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兄,我以为你睡下了。”燕琨玉被吓了一跳。 “本尊有些冷。”九方渡头也没抬。 燕琨玉只好将挂着的外衫递给九方渡,对方连接过的意思也没有,一直盯着那本古籍看,眉头紧锁。 见状,燕琨玉只好亲自动手将外衫披在了九方渡的身上,手触碰到九方渡的肩膀,发现对方身上的温度比他还要高。 “若是九方兄没别的事了……” “还冷。” 燕琨玉一怔,目光落在床榻里面的被子上,他单手撑在床沿,避免身体碰到九方渡身体,几乎抻直了手臂。 床上的九方渡正襟坐在床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燕琨玉费力拿被子的时候他才微一抬眸,视线落在燕琨玉的白靴上,不染一尘。 就在燕琨玉拿到了被子,脚下莫名一滑。 他顿时感觉到身体的头重脚轻,来不及反应就连人带被子栽在了九方渡的胸膛之上。 九方渡的胸膛温暖宽厚,燕琨玉却感觉自己像是摔在了一块炭火上! 这一刻,燕琨玉心如擂鼓,生怕九方渡发怒。 对方只是倨傲地掀开眼皮:“笨手笨脚,还不快从本尊身上起来。” “抱歉九方兄,我不是故意的,刚才脚下不知为何滑了一下。”燕琨玉赶忙将被子盖在九方渡身上。 九方渡将古籍被放在一边,那双眼透着夜里雾气似的冷意:“今日除了瑞兽阁,你还去了哪儿?” 燕琨玉耳边嗡得一声,紧张时有些欲盖弥彰:“我在轩辕丘的林中散了散心,什么都没做,也没乱碰。” 九方渡的视线落在燕琨玉的嘴角的伤痕上,眼眸渐深,到底没再说什么。 “九方兄,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燕琨玉道。 等了半天,床上的人也不说话。燕琨玉今日跪得膝盖疼,想起九方渡将自己在飞云峰的恩情如此报答,更觉得委屈。 “那我先回去了。”燕琨玉语气有些沉闷。 刚走到屏风处,身后的人说:“轩辕丘的火魔石最近短缺,为了节省火魔石,结对两人同住一间的情况不在少数,你行梦楼的火魔石也快用光了吧。” 九方渡意思像是在挽留燕琨玉,后者却压根没听懂。 “其实还好的,还剩一些,晚上被子厚一点就不会冷的。” 沉默中,燕琨玉眼看着九方渡的脸一点点黑了下去,脸色古怪。 燕琨玉怕惹人不快,开口道:“我……这就走,不打扰九方兄了。” 这样的九方渡,他怎么敢开口求情。 回去后,燕琨玉躺下翻来覆去,也没想好该如何解决房中术这一折辱的。 要是他再强一点,再强一点……或许就不会被欺负了,没有人站在他身前,他也可以保护自己了。…… 醒来后,行梦楼果然没有九方渡的身影了。 燕琨玉没太在意,毕竟昨天走的时候九方渡不知为何生了他的气。 那人也没有一直给自己更衣的必要。-- 解开兽阁的结界,燕琨玉就看到昨天喂过的酸与端坐在窗口的盆玩上,那下面盆景里的叶子撕扯了一地。 “酸与,那不是给你这样玩的!”燕琨玉昨日以为兽阁内单调,便去拿了几盆盆玩放进来,今日一看,叶子全被酸与糟蹋了。 他心疼地走过去,那酸与叫了几声要攻击人。 猝不及防,燕琨玉的剑还放在一边,他下意识闭上眼,可半晌都没听到那大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再睁开眼,那大鸟已经托着自己蛇一样的尾巴坐在香团上了。 那对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燕琨玉,好像刚才要动嘴的不是他一样。 “你再这样下去,瑞兽阁的掌事发现,你就不能住在这儿了,我也会被你这淘气的鸟连累。” 燕琨玉蹲在酸与面前,虽是训斥,语气仍是温和的。 这只酸与已经快化人形,此刻是可以听懂燕琨玉的话的。 他静静看了燕琨玉一会,没再肆意妄为,将头扭到身后翅膀的羽毛里,打算睡觉逃避这训斥。 “先别睡呀,还没吃早饭呢。” “这附近的林中有不少新鲜的虫子,不知你会不会喜欢,你尝尝看。” 酸与埋头吃饭的脖子一梗,嘴边被推来一个小碟,里面全是各种青虫,还在乱爬。 “嗷!”酸与吓得翅膀都展开了,怒气满满瞪着燕琨玉。 燕琨玉没想到酸与会是这个反应,愣住一瞬后眉眼一弯,笑出了声。 “原来你是鸟也会怕虫子,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些还是我早上特意去抓的。”燕琨玉说着将那碟虫子收走,换了正常的。 酸与闻言,看着那被放到远处的一碟青虫。 又转头看着燕琨玉忙碌的背影,等对方修理盆景的枝干时,他上前一步站在了燕琨玉脚步,盯着那支离破碎的盆玩看。 “别再啄了,这些本来都是想让你树枝站在上面解闷的。” 燕琨玉话音刚落,酸与低头叼了一片叶子试图重新让那叶子回到树干上。 “酸与,这个叶子不能再长回树上了,不过等到春天,它又会重新抽枝发芽。”燕琨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一只异兽说这么多。 不过来轩辕丘这么多天了,只有和这只暴躁的酸与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最放松的。 站在窗口眺望,酸与也学着他的动作看向窗外。燕琨玉手指轻触,结界隔绝了瑞兽阁和外面的世界。 只要有这结界一天,他和这只鸟都飞不出这轩辕丘。 “你是不是也很想从这里逃走?”燕琨玉看着远山喃喃,不知话是说给谁听的。
第10章 鞭六十 “你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去给你烧热水,把你的脏毛洗一洗。”燕琨玉看着酸与背上打结的毛已经不顺眼很久了。 “嗷!”酸与回应了一声燕琨玉笑了笑,摸了两把酸与头顶的毛。 离开酸与兽阁时,又谨慎地布上结界,确保酸与不能出来乱跑才敢拎着浴桶去烧水。 虽然用灵力会更快一些,但是燕琨玉这本身半桶水晃荡的水平,还是留着用在别处吧。 坐在院子里烧水时,燕琨玉没什么事做,掏出之前被九方渡摔成两半的玉佩修补。 这几日回到行梦楼,晚上睡着后也总是做噩梦被吓醒,没什么事打发时间,便自己学着将被摔开的两块玉佩分别做成新的腰佩 “这是你从尊上那儿偷来的玉佩?” 来人是每日傍晚折磨燕琨玉的元如云。 “元护法,这是我自己带来的。”燕琨玉起身,和元如云拉开距离,行礼后犹豫片刻,“刚过巳时,还不到正午。” 元如云闻言恶劣地笑了几声。 “燕公子怕什么,我只是过来将我的坐骑带走,我今日要陪尊上出去一趟,燕公子若是遗憾,不如我给你几样工具,你自己学学?” 燕琨玉睫毛垂着,叫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 这番羞辱人的话像是说给别人听的一般,燕琨玉在抬眸时静静看向元如云,“多谢元护法体恤。” 元如云笑容滞在脸上,心底蓦地发毛,离开前道:“我要带我的坐骑走,回来之前你将我宝贝的兽阁打扫干净!” 为了不再碰上元如云,燕琨玉干脆躲到厢房里去了。 反正没什么事,倒不如找些关于酸与的方册来看。 坐在窗边,燕琨玉翻了一会方册,有些累眼。 他看着远处的雾气下连绵的山丘想放松一下,却有些犯困。 竟头一沉,倚在手臂上睡着了。-- 耳边似乎有人的呼喊声,交杂着各种慌乱的脚步声,燕琨玉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又回到了飞云峰。 他修炼累了,中午睡下没多久,嗅到了浓郁的烟味。 燕琨玉睁开眼就是熊熊大火,那火势已经烧到脚边了,左右看去已经没有退路。 他只能运功闯入火海,却始终寻不见出口,在他晕过去前,一直听到师尊叫他的名字。 师尊明明不在飞云峰,到底是谁救了他… “燕琨玉!燕琨玉!” 这次耳边的叫声越来越清晰,燕琨玉猛然睁开眼从梦中脱离,出了一头的汗。 还来不及再将这个梦做下去,便看到面前站着的瑞兽阁的掌事,一口酒气扑面而来。 “掌事,出什么事儿了。” “酸与哪去了,你把那只鸟藏哪去了?”掌门横眉冷对,那一脸肥肉跟着颤了颤,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燕琨玉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给酸与搬了兽阁,还没和掌事说。 “酸与和其他异兽总是打架,我就把他换到三楼的单独兽阁了,实在抱歉。” “三楼?老子整个瑞兽阁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哪儿都没找到!” 燕琨玉心中一沉:“我刚喂过他,怎么可能?” “我可告诉你燕公子,今日这酸与要是没了,就算你是尊上带回来的,我可以直接给你杀了!” 掌事周身散着肆虐的压迫感,眼眸的颜色由黑转青,露出尖锐的獠牙来。 燕琨玉不相信掌事的话,急忙冲出厢房,往酸与的兽阁跑去。 等他气喘吁吁站在兽阁门口时,整个人都傻了。 上午还给酸与清扫过的兽阁此刻已经没了结界。 里面的一切,不仅仅是酸与,就连他搬进来的那些盆玩和吃的也全都不见了。 一切恢复如新,就好像从没人来过一样。 燕琨玉怔在原地,身后是掌事的骂声,他却全听不到了。 匆匆又下了楼,在之前的兽阁也找了一圈,压根没有发现踪影。 “你不是说在三层吗?那只该死的鸟呢!!”掌事火冒三丈,吼道。 “我……我晌午前还在兽阁喂他吃东西,那间兽阁里还有我放进去的盆玩,现在都不见了,会不会是其他人把他换了地方。” “其他人?今天在瑞兽阁的人,除了你之外,剩下的人都早上喂过异兽后就去后山采魔草了。 这瑞兽阁里只有你和我,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放跑了酸与?” 掌事的脾气暴躁,话说完后,那双眼睛已经彻底变成青色。 他越发靠近燕琨玉,目眦尽裂地瞪着他,那汹涌的妖气涌现,压得燕琨玉丹田发胀,经脉静止了一般痛苦。 对方还什么都没做,只是妖力就压得燕琨玉直不起腰。 他连连后退,单手捏诀,气运周天才勉强能抵抗这种恐怖的妖力。 “掌事,你相信我,我没有理由这么做。我现在就去找他。”燕琨玉抬脚欲走,余光里看到一道妖力袭来。 他只觉眼前一花,身体腾空后破窗而出,面前这人竟然直接将他从二楼打了出去。 眼见着就要落地,燕琨玉这才运功,在地上狼狈滚了几圈后,还是不胜武力,一口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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