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岭:“……” 他不过是根据下午听见的争吵,以及张晓霞对孩子的描述随口一诈,没想到竟然把真相给诈出来了! 赵迅昌摸了摸花白的眉毛,用眼神夸赞小徒弟干得不错,接下来稍安勿躁。 自己的警告居然没起作用,吴大师瞅着面色平淡的师徒俩,只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没把人吓走,反而自己满肚子憋屈! 他咬牙丢下一句“伤了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站回到原位,又摆回高先生离开之前的那副站姿。 陈岭无语,这是在艹人设吧,客户在是高冷大师,客户一走就成了个圈地盘的恶霸。他没在外面混过,真的不知道,原来留住客户不只需要心机,还需要演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楼安静极了,无论是高先生的脚步,还是高晴的尖叫,一个也没传下来。 警察坐不住了:“我上去看看。” 他疾步上到二楼,前方一道紧闭的房门被人用力撞开,高先生从门内惊恐地冲了出来,他的脚像受了伤,没两步就一拐摔到地上。 感觉到一双带着温度的手将自己拉起来,高先生涣散的目光一抖,看清来人,抓住警察的胳膊惊慌失措的喊:“走,快走!” 那副见鬼的表情令人背脊生寒,出于某种莫名的直觉,警察顺着他的力道,跟着一起往楼下跑。 客厅内灯火通明,又有这么多人在,高先生的情绪渐渐稳定,但无论警察如何询问,都对二楼发生的事闭口不谈。 他头痛欲裂的扶着额,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你之前的问题,我已经转述给我太太了,她说她根本不知道小宝的坟在哪儿。” 警察一字一句记录下来,知道自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和理由,欲言又止的看着张晓霞。 没有证据就是污蔑、诽谤,张晓霞知道单凭自己一面之词什么也做不了,叹了口气,挤出一抹笑对警察说,“谢谢你能跑这一趟。” 停在别墅外的警车很快就开走了,高先生还有话想单独跟吴大师说,强忍着疲惫,还算好言好语的对其余人下了逐客令。 临出门前,陈岭突然折返回去,给出一个叠成三角形的黄符。 “高先生,这是我画的驱邪符,你带在身上。就当是我们进门打搅的赔礼。” 吴大师站在高先生背后冷笑,驱邪符可是要将自身灵力注入符纸才能画出的灵符,而灵力的强弱除了需要多年的潜心修行,还要看修行者的天赋水平。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能画出来个屁! 分明是骗子! 高先生淡淡的道了声谢,随手把灵符丢到茶几上,大概是被什么给惊着了,他抖了一下,连忙又把三角黄符攥住,胡乱塞进西裤口袋。 陈岭跟师父一起,将张晓霞送到家门口才离开,师徒俩一前一后的漫步在乡间小道上。 赵迅昌忽然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你能画灵符了?” “前几天刚画的。”陈岭唉声叹气,“画的时候手又麻又酸,下笔滞涩,其中一个笔画差点就写错了!” 赵迅昌心在呕血,想当年,他可是近四十岁才能勉强画出完整的基础灵符!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无事,勤加练习,没事就多打坐冥想,等你法力再高些,画起来就顺了。”赵迅昌停顿片刻,问起了别的,“还没详细问你,第一次参加工作,表现如何。” 陈岭挺谦虚的说:“可能不太好,我录了视频,你看看吧。” 赵迅昌接过小徒弟递的手机,没有拖进度条,每个细节都仔细看了一遍,除了一些可以忽略的小瑕疵,总体来说相当不错。 瞧见师父的眼神,陈岭知道自己过关了,忍不住挺直腰杆胸,弯着嘴唇等候表扬。 赵迅昌的评价只有两个字:“还行。” 师父多严苛啊,一句“还行”,四舍五入就是很不错的意思! 瞟了眼笑得眼睛弯弯的小徒弟,赵迅昌憋着笑把手机递回去,“不许骄傲。” 陈岭举手保证,自己一定加倍努力,不骄不躁。 赵迅昌欣慰的点点头,话锋突然一转,背着手臂,一脸高深的开口:“还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这小子一路上偷看了他好几回,心里准憋着事儿。 “被师父你看出来啦。”陈岭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着脚尖想了想,把萦绕在心间两天的问题问了出来,“师父,你说江家那位老祖宗,真的已经入了轮回,投胎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就想起那件蒙住他脑袋的宽大衣袍,当时他的视野内只有黑暗,耳边是嗡嗡的说话声。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到了古代成亲的新娘,可不就蒙着盖头,被人一路围观吗! “你在怀疑什么?”赵迅昌一针见血。 陈岭直说了:“从接下江家的单子起,我身边就又开始发生怪事。而且在场那么多人,那件衣冠怎么就飞到我头上了呢?” 赵迅昌难得面露犹豫:“其实下午的时候,我跟你师叔们就这件事仔细讨论过,他们的答案……” 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启齿。 陈岭奇怪的睁大眼睛:“师父,师叔们说什么了?” “你……”赵迅昌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他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在乖徒弟单纯的眼神中,艰难开口:“你被江家老祖宗看上了。” 陈岭:“……” 赵迅昌:“严格来说,若是丈夫亡故,必须由还在阳世的妻子为丈夫捧骨灰,若是遗体,妻子则必须端着亡夫牌位,走在棺材正前。迁坟也是这个道理。” 陈岭:“…………”
第11章 傀儡04 陈岭想不明白,自己一个男人,怎么就被看上了呢。 而且那位江家老祖宗不知道死多少年了,老黄瓜刷上绿漆也还是根老黄瓜,可他才满二十呢。 年龄跨度……太大了吧! 陈岭被吓得不轻,声音沙哑了:“他看上我哪儿了,我统统都改了还不行么。” 赵迅昌揪心,他也不想自己的宝贝徒弟被老鬼给拱了,可根据之前的种种情况来看,对方的道行不容小觑。 “或许是和其他邪祟一样,受你身上的阴气的吸引。亦或许……”像是要给予陈岭一份力量,赵迅昌的手在他肩头按了按,“或许是漫长岁月,孤单寂寞,想要找个伴儿吧。” 陈岭觉得师父这张嘴还是闭上的好。 对上那双哀怨的眼睛,赵迅昌恨不得咬了舌头,又改口说:“当然,这些只是我和你师叔们的猜测。对了,你小师叔当时还痛批我们不正经,说那就是个单纯的巧合。” 陈岭完全没被安慰到。 赵迅昌着急了:“别怕别怕,师父再给你一件宝贝,有了它保准任何鬼物都不敢近你的身。谁敢靠近,你就往死里砸他!” “什么宝贝?”陈岭还是提不起精神,整个人丧得像缺水的豆芽菜。 赵迅昌:“……” 赵迅昌对自己人向来大方,带徒弟进屋后,神神秘秘的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 箱子里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弯着老腰在里面翻找许久,终于从底部翻出一个老旧的木质法印。细细摩挲几下,不在意的似的,随手丢进小徒弟手中。 陈岭小心握住,仔细一看,晦暗的眼睛微微睁大:“黄神越章!” 黄神越章是道教法印,借中央五帝之一的黄帝之神力,与阴世鬼神越章之鬼力,一同威慑鬼物。单独佩戴可以护身辟邪,沾上红墨汁或者朱砂落于符上,可加持符纸的功效。 被现实击碎的心重新粘合,陈岭捏着小巧的法印翻来覆去的看,眼睛里缀满星光,舍不得撒手。 这是哄好了。 赵迅昌松了口气,心里又开始止不住的滴血。 未免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把法印抢夺回来,他背过身,眼不见心为静,凶巴巴地嚷嚷道:“要研究回自己房间研究去,别在这儿碍我得眼。” 陈岭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双手握着法印回到房间。他一阵翻箱倒柜,找出老妈曾经送的一份生日礼物。 礼物是一条定制项链,链子较长,很结实,曾经用来挂玉佛的,玉佛帮他挡了一次灾,碎了,从此链子就闲置了。 项链从法印顶部的孔洞穿过去,挂上脖子,然后被妥帖地塞进衣服里。 有了这个压箱底的大宝贝,陈岭的心情一秒回春,拿上背心小裤衩,准备进浴室泡澡,解解乏。 浴缸是他们租下小院后,自己找人来装的,为了舒适度,特意选的双人按摩浴缸。 陈岭打开按摩功能,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仰着头,眯起了眼睛,法印下沉,安静的靠在胸口。 氤氲的水汽,渐渐盈满了狭小的浴室,温暖的热度催人入眠。 陈岭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挣扎两下便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他睡得不沉,只是眯着眼假寐,一墙之隔的虫鸣和浴室里的水声,让人身如同置身于山林野外。 山林中有花有草,有虫有鸟,有惊艳的瀑布,也有潺潺溪水。溪水很凉,冻得人止不住颤抖…… 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陈岭飞快从浴缸中坐起来,攥住垂在胸口的法印,戒备地看向四周。 脚下的水是热的,可之前滑过自己肩头的凉意无比真实,绝不是错觉。 凉意又来了,正对面上方的窗户被风吹得打开,老旧的活页发出“嘎吱”的叫唤。 陈岭吁了口气,好笑的揉着眉心,原来是没关窗户,进了凉风。没心情再继续泡澡,他从浴缸中跨了出去,快速擦干身上的水,抱上衣服小跑离开浴室。 这一夜,平安无事,陈岭睡得很好,没起夜,也没有做梦,却在鸡鸣时分,被一阵尖锐的啼哭惊醒。 啼哭凄惨,声音非常大。 陈岭揉着稀松的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很快就辨认出,啼哭声来自于高晴所住的别墅。 哭声太大了,别说是他,就连向来睡着以后雷打不动的赵迅昌都醒了,附近其余几户人家也跟着有了响动。 陈岭换上衣服,穿上鞋出门查看,快到高家别墅时,见着一个大妈抱着胳膊,烦躁的朝着别墅方向骂了一句什么。 大妈的老伴儿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说:“别骂这么难听,高太太也不想孩子这么哭的。” “我怀疑她根本就不会带孩子!”大妈抱怨,“之前还好点,哭归哭,咱们离得远听不怎么真切。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那声音叫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陈岭走过去:“宋阿姨早啊。” 瞅见是新搬来不久的小青年,大妈语气好了一点,又换一个抱怨对象:“早什么早呀,都要被吵死了,哭得这么凶,孩子肯定是饿坏了。” 陈岭若有所思:“没准被你给说对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41 首页 上一页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