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山羊须的老人笑眯眯瞧他。 少年难得有些不自在,强绷着脸道:“……我并未觉得他与旁人有所不同,只是他吵吵嚷嚷的有些麻烦。” 他并非有成见,不然也不会将奄奄一息的小鱼捡回来养着。 老人弯眼,不置可否:“哦,那现在是适应了?” 戚执息微微侧过头,没正面回答,只是道:“我问了他的名字,可他说没有。” “动、植物成精少说也要几十载,无父无母,大多也只唤本体,不在意这个也正常。” 戚执息点头,道:“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幼鱼。” 还给起了名字? “哦,幼鱼。”老人捻了捻胡须,意味不明,“怎么取了幼字?” 先不说问名、取名本身就带着亲昵的意思。 幼,不止是小的意思,其实还带着喜爱、爱护的意味。 他正了正神色,看向木头一样不开窍的徒弟。 少年恍若未觉,眼角的弧度却柔了几分。 “……他就是一条小鱼罢了。” 老人看着欲言又止。 也罢,年轻人的修行,他还是不插手为妙。 . 幼鱼醒后愣愣出神。 他当时听了这敷衍的起名,都懒得问戚执息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默认用了这个名字。 一晃三百年。 心里多了几分惆怅。 现在就是想追究这名字是什么意思,起名字的人因为轮回也早已不记得了。 不过,戚执息这辈子的态度和上辈子倒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也是因为人妖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吧。 毕竟鹤晓常那群大妖们为此做了那么多努力。 拍了拍脸,他打起精神,去找戚执息。 天光乍现,透过层层遮掩的玉色流苏投照到少年身上。 红白色耳鳍被照得透明,像极了颜色斑驳漂亮的玉石。 刚打开房门,就瞧见青年指尖捻着片白色的羽毛,另一手不停,掐指诀卜算着什么。 墨色长发披散垂地,散落在木榻上。 眼皮微垂,长睫轻落,盖住琉璃般的眼瞳,皮肤在日光下白得透明。 嗯…… 有点眼熟。 所以,戚执息什么时候去拔了白羽的羽毛? 见幼鱼来了,他将羽毛夹进手边的书内,朝少年走去。 或许是少年的表情实在太过古怪,青年不得不开口解释:“是先前白羽给我的那根。” 幼鱼讪讪摸鼻。 戚执息真是越来越能摸清他心里在想什么了,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 一切都是剧情需要,没有玷污什么的意思,在这里哐哐磕头了,别骂我!!! 以及感觉每次只更两千字的话日更好像也不是不行? 以及查资料的时候发现九头鸟在某些地方版本好像不太一样。 九头鸟立在海沙中,不会靠近人,一头高,另外八头瘦短,像葱管一样环绕,头名叫,另外八头喷血,血污染到瓦脊,被认为是不详。相传只有一只。 《海错百一录》中鬼车为另一种鸟。 嗯……算了,一切以我写的为准!(大言不惭)
第24章 少年整理好神态,强装正经,清了清嗓子问:“那算到了吗?” 戚执息引着他往木榻去坐,幼鱼亦步亦跟在后头,听青年解释。 “再没落也是神明,有掩盖气息的方式,只凭借一片羽毛就想找到还是太勉强。” 幼鱼靠在几案上支着脑袋,只得遗憾的叹了口气。 崔念的事就像是个引子,之后新闻不断,都是将身边人暴力肢解后自杀的。 越发使得人心惶惶。 为了平息民众的恐慌,大多选择瞒而不报,但网络发达,加上有心人的利用,消息再怎么捂也捂不完全。 甚至能在小帖子里看见高清血腥图,虽然过不了就会被和谐。 鬼差们忙得不可开交,明明是前后脚的功夫,仍旧捞不到几个鬼魂,累的心力交瘁。 偏偏那群人硬是无法提前找到。 幼鱼这回没急着走。 许是梦到从前的事,他莫名想在青年身边多赖一会儿,绞尽脑汁的想话题,好不被戚执息赶出去。 但怎么也想不好。 他对这世的戚执息了解甚少,越是回忆,越是发现从来到这以后更多的是青年在包容他。 他什么都没能做到。 而且这世的戚执息看起来也不喜欢扯闲。 少年空余的手用指尖在桌面空白的地方轻轻点着,右侧的脸被揉成一团,看起来手感很好。 没成想戚执息又将书摊开测算,没再开口说什么,只偶尔往身侧瞥一眼,指尖一动,莫名捻了捻。 幼鱼就厚着脸皮趴在桌上,看着青年飞速翻动的手指,像一只困倦的犯懒小猫。 大概是气氛太过于闲适安逸,他眼皮一沉,无知无觉的睡着了。 戚执息这才微微偏头,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暂且搁置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抚弄着少年微微鼓起的脸颊。 又执起少年纤长好看的手,收在手心,力道很轻,却轻易掷不开。 低声喟叹:“小鱼,要更离不开我一些才好啊。” . 少女端坐莲台,面无表情看着脚下的信徒虔诚参拜,许下的愿望却愈发肮脏。 全全是人性的丑陋模样。 她偶尔会惶恐动摇。 但感受到日渐凝固的力量,忆起神祇出现裂纹时的恐惧,她只好按耐住所有想法。 失去力量更让她恐慌。 夜色渐深,信徒渐渐散去,只余满台瓜果香气。 白羽疲惫的从神台上站起,就瞧见带着黑色礼帽的青年在下头邪邪的勾着嘴角。 虽然因着两个没眼色的玩意搞破坏的缘故,“养殖场”被捣毁不少,但九条心情很是不错。 白羽收集信仰,他在因果应验之前毁掉链接,吃掉鬼魂。 有白羽的帮忙,他没饿着,之前大意被小妖留下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 他这次来,是喊白羽更进一步的。 “放出些你的气息,把那只文鳐和戚执息勾来。” 提到仇人,九条唇角不可避免耷了一下,懒懒开口。 本来以为伤了本源,剜掉翅膀,还用本命妖丹救人的东西早该死了才对,没想到居然还能活这么久。 戚执息也是。 魂魄受损,居然还能入轮回。 一个两个都与他对着干。 男人想着,眸光沉沉。 还给他添了这么多乱子。毁掉他两个成型的养殖场,这仇不报他可过不去。 要不是贼老天压制了他的力量…… “我负责引开戚执息,你给我杀了那条鱼。” 白羽皱眉,开口却是拒绝:“不行,我忌沾染血腥。你也悠着点,再怎么弱小,文鳐也是神兽,若是引起天道注意,你免不了被封印去哪个犄角当镇山石。” 男人大咧咧的靠着莲台,毫不在意:“神兽?我还是天底下仅此一只,天道是偏心他还是偏心我?老实安分又怎么样,只能落得得如麒麟他们一样找个偏僻山林沉睡的下场,指不定哪天化为石灰。” 怎么比得他现在的自在。 “不动手也行,那你便去引开戚执息,反正他也给你惹了不少麻烦,现下是除去他们的最好时机。” 少女手紧了紧,缠绕周身的金线随风微动,像是不安。 但最终还是点头应声。 . 少年蓦然睁眼,心脏沉甸甸的,莫名静不下来,拍拍自己算是安抚,才发现自己躺在戚执息床上。 幼鱼:…… 呆若木鱼。 他怎么真就看着戚执息的手睡着了! 斯,这床该不会是他迷迷瞪瞪自己强占着位置躺上来的吧。 过于强盗了,幼鱼。 他心里小声哔哔着批评自己,捂着脸消化了会,快速从床上爬起,青年已经停了手里的动作,对着几案上的东西出神。 他挪过去看,是那片白色翎羽。 “怎么了吗?” 刚睡醒,少年的声音还有些懵,嗓音里透着软。 青年抬手理了理他头顶翘起的头发,道:“算出白羽的位置了。” 眉眼却透着冷意。 幼鱼顿时清醒,道:“那我们现在过去吗?” 青年定定的望着他,没说话。 幼鱼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是很明显的陷阱,不想让我跟着去吗?” 戚执息顿了顿,点头。 他不想再看见幼鱼受伤。 小鱼被斩断翅膀,奄奄一息趴伏在地的情形仿佛就在眼前。 这种蹩脚的露馅,显然是对面有谋算设了局,他不确定在这种情况下带着幼鱼还能把对方护得完好无损。 尤其是在白羽神力逐渐恢复的情况下。 幼鱼愈发心慌,知道不能放任戚执息一个人去,垂下眼卖可怜,语气恹恹:“也是哦,带上我就是个拖累。” “可他们既然设了局,肯定也想过你单独把我放家里的情况吧,到时候你一走,白羽就过来了,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怎么办?等你回来就只能看见一条躺在地上血淋淋的死鱼了——哦,或许死鱼都不给你留!”他拖着声音危言耸听。 戚执息眼睛微动,想有动作,又强行扼制住,只应了上一句,声音越发轻:“你怎么样都不会是拖累。” . 戚执息最后还是被幼鱼说服了。 ---- 感觉每天写的都好甜。 你俩啥时候才能谈恋爱(老母亲叹气) 还有就是明天不更新,后天继续,整理一下大纲看看怎么写鬼故事才能吓到你们(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第25章 算到的地方是一个小山村。 对幼鱼来说并不陌生。 山路难走,车将他们载到山脚便匆匆离开。 看到熟悉的山林,下车时,幼鱼表情都有些空白。 还带着茫然。 因着年轻人外出谋求生计,或是小孩儿有出息考出了山村,村子里早已不剩几个人。 交通也不方便,是黄泥和石子碾压铺成的路,承担不了多大的重量,风吹日晒中早已坑坑洼洼,平日外出或进入都要颠簸一路,下雨更是恼人,轮胎都要陷进地里去。 如今只余了零星几个实在不方便带出去的老孺,维系着村庄的生机。 这么个小地方,不适合白羽发展信徒,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越是靠近,心里就越发不安。 幼鱼道不明是什么感觉,只是看着戚执息在前头走的时候,莫名生出几分恐慌。 仿佛只要转眼,青年就会从眼前消失。 真奇怪。 找到戚执息后,他许久没有这么不安稳过了。 他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觉,向前小跑几步,和青年贴得更紧,愈发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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