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茨和秦墨的事情,邵言全程陪着先生处理的。如果用什么词能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当头棒喝。 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根大棒, 结结实实给他来了一下。 他私底下的那些谋划,平日里深埋的、见不得人的心思。 有人先一步去做了。 结果是什么? 秦墨这段时间的样子, 他看在眼里。 他在病房里哭着对先生说这次真的分手了,邵言听得真真切切。 他感到一阵紧着一阵的后怕。 他差一点点就那么做了。 邵言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人看不下去他即将一步踏错步步错, 所以专程派了秦墨回国。 让他亲自处理弗里茨的善后事宜。 给他看一意孤行的后果。 邵言是真的胆怯了。 应该要控制一下那些妄想了。 但只是控制自己的妄念,收起那些卑劣的占有欲。 而绝对不是,也完全没有, 要离开先生的意思。 分手?怎么可能。 他甚至希望人类的词典上不曾出现过这两个字。 “我没有想,也绝对不要。” “阿汐,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想要分手!” 邵言急切地想要解释清楚。 “那你解释吧。”顾轻渔给了他机会。 可是, 从哪里说起呢? 邵言颓然地捂住了眼睛。 然后, 把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所有想过的事,都说了。 一直以来的妄想。 那些想背着对方偷偷实施的计划。 只求阿汐能相信他, 没有分手的意思。 可他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心虚了。 听听看他都说了些什么, 阿汐即便相信了他不想分手,可也绝对不会原谅他吧。 他分开一条指缝, 偷偷看对面的反应。 阿汐的表情,果然很凝重。 所以,真的是太超过了吧? 邵言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但无论如何,总会比他误会自己要分手好得多。 阿汐,应该不会甩了他。相处这么久,邵言能够有这份自信,况且他的先生,他的阿汐并不是那么难以取悦的人。 他思索应该用什么样方式,消除恋人心中可能会生出的芥蒂。 直到此时此刻,邵言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清楚的。 阿汐其实是不想被标记的。 这并非因为他不爱自己,只是,纯粹不想被那么对待。 自己明知这一点,却偏偏打算那么做。 是他着相了。 无论他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 只要还愿意接受他。 邵言垂着头等待发落。 长久的安静在两人之间蔓延,这让他内心越来越不安。 终于,顾轻渔开口了。 他问:“真那么想试?” 邵言连忙说:“不,我不再想了。” 顾轻渔问:“真的?” 邵言迟疑了一下,他应该点头的,但又无法对先生说谎。 因此,他换了个说法。 “我保证,不会那么做。” 顾轻渔却说:“那就试吧。” 邵言愣了下:“啊?” 这是,什么,意思。 顾轻渔看着傻呆呆的alpha,心里想的却是,他其实忍得很辛苦吧。 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想尝试。 因为知道自己不能接受,才暗自谋划,但迟迟不敢真的那么做。 邵言说弗里茨和秦墨的事,给了他多么强烈的震撼。但顾轻渔却知道,那两人跟他们的情况,根本不是一回事。 顾轻渔觉得,弗里茨之所以那么做,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玉石俱焚的盛大分手仪式。 三十岁的弗里茨,接受过精英教育的弗里茨,难道真的不清楚alpha之间是不可能彼此标记的吗? 他却偏偏要那么做。 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已经失控了吧,所以用这样决绝的无可挽回的方式,将恋人彻底推开? 但他跟邵言之间,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之间,是没有信任危机的。或许一开始是有的吧,但时间已经证明了邵言的无害。 虽然,他确定自己是不想被标记的。 但同时,他也确切的知道,邵言是不可能标记成功的。 想尝试那种方法,只是对方的一个执念。 身为恋人,配合对方完成这个执念,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如果你真的想试,那我们就试试吧。”顾轻渔认真地看着邵言,“但应当不用我给你做心理建设,这个方法,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 邵言从怔忡中回神。 他单膝跪在顾轻渔的面前,轻轻抚摸他的脸,笑容有些恍惚。他低声呢喃:“阿汐,如果有一天,我跟你要天上的星,你恐怕都愿意摘给我。” 顾轻渔疑惑:“你要天上的星做什么?” 邵言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闷闷地笑。 顾轻渔微恼:“你还要不要试了?我不能保证明天还会有勇气答应你。” 事实上,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具体的过程,他得怎么做,才能容纳这家伙的大家伙。 止不住的头皮发麻。 邵言却忽然在他耳边说:“万一,有了宝宝怎么办?” 顾轻渔愣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想这个可能。 “阿汐还没准备好吧?当一个父亲。”邵言说,“我也没准备好呢。所以,先不要了吧。” “等我们都准备好。” “等到那天再说。” 顾轻渔咽了咽唾液,迟疑地看着他:“如果这样的话,我很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做好准备。” “没关系,现在已经足够了。”有了阿汐的承诺,邵言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定了。 他不需要做到那一步了。 他温柔地亲吻着他,诚挚地感到惊奇:“为什么我每天都能更爱你一些?” 察觉到他的气息变得暧昧,顾轻渔心想,这件事总算是到此为止了吧? 他将alpha的脑袋稍推开了些,气息不稳的提醒:“不是说要加班吗?” 邵言短暂的失忆了:“有那回事?别说那个了,阿汐,我们到楼上去吧!”
第52章 这年的冬天来得比较晚, 平安夜才飘起第一场雪。 节日的氛围因为这场初雪更添了几分浪漫,街上、办公楼里各处都被精心装扮过一番,同事们都无心工作, 纷纷讨论下班之后的安排。 见了大boss也并不顾忌,还八卦兮兮地询问他的计划。 可惜的是,顾轻渔并没什么特别的计划。 他早上也收到了花,情绪却不太高。 因为知道今天恐怕见不到送花的人。 邵言这次出差比较久,算算已经超过一周。因为他自己最近也比较忙, 所以没像之前那样,就算出差时期也尽量想办法见一面。 这次真的是从分开那天至今, 一次都没有见到呢。 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邵言已经尽量控制外出的次数和时间。 谁家初创公司的老板成天在一个地方待着不挪窝呢? 邵言这些年却几乎没怎么出过京市。 这次的项目很重要,他们两个都认为应该全力以赴, 即便有些依依不舍,顾轻渔还是催促他亲自走一趟。 只是赶巧碰到了节日。 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不在一起过节了。 下班前,宁澈来敲门, 半边身子卡在门边问他:“boss,今天怎么个安排?要一起吗?” 他知道邵言不在,所以专程来问问。 顾轻渔领受他的好意,不过:“不了, 你陪女朋友吧。” 宁澈前阵子才宣布恋情, 他好不容易才追回分手多年的前女友,这是他们复合之后的第一个节日,顾轻渔才不想充当电灯泡。 “没关系呀, 我们不嫌弃你。”宁澈说。 顾轻渔白了他一眼,说:“是我嫌弃你们。” 不想成为臭情侣paly的一环。 宁澈不以为意, 笑嘻嘻地说:“那我先走啦!” 顾轻渔拿出手机看了看,跟邵言的通话记录停留在午餐时分。这会儿多半在忙吧, 他想了想那边的行程安排,放下了联系对方的念头。 他决定直接回家去。 走到电梯口时接到了宁沵的电话。 他依旧没有放弃怂恿顾轻渔“尝鲜”的想法,在那头极尽夸张之能事:“你不来就亏大了,今晚好几个都是你爱的那款哦。” 顾轻渔哭笑不得,按下电梯楼层,才道:“你又开始了,先前那位呢?不是说感情很好吗?” “好的时候好嘛,现在都过去了。”宁沵含糊带过这个话题,“来吧?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了,你好好玩吧。” 顾轻渔将电话挂了,对于宁沵的生活方式他不做评价,但始终也没有加入的想法。 电梯来到负二层的车库,司机已经在那里等着,同时等在车子旁边的,是一个没料到的人。 “沈博士?” “先生。” “有一阵子没见了,你最近的项目忙完了?” “是的,先生。听说您今天有空,不知我是否有那个荣幸,邀您共进晚餐?” 顾轻渔定定看了他一眼,沈逸不动如山。 顾轻渔想了想,说:“好啊。” 沈逸便对司机道:“你先回去吧,回头我送先生。” 顾轻渔想了想,没阻止他的安排。 他坐上沈逸的车,来到附近一间很有名的餐厅。 音乐、红酒,鲜花、西餐,和窗外繁华夜景。 气氛浪漫成分超标,有点不太符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两年前沈逸成立了独立实验室,从欧新脱离。对于他的决定,顾轻渔没有反对,只是双方合作的方式变了而已。沈逸不再是他的员工,但仍然接受他的赞助支持。 他们如今并非主雇关系,而是某种意义上的事业伙伴。 顾轻渔慢慢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思忖着沈逸提出见面可能的原因。 是最近又缺资金了吗? 他以前缺钱会直接打电话过来,从不搞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 他没主动问,沈逸也沉得住气。 直到最后的甜品上来,才讲了点正题。 沈逸说:“我最近的研究出成果了,比较成功。” 顾轻渔有点好奇:“是吗?那是什么?” 当初沈逸离开时,用的理由就是这个研究项目。当时他没有透露项目具体的内容,顾轻渔不是为难人的性格,他不说也就算了。 如今他主动提起,是到可以满足好奇心的时候了吗? 沈逸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提到邵言。 “邵总最近不在京市?” “嗯,他出差了。” 沈逸对甜品似乎不太感兴趣,将杯盏推到一边,他左手支肘托腮,有些散漫地看着顾轻渔,笑道:“先生跟邵总这几年感情都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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