他浑像拿了反派剧本:“折辱你呢,亲爱的。” 宁望恶心回去:“为您打扫干净院子,于我而言不算折辱。” 那三个字在他口中过了一遍,随后,宁望恶劣道:“亲爱的。” 场主感受了一番鸡皮疙瘩起来的恶寒,沉默了下,道:“宁朔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宁望随口道:“当然,没他我会死。” “这么严重?你们感情这么好?” “不算好,跟你一样,我一见面跟他打了两架。” “……两架?” 宁望点头:“差点把牙打掉。” 第一次打架就是刚见面的时候,或许那并不算打架,算宁望单方面压制,只是后来那句“出不了宫”让宁望吃了点苦头; 真正的打架是第一次在休息室会合时,他们在室内打了一架。 宁望咬牙切齿:“他打不过我,就耍手段!” 摔在地上的时候,宁望差点把牙磕掉。 场主若有所思:“看来跟我一样,是个聪明人。” 院子扫完,场主又派他去打水。 总而言之,在宁望来了之后,场主把他院子里的下人都遣散了,就留宁望一个。 宁望做了饭,场主吃了一口,顿住。 他看向宁望,突然道:“我叫明庄。” 宁望应了声,继续吃饭。 明庄也没生气,只是调侃道:“我让你上桌吃饭属于大度的主人家了,你还对我爱搭不理的?” 宁望:“我给你干了所有洒扫活,也属于大度的好苗子了。” 明庄轻笑,他问:“你叫什么?” “宁望。” 明庄迟疑:“那你说的宁朔……?” 宁望本想糊弄说“我哥”,转念一想,唇角勾出恶劣的笑意:“哦,我弟。” “……” 明庄的兴趣显然淡了些:“哦,你弟啊。” 宁望暗戳戳享受一把当哥的喜悦:“不然你以为是谁?” “看你没他要死要活的模样,还以为是心上人。” 宁望瞥了他一眼,话里听不出别的意思:“我如果有心上人,确实得是他这样的。” 明庄兴致不高:“说来挺巧,你做的饭跟我做的味道相差不大。” 吃过饭,宁望把碗筷收拾了,洗碗的时候,突然发现水池里的水不太对劲。 水中倒影会随着水纹泛起涟漪,从而使得倒影看不真切。 然而此刻,倒影却像丝毫不受影响般,一点变化也无。 突然,水中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宁望”突然笑得诡异。 宁望下意识后撤,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像是被什么桎梏一样,动弹不得。 他用力突破那层桎梏将水掀倒在地,以至于胳膊再受重创。 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宁望回过神。 诡异的倒影已经没了,屋里凝滞又沉重的气息消失,碗碟碎了一地。 宁望突然注意到一道目光,转头看过去,明庄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一地的狼藉。 以及宁望被血浸透的胳膊。 明庄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我只是让你洗碗,也没让你自残吧。” “这些盘子好贵的,”明庄肉疼,“而且你自残就自残,摔一个不就好了,至于全摔了嘛。” 宁望:“……”
第33章 真知屋旅(3) 明庄找了大夫,在大夫给宁望包扎时在旁闲闲道:“用力点。” “大夫,这小兄弟不怕疼,瞧这血流的,都不要钱。” “砸了我这么多昂贵的盘子,还要我请大夫,合该让他吃吃苦头。” 明庄不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带了三分薄情,一开口,更是刻薄横生。 宁望只是在大夫给他包扎时,眼角抽抽,唇线紧抿,一副很疼但我能忍的模样。 大夫动作时,他还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明庄慢慢闭嘴了。 宁望在明庄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嘴角上扬。 …… 大夫走的时候看着宁望,欲言又止。 明庄淡声道:“无妨,直说。” 大夫就直说:“场主,您再不将养身子,怕是时日无多。” 宁望看着他皮肤几乎不正常的白,心想病秧子到了剧本依旧是个病秧子。 明庄道:“已经有那草药的下落了,明日我会亲自出发。” 大夫皱眉:“您的身子……” 明庄:“我不亲自去,只怕这世间唯一一棵,就要进他人口袋了。” 大夫走后,宁望正收拾东西,明庄突然问他:“我要是带你出门,你会偷偷逃跑吗?” 宁望头都没抬:“不会。” 明庄就笑:“不知道为什么,你说的话,我竟然觉得都很可信。” “哦,其实我准备把你杀了光明正大逃。” “……”明庄冷脸,“这句不可信。” …… 第二天,明庄带着宁望出了门。 宁望指着旁边跟着的一车队人马:“这么多人,你还怀疑我会逃?” 明庄:“哼。” 好吧,他还真逃得掉。 明庄知道宁望跟他的武功路数一样,而且还试探出了他的武功高低,知道他逃得掉简直无比正常。 不过这一车队的护卫武功着实不低。 宁望观察了一下:“杀手?” “我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喔,我还养了个杀手组织玩玩儿。” 不得了,这病秧子精力还挺旺盛的,人都快死了,不仅养了个为达官显贵训练囚奴的斗兽场,还自己先暗戳戳挑出一批好苗子,把他们训练成杀手,为杀手组织暗阁卖命。 宁望:“叫暗阁是字面意思?”暗杀组织? 明庄淡定:“不是,为了维持整个组织的暗黑神秘感。” “别装。” “我认真的。” “你再装。” “……”明庄二度郁闷,持续惊讶,“真的很奇怪,你怎么好像总是很懂我的样子。” 宁望耸肩:“都说了我是你哥。” 于是明庄又用那种看痴情人的可惜目光看他了,虽然这次目光里掺了些疑惑。 想到明庄对自己莫名的信任感,宁望理解那疑惑是什么意思了—— 明庄看出他没撒谎,但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明明有从小到大的记忆,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以及一个“哥哥”。 如此看,只能是这小子认错了人。 宁望换了个话题:“你还没说你要找什么。” “草药。” “……”宁望确切道,“什么草药?” 明庄懒懒地躺在宁望搭的小窝里,看上去昏昏欲睡:“碧朱草。……你不知道它的模样,告诉你也无甚用处。” 别说,还怪舒服的。 马车里点了药炉,药香怡人,有镇神之效。 明庄闭目入眠,看样子毫无防备。 宁望慢慢靠近。 明庄不动声色凝神,突然身上一暖。 宁望给他披了件大氅。 防备心彻底散去,明庄在冉冉药香里沉沉睡去。 马车虽晃,但胜在车夫驾的极稳,加上宁望搭的窝又软又暖和,明庄一路上休息的很好,直到突然听见好几道混在一起的人声。 明庄听见自己的下属说:“谢公子,这碧朱草是斗兽场先看上的,先到先得,也应留我们斗兽场吧。” 明庄彻底醒了。 宁望不在车内,应该也在对峙中。 明庄拢了拢披风,掀开车帘。 霜雪漫天,塞外的冬日果真美景。 不似京城,半点雪都难见得。 见他出马车,谢宁抱着汤婆子,懒懒地靠在马车旁:“明公子,你我前后脚到的这塞北,这碧朱草究竟落入谁手,还是各凭本事吧。” 宁望细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谢宁身上病气也很重。 这剧本作伪作的不错,谢宁的神态、名字、个性都跟宁朔如出一辙。 噢,还有这病秧子的属性。 宁朔不会随便发动言灵,这方面宁望并不担心。 他担心的是别的—— 心思还未落定,宁望忽觉周围出现了一种熟悉的诡异感。 一路上,这种诡异感宁望体验了许多次。 比如,马车的花纹突然动了起来,宁望视若无睹,摆弄了下药炉,半晌,那密密麻麻移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爬到宁望身上的木纹才回归原样; 比如,原本好端端的坐垫底下突然传出细密的声音,就像有无数只老鼠奔跑、啃噬,宁望动作自然地给明庄掖了掖大氅,过了一会儿,那细密声消失,恶心感由此褪去。 诸如此类有许多,偏偏宁望还不能出去驾车—— 他现在的身份是囚奴,斗兽场突然展现的片刻不同平时的身手已经足够ooc,如果现在再违抗明庄“候在他左右”的命令擅自出马车,别的护卫NPC能把他吃了。 虽然宁望已经杀过很多NPC了,但此行目的是要带宁朔走,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宁望还是忍了那一路的恶心,一直到马车意外跟谢府的碰上面,他才借着这由头出了马车。 而现在,这种恶心的诡异感又来了。 许多侍卫都盯着宁望看,包括明庄这边的护卫。 谢宁的贴身侍卫表情诡异:“你就是斗兽场那个被明场主赎回去的囚奴吧?就算你被赎回去了,照样还是奴籍,见到谢公子,为何不跪?” 还没等宁望做出什么反应,一只手搭在宁望的肩上。 他偏头看去。 那只手虽然苍白,但骨节分明,手指生的修长,乍看以为是只弹琴的手,细看才能看到他指腹的薄茧。 明庄似笑非笑道:“我给他下了奴籍这事,应当无需向诸君广而告之。倒是你这小侍卫,生的年轻,应当被买走不久,我记得近期来销奴籍的人里没有这么年轻的,既戴着奴籍,见本场主,为何不跪?”
第34章 真知屋旅(4) 令人不适的凝视褪去 ,其他护卫都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开口的护卫也神情惶恐地跪下,向明庄求饶。 宁望正好站在明庄身边,看护卫不安的神色。 谢宁淡淡道:“何必因为护卫闹得不可开交,明场主,我们还是说说碧朱草的事情吧。” 碧朱草就长在塞外,但其生长条件艰险,整个塞外都未必能找到一棵。 最后,碍于谢家,明庄和谢宁达成共识:谁先找到碧朱草就归谁。 谢宁带着人出发了,明庄让护卫散开找,宁望却留了两个。 明庄:“伤了条胳膊,已经弱到需要别人来保护你……” 宁望把那几个人往明庄身边一推,明庄的话戛然而止:“……你什么意思?” 明庄皱眉不悦道:“你知道我是准备带着你去找的。” 宁望摇头:“带着我,我们永远找不到碧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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