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你说得对,”戚铭朝长舒了口气,然后又狠狠地在窦韵颈间吸了吸继续说道:“是我多思了。” 戚铭朝也是人,即使在人情世故里风生水起,登至顶端,站的越高看的越远,但高处不胜寒,那是一种压抑的孤独,要冷,要硬,要狠才能可以站得稳,坐的安。 可人有七情六欲,压得越久就越沉,达到某个零界点时就会爆发,然后疯魔,变得无法控制,谁也不知道他是好还是坏。 窦韵,是戚铭朝最后的防线,像是善恶之间的灵魂转换,戚铭朝需要窦韵就会填补他,充满他,这样戚铭朝才会变得完整,灵魂契合。 今年邺都风波不断,一波刚平另一波又起,窦韵的事情刚落下帷幕不到一周,邺都最负盛名的玲珑高端会所就发生了一起重大命案。 一群官家富商子弟聚会,玩的太疯,越过极限导致发生信息素暴乱,致使27人丧生,这起事故算是近年来联盟发生最大的一起信息素暴乱事故,联盟有关部门高度重视,立即展开调查。 此次事故一经报道,举国哗然,但这一次猜忌妄言大幅减少,大多数民众保持理智,等待官方调查结果,联盟高级司法尽责职守,动作迅速,用三天的时间公布结果。 邺都顶奢消金窟玲珑被查封,会所涉及多项违法乱纪,那是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钱权利色,甚至小说中都没有它来的夸张,这些都离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可当它们裸露在阳光之下时,惊骇,不可置信之后变得悲悯,叹息。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民众忽然疏离了起来,不再抨击,不再高谈阔论,不再言辞犀利,等吧,看吧,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有人想让你看到的而已。 此次事故,一个名字进入大众视野,他是27名丧生者之一,他的名字叫秦宁,若是旁人也不会这般兴师动众,起初人们并不知晓秦宁是何许人,但不知道从哪里爆出秦宇是联盟总统秦长风的幺子。 有小道消息传言秦宁还差点与戚铭朝联姻,但后来为什么又没成,这其中曲折民众便不得而知了。 秦宁死于信息素暴动之中,令人乍舌,更离谱的是玲珑背后的真正主人,是秦长雪,联盟现任总统秦长风的胞弟,贺氏败落,民众本以为触及深处,不想原来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算了,上位者的手段而已,风云莫测的,百姓只愿不缴入其中,便任他浮浮沉沉,高起高落,黑暗的深处会有身处其中的人来照亮,怎样斗都无所谓,只要不连累无辜,人们也不会再去计较,也无能无力去计较。 11月13日联盟总统秦长风被弹劾停任,由代总统暂时接管政务,联盟工议大会监督,五天后秦氏一族落马,秦长风因职务之便贪污,受贿,以及涉及多起人命案件被羁押候审,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位被革职查办的总统,轰动世界,恶名万年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时间的推动下,一众涉案者相继落案,有人痛批,有人作壁上观,有人凉言凉语,有人感叹天道有公,有人信法网恢恢,善恶终有报。 随之而来的后果便是联盟政局动荡,民众的公信力大幅降低,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丑恶就这样暴露在大众视野,各方势力均受牵连,权柄翻覆从来都是遮掩起来的,几曾何时对老百姓透明过,这是要翻天吧。 可隐藏在黑暗中就不是事实了吗?公平何在?天理何在?为了所谓的民众公信力就要掩盖这些腐烂的蛆虫,那与罪恶滔天者有何不同? 联盟是人民的,不是一个人,一个组织的,百姓有权利发声,有权利知情,这才是公信力的意义! 愚弄,蒙蔽只能是一时的,揭露黑暗,接受批评,才能更久远,才能发展的更好。 有人明白,有人糊涂,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在做一个发声的人,总有那么一些人冲锋在前,为后来者奠定基石,他们无疑是伟大的,他们是英雄,他们站在黑暗里为迷途者用血肉身躯撑起一束光,我们走在路上的人不应该质疑他们的牺牲,更不应该嘲笑他们的无畏! 请相信人类本质的善良,那是我们数以千万年刻在骨髓里的传承,不是全部,但也不在少数。 阳光终会到来,罪恶总会得到惩罚,善良总会被救赎,也许会慢一点,但一切总会有他的归处,这个世界也许并没有那么美好,可也不会太糟糕,不是吗? 12月27日,前任总统秦长风一案证据确凿,数罪并罚,死刑立即执行,就此这场联盟风暴落下帷幕,白驹过隙,茶后闲余尔尔。 元旦将至,戚铭朝和窦韵回了老宅。 【作者有话说】 寄人快完结了,沐子努力筹备新文,宝宝们可移步收藏《提刑大人请留步》,记得投上可爱的小海星哇q(≧▽≦q)
第47章 我的选择 抵达竹园晚上十一点多了,冬至后入夜的早,冷气夹杂在麻麻黑黑的天色中,戚铭朝牵着窦韵走向等候已久的戚国风,混着风雪,老人站立在门前,灯火通明的庄园,里里外外的人影,可戚国风还是散发的一种不可名状的孤独与悲伤。 “爷爷——”戚铭朝声音略高的喊道,窦韵侧目,他懂他何故失了仪态。 “回家了,回家了。”戚国风的声音细微的抖动,明明风霜已过,却还是透着几些抱屈与悲伤。 人的情感真的很奇怪,很矛盾,它可以让人无坚不摧的人血肉横流也能屹立不倒,又可以让人脆弱到哪怕仅一句话语也能痛彻心扉,潸然泪下。 因而哪怕年过近百,历经人生起起落落,趟过大风大浪,戚国风在情感的驱使下依旧柔软荏弱。 “爷爷,天冷,快进屋,惹上寒潮可就不好了。”窦韵上前握住老人冰凉的,略带硌人的双手。 空气冷凝如霜雪,可心里却暖的不像话,有人惦记是真的很幸福。 人还没坐下,老管家就招呼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热姜汤端上来,稍许辛辣连带着丝丝甘甜的热汤入喉,很快就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小少爷,您是不知道,您打电话那会儿老爷就要出门等着,我拦了好些时候才作罢,这不,估摸着您和小夫人差不多到了就再坐不住,愣是在外面等了二十来分钟呢。”管家一边让人收拾餐具,一边还打着小报告。 “啧,老宋,你这,告的什么状嘛,我就等了一会儿,哪有那么久。”戚国风笑呵呵的说道。 “是,老爷,您没冻得直跺脚,都是我人老眼昏花看错了。”老管家才不心软,自己劝不住,得有个人来管管。 “诶,我说你,你这老宋,怎么还越说越夸张了啊,我裹得严实呢,哪里就冻成那样式的了?” 戚铭朝与窦韵笑得亲善,恬谧的看着两老头儿斗嘴打诨。 “小少爷还笑,老爷最近可不紧着自个儿了,您抽空可得给好好说道说道,我是根本劝不住一点儿。” “听见了吧,爷爷,别老是捡着好听的告诉我们,我可是有眼线的,我不在也要疼惜自己。”这时候的戚铭朝看起来很随和,很有烟火人气,大约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会变得更有温度些。 “罢了罢了,咱谁都别猫猫笑咪咪,你俩也是,报喜不报忧的,还当我不知道啊,就光盯着我啊,难怪老宋最近絮絮叨叨的,这不让,那不行的,嘿,听的我啊,耳朵都起茧子了,老家伙,烦人。”戚国风嘴上嫌弃,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其实很喜欢给人管着的。 “老爷您就端着哈,还不是老早让我给备着驱寒的姜汤了?说到这儿,先前虽然小少爷知会已经用过晚餐了,但这都快过午夜了,需要我让人备些宵夜吗?”老管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口是心非的人啊,一个眼神儿他就知道戚国风在惦记什么,这不马上贴心的询问戚铭朝。 “不用了,阿韵饿的话我等下给煮面,他喜欢。”戚铭朝偏过头脉脉看向还捧住碗慢慢喝着姜汤的窦韵。 “小韵还是要多吃些,不过是比初到家里时润了许多,阿朝还算是会疼人,不错,不错啊,这样挺好的。”戚国风真的打心眼里惦念窦韵,总是念窦韵有没有长长肉,戚铭朝自然很高兴得意,窦韵现在被他养的肉眼可见气色红润,身子丰腴许多。 “嘿嘿,瞧我现在好的很,胖了好些的,去年的定制的冬装都穿不下了。”窦韵将碗递给佣人,就着暖烫的手捏了捏脸上新长的膘肉肉,一脸洋洋的,模样看着真讨喜,这人要是有人疼爱就是会年轻矜贵,到底是与从前天差地别的。 “哎吆吆,小韵啊,收着些,你这样看着就很好欺负,阿朝要是疯闹,你就找爷爷,我来收拾这臭小子。”戚国风可太了解戚铭朝了,窦韵这娇里娇气的,哪里能逃得过他的魔爪,戚铭朝alpha天生优势,窦韵可不一样,可别早早亏了身子。 “可是爷爷,我挺喜欢他欺负我的。”窦韵含羞带怯的口出金言。 “……”戚国风。 “……”戚铭朝。 “……”听到窦韵回答的所有人。 “你,你,你——这孩子,跟着阿朝不学好,胡言胡语的。”戚国风好气又好笑,说着就瞪了戚铭朝好几眼。 气氛很温和欢乐,但笑着笑着就哭了从来都不只是戏剧演绎,欢快之中仍旧抽分出几许悲凉,戚国风越看越难过:“都是好孩子,要是世柏素素能——”戚国风为难自己,止住话头。 这么多年,他根本无法释怀失去儿子儿媳的悲凄,他尽力咽下分离出来的苦涩酸楚,自己慢慢压制消解。 “爷爷,父亲母亲是可以看见的,只要我们都和乐幸福,他们也一定会欣喜很久的。”宽慰是一种美好虔诚的祈愿,是生者对逝者的寄语,可能理性的来说这不过是无能为力的自我心理安慰而已,但却是真的能有几分见效,慢慢抚愈活人的伤口疮疤。 我们总要找个好好活下去的理由,糊涂些也不是坏事。 “是这么个理儿,大概是人老了,糊涂了,反倒有些看不开的,就这样吧,阿朝啊,那你,你怎么决定的?”戚铭朝问的涩涩艰难,毕竟情意在人老了之后会扩大很多倍,加上还未愈合完全的伤口再次撕破,怎么会不哀伤。 戚铭朝和窦韵知道老人的苦处,秦家的败落,勾起戚世柏夫妇丧生的往事,恩怨情仇的了却,怎能换回逝者回生,创痛交加啊,所有刻意的强颜欢笑不过是活着的人给自己的念想与慰籍。 情感让人变得很矛盾,一边靠着自愈和他愈凝结成疤,一边又因记念在意而破口血流,反反复复的,总会因为各种人和事被往返磋磨,直到生命的尽头才得以烟消云散。 “我,”戚铭朝停顿之下,清清嗓子,组织好语言后开口:“爷爷,我不打算公开父亲母亲的死因。”字字清晰有力,毅然决然,那里的蹇涩苦痛戚国风知晓,窦韵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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