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周围随机抽选五十位观赛学子手捧花粉,不限规则,不限部位,随处可抹,被涂花粉者不得动作,不得反抗。 重信才一宣布完惩罚之后,只见赛场内学子情绪瞬间激昂高涨,一片起哄欢呼声。 完了。 玖兰澈看着那蜂拥而来的人群,瞬间无望闭眼。 葛二鸟眼虽没闭,但那紧绷的下颚线也出卖了他此刻的手足无措。 只有白洐简面无波澜。 耳边响起姑娘的尖叫,微风一掠,几人眼前全是飞散的花粉。 方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一路惩罚降临下来,棠千语,苏濯那一组有人却是站不住阵脚了。 “别涂脸,我对粉过敏!” “诸位学友,美丽姐姐,手下留情啊!!!” 方休端正站立,此时微微偏头看去,陆英招果真最为憨厚老实,任凭学生们再怎么调皮,在他脸上涂粉画画,皆是站立如劲松,屏气凝神,不发一言,不出一声。 倒是其余几位队员皆是尖叫避身,胡乱躲窜。 这时,轮到所向披靡队了,有数十位姑娘纷纷涌至方休眼前,笑颜如花,眼神十分无辜客气,手中花粉却是蓄势待发。 玩闹围观的学子倒也聪明,瞧玖兰澈与葛二鸟惊叫连连,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闹的太过,除此之外,所向披靡队有队员是姑娘家,秉承姑娘何苦为难姑娘的原则,一众实施惩罚的学子便决定不对以上几位动手,至于那位沉凉冰冷的皓华君,一众姑娘只恐避之不及,怎敢胆大包天去涂花粉,如此一番分析之下,倒霉的就是方休了。 长的好看,性格也好,重点是随便她们怎么玩,方休也不恼。 心知逃不过,方休闭眼,颇有壮士断腕之决绝:“还请……手下留情。” 一众姑娘眉开眼笑,皆是齐声响亮的应了一声好。 身旁玖兰澈眸光略显担忧,还未说话,眼前视线一片模糊,耳边全是学子的尖叫,玖兰澈也觉才恍了个神的功夫,身旁的方休就不是原来的方休了。 啧啧两声,只见葛二鸟颇为同情道:“绝了方道师,你现在整个人就彩虹之子啊。” 不过瞬间,方休全身被涂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粉,就连脚跟,都未能幸免,还好姑娘们下手轻,方休此刻还能勉强睁开眼。 “咳咳……” 鼻腔眼角全是细粉,方休使劲眨巴着眼睛,才勉强整理好视线,不料,才一睁眼,方休就感觉有一团花粉从拥挤的人群中射出,却是直扑身旁白洐简面门而来。 电光火石之际,只听得啪的一声,那团被人蓄意掷来的花粉却是稳稳的打在了……方休的脸上。 力道之狠,距离方休最近的玖兰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止如此,那团花粉中被人刻意夹了一颗细小石子,来人是故意伺机趁乱针对白洐简,细小石子划过了方休的下颚,擦出了一条细细的伤口,血珠随着下颚缓缓流入他的内襟之中。 待方休看去,人群一片兴奋混杂,根本不见掷粉人身影。 白洐简一眼便瞧见方休下颚的伤口,雪眸微露紧张之意:“师弟。” 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方休尾音上挑,他只觉下颚角有些不舒服,却不知道被划伤流血了。 轻轻拭去颚角血珠,方休又道:“师哥,没事儿。” 此时,本来一片笑语的姑娘瞧见白洐简的眸色,皆是被其周身冷冽气场给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们只是想玩闹,并无伤人之心,刚刚那团花粉,也不是她们掷的。 葛二鸟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遂笑着缓解氛围:“没事没事,瞧着小姐姐们花粉快用完了,赛处还有,再去拿一些吧,机会难得,开心便好。” 闻言,一众姑娘“恍然大悟”一般,互相推搡着出了惩罚赛场。 赛场之上,唯一一位未被涂花粉的白洐简,此刻看来,应是整个赛场最干净的人了,白洐简从怀中掏出一方整洁的巾帕,轻轻捂住方休下颚角的伤口。 与此同时,棠千语那组也传来惊呼,赛场本来聚集的人群轰然散开,有人高声大喝:“棠千语的裤子掉了!!” 又一句豪言壮语落地,赛场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棠千语看去,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腰带松开的棠千语,只穿了个裤衩活生生的亮相了。 配上他此时五彩斑斓的脸庞,真的是……太有趣了。 玖兰澈笑的直不起腰,拍拍白洐简的肩膀:“珩哥,这份大礼真是漂亮,想必棠千语此刻心里已经气疯了吧!哈哈哈哈。” 闻言,白洐简却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半晌,趁所有人不注意之时,他拉着方休走出了赛场。 这是回天水涧的路上,此时已近暮色之时,天色仿佛水墨丹青卷开的清雅画卷,玉石长道两旁,万千扶桑花飞花似微雨,暮色下随风轻颤,忽有花瓣从白洐简颊边拂过。 “等等,师哥。” 方休忽而停步,叫住拉着他疾步而行的白洐简:“你走这般快为了什么?” 白洐简回头,见方休捂住伤口的巾帕都透了鲜红血渍:“你下颚受伤了,处理不及时会破相的。” 方休轻笑,抬手掸去白洐简头肩上的花粉,道:“男人留疤多正常,你不知道,我身上也留过许多疤的。” 话罢,他又忽而靠近白洐简,将白洐简的手掌翻转,轻轻握住手腕道:“你瞧,你手腕不是也留疤了吗?” 疤痕极浅,横在白玉肌肤之上,很难察觉,方休却记到今日,只因白洐简的这道疤还是在云灵巅为他留下的。 灼艳的扶桑花枝无穷无尽,方休身上虽全是花粉,但一双桃花眼清澈无尘。 白洐简微微抿唇:“两者不可同比,你是在脸上,不一样。” 方休觉得心里暖暖的。 “好,师哥说的都对,但是,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口,我们慢些也无妨。” 白洐简现下也觉自己反应是过于急了些,松开方休的手腕,便道:“好。” 方休看着看着身旁人,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眼眸含笑,头顶短短一截开的繁盛的嫣红成簇扶桑花,伸展到了他眼前,只见方休微微仰首,纤长美极的手指伸去,将其使劲折下,枝条纸条发出清脆的裂响,在他松手的瞬间又反弹回了半空,刹时,花雨簌簌落下,落了两人一身。 白洐简看着伸在自己的眼前的扶桑花:“师弟折花作何?” 方休嘴角微弯,眼眸里溢出的温柔缱绻比漫天的花叶还要氤氲几分:“扶桑,衬师哥。” “师哥还记得才进云灵巅的时候吗?同门都说我出身野路,也无家世举荐,还冤枉我偷东西,不配入云灵巅,那一日,只有师哥站在这棵树下,替我说了话。” “那是我行于世间,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与温暖,虽然师哥总是瞧着冷冰冰,可我知道,师哥心里有光。” 有光? 此刻,方休眼角眉梢泄出的情意无端惹得白洐简心尖轻颤,就算方休没有说喜欢你之类的话,白洐简刚刚透过那热烈的双眸,自是也感受到了。 这傻子,谁对他好,他就会对别人加倍好,这样的人,似乎很好骗。 想到此,白洐简忽觉心悸不已,衣衫被风鼓起,他看着眼前的人,微微出神。 见他出神,方休又道:“师哥……?” 思绪回笼,撇开目光,白洐简却是拂开肩上落花,径直向前走去,话音卷在夜风中:“太艳丽了,不喜欢。” 瞧着白洐简背影,方休手指微微收缩,连带著怀里一捧折落的灼艳扶桑一起搂在怀里,半晌,他又意识到会伤了怀中花,细细将花上的花粉掸去,方休才道:“师哥,等等我。” 回到天水涧之后,方休沐浴收整之后盘腿坐在窗边小榻之上,对着铜镜,下巴微扬,正处理自己的伤口。 时值暮色,窗外惨淡琉璃,檐角银铃轻响。 白洐简从后堂拂帘而出,将手里的扶桑花枝插进了瓶中。 见状,方休换了一个坐姿,里衣下摆拖曳铺满床榻,天光疏散,暮色琉璃,映在他的身上,更显明艳沉静。 白洐简伸手拎过方休手中擦头发的巾帕,示意他坐好。 方休转身坐上榻前的小凳,视线蓦然一暗,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他的颈侧划入里衣内襟。 现时,白洐简只能瞧着方休的后脑勺,他的力道掌握的很好,轻轻柔柔的擦拭着方休的湿发。 片刻,方休只闻清冷沉凉的声音落在耳畔:“不要动,你是小狗吗?” 方休:“不是……” 白洐简半束着发,斜阳隐垂,有漆黑碎发从脸侧滑过来,在颈子和衣领交接的地方形成绝美阴影,雪眸之中此时不易觉察的温柔,映的人间万般颜色如尘土。 “别动,快好了。” 有发丝遮挡在额前,方休闭眼,他身子略显僵硬,头上传上的轻柔感觉让他感觉如坠云端一般,不止如此,他似乎能感觉到白洐简纤长的手指此时游走的不是自己发间,而是,心尖。 夕阳琉璃光射,窗外落了一片灼艳扶桑积压,将青草地尽数染上艳色,半晌之后,白洐简将擦拭头发的巾帕放在了木桌上。 随后,方休转身微微扬着下巴,长指指向下颚伤口:“方才回来路上,师哥不是说需要处理伤口吗?” 白洐简起身,将小榻桌上的药粉拿在手中,一手拿着棉笺,示意方休仰头。 逆光在暮色琉璃中,方休的双眸显得有些热意。 他瞧见白洐简脸色凝重,想着是不是伤口过于深了,遂随口问了一句:“很深?” 白洐简以为自己敷药的力度大了,遂答:“不深,力道还可以吗?” “可以,幸亏浅,否则谁受得了。” 话一对完,房内两人皆是死一般的沉默。 空气莫名有些旖旎暧昧,方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真是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此时小榻上的白洐简只能看见这人精致惑人的下颚角,目光只要再向下移一点,便是勾人的喉结。 喉结之下…… 如此近的距离,白洐简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那是被火灼伤后留下的痕迹,长指不注意一颤,药粉轻轻洒落进了方休胸口衣襟之内。 “胸口的那道火伤怎么回事?” 方休垂首,转而系紧了里衣:“没什么,旧伤而已。” 白洐简雪眸微暗,他自然知道那不是平常的火伤,有些人的闺房情趣略微变态。 只是瞧见方休有这样的伤口,莫名让他起了火。 ----
第四十五章 ==== “谁强迫过你?” 方休已经系上了外袍,轻咳一声,抬眸间眉眼微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的轻快:“这都是一些陈年旧伤,总有一天,我定能寻到法子彻底根除痕迹。”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7 首页 上一页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