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还有脸说简暮狼心狗肺,这世界上最没良心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如果你非要认为他没心没肺,你是他父亲,他的一切都来自于你,小暮也只是把你低劣的人品发扬光大罢了,你才是那个最令人作呕的存在,一切罪恶的源头!” “你滚出去,你闭嘴!” “简钺诚,原来你也知道报应不爽啊,你现在半身不遂躺在这里,就是那些年你无法无天的报应,但你以为在这里当个废人就结束了吗?不,在这有人端茶倒水有人伺候着,你还是在享福啊。你欠我的、欠小暮的,这点代价还远远不够!” 简钺诚骤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浑浊的目光瞪着她,瞳孔慌乱地缩紧,心脏也有些不舒服,捂着胸口喘着气质问:“发生什么了?你干了什么?徐乐颖你为什么笑,你快说啊!” “想知道啊?”徐乐颖的表情恶意满满,但又很快感到无趣,“算了,不吊着你胃口了,反正今天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喜讯——陇峯没了。” 简钺诚差点没喘过这口气,双目凸瞪,青紫肿胀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徐乐颖:“你说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信啊?”徐乐颖挑眉,靠近了他些许,从包里拿出一叠报纸,摔在他身上。 简钺诚的手早已不再灵便,颤颤巍巍地拿起身上的报纸。他老眼昏花,没有眼镜,报纸上的小字看不清了,但占据头版头条的标题大字还是能勉强看清楚—— 《群龙无首,商业帝国陇峯易主,副总温白晋升CEO》 与此同时,他的身旁响起了新闻播报的温柔女声,口齿清晰,对于他来说就连标点符号都化作了利刃,将他万箭穿心。 “陇峯集团总裁简暮伤病久治不愈,副总温白坐镇把持陇峯已长达两年。近日副总温白召开董事会,经董事会票选,成功上任陇峯总裁,成为陇峯一把手。温白从进入陇峯到成功挤掉陇峯创始人简钺诚之子简暮成功上位,其中是否有阴谋论,不得而知,甚至曾经有传言温白与简暮有过婚约。但唯一能确认的是,简家陇峯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时,现在迎来的是温家陇峯的时代……” “不可能……这不可能……” 报纸在简钺诚手里被攥得皱皱巴巴,肿胀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像已经撑到极点的气球,随时会炸开。 口中难以置信地呢喃,他面色灰败,恍惚地下意识否认,但心里似乎已经承认了陇峯确实出事。 “omega果然都是废物咳咳咳……连一个公司都看不住,被一个外人抢走了!不孝子,引狼入室,养虎为患,温白背后是京都的温家,简暮那个废物拿什么和温白争……就应该把公司给简闻……” “嘶……啊……”简钺诚忽然捂着心脏,在病床上痛苦地哀嚎和翻滚。 徐乐颖冷漠地收起床上的报纸,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徒留满走廊回荡的痛叫,以及从不同的房间里探头探脑好奇观望的人。 历经苦难而被岁月心疼优待的婀娜身影离开养老院许久,终于有其他老人的护工察觉那阵痛苦的呻|吟一直没有人搭理,连忙去查看,发现那个老人的脸色早已被憋成青紫色。 有人喊来养老院的医生,有人打120,有人寻来简钺诚的护工。 但突发的心脏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在急救车去往医院的半路上,那人就彻底断了呼吸。
第158章 前脚刚得到腺体配型成功的消息,还没过多久,后脚又被通知捐献者已经过世,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开始做手术,让家属做好准备。 霍予安几人又懵逼又惊喜,这前后间隔没超过半个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收到配型成功的消息之后,派人去把那人暗鲨了。 说是让家属做好准备,实际上只是心理准备,但简家忙得人仰马翻。 简睿签了手术同意书,小林阿姨联系了家政,把岛中墅的六号院别墅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把院子里的草除了、花木修了,迎接主人康复回归。 霍予安联系了曾经合作过的顶级造型师,花了六位数给自己顺便把岁岁拉去做了个造型。 凌晨四点,岁岁顶着满头泡沫,困到眼睛都挣不开,一脸茫然地问:“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霍予安这两年以来没笑得这么开心过:“打扮得帅一点,接你爸爸回家。” 做了个帅气的造型,从衣帽间里拿出就连去音乐盛典都没舍得穿的高定西装,笔挺地穿在身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霍予安对还未恢复到巅峰状态的干瘪身材还是有些不满意,加上长期窝在病房里,肤色白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和白斩鸡似的,差点撑不起这身西装。 不过好在断了药之后,他吃好喝好睡好,精神气十足。 从凌晨四点折腾到手术前,医院门口照常又堵了一段路,在简暮被推进手术室前一分钟,简睿听到动静,转头看到他哥老公胳肢窝下夹着他外甥,穿着高定西装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得满头大汗,额前一缕碎发从被发胶固定的大背头里挣脱出来,随风飘摇。 医院走廊里有不少人已经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没认出他的在看猴,认出他的在看乐子。 意识到这可能又是一次莫名其妙的丢脸出圈,简睿抬起手默默挡着脸,假装和他们不熟。这时候谁和霍予安搭上关系,谁就有高达99.9%颜面扫地的风险。 谁家等病人做手术打扮成和走红毯似的?还拉着他外甥一起丢人。 三个半小时漫长的等待后,手术室的灯熄灭,庄驭、霍予梦和封采解下口罩走出来。 尽管从他们轻松的神情之中能隐隐预感到什么,但当他们亲口说出“手术很成功”之时,手术室外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回原位。 霍予梦说:“再观察十二个小时左右,如果没有问题,就能转回病房里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霍予安问。 “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给班长注射抑制代谢的药物了,按道理来说,大约二十四小时之内会醒来吧。”封采想了想,给了一个还算精确的答案。 在观察室平安度过了十二个小时,简暮被送回到病房里。 等待又无聊又磨人,霍予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束花,是扎束好的99朵玫瑰。 他怀里抱着花,一开始站在简暮的病床前,一瞬不转地盯着他的脸,简暮再细微的面部肌肉抽动都逃不过他敏锐的视力,一丝一毫风吹草动都会被他误认为是简暮清醒的前兆。 但等到最后一丝耐心告罄,简暮也没能醒来。 霍予安失望地把花放在柜子上,拿了一支花瓶插好,扯来椅子岔着腿抱着椅背继续守株待简暮。 两眼涣散地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呆滞的眼神划过一丝不怀好意。 推开椅子站起来,坐到病床边,凝视着简暮那恬静安然的漂亮睡颜,对准了那对术后还泛着白的浅粉色嘴唇,俯身,蜻蜓点水地印下一个吻。 没反应。 再亲一口。 有点软,多亲几口。 甜甜的。 霍予安砸吧着嘴。 哦,原来是他刚才吃掉的岁岁吃剩的小蛋糕的味道。 简暮还是没能醒来。 霍予安从小是一个相信童话的人,长这么大,出于某些不可告人因为告了人就极有可能会被抓走的目的,他还是深信不疑。 他把嘴角沾着的奶油擦干净,回到病床边,对着简暮熟睡的脸,喃喃自语:“你还不醒吗?再不醒,我就要给你一个舌|吻了。” 都吻了这么多次了,睡美人却没有被吻醒,这说明什么?说明肯定是吻得还不够深! 舌|吻总该够深了吧? 霍予安理直气壮地揣度着,一身正气大义凛然地俯下—— 岁岁推门进来:“爸爸,你说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咳!”霍予安做贼心虚地弹跳起身,差点被口水呛死,“咳咳咳没说什么啊?” “我听到了,你说要给爸爸什么东西!”岁岁正处在看到你有,那么我也一定要有的年纪,“你要给爸爸什么,我也要,给我一个!” “这东西我可给不起你,我只会给你爸爸。”霍予安从花瓶里抽了一根玫瑰把他打发了,“送你一朵花,你可以拿去给小林阿姨,她照顾你和爸爸辛苦了。” - 已经超过了封采所说的二十四小时,但简暮仍然昏睡不醒,霍予安坐不住了,跑去实验室找来他还在看实验报告的姐,把霍予梦拖来病房对着他姐神神叨叨地发疯。 霍予梦被他吵得头疼,额角青筋暴跳,忍无可忍喝了一声:“闭嘴,再叨叨两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尽管霍予梦早就打不过他了,而且知道霍予梦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但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以及从小挨姐姐打所支配的心里阴影深深烙在霍予安幼小易碎的心灵里。 他立刻噤了声,霍予梦这才觉着世界清静了,开始给简暮做检查。 但什么问题都检查不出来。 “那为什么还醒不过来?”霍予安把床上的简暮像手办娃娃一样翻来覆去地摆弄,抬抬手,扒拉眼皮,甚至扒开嘴唇看看整齐洁白的牙齿,试图研究出简暮不醒的原因。 “二十四小时只是给你的大致参考,具体还要看他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把药物代谢完,他现在基础代谢低,晚一点醒来也是正常的。” 霍予梦嫌弃地看着他:“倒是你,这身衣服比保洁阿姨晒干的麂皮布都皱,胡渣都跑出来了,你真准备让简总一睁眼就看到你这幅德行?”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霍予安抬头看向玻璃窗上的倒影,嘀嘀咕咕地反驳。 但他在简暮面前一直是完美主义者,坚决不能用邋里邋遢的一面面对简暮,反正简暮还没醒,他还能去岛中墅再换一套衣服回来。 他与霍予梦在住院部楼下分道扬镳,霍予梦接着回隔壁楼的实验室赶工做实验,霍予安径直走向他停在地面停车坪的车。 刚拉开车门,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小林阿姨的电话。 隐隐意识到了什么,霍予安的心跳莫名地乱了一拍,当接通电话后,这个预感成了现实。 “予安你到哪里了?快回来!小暮醒了!” 霍予安举着手机,握着车把手足足宕机了十秒,最终是被烈日晒得滚烫的车把手将他烫醒。 立刻扭身,飞奔回住院大楼。 这两年以来,就连做梦都是简暮醒来的情景,但当睁开眼,梦里的欣喜如同泡沫一样被戳破,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实仍然是无边无际的等待和孤苦伶仃的失魂落魄。 回到住院大楼的顶楼,越走近简暮的病房,心中那种不真实感就越慌乱,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会不会他一触碰,那些镜花水月就会消失,他仍然会在半夜三更喘着大气醒来,流着虚汗和眼泪,面对着虚无缥缈的孤独黑暗。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60 首页 上一页 15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