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在烟香阁见到魏年,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机会来了,她刻意接近魏年,待魏年对她完全放下戒心,给他下了毒,并趁毒发的间隔时间,利用曾经的恩客逃离。路上听说魏年死在骆翠手中,冒险回来看看魏家的惨状。 本案到此,一切都水落石出,李未迟下令释放骆翠,收监柳青之与如梦。 因果循环,今日的果都是曾经的因,律法在上,不容私情。 作者有话说: 文中关于死者的特征都是通过百度,可能有误,请勿考究。
第22章 鲛人悬案 李未迟一案扬名。 一时间,新来的知县大人刚正廉明、明察秋毫的名声传播了整个江林县。 印章中的时间流速不同,也没有什么规律可循,而且并非时时都能交流。不过能够连通古今,已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其中再出现任何其他插曲也不足为奇。 李到这边春节刚过,李未迟已至来年八月。 江林县地处东南,全年雨水充沛,每逢八月,流经县内的新越江便会涨潮,此时需要及时做好加固堤坝、提醒百姓的准备。 秋涛至、观潮来,鸣声如雷,似是万人擂鼓;喷珠溅玉,势如万马奔腾,滔天浊浪排空来,翻江倒海山为摧。 中秋观潮是本朝风尚,每逢此时,便会有许多文人雅士、门阀望族慕名而来。 这一场戏,剧组采用实地拍摄。楚堂一直流动在各个电影剧组里,他习惯电影的拍法,实地取景。拍的很精细。 为了拍摄涨潮的那一幕,他带着摄影师守了三天。 潮水浩浩汤汤而来,呼啸而过,盛而转衰,缓缓退去。 与当地旅游局沟通,在潮水落下,游客离去后,暂时租借场地。双方经过协商,只同意租借一天。 剧组场务在管理人员的监督下架设拍摄机器与安放道具。 当道具拿出来的时候,把管理人员吓了一跳,是花了大价钱定做的巨人观尸体模型。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剧组拍摄,管理人员都以为自己误入什么群体凶案现场。 看一眼,很不适;再看一眼,更不适。 周以约挺能理解这种迎面撞上的惊悚。他拍摄之前跟着法医观摩的时候,也不知道算幸运还是不幸,亲眼目睹过这类尸体。 视觉冲击加上嗅觉冲击,他当时就感觉胃液翻滚,未消化的东西都卡在了喉咙处。此后几天那种味道都挥散不去。 所以见过真实之后,这种模型他无甚感觉,处之泰然。 一切准备就绪,楚堂拿着他的大喇叭,准备拍摄。 周以约换好戏服,拍摄由远及近。 李未迟得到百姓报案,刚刚退去的潮水将两具发着异味的“水怪”冲了上来。怪物皮肤呈污绿色,面目可憎,上半身身躯如球,下半身依稀可见鱼尾。 李未迟步履匆匆,中秋休沐,他未着官服,只是一袭青色布衣,从家中赶来。 现场已被盛况封锁。 他见到李未迟,行礼道,“大人,这两具水怪大抵是被潮水冲上来的。”同时他将准备的布帕递给李未迟。现场的味道实在令人作呕,他带来的好几个衙役已经吐过一轮了,此时恹恹的靠在树上。 李未迟接过,没有立刻蒙住口鼻,“水怪?”子不语怪力乱神,何况散发的味道分明带着尸体腐败之后的臭气。 “什么水怪?”李到的声音从印章中响起,这还是时隔三月,他们再次交流。 “潮水退下,搁浅在岸,全身膨胀污绿,有异臭,但奇异的是无双腿,倒像是......鱼尾。”李未迟靠近观察总结,既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到千年后的李到听。 “不会是人造美人鱼吧?死后还形成巨人观了?”李到的声音也不平静,他和李未迟同时说话。 “什么?”李未迟直觉李到好像知道些什么。 盛况一直跟在他身边,他看向李未迟,眸光深沉,面容隐忍,似是想说些什么。 “无事,把布帕蒙上,把这两具......”李未迟卡壳了,他在心中叹了一声,他一点也不想自己的想法成立,“先带回去,然后把年仵作找来。” “是。”盛况应下,又听李未迟交代,“再把江林县在水中讨生活的水鬼一起叫到县衙来。” “是,我这就去。”盛况一手提一个瘫坐的衙役,安排他们去做事。 这个场景拍了一个下午。 在开拍之前,周以约看着台词,想了很久还是与导演楚堂、编剧李煜宁提起对原定的台词进行修改,他希望可以把台词改的更有人情一些。 最后,在商量过后,去除了原台词中的“恶心”、“怪物”等词。 逝者已矣,不管怎样,应当保留死者最后的体面,即使是在虚构的剧情中,也不应该以一种带有羞辱性的语言去形容他们。 周以约总是有那么一点奇奇怪怪的坚持。 拍完外景,剧组收工,连夜赶回了横店,翌日拍摄。 李未迟回到县衙,现在书房里只有他一人,他对着印章问道,“李到,还在吗?” “在。”李到也一直在等着李未迟。 “巨人观为何物?”李未迟开门见山,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与李到寒暄。 李到罕见沉默了一下,然后他点开百度,看了一眼,有好多现代术语,李到开始中译中,“巨人观就是指人死了之后,尸体高度腐败,体内的细......嗯......就是某种有生命的东西就不受约束了,然后它们会产生大量绿色的气体,所以人就会膨胀起来。” “那人造美人鱼为何物?”李未迟又问。 “就是传说中的鲛人,人身鱼尾,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他们真实存在过的证据。”李到回答。 “所以,今日被江水冲上来的是......”李未迟虽然有着自己的判断,但这是他最不想出现的结果。 “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人尸。”李到补足了李未迟未说出的话。 说完后,双方都陷入了沉默,若猜测为真,这件事未免太过残忍。 此时,盛况回来通报,年仵作与水鬼已到。 李未迟亦前往停放尸体的地方。 水鬼是江中捞尸人的别称,同棺材匠、二皮匠一般,他们都是禁忌颇多、不受待见、行走在阴阳界限的人。 盛况寻了两位水鬼过来。 同李未迟见礼过后,他们仔细看了两具“水怪”,双方对视,响起过往惯例与盛况在路上对他们的交代,满目愁苦,却依然低下头,对李未迟道,“大人,小人也未曾见过,许就是不知名的水怪?” 李未迟此时若再注意不到周边人有所隐瞒,他就妄为江林县知县了。 他不动声色,随即向年仵作问道,“年仵作,你觉得呢?” 年仵作避开李未迟灼灼目光,“我亦未曾见过......也说不出来历。” “你们是在把我当傻子看吗?”李未迟动怒。 “jsg卡!”楚堂突然喊停。 楚堂的导演风格很矛盾,他一边喜欢连续性的镜头,调动演员全部的情绪,沉浸式入戏;一边又喜欢根据拍摄随时进行加加减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断演员的表演。 就比如现在,正是情绪激烈的时候,他突然地喊停,让周以约情绪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整个人反应都有些迟钝。 过了好一会,周以约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我在想,这里如果加一个砸东西的动作,会不会好一些?”这是楚堂第一次独立执导,习惯中的依赖性不是一夕可改。这就导致他如果拿不准某些镜头,就会找编剧与主演商量。 周以约喝了口水,“是刚刚的声音不行吗?是少了一些气势?还是厚度的问题?” 声台形表,声乐也是演员的必修课之一。 “自己刚刚台词的声压与厚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周以约在心里想着。 “没有,都还可以,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摔东西这样一个动作。”很多影视剧中都会有这样的情节,楚堂也不可避免地想到。 “不用了吧。”李煜宁接话,“李未迟本来就是端正君子,摔东西违反人设了。” “我也不建议加这样的动作。”周以约与李煜宁同样意见,“如果我已经表演出了怒意,就不需要另外的动作进行渲染,何况地上还有尸体,李未迟不会这样做。” 楚堂想了想,确实在理。 这段戏份重新拍摄。 在李未迟发怒过后,众人皆低头跪下。 李未迟揉了揉额角,“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不语,李未迟注意到两位水鬼的眼神瞥向了盛况。 李未迟心里已有大概,他看向盛况,“盛捕头,说说吧。”语气不辨喜怒。 盛况与李未迟相处数月,这还是第一次,李未迟的怒气向他们而来。 但是李大人是个好人,他不想让李大人陷入这个旋涡中。 盛况把腰弯得更低,就是不说话。 李未迟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在顾虑些什么,但是你们看看死者,若这件事就如此糊弄过去,他们的公理何在?江林县的法理何在?” 听到李未迟以死者称呼,盛况就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去了,但他还是劝道,“大人,此事涉及广泛,历任知县大人都不愿也不能沾染。” “所以,这不是第一次?你们都知道?是你们在做收尾工作?”李未迟心惊于盛况回答中所含的深层答案。 “大人,死的只是青楼女子。”盛况知道李未迟敏锐,极善于抽丝剥茧。 “只是青楼女子。”李未迟低喃,他又重复了一遍,“只是......青楼女子,所以她们就该命如草芥,死无定所?” “就因为她们是青楼女子,所以她们不是百姓?不是人命?不配见到青天?不配受到律法庇佑?”李未迟声音低沉,事到如今,李未迟大概也能猜出几分事实。 “起来说吧,已经说了三分了,也不在意其他七分了。”李未迟心中有怒意,但不是对跪在下方的这些人。 “大人可曾听过鲛人的传说?”就像李未迟说的,都已经开了头,瞒不下去还不如全盘告知。 记录鲛人的传记不少,但与此时情状相似,带着情-欲色彩的,大概是《太平广记》中所载: 海人鱼,东海有之,大者长五六尺,状如人,眉目、口鼻、手爪、头皆为美丽女子,无不具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发如马尾,长五六尺。阴形与丈夫女子无异,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交合之际,与人无异,亦不伤人。 “不知从何时起,突然起了培养鲛人的风尚,由青楼采买貌美女童,从幼时就敲断双腿,缠上定制的彩色鱼尾......”说到这里,勇武有力的男人竟然在发抖。 “然后呢?”李未迟问道,“这些事应该十分隐秘吧?在江林县近一年,我不知道,普通百姓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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