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舟的心脏砰砰跳,忍不住跟随那骨头咯咯的声音自己也咯噔了好几下。 万灵泽便咬牙道:“你也见过我的人生,我过得很不好,如今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魔尊,整个魔界都被封印,我的家人都不在我身边,我只想他们获得自由之身,这有错吗?” 宋御舟揣手又靠石像更紧,安慰对方道:“人间的规则再没有那么残酷,倒霉后是可以转运的。” 万灵泽却依旧不依不饶,“可你来了!你不是师尊,不能相续师徒情分,我还怎么转运!?” 宋御舟听得直撇嘴,这小魔头,纯大骗子一个! 对方明明就不爱戴什么师尊,只想靠着清汤宋御舟解除魔界封印罢了。 可惜万灵泽放弃进攻后走错了苦情路线,正好撞到宋御舟的特长上了,他抽了抽气道:“你如此赤诚真心,这师徒情分可以与我相续啊,我是不介意的!” 万灵泽满头黑线。 “其实为师的命也很苦的,我从小就过着清贫日子,好不容易种地攒下些钱来,想着讨个媳妇过日子,明明差一天就可以相亲了,却遇到三界大战,抓去充兵,英年早逝啊……” 宋御舟说至心伤处,当真红了眼眶,“如今所幸得活,却都过了一千年,连先人板板都没得喽!孩儿不孝啊,走得太早,不能给爹娘养老送终,连纸钱都没有烧过一份……” 许是他说得太至情至切,这庙里的烛火忽然燃起,光亮映着万灵泽阴森苍白的脸,宋御舟忽然吞声,不敢再说话。 如今万灵泽施诀再次让烛火燃起,看到宋御舟这张可恶的脸,却独独沾染了一份可怜与真诚,当真是与他师尊的气质不一样了。 卖惨无用,万灵泽反倒听了对方一通大倒苦水,这心情也是愈来愈差,语气更无法算是好:“你当真不是夺舍!?他那么厉害!怎可无故消失不见换你这个无用之人来?” 宋御舟忍无可忍,许是这庙里正气凛然,亮了烛火,身旁又有大石像坐镇,他忽然怒道:“还要我说多少遍!宋御舟就是我!什么有用无用!?死不是我要死,生也不是我要生!既然我宋御舟回来了,那我就不走了!” 万灵泽气急败坏,刚抬手再想施法,就见宋御舟硬气地说完,又很快吓得双手遮脸,害怕万灵泽的进攻。 万灵泽抬着的手悬空半晌,最终还是落下,他打不了宋御舟,清楚自己只剩下无能狂怒。 宋御舟趁此空隙又立即躲进石像后面,他不想与万灵泽结下血海深仇,又希望对方换位思考。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知道你的师尊很厉害,但我就不配活着了吗?” “这明明就是我的身体,若按道理说,是你师尊霸占了我的,只是他很厉害,用我这副躯壳可以做三界至尊,世间最强,而我的本身……再没人想我来……” 宋御舟靠在石像上瑟瑟发抖,没有人认识他记得他需要他,一千年过去了,他或许不属于这里,却忽然阴差阳错的回来,他现在又冷又饿,只有他一个人孤苦伶仃…… 万灵泽如今没了魔息面饰,宋御舟又再不是他的师尊,他却并没有选择离开,反而是摘下了自己腰间的百宝囊,忽然递给了宋御舟。 “好,我信你一次。” 宋御舟不像扯谎,又因有光相在,万灵泽伤不了对方分毫,如今魔界封印未解他不能离开,只好与对方无奈暂时休战和解。 “东西还给你,师尊的法力还在你的身上,我可以继续做你的徒弟,但你要想办法帮我解除封印。” 宋御舟不傻,立即接过万灵泽手上的百宝囊,这里面有那厉害的铜镜,他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却也不敢轻易答应万灵泽,“我不会法术,不知道能不能……” “不能我都会让你必须能!”万灵泽忽然凶道,见宋御舟立马听话地点头,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乐趣。 之前的师尊走了或许也不算是件坏事,否则他又如何能轻易下界,还能见到这么听他话的宋御舟呢? 如今天色破晓,万灵泽有了新的打算就再也等不及,着急去试一试魔界的封印,又冷道:“宋御舟,该走了!” 宋御舟不大愿意,他怕万灵泽又带他去什么阴森森的地方,肚子又饿得慌,便更加不想动。 他躲在石像后一直不出声,又逼得万灵泽忍下脾气,咬牙道:“你到底想如何?!” 石像后宋御舟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我饿了,想吃饭……” 万灵泽捶胸顿足,又急又气,就差把庙掀了,却还是忍道:“好!那就先吃饭!” 他已经如此妥协,宋御舟竟还无动于衷,直至万灵泽气得发抖,咬牙切齿道出了一句:“师尊。” 对方才终于有了妥协的痕迹,兴奋地从石像后探出了一个脑袋来:“走!徒弟!为师带你吃饭去!”
第七章 宋御舟大展身手 天方破晓,沿巷长街,酒楼临水悬挑,高低错落…… 时辰尚早,有些昨夜的客人也早就散了,酒楼外长盏灯火熄灭,光是映着初升的晨日,便可见到那块悬挂着的牌匾金光熠熠,赫然写着——醉仙楼。 宋御舟一连路过了好几家食肆小馆,竟带着万灵泽找了家如此气派的酒楼。 万灵泽抬眼看见这崭新砖瓦,恢宏雕琢,微微敛目,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我可再无银两。” 宋御舟先是勾唇在心中感叹:想不到这小魔头竟还挺守人间规矩的,还知道吃饭要给钱? 他随即又欣慰地拍了拍万灵泽的肩道:“放心,不用花钱,为师要用我的这双手来创造财富!” 热血沸腾的话音才落,万灵泽就嫌弃地打掉了宋御舟刚刚攀上他的手,又径直迈进醉仙楼。 宋御舟急忙跟上,映入眼帘的竟又是一番繁华,头顶壁画延伸,红木镂空雕琢,外面的太阳愈发透露出云层升起,透进酒楼中斑驳的暖光。 如今酒楼的场子刚散,几个店小二忙着洒扫,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穿着件宽袍,瘦高,椅在柜台上正忙着算账,那算盘打得噼啪响。 老板抬眼见有客官进来,穿着打扮又极为不错,立即迎上前去殷勤道:“两位客官要来点什么?” 宋御舟立马贴上个笑容回答:“我是想点几个菜,就是不知……这儿有没有?” “这可是醉仙楼,神仙都来吃饭的地儿!要什么没有?客官尽管说!”老板大手一挥开始吹牛,如何能想到天上的神仙真能来这吃饭啊? “那你这儿有牡丹鱼片吗?”宋御舟谨慎问道,老板顿时一愣,刚刚还自信满满的笑容消失了,这道菜他连听都没听过,支支吾吾道:“鱼倒是有,鱼片也能切,就是这牡丹花……” 宋御舟听到对方的话,刚刚还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又解释道:“这道菜名叫牡丹鱼片,没有牡丹花。” 老板对两人的到来略微有些狐疑,还没再说话,宋御舟便又点起了菜,“没有牡丹鱼片,那可有缠花云梦肉?金银夹花?” 宋御舟专逮着宫廷御膳来点菜名,这就是一千年前也没多少百姓能知道皇宫里吃些什么,况且这又过了一千年,街边竟连冰糖葫芦都没得卖了,这酒楼里的菜肴又能丰盛多少? 果真如宋御舟推断,老板脸色愈来愈差,愈来愈发懵,他忽然冷下来脸反问道:“两位客官,你们是来找茬的吧?!这些菜我们所有人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你胡诌的吧?!” “当然不是,这些菜我都会做的!若你不信,且到后厨我做给你们尝?就是若做得好了,你留我和我徒弟在这吃顿饭?可好?” 宋御舟语气温柔,一五一十的告知对方,谁知老板却是个脾气大的主,听出了宋御舟的意思,原是想要不给钱来白吃饭的! “不成不成!看你衣冠楚楚的竟连顿饭都吃不起?!我们这么大个酒楼经营着,可没空救济人!” 老板转身就走,又吩咐小二将两个想吃白食的人都给赶出去,宋御舟却满是不甘,“不是救济啊!我就是想凭着双手挣口饭吃!总要给个机会嘛!” 他苦苦哀求,身旁的万灵泽却幸灾乐祸,对方一直双手抱胸,靠在柱子上默不作声,任由被店小二推搡离开,见到宋御舟被拒绝,竟还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这小魔头!? 宋御舟微微蹙眉,冲着万灵泽叹了口气,算了,这本就是自己的事,对方如今没带魔息面饰,又如此息事宁人,他就已经不敢再奢求别的了。 “我这份手艺很值钱的!若菜做成了,也可让酒楼赚上一笔,我保证色香味俱全,绝对能赚的盆满钵满!” 宋御舟极力争取,他是真的肚子饿了不想走,听说赚钱,那老板也忽然动容了不少,他脑子还有点没转过弯来,介时老板娘又从楼上走了下来。 人还未见,话音先出:“我在楼上听公子说了几个好听的菜名,倒是有点兴趣,不如就来试试吧,也不差你们一口饭吃。” 老板娘穿着明艳,一身红衣挂身,体态端庄,盈盈落了步子,耳垂上的小金穗便随着步伐摆动,老板娘明显比老板大方的多,宋御舟顿时觉得对方慧眼识人,眼光好极了! 那老板竟还有些闹别扭,上下打量了一圈面前的宋御舟,干干净净的,穿着与气质全都清新脱俗,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干活的。 “娘子,我见他们不靠谱,就像是吃白食的!”老板说话倒直,也不避讳宋御舟和万灵泽,紧接着就被老板娘怼了一杵。 “你看人家的打扮?那冠就值些银两,就算是吃白食也是一时窘迫,两位公子又能吃多少?我们还差一顿饭了?” 老板娘悄声说完,老板顿时闭了嘴,老板娘又冲宋御舟温和笑了笑,“我夫君说话冒失,两位公子别介意,先随我去灶屋吧。” 宋御舟与老板对视片刻,微笑着点了点头,才又扯着不情愿的万灵泽,跟着老板娘进了灶屋。 刚一进灶屋,宋御舟就感叹不愧是大酒楼,他一直都在山间种田,活得又不久,人生中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宽敞的灶屋,光是食材就摆了一整柜,又有堆的像小山的柴火堆。 这简直就是做饭人的天堂啊!就算是御膳房也不过如此了吧? 宋御舟眼里宛如冒着小星星,又冲到柜边查看起食材来,不错,他刚刚点的几道菜都做得上。 介时老板也酸着脸走进了灶屋,偏要看宋御舟能折腾出什么花来,只见对方先是从水桶里捞出来条鱼,几下就处理好了鱼身,取掉鱼骨和两边鱼刺,又撤下了鱼皮。 见他熟练,老板多少是放了点心,老板娘一看对方的手法就是经常干活之人,脸上又浮现了不少笑意。 宋御舟干起活来认真干练,与平时还真有点不一样,他一手挥刀,快速且平稳地将鱼肉片成鱼片,最后放入瓷碗里加盐抓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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