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钟明摔到地上,这次是屁股着地。 “啊!”钟明发出短促的惊叫。 楼上传来嗤笑声。钟明抬头看去,发现那个小少爷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乎是被他的蠢样逗笑了。而当钟明看过来的时候,他却面色一滞,收敛了唇边的笑容。 而蜘蛛女爵已经不见了。 钟明从地上站起来,便听到小少爷充满讽刺的声音:“真笨。” 钟明没有反驳,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拍了拍自己被摔疼了的屁股,捡起地上水壶准备继续给花朵浇水。 “喂!”男孩有些恼怒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钟明回头看去,发现那棕发男孩站了起来,双手撑在窗沿上瞪着他:“没礼貌的家伙。连向主人问好都不会吗?” 钟明无法,只好回过头,恭敬地俯下身:“早上好,少爷。” 然而男孩似乎并不满意,高高地挑起眉锋:“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钟明愣住,呆呆地看向他,这个小少爷还有名字。不应该跟蜘蛛女爵一样,「小少爷」就是名字吗? “啧。”男孩透彻的绿眸中倒映出他呆愣的样子,皱起眉,手在窗台上敲了两下:“给我记住了。艾伯特,这是我的名字。” 钟明点点头:“好的。艾伯特少爷。” 男孩似乎这才满意了。他的视线上下扫过钟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似的,碧绿的眼睛中闪过恶劣的光。 钟明看着他仰起下巴,指向他身后的鲜艳美丽的玫瑰花圃: “去,摘一朵玫瑰花给我。” 在钟明怔愣的神情下,艾伯特勾起唇角,眼中的恶劣更胜: “这样的话我就原谅你之前对我的无礼。”
第9章 玫瑰园 钟明有点犹豫。玫瑰花圃很完整,看起来是精心打理过的,钟明不知道能不能贸然去摘。 “为什么不动?” 艾伯特皱着眉,缓缓眯起眼睛:“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男孩的五官精致而深刻,眉眼间距离很近,这让他冷下脸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近人情。 “如果这样,我就要惩罚你了。” 闻言,钟明顿了顿,看了艾伯特一眼,终于还是在男孩的注视下转过身,向花圃走去。 他蹲下身,伸手抓住最近一支玫瑰,轻轻用力,玫瑰翠绿的枝干断裂开来,发出一声脆响。 听见那个声响,艾伯特勾起嘴角。 同时,钟明手上传来一点刺痛。他皱了皱眉,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指尖被刺出了一个小洞,一小滴鲜血正从中渗出。他忘记玫瑰还有刺了。 钟明拿着花往回走,看了看坐在三楼窗边的男孩,有些许为难。 “艾伯特少爷。”钟明拿着花问道:“我能从里面送上来吗?” “不能。” 窗台边,艾伯特用一只手撑着下颌,眉锋高挑,神情冷淡地俯视着他:“仆人没有允许不能擅自上楼。” 闻言,钟明愣了愣。也是,他唯一一次上二楼还是被蜘蛛女爵叼上去的。但是——他看着高悬的三楼窗户,为难地咬了咬下唇。 艾伯特坐在窗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啜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钟明拧了拧唇,拿着花上前,踩在一口的窗台上,左手勉强扒在窗台上,右手尽量伸高,试图将花朵递到艾伯特面前。 但是不管他如何踮起脚尖,都还是差一截。钟明额角泌出冷汗,终于,在他快要支撑不住,连绷紧的脚都要抽筋了的时候,艾伯特像是欣赏够了他窘迫的样子,抬手轻轻一挥,那支花朵突然那从钟明手中飘起,晃晃悠悠地漂浮到了三楼窗口。 钟明愣愣地看着艾伯特伸手抓住那支花,目瞪口呆。 这个小屁孩——明明有这种技能却还戏弄他! 钟明瞪大了眼睛,看着艾伯特低头欣赏了一会儿手中的玫瑰,抬头向钟明勾了勾唇:“你回去吧。” 他转过身,背后窗户自动关上,几下身影就消失不见。 连句谢谢都没有……钟明敛下眸,后牙摩擦了一下,觉得这个小少爷果然是欠管教。是需要一个严厉家庭教师,如果能把这个熊孩子揍几下就更好了。 但是打工人能有什么办法呢。钟明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尽职尽责地给玫瑰园浇水。 等到天边泛起黄昏的橙色,钟明收起水壶,最后看了眼在晚霞下格外美丽的花园,转身回到大堂里。 这个宅子里所有的器具都由女管家玛丽夫人保管。 回到大堂时,玛丽夫人正在清点入库。钟明看到马修放下一把铁铲,玛丽夫人便在本子上打了个勾。 钟明跟着上前,排在归还账簿的陶后面。戴着眼镜的青年穿着和他们有些微妙不同的黑色西装,环着手臂,右手拿着厚厚的账簿,似乎有些不耐烦,皮鞋一下一下地踩在地上。根据钟明这几天观察,他似乎是负责文书工作的,从没看到他和马修等其他男仆一样到出去工作。 陶偏头看见是钟明排在自己身后,脸色顿时沉,抬高了下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 钟明没有理会他的蔑视。他低下头,停在了离陶两步远的样子,尽量远离对方。 陶见他没有反应,深觉没趣,冷哼了一声回过头。 很快队伍轮到了钟明。他走上前,在玛丽夫人眼里的目光下放下了水壶。女人的眼神像一把凌厉的刀,一寸寸滑过桌子上的铁质水壶,试图发现任何一点微小的划痕。 钟明有点紧张,他用的很小心,应该没有任何疏漏。 片刻后,玛丽夫人勉强算是满意地点点头,低头在登记簿上打了个勾。然而就在钟明松了口气的时候,她的视线向上移动些许,突然猛地顿住。 钟明看着她的眼神,刚松的一口气又屏住,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玛丽夫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迫使他将五指张开,盯着他指尖的某处冷声道 “……你动了园子里的玫瑰花?” 青年白皙修长的手展现在灯光下,大堂里的仆人纷纷看去,果然在钟明的食指上看到了一个还在渗血的刺伤。 “这是……”钟明也看到了那个伤口,微微睁大了眼睛,想要解释:“这是我给小少爷——” “闭嘴。” 玛丽厉喝出声。钟明颤抖了一下,抬眼看着玛丽夫人枯瘦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绷得死紧,面庞苍白如深渊恶鬼,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玛丽夫人嫌恶的落在钟明的脸上,气得肩膀微微发抖,嘴中快速地嘟囔:“就是你这种心浮气躁的家伙,最喜欢搞这些小偷小摸的把戏——” 她越念手握地越紧,钟明感到手腕上一阵刺痛,不仅痛呼了一声。玛丽夫人的怒气逐渐攀升到极点,她高声道:“你给我去禁闭室好好反省!” 钟明一愣,不知道紧闭室是什么。站在一边的马修却脸色一变,上前道:“夫人,请您看在钟明刚刚来,不知道规矩的份上宽恕他。” 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钟明:“我保证以后会严加管教他。” 没想到玛丽夫人似乎因为马修的求情而更加狂怒,她的眉头几乎皱到了一起,声音冰冷: “马修,你也被他迷惑了吗?” 马修闻言愣住。靠在墙上看戏的陶嗤笑一声,提高声音道:“夫人,这小子已经五迷四道的了。你没看出来吗?” 闻言,玛丽夫人的脸色更加冰冷,她回过头,眼神像是要从钟明身上剜下一块肉: “现在就敢偷窃公爵大人的玫瑰……之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这种违背上帝教诲的不敬之徒,必须严惩。” 大堂里的气氛冷下来。马修皱起眉,无力地张了张嘴。钟明在面前女人严厉的眼神下拧了拧唇,觉得玛丽夫人还是对他有偏见。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钟明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抬起头,便见艾伯特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 他面容白皙,冰冷的绿色眼睛俯视大堂中的众人:“不可以吗?” 玛丽夫人脸上的怒气一滞,有些惊讶地看着男孩从楼梯上缓步走下:“艾伯特少爷,你怎么来了?”她略微皱起眉头,低头看了眼怀表:“少爷现在不是应该有数学课吗?” 艾伯特看向她,道:“我提前上完了。”说罢,他缓步走下楼梯,像是不认识钟明般略过他,朝玛丽夫人道:“这个仆人犯了什么事,你要关他到紧闭室去?” 玛丽夫人看了眼钟明,微微俯身道:“回少爷,他擅自摘了玫瑰园中的玫瑰。” 钟明抬眼看向艾伯特,张了张嘴。却见男孩看向他,眼底带着戏谑,故意拉长了声音道: “哦——原来是这样” 他看着钟明,眼神中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对戏弄,勾起嘴角: “那夫人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个手脚不干净的男仆。” 钟明猝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玛丽夫人点点头,道:“当然。” 钟明的心重重地沉下去,下意识地看向马修,对方却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了眼睛,显然是对他爱莫能助。在玛丽夫人的指示下,另外两个男仆走上前,伸手就要抓钟明的手臂。 钟明急促地呼吸着,终于破罐破摔,看向静静站在玛丽夫人身边的艾伯特: “艾伯特少爷” 他的乌黑的瞳仁比常人大上些许,做出这样的神情,竟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求您救救我。” 艾伯特眼睛一亮,碧绿的眼眸中倒映出钟明的样子,勾起嘴角,猝然开口: “等等。” 那两个男仆顿住脚步。同时,艾伯特抬起手,凭空变出一只鲜艳欲滴的玫瑰,在玛丽夫人惊讶的眼神下,他笑了笑道: “玫瑰是我叫他摘的。” 钟明猛地松下一口气。 然而玛丽夫人看着面前神色倨傲的艾伯特,神色几变,半响后,缓缓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既然是少爷的要求,禁闭室就免了。” 闻言,艾伯特勾起嘴角,看向钟明,表情像是在邀功。 然而下一秒,玛丽夫人话音一转:“但是,惩罚不能少。”她扭头看向马修:“马修,去拿戒尺来。” 闻言,钟明瞪大了眼睛。而艾伯特则是瞬间被激怒,眼神刺向玛丽夫人:“……你说什么?” 他生起气来脸色发白,眉骨下压,森寒的表情简直不像个孩子。但玛丽夫人并没有动摇,她挺直腰背,缓声道:“公爵大人的玫瑰园就算是少爷您也不能擅自摘取。”她向艾伯特伸出手:“还请您如数归还。” 艾伯特看起来像头愤怒的小狮子,绿眸瞪着面前枯槁的女人,牙关咬的死紧,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玛丽夫人则是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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