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刹时,方休疼的完全清醒了,他揉着泛着泪花的眼角,正欲说话,谁料玖兰澈翻了个身,又是哈哈大笑两声:“大胆葛二鸟,哪里跑~速速还我糖醋鱼!” 方休:“………………” 葛二鸟果真没说错,玖兰澈睡着还真的会打人,并且是使出全力的那种。 方休才正这样想,玖兰澈不知又梦见什么,迅速飞来一脚,方休稳稳当当的被踢下了床榻。 完全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后半夜,遭受无情“重创”的方休抱着薄被在小榻上蜷了一晚。 这一晚,方休似乎被折腾刺激的神智清醒了,忘情绿的作用竟然一夜之间消除,简直不可思议,葛二鸟也觉得有趣,早知道这样,就建议白洐简打方休两拳了,挨打原来也会有奇效。 两人话语了几句,葛二鸟便打水洗脸去了。 晨光之下,醒来的玖兰澈起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穿上长靴,面色看上去神清气爽。 他一瞧方休,房阁院落内,正扶着腰扭来扭去。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 言语间,玖兰澈蹦蹦跳跳,三步走到了院中与方休并肩而站。 “抖抖手啊,抖抖脚,勤做深呼吸~” 晨间运动片刻,方休只觉腰酸背痛缓解了一些;“玖兰,昨夜睡得可好?” 玖兰澈回以大大的笑容:“十分的好,梦里我和葛二鸟干了一架了。” “干了……一架?” “对呀,现实中我打不过他,但是梦里把他按在身下狠狠摩擦,十分的过瘾舒爽,那感觉,简直美滋滋。” 听闻这番话,方休不禁一声轻咳,身下狠狠摩擦,这形容貌似有点不雅。 玖兰澈却不以为意,眼角目光一掠,立即收起马步,有些诧异道:“休休,你脸怎么这么红,还有,你眼睛怎么乌青了!” 方休眉眼微弯:“无碍,早晨起来撞门上了。” 玖兰澈松了一口气:“不是我梦游打的就行。” “走,吃饭去。” 玖兰澈攀上方休的肩,正当两人准备去早膳厅时,岂料,刚一回身,玖兰澈就瞧见了转角处的葛二鸟。 一大清早,只见葛二鸟立在原地,神思有些游离,玖兰澈那番令人浮想联翩的梦境虎狼之言。 似乎震住了他。 玖兰澈却是啧啧两声,莫名其妙道:“难得。” 方休:“什么难得?” 玖兰澈:“难得看见鸟儿一大早起来为吃什么而发愁入神。” 方休心中为他竖起大拇指:强。 “休休,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玖兰,先去吃早膳吧,师哥应该再等我们。” “哦。” “不对!休休,你忘情绿症状消除了!??” “嗯。” 玖兰澈非常疑惑,自己有这么大魅力,不过就睡了一晚上,还能治病? 他挠挠后脑勺,甚是疑惑不解。 方休与走廊转角的葛二鸟打过招呼,便向饮霜堂而去。 饮霜堂内,人声鼎沸,人未到,玖兰澈老远就闻见了前方厅堂传来的饭菜香。 紧随其后的葛二鸟眼眸一亮,打了一个响指。 “碰香!” 方休才刚坐下,只觉一道冰冷沉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昨夜怎么没回来?” 白洐简目光落在方休的眼角上,微微抿唇,气息有些冷。 迫于无形压力,方休慢慢放下了竹筷,清咳一声:“太晚了,就歇在玖兰那处了。” “哦。” 白洐简面无表情。 这时,葛二鸟,玖兰澈随后而来,撩袍落了座。 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早膳,葛二鸟口水都快滴在了桌上。 “哇撒,皮蛋鲍鱼粥,南瓜藜麦粥,燕草如碧丝,水田飞白鹭,白鱼苋菜羹,全是我喜欢吃的!白道师,你好体贴哦。” 闻言,玖兰澈切了一声:“请问有什么是你不喜欢吃的?” 葛二鸟颇为自觉先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皮蛋鲍鱼粥。 白洐简终于移开眸光,看向他,白洐简什么都没说,巧的是,葛二鸟一吞唾沫,瞬间懂了白洐简的意思。 他把粥递给对面的方休,道:“方道师先吃。” 方休抬首,又将粥端至白洐简面前:“师哥先吃。” 这时,白洐简微微拢了一下袖子,纤长手指拎过饭勺,盛了一碗南瓜藜麦粥递给方休。 “养胃。” 白洐简语调冷淡,并无波澜。 玉碗之中,软软糯糯的南瓜伴着藜麦的清香,浓稠甜意中配上鲜嫩的百合,看着让人食欲大增。 这是方休从前在云灵巅最爱吃的。 过了片刻,白洐简才反应过来那声师哥。 “好了?” 方休点头,脸颊微红:“这些日子,多谢师哥包容了。” 想着每天叫着白姑娘,阿珩姑娘,方休就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 白洐简却是嘴角微勾:“如此甚好。” 葛二鸟一口气喝了两碗粥,道:“今天是入学蹴鞠赛,方道师与白道师可是要带领自家班级学子一较高下。” 白洐简对蹴鞠没什么兴趣。 方休倒是兴致勃勃:“不会,今年是联手对决,我所在的甲班与师哥所带的乙班联手对丙班和丁班。” 葛二鸟:“嘿,那就有点意思。” 几人用过早膳之后,便换过衣裳,到了云灵巅较场。 较场设立在云灵巅东面,有草地,有沙场,周围仙林幽幽,目光所及,天光流云,仙禽飞往。 今年入云灵巅的学子此刻都聚集到了较场。 三百六十人,共分为三十个班列,每班列十二人。 忽然,有哨声自高台之上响起,学子按照自己的班列依次整齐而站。 灵武长老重信站在高台上指挥。 “动作快点,每个班列依队而站,快点快点!” “磨蹭什么呢,年纪轻轻,就这副懒散劲儿。” 重信一身广袖玄衣道袍,声音浑厚。 玖兰澈站在葛二鸟身后,抱怨道:“奶奶个撅,这位重信长老怎么声音还是这么大,我的小耳朵!” 葛二鸟回头低声道:“还是先别说话了,重信不禁嗓门大,还是位千里眼顺风耳。” 玖兰澈又在葛二鸟耳畔嘀咕:“不能吧,这么远……” 话罢,只见两道锐利的目光落在玖兰澈身上,高台上的重信声音砸在地上:“甲班玖兰澈,在场所有人皆是听命噤声,你搁那叽叽歪歪什么呢!” 被点名批评的玖兰澈顿觉脸部一阵烧烫:好叔叔,您能不捎带玖兰澈个字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学子们纷纷将目光落在玖兰澈这组。 “哇,甲班为首那位身着黑色道袍,身材高挑的道师,是云娆上仙吗?真漂亮啊。” “论长相,旁边乙班的道师也不错哎,一身白衣,气质如覆月华,简直就是我见犹怜的清纯挂美人。” “哎呀,那可是纵横修真界,片叶不沾身的皓华君。还有后面那两个,狼尾也好帅啊,眼睛竟然是蓝色,简直可爱无敌。” “不公平呀,他们甲班乙班竟然七个姑娘,简直人神共愤的运气,我也想去。” “我也想,等下不知道会不会与他们对战呢,若是对战,我可舍不得把球踢到云娆上仙脸上。” “得了吧,你没听说过云娆上仙蹴鞠踢球技术极好。我们不被踢的落花流水便是大吉了。” 犹如平静湖面被砸入了石子一般,本来还算安静的较场此刻却有些沸腾了,学子们议论纷纷,重信不禁怒拍栏杆,又震声道:“安静!” “说什么呢,这个好看那个好看,喜欢这个喜欢那个,要我说,十几少年,不好好注重学业修行,一天到晚净胡思乱想,还有你们这些大姑娘,天下这么多花花草草你不爱,偏偏去爱一个人!” “有劲吗?都给我迅速站好!” 重信话音一落,掷地有声,闻于重信传闻中的铁血作风,学子们纷纷行动起来,队列站的无比整齐。 见秩序恢复,重信紧攥的眉才算松了下来。 “对于此次开学较场就讲两个重点,第一:赛场秩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诸位学子,全力以赴便可,切勿争强好胜,走旁门左道。” “第二点:今年妖原相较往年更为凶险,所以经过祈山主决定,实力不足者,今年禁止入内。” 重信合上卷轴,宣布道:“好了,散会,接下来各班人员按照榜单规则自由比赛便可。” 话罢,只见重信神情肃穆的下了高台,眼巴巴瞧着重信走后,较场中的学子才敢真正放松下来,原本鸦雀无声的赛场刹时又成人声鼎沸之态了。 较场赛时,每个队都有自己的赛服,甲班乙班的赛服是由玖兰澈与葛二鸟一手操办。 黑色劲装,头上佩戴有黑色扶桑绣花月子带,袖口裤腿紧束,搭上黑漆鹿皮长靴,显得整个人既有少年儿郎的意气风发,还十分干净利落。 玖兰澈收拾好自己,上前拍拍白洐简的肩膀,夸赞道:“白珩,你平日总是一身白衣,今日穿上这身黑衣劲装显得真是前所未有的精神啊。” 白洐简只道:“狗爪拿开。” 方休一声轻笑。 玖兰澈做了个鬼脸,抽出腰间竹签:“刚刚鸟儿替我抽了,我们下午对战棠千语。” 棠千语是丙班班长,与玖兰澈私下有些不对付。 放肆大笑两声,玖兰澈将竹签插回怀中,道:“呵,菜鸡,不用休休出马,我们都能踢得他们落花流水。” 白洐简道:“此次蹴鞠用球门吗?” 方休先前去过蹴鞠赛场,便回道:“今年用球门,也设立有风流眼。” 用球门的蹴鞠比赛一般是单球门,对踢准要求更高。筑球时在球场中央竖立两根高三丈的球杆,上部的球门直径约一尺,叫“风流眼”。衣服颜色不同,月子带不同的左右两队,分站两边,每队12人,分别称为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 球头与队员的月子带上的字号稍有区别。比赛时鸣笛击鼓为号,左军队员先开球,互相颠球数次然后传给副队长,副队长颠数待球端正稳当,再传给队长,由队长将球踢向风流眼,过者为胜。右军得球亦如此。结束时按过球的多少决定胜负,胜者有赏,负方受罚,队长要吃鞭子,脸上涂花粉。 除此之外,今年还设立了更多有趣的惩罚。 玖兰澈:“不对,好像今年有变动哎,风流眼虽然依旧设立在半空,但是好像可以双方竞逐,若是竞逐能将球踢入风流眼,便是拔的双筹计双分。” 方休略一思索,这样设立的规则虽有变动,却好像更有意思了,不过,如此一来,竞争一大,可能比赛就会更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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