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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态度不自觉软下来：“局长，我不明白，你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选择，为什么？” “他们都不是你，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你，Q弹Q弹的小芒果！”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又不老实地爬上邱楠的腰，这次邱楠没拿开他的手，似乎是没发觉。 邱楠根本拿不定主意。 他这辈子面临过的最大问题有两个，一个是缺钱，另一个是打不完一千只怪物，至于情感方面的问题，他从来没遇到过，也没觉得这种腻腻歪歪的破事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困扰。 现在，困扰了，困扰大发了！ 见他表情茫然，谢韫年循序善诱：“邱楠，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邱楠继续茫然，还摇了摇头，只是在被子里露出一张小脸，用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等待投喂的小猫咪。 谢韫年无奈：“不喜欢，还是不知道？” 邱楠想了想：“不确定。” 谢韫年悄悄收紧手臂，把人圈在怀里，问：“那，如果我说，我想去滑雪，看海，爬最高的山，你愿意陪我吗？” 邱楠动了动身子，两个人都穿着薄薄的病号服，这样贴在一起，能清晰感受到彼此身体上的每一条肌肉纹理，每一次呼吸和心跳。 他的喉咙发干，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小幅度滑动的喉结磁铁一样吸住谢韫年的视线，让他的眸色突然就暗下来。 “愿意吗？”他晃了晃他的手臂，逼问。 “……” 邱楠还在考虑。 能像电视里看到那样，一拉开窗帘就是波光粼粼的大海，或者俯瞰山下的皑皑积雪，那真的很棒吧？ 清晨起床都能看到这张帅到令人发指的脸，好像也不错？ 每天挨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聊天，感受对方的温度，就像现在这样？ 时时刻刻被人关注着，嘘寒问暖，分享所有的开心或不开心？ 柏拉图的话，好像……也行？ 邱楠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心动了。 除去开始的标记和后来拙劣的谎言不提，他还是个蛮可靠的人……吧？ 一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谢韫年干脆不问了。 他把人搂得更紧了点，强硬地说：“睡觉！” 之后就闭上了眼睛。 邱楠看到他立体的睫毛，忍住吻上去的冲动，很小声地吐出两个字：“喜欢。” 谢韫年的眼皮动了动，猛地张开。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邱楠，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什么？” “喜欢。”邱楠抿着嘴唇哼唧了一声，从鼻子尖一直烧到耳根，“喜欢你。” 还好，光线昏暗，肯定看不出来！ 邱楠这样肯定地对自己说。 谢韫年激动地架起脖子，又因为伤口的牵扯把头落了回去，接着他无声地大笑起来：“你反射弧怎么这么长？”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好，光线昏暗，肯定看不出来！ 谢韫年这样肯定地对自己说。 他盯了邱楠发红的耳垂一会儿，他在背后，有明亮的月光照进窗户，他看到耳朵上有一层很短很细的绒毛，看起来软软的，就很想吃一口。 想着，就立刻付诸了行动，鼻尖习惯性蹭了蹭他的脸颊，一口含住了他圆润的耳朵。 邱楠浑身汗毛先是一炸，随即浑身软了。 粗重的呼吸渐渐加剧，体温逐渐升高，就算没有信息素的影响，可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后颈开始发热。 “哈——”灼热的气息喷吐在谢韫年脸侧，邱楠死死抓住他背上的病号服，“别，放开……痒……” 谢韫年动作顿住，离开他，看到他动情的样子，神色黯了黯。 现在的他，没法满足他的omega。 他低声窃笑：“原来你喜欢被亲这里？” 邱楠的脸红透了，想缩回被子里，又被谢韫年硬给薅了出来。 “好吧，我不惹你。”他狠狠揉他的头发，像是在发泄心里的不甘心，“等着，等我的腺体换好，我一定彻彻底底满足你！” 邱楠努力平复着自己躁动的内心，听到这句话，意识到什么似的抬起头：“腺体……换好？” 随即，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就咧开了。 对呀，连阳朔的腺体都可以换个更健康的，谢家那么壕，想定制什么样的腺体没有？ 自己还在这替他担心，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是吗？ 那天那个叫丁柏的把他说的那么惨…… 等等……是不是又上当了？？？ 他脸上笑容一点点消失：“你在利用我的愧疚心？” 谢韫年立刻举起三根手指：“没有！我可从来没说要你负责之类的话！” 邱楠压根不信。 谢韫年也知道自己有前科，赶忙把人抱进怀里低声下气地哄：“不是，真不是，我急着向你表白才来的，这不是话说到这了吗？你都要出院了，万一再来个远走高飞，我去哪儿找你啊？你知道你去首都那几天我多煎熬吗？” 邱楠气鼓鼓地听着，又觉得，可能局长大人这辈子都没一连串说过这么多话。 黏糊糊的声音让邱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即，这些鸡皮疙瘩又被对方暖烘烘的身体给抚平了。 他生气地推他的胸膛：“你更换了腺体，那终身标记就不算数了！刚刚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谢韫年一动不动，坚若磐石：“谁说的，我那是高级定制，从基因到形状，完全一比一复制的，跟原先的一样！” 邱楠：“还可以这样？” 他不懂，但是他大为震撼！ “当然可以！99%的契合度，我怎么舍得扔掉不要？”谢韫年神秘地眨眨眼，“而且，我还加了特殊服务！” 邱楠：“……什么特殊服务？” 听起来不像什么正经服务的样子！ “更换腺体气味。”谢韫年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以后不许嫌弃我了！” 邱楠：“……” 提到这个，谢韫年可就不困了，他喋喋不休地一个人叨叨。 “气味还没最终确定呢，你喜欢什么味道？” “奶奶说她喜欢月季花，可爷爷说我又不是孔雀，时时刻刻都想着开屏，什么气味跟他们老人家没关系。” “丁柏说，榴莲和芒果最配，你觉得呢？虽然榴莲的气味我不太能忍，但为了你，我可以牺牲一下！” 邱楠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地说：“榴莲还是算了吧……”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你什么气味跟我也没关系吧！我们说好要柏拉图的！” “在领证之前暂时柏拉图！”谢韫年飞快跳过这个话题，把人按进被子里，“啊，突然脖子好疼，明天再决定，睡觉！” 清晨，东边天际亮起霞光，温柔的晨曦慢慢照亮相拥着睡在病床上的两个人。 由于病床只有一米五宽，邱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谢韫年抱在怀里，他结实的手臂搂着他的腰，搂得紧紧的。 他眨了眨眼睛，仰起头，看到谢韫年下巴上冒出来的淡青色胡茬。 昏迷三天才醒过来，身体状况还是不容乐观。 邱楠的心里涌出来感动，在这些感动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的甜。 他们这算是确立关系了吗？昨晚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下来了。 清醒过来的邱楠并没感到后悔，更多的反而是安心，仿佛这半个多月堵在心里的空虚和担忧终于落了地。 谢韫年似有所觉，慢慢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小omega亮晶晶的一双眼睛。 轻轻在邱楠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拥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嗓音略带着晨起的沙哑轻柔地打招呼：“早呀！” 邱楠笑得弯起眼睛：“早！” 谢韫年歪了歪脑袋：“昨晚是不是说，今天要决定什么事？” 邱楠哽住。 榴莲味的腺体什么的，还是别提了吧？ 他准备好好跟谢韫年谈谈，让他打消奇怪的念头。 可是，今天他们两个什么都没能决定下来，因为几秒种后，病房门被推开，紧接着，护士手里体温计落地，摔了个稀碎。 谢韫年再次被遣送回特护病房。 - 三个月后，怪物管理局南洞区域分局。 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他们把个人物品整理好，又把自己负责的区域打扫干净，并没有因为即将各奔东西而偷懒。 就在昨天，世界上各个国家应对怪物的机构发布联合声明——所有虫洞都被封闭，怪物彻底被写入历史，人类外出活动时再也不用担心受到威胁。 怪物管理局这个神秘组织就此宣布解散，成员被分散到各个政府部门，也有辞去公务的，比如，外勤组四队队长邱楠。 米竺大咧咧的，没什么私人物品，忙活完自己的，就跑来队长办公室帮邱楠的忙。 看着平时不知道堆在哪儿，突然冒出来的一屋子东西，他震惊：“邱儿，你是松鼠吗？” 邱楠从办公桌底下探出脑袋：“东西也没有很多吧，昨天我都扔了好多了！” 米竺一边帮忙装箱，一边唠叨：“就你这收纳水平，以后你跟局长过日子……哦，没事，我觉得你们家的家务以后肯定是局长做！” 邱楠面目狰狞，恨不得上来捂他的嘴：“放屁，闭嘴！谁要跟他过日子！” 米竺就嚣张地大笑起来。 门边传来两声咳嗽，两个人立刻收声，回头一看，是蓝明亮。 “蓝部长！” 蓝明亮环视一圈，也是有点不舍。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半小时后礼堂开会，局长讲话。” 话音一落，三个人都沉默了。 邱楠和米竺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明白，局长讲话就意味着真的要结束了。 他们同时对蓝明亮点点头。 “知道了，蓝部长，我们马上过去！” 谢韫年更换完腺体后，直接被从医院转到了一家山清水秀的疗养院，上周才回到南洞市区内来。 他跟家里据理力争，终于争取到了回怪物管理局的机会，来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疗养期间，邱楠只去看过他两次，他花了一个半月时间养好了骨头，又用一个半月时间全心全意投入清理怪物的工作里。 谢韫年知道，他的心里还是隐隐抱有希望，那个一千只怪物的承诺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口，虽然他们两个都知道，那永远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谢韫年忍着内心的思念，很少主动打扰他，也不打电话，最多就是发点文字消息，免得在他搜捕的时候给他造成麻烦。 最后，邱楠人生中的怪物数量定格在824只，三天前，他亲手击毙了南洞市范围内的最后一只怪物，干员生涯彻底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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