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托摸了摸它的袖珍伞盖:“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HADES,害你变成了这样。” “别说这种话。”小小的触须搭上他的指尖,“看来ATHENA要把你从塞琉古斯的记忆中剔除出去。不过那道禁制虽然强大,但也不是无懈可击,或许,我们再尝试一次,或者借助什么外力,就能成功。” 刻托一怔:“你说得对……借助外力。” “你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吗,刻托?” 刻托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他没有让我失望……我也绝不会让他失望。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身为曾经的维序者,有一天我竟然会与ATHENA作对。” “我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冥河水母嘀咕道,“都是被你们俩影响,我现在都变感性了。我出去帮你盯着塞琉古斯那边的情况。” “嗯。” 载具腹舱不起眼的某处缝隙间,扁扁的一片黑影悄无声息地挤了进来,鬼鬼祟祟地漂到了涅柔斯的尾鳍下。没有发觉他的存在,涅柔斯专注地看着被治疗水母被围绕着,缓缓睁眼的王者:“陛下,你怎么样?” 塞琉古斯揉了揉眉心,头颅隐隐作痛:“我怎么了?” “我也正想问……陛下怎么会这么掉以轻心?被那个刺客引诱,险些被他得逞了。这一切一定都是墨洛耳的计谋,假意中了埋伏,实则真正的后招在这等着。” 回忆起片刻前发生的一切,塞琉古斯眯起眼,坐起身来,攥住了腹下覆着的治疗水母。
第122章 赴你之约 滑腻湿黏的伞盖在指间被捏得咕叽作响,还残存着片刻前暧昧的温度。刚才他突然失去意识,毋庸置疑的确是因为那个小奴隶。在数百士兵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竟然被这个小奴隶诱骗着忘乎所以,算什么星王?难道那个小奴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戏吗? 可他又是怎么敢主动承受精神水母的测试的? 疑惑而烦躁,他扯下治疗水母,一把甩开:“即刻启程,回海王星……”他看向那架载具,窗户内映出已经变异的士兵们扭曲的身影,他们已经开始变得狂躁,正在试图突破桎梏冲出来袭击曾经的同胞。 咬了咬牙,他极为艰难地下令:“把他们,火葬。” 数架载具冲入云层,末尾一架在空中爆裂开来,碎散成无数燃烧的碎片,宛如流星般坠回下方的冰雪森林。 刻托透过舱窗凝视着下方,痛心地红了眼。 无法获得塞琉古斯的信任,研制能拯救人鱼的药剂也是举步维艰。 无论是示弱或是引诱,恐怕都无法故技重施了,他必须……想办法掌控局面。 海王星。 “刻托,按你说的,卡戎安排好了,行动吧。” 听见耳畔冥河水母细微的声音,刻托在黑暗的牢狱中倏然睁眼,听见牢房的门被开启的声响。 “陛下要见那个小奴隶,把他带出来吧。” 刻托一动不动,任由狱卫们解开锁链,将自己架起来。 片刻后,牢狱内外一片骚动,一抹银紫的小身影从海底牢狱中左躲右闪地敏捷避开狱卫窜了出来,周围密密麻麻的监视水母们不知怎么像发疯一般横冲直撞,将追出来的狱卫撞得晕头转向,一刹那,那逃出来的小奴隶就在牢狱外的海底森林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说……他逃了?”塞琉古斯瞳孔缩紧。 面对星王的雷霆之怒,狱卫们瑟瑟发抖,不敢应声,受到他恐怖的精神能量的影响,一旁的精神水母伞盖上的一千只眼睛都闭了起来,白色触须缩成一团。 塞琉古斯盯着它,脸色难看至极。 本来因为想起那个小奴隶曾经在ZERO面前也不曾畏惧露怯,在那个塞壬提斯献祭的深坑内更冒死护他,他还有几分怀疑,他是不是误会了他,结果他竟然一逃了之……那可恶的小东西,是彻头彻尾的耍了他吗? 冷笑了一声,他转眸看向卡戎:“吩咐下去,不要放过海王星的每一个角落,务必把他给我抓回来。” 伏在海底悬崖上,刻托朝下望去。银色的求特鱼群环绕着星核游曳,宛如璀璨的群星,这里承载着他与塞琉古斯的旧日记忆,也是他们生离死别的锚点。 秩序水母的精神禁制固然强大,可也有自己的盲区,为什么,它明知曾身怀诅咒的祝福水母被禁锢在星核,多年来却一直没能消除这个隐患……又为什么,塞琉古斯当时明明已经继承了星王之位,与秩序水母达成精神联结,却在进入星核献祭自己时,秩序水母没能阻止,任由它接纳的星王堕入了黑暗?多亏了冥河水母的提醒,让他想到了这个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答案只有一个。 那恐怕是因为,这里就是秩序水母的力量盲区。 他愿为这个推测殊死一搏……塞琉古斯,但愿我能赌对。 放开爪间被捏晕的一个监视水母,把它狠狠拍醒,他咬牙一笑。一刹那,整个王庭的监视水母都闪烁起来。 “陛下!发现了那个小奴隶的行踪,他在星核区!” “他怎么会去那儿?”卡戎夸张的惊呼,“那可是只有陛下能去的禁区,擅闯星核区,他是找死吗?要是他真去了那儿,估计能找回来的只有尸体了……” 藏在悬崖下,刻托静静地盯着监视水母看了片刻,抿紧嘴唇,突然朝下方的鱼群纵身一跃。 被他的突然闯入惊动,刹那间,无数看守着星核的求特鱼将他环绕其中,朝他蜂拥而至。他蜷缩成一团,紧紧护住腹部,顷刻感到浑身各处袭来被撕咬的痛楚,身体向星核深处迅速沉去,他深吸一口气,视线穿过鱼群望向上方,仿佛穿过数千年的时间,与那个曾在绝望等待的尽头来到此处奔赴死亡的身影遥遥相望。 塞琉古斯,我迟到了……你,还会赴约吗? 失血的眩晕令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意识也开始溃散。 “图坦卡蒙!”突然,一声嘶吼从上方传来。 一抹金色的身影猝然闯入他有些昏昧的视域,像一柄燃着火焰的利刃插进鱼群中心,巨大的鳍翅将他笼罩其间,身躯被紧紧拥入炽热强健的怀抱里。 下一刻,他们便沉入了星核深处的洞窟内。 “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来这儿?”绿眸怒视着他,“想要替墨洛耳盗取星核吗?就凭你?你是找死!” 刻托虚弱地盯着他笑起来,恍惚竟觉得的情形像极了当年,而今他竟然成了胡来被怒斥的那一个。 “你笑什么?”塞琉古斯用鳍翅封住洞口,垂眸扫视着他遍体鳞伤的身躯,把他一把按在岩壁上,捏住了下巴,低头朝他脖子上一处足以致命的咬伤舔去。 刻托咬牙强撑着精神,盯着冥河水母从他的后颈露出触须,再次朝塞琉古斯的耳洞袭去。 刹那间,塞琉古斯浑身一震,瞳孔扩大到极致。 刻托注视着他的双眼,害怕冥河水母像上一次一样未能突破禁制,却见近处他布满血丝的绿眸大睁着,宛如龟裂的瞳仁映着自己小小的倒影,睫毛剧颤着,混着鲜血的泪珠一颗颗沿着他泛红的眼眶散逸到水中。 “塞琉古斯?”他小心翼翼地唤他的名。 连唤了数声,凝视着他的瞳孔似乎才有了一点反应。 “刻托……” 回应了这声呼唤,金尾的王者将面前遍体鳞伤的小人鱼死死焊入怀抱,记忆如久缚的困兽在脑海里冲撞。 ——所有的一切……属于他自己的,属于刻托的,从旧日到末日,他从来不曾知晓的,被他忘却的,所有秘密,所有遗憾,都在此刻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他曾固执以为遗弃了他,也会再次遗弃他的存在,从来不曾有一刻放弃过他。他们背道而驰的数千年……一直在执着的围绕着彼此旋转——心之太阳……刻托给予他的名字,竟然是这个含义,而他到此时此刻才知道……也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了那个他找到的金色微雕到底代表着什么,刻托深夜流下的眼泪是为了谁,为什么会在昏迷中呼唤他的名字,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推开,又奋不顾身的救他……为什么会在蒙受冤屈时无法反抗地沦为囚犯……为什么与他重逢时会变成人类的模样,生命核心碎得不能再碎…… 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得到了答案。 “刻托……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些属于刻托的记忆太震撼,太冲击,以至他回不过神来,恍惚而混沌,可没有听见回应,他心一沉,垂眸看去,才发现怀里的刻托脸色惨白的闭着眼,已经失去了意识。 “刻托!” 三天后,王巢内。 “塞琉古斯?” 从噩梦中醒过来,刻托惊叫了一声,骤然睁眼,立刻对上了正专注凝视着他的狭长绿眸。 心疑这还是在梦里,刻托抬起蹼爪摸了摸他的面庞。 触感温热真实,他也同时注意到了自己的蹼爪——似乎骨骼长大了不少,而蓬托斯之矛的一端也缚在腕上,另一端则缚着塞琉古斯的颈项,活像一条狗链。不知他昏迷了多久,塞琉古斯的眼下一片青黑,丝毫不见没了之前冷傲星王的神态,沧桑憔悴到了极点。 显然,在他昏迷期间,他一刻也没有合眼。
第123章 此生不渝 心疑这还是在梦里,刻托抬起蹼爪摸了摸他的面庞。 触感温热真实,他也同时注意到了自己的蹼爪——似乎骨骼长大了不少,而蓬托斯之矛的一端也缚在腕上,另一端则缚着塞琉古斯的颈项,活像一条狗链。不知他昏迷了多久,塞琉古斯的眼下一片青黑,丝毫不见没了之前冷傲星王的神态,沧桑憔悴到了极点。 显然,在他昏迷期间,他一刻也没有合眼。 布满血丝的绿眸一眨不眨,痴了傻了一样地凝视着他,仿佛一闭眼,他就会从他面前消失似的。 他昏迷的三天,这小子必定又承受了一番煎熬,想到这点,刻托心疼极了,又轻唤了一声:“塞琉古斯?” 从恍惚中突然惊醒,塞琉古斯浑身一震,瞬间红了眼眶,一把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本来缚住他手腕的蓬托斯之矛顺着胳膊游上身躯,将他全身缚牢。塞琉古斯也欺身上来,双臂形成一道桎梏将他困在了身下。 刻托又心疼又好笑:“你这是怕我又逃了?” 塞琉古斯紧贴着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脏猛烈撞击着他的胸口,呼吸沉重而急促,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双绿眸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眶越来越红。 “傻小子,好不容易才找回你,我怎么会逃……” 话音未落,刻托眼前一暗,嘴唇已被重重封住,迎来了后裔狂风骤雨般的吻。这个吻太激烈,太急切,以至于他还没来回过神来回应,后裔的唇舌就已经离开,沿着他的颈项一路下去,雨点般砸落在他的肩头,胸前,最后抵达腹部时,动作和呼吸都凝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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