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公子说今日身体抱恙,想早点休息,就不来了。”齐眉又重复了一遍。 “抱恙,本尊只让他在瑞兽阁照顾一只丑鸟,有什么可抱恙的!” 九方渡被气得不轻,视线落在桌上那盘荷花酥上,眸色黑得纯粹。 一扬手,那盘荷花酥应声落地,连同盘子摔个粉碎。 “把东西都撤下去。”九方渡起身,语气恢复平静,走进了卧室,只留一桌凉透的好菜和满地荷花酥。 一整夜,那荷花酥香甜的气息都没从游灵楼散去。-- 燕琨玉在床上浑浑噩噩躺了一整天,本以为没去瑞兽阁会被刁难,却没想到压根没人来找他。 这让燕琨玉更好奇昨日他晕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吃了几碗齐妩递过来的乌黑麻黑的汤药,身体这才恢复了一些。 只是伤口引起的发热让他嗓子烧坏了,说一句话都要累出一身的汗来。 正午时,他将齐妩支出去,让她去歇息,顺便打听一下酸与是否回到瑞兽阁了,他正好趁机盘坐在床上,气运周天来疗伤。 齐妩回来时已经日渐黄昏,手里拎着食盒,顺路将晚饭也带回来了。 “燕公子,我问了,瑞兽阁的人只说昨天一切如常,没人说鸟丢了的事。 不过我偷偷溜进去看了,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只鸟昨天就自己飞回瑞兽阁了,说是在瑞兽阁大闹了一场呢。” 靠在床头的燕琨玉唇色依旧苍白,闻言睫毛轻颤,睁开了眼,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具体怎么闹的不清楚,但是我今天看到那野猪掌事了,他眼睛好像是瞎了一只,带着眼罩。” 燕琨玉闻言心中大震,应该是酸与闯的祸,连忙问:“酸与可有事?” 齐妩一怔,而后瘪嘴嘟囔道:“燕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关心那只鸟,要不是它你也不会被伤成这样。” 燕琨玉仍是一脸担忧,急得脸色泛红。 “放心吧燕公子,那鸟能吃能喝,过得好得很呢。” 听到齐妩这样说,燕琨玉嘴角才勾勒出一丝浅笑,眉眼柔和弯着。 “其实,我还有一个坏消息……”齐妩见燕琨玉如此有些不忍,语速极慢,“我姐姐跟我说了,今日燕公子要是还不去,尊上今夜便去屠了太羲宗。” 燕琨玉心狠狠一坠,苦涩至极:“好,齐妩你先回去,我想自己待一会。”…… 在入夜前,燕琨玉用绢帛缠在自己身上。他尽量将伤口遮挡住,减轻自己身上的血腥气。 又换了一身苍色印花长袍,连佩剑都没有拿便浑浑噩噩地去了游灵楼。 他来得晚了些,游灵楼已经熄了烛火,和这苍茫夜色融成一体。 寒冬腊月,燕琨玉出了一身冷汗,他拎着火魔石走进游灵楼,他一路磕绊走到九方渡的卧房,已然站不住了。 先是将火魔石加进地龙中,而后走到九方渡的床榻之前,站在那里,沉默许久。 他看着床上合衣而睡,连被子都没盖的人。 心中恨他,却不知为何,提不起半点杀意。 燕琨玉伸手去拿那床榻里面的被子,却因为扯到伤口,没忍住痛哼。 “呃唔……” 起身时,燕琨玉眼前一阵发黑,弓着腰缓了一会才起身。 正想要离开,手腕忽地被桎梏。 “你昨日为何不来。”九方渡的质询,带着夜的凉意。 黑夜中,他看到九方渡那双矍铄的眼,像是真的不知晓一切一样。 “尊上怎会不知。”燕琨玉声音很轻,气若游丝,更像是在和九方渡示弱。 九方渡闻言一愣,以为燕琨玉在对自己撒娇,声音柔下来:“本尊应该知道什么?你说清楚。” 他微微用力,想将燕琨玉拽到自己身边坐下聊。 那人身体却像是一团抓不住的云一般柔软,直接软倒要摔在地上。 九方渡瞳孔微震,掀被子下床,手疾眼快将人搂着腰搂进自己怀里。 “唔!”燕琨玉的伤口被压住,生生又疼醒过来。 “喊什么,本尊弄疼你了?” 九方渡嘴上不饶人,注意力却都在燕琨玉身上。 屋子里香炉的气味太重,抱着燕琨玉他才嗅到怀里的人身上的血腥味,手贴在燕琨玉的腰上抬起是掌心湿漉漉一片。是血。 九方渡看着掌心良久,眼里幽深得看不出情绪,一扬手,卧房的魔石灯便都亮了起来。 燕琨玉感觉不妙:“九方兄,我有些累,想先回去……” “今夜不必走了,留宿游灵楼,你就睡在本尊的床上。” 九方渡语气沉沉,燕琨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仰头呆呆看向对方:“什么?” 九方渡没解释,伸手毫不费力地要去脱燕琨玉的衣衫,燕琨玉伸手推拒,耳垂红得滴血,发着烧有些胡言乱语。 “尊上,等等,我还未换里衣,出了汗有些味道……” 脱他衣衫的手一顿:“你最好再和我说些有用的,不然我连你一起罚。” 来不及反应,衣衫已经尽数被褪下。 燕琨玉已经无力阻止,蹭到伤口的时候,他止不住颤抖。 九方渡竟直接将他抱在怀里,让他坐在双膝上,头枕着自己的肩膀。 “你要做什么?” 这般亲昵的姿势让燕琨玉更不自在了,心里前一刻还恨着九方渡,此刻被搅得乱成一团。 后背整个暴露在九方渡面前,燕琨玉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若是尊上想看,我可以转过去,无需……无需……” 抱着我这几个字燕琨玉有些说不出口,偏偏九方渡要问:“无需什么?” “无需用这样不合适你我的方式。”燕琨玉执拗道。 “本尊觉得合适。” 燕琨玉还想着再说点什么,那裹在身上的绢帛被一圈圈拆下来,露出里面的伤口。 疼痛让燕琨玉失去了讨价还价的能力,他无力地倚在九方渡身上,呼吸尽数落在九方渡的脖颈间。 “九方兄,你果真不知昨日发生的事?”燕琨玉眼里朦胧一片,还是抱了些期待问。 九方渡冷着张脸:“不知。” 绢帛落地,燕琨玉受了鞭罚的背完整地展露在九方渡面前。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闷,燕琨玉感觉九方渡那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他的背上,不知在看些什么,竟看了这么久。 直到他感觉九方渡的指腹摩挲过他的腰侧。 他先是绷紧身体,那指腹划过伤口时,他疼得咬住下唇才没叫出声来。 被九方渡这样抱着,竟无意识地往对方怀里躲。 燕琨反应过来红透了脸,想要挣扎已经晚了,那软绵无力的手推在九方渡胸口更像是欲拒还迎。 “你再闹,今夜便行你我夫妻之事。”九方渡沉声威胁。 燕琨玉这才老实了,乖乖枕着九方渡肩膀,感觉到背上清凉,这才明白原来九方渡在为他疗伤。
第12章 大乱之道 血鞭在燕琨玉背上留下的伤深之入骨,尤其是那掌事注入的魔力始终不散,九方渡越是治疗,眉头越是蹙紧,手上难免有些急躁。 燕琨玉内丹尚未练成,自己灵力都不充沛,更何况此刻九方渡这般凶猛的灵力。 “唔咳咳……” 燕琨玉一口血直接吐出来,已经无暇顾及是否合乎礼仪了,他的手紧紧扒在九方渡衣襟上。 “燕琨玉,你到底有没有认真修炼!”九方渡没想到燕琨玉如此脆弱,瞪着人,怒喝一声。 燕琨玉虚虚靠在九方渡胸口,耳边嗡鸣,听不真切九方渡的话,只是喃喃:“九方兄,你这样……我受不住的。” 他的话带着血腥味的呼吸,九方渡浑身一僵,脸上的怒气瞬间散去了。 却也沉默,板着脸继续为他疗伤,那灵力不再凶猛,似涓涓细流,耐心地游走在燕琨玉体内。 半个时辰后,九方渡的额前也微微出了细汗,他收回手,也只是把那魔力造成的内伤治疗得七七八八了。 背上的外伤还是不能彻底愈合,不过好在那残存在燕琨玉体内的魔力已经全部清除了。 怀里的人已经闭上眼,似乎是睡着了,唇色不在似之前那般苍白,而是带一点血染的樱红。 九方渡视线落在上面,抬手将上面那血迹擦去。 他没照顾过人,随手将人放在床上,一勾指尖,那被子也落在燕琨玉身上。 睡梦中的燕琨玉是被疼醒的,他睁开眼,正对上九方渡俯首看他,两人之间仅有几寸距离,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撤几寸。 “本尊为你治疗半个多时辰,现在倒是避如蛇蝎。” “没有……我,多谢九方兄……”燕琨玉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伤口的血也止住了。 他没想到九方渡会做到这个程度,抬头看向对方,那人额前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是面色已经冷着,并不觉得累似的。 燕琨玉想要试着坐起来,就听到头顶的声音,怫然道:“你要去哪?” “九方兄为我治疗定是消耗了不少体力,我想去准备些吃的过来,你想吃什么?” 燕琨玉撑起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半身还赤裸的。 他有点难为情,想用被角遮一下,可刚才疗伤都已经被看了个遍,现在做这些又有些矫情似的。 燕琨玉便忍着羞耻没有去遮,只是整个耳朵都粉得发红。 “你想晕在半路,让本尊再去抱你回来?不许去。” “……我听九方兄的,不去便是了。” 燕琨玉一脸无措,手撑着床,那一头青丝倾泻在九方渡的床榻之上,说话还有些无力,带着微微气喘。 想起来昨天一直在误会九方渡,燕琨玉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好在没提回行梦楼的事,按九方渡的脾气,只怕是会惹他不快。 就当是回到飞云峰了,反正九方渡也不会和他睡一张床,游灵楼也不止一个房间。 九方渡的视线停留片刻,背过身将沾染了燕琨玉血迹的长袍脱了。 一抬手,游灵楼内所有发光的魔石都黯淡下去,只剩下泼了墨的夜色从窗棂流淌进来。 树影婆娑,在那窗纸上摇晃,床纱层层之后,是躺在床上的二人。 九方渡睡在了床外,就算是娶妻,也理应是夫人睡外侧,这些燕琨玉不懂,九方渡也没有说。 九方渡平躺在床上,燕琨玉受了伤,只能侧躺。 他又怕背对着九方渡不太礼貌,便朝着九方渡的方向。 其实燕琨玉是第一次和师尊以外的人同床共枕,而且就算是师尊也是小时候的事了。 一炷香之前,九方渡在床上脱下靴子时,他就傻了眼了,只是愣了片刻,九方渡的脸色就沉下来了, “别忘了你是本尊的夫人。” “我只是以为九方兄会喜欢自己睡一张床,就像在飞云峰那样。”燕琨玉往里面挪了挪位置,九方渡的脸色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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