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桎梏白洐简的灵力枷锁,蓝衣仙道:“此次擅自龙丹之事,冰泉这十日,应当够你长教训了,此后再去替本座寻一颗更好的妖丹回来。” “不过现在,本座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白洐简膝骨被冷意侵蚀的早已麻木,他稳住身形走出冰泉,雪眸有些微冷。 “宗主明示。” “此次去往云灵巅,本座要你与小道士极尽全力谈情说爱,最好,能恩爱到夜夜都下不了床。” 话罢,蓝衣仙嘴角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至于这株赤水玉兰,本座先替你养着。” 眸光掠过蓝衣仙掌中的白玉兰,良久之后,白洐简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相比之前刀剑相向的危险任务,这次的事情不仅出乎白洐简意料之外。 而且,正中他的下怀。 蓝衣仙已经探明太极图残卷的下落,其中一卷在灵器鸳鸯戏之中,不过此灵器不比无上鼎,已经能化人形,鸳鸯戏能够感知这个世上最美好的情爱氛围,专挑真心恩爱的道侣回去成亲,再吸取其周身的情息来提高修为,最近,在云灵巅便出现了鸳鸯戏的踪迹。 而蓝衣仙要他所做的便是利用此次道侣契机,探明方休死而复生的秘密。 未曾想,还未引鸳鸯戏现身,方休自己先现身了。 当白洐简回到寝房,脱掉身上全部湿衣之后,转头便对上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 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幽恒山合欢宗,自己的寝房。 看着被打开的天窗以及吓傻的某道士。 白洐简慢条斯理穿上里衣,才道:“看够了吗?” 方休此时的思绪已经全部回炉重造了,他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全是白洐简的身体。 肩胛至腰再到臀。 白洐简的身体线条仿佛是一幅错落有致,一气呵成的工笔画,漂亮到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白洐简见他如老僧入定,又问道:“师弟夜闯我的寝房,莫不就是为了看我脱衣裳?” “不是!” 取到相柳妖丹之后,方休一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整理好自己瘫痪的思绪,方休压抑住狂乱的心跳,在衣角上偷偷擦掉掌心的血渍。 “师哥别误会,我是怕蓝衣仙借由龙丹之事为难与你,特来此与师哥送妖丹。” 白洐简这才看清眼前人,风尘仆仆,模样狼狈,脸上身上还沾的有血,就像才和人狠狠打了一架。 微微蹙眉,白洐简问道:“你发生了什么,竟是这般狼狈模样出现在我眼前?” “师哥先别管我,都是一些小伤,过几天便好了。” 见他脸色苍白如雪,周身寒气极重,方休问道:“蓝衣仙是不是为难你了?” 白洐简抬眸之间,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他认真的演起来了,情绪拿捏的十分到位,雪眸之中冷若冰霜,语调更是罕见的虚弱。 “不算为难,冰泉我早已入过无数次了,不过这次,是十日而已。” 十日。 一听这话,方休心里不禁更加自责了。 一声沉凉隐叹,白洐简眸中竟然漏出几分心灰意冷与无可奈何。 “但若这次任务再失败,想必下次便不是入冰泉这么简单。” 见白洐简情绪低落,方休也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师哥此话何解?” “太极图残卷在鸳鸯戏之中,此去云灵巅,他让我寻一位真心真意的道侣,引鸳鸯戏现身。” 白洐简嘴角勾起一抹笑,然而转头对上方休之后,笑意一瞬间变为低落的怅然若失。 “我已深知,世上只有师弟是真心待我,可我不能连累师弟,毁了你的清誉。” 方休紧紧抿唇,美眸之中光华流转,半是激动,半是喜悦。 “师哥……我愿意的。” 不解震惊最后全部化为不可压抑的雀跃,这一刻,方休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我说过,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要师哥开心,不偏离本心的前提下,我都愿意。” 方休此时的脸沾上了污泥,还有一些血垢,但是白洐简感觉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就偏偏落进了他的一双眼中。 方休眼睛生的极绝,上眼睑弯曲弧度和眼尾上挑的弧度与长度相当自然且恰当,因为眼睫长瞳孔深显得清澈又灵动,此时微微一笑,艳若桃花,又有着带水柔情,极具魅惑。 白洐简语气冰冷稍泄:“别勉强自己。” “我不勉强。” 方休的双眸,如同千山雾月之间潜藏的璀璨星光,他的声线都因为激动隐隐生出了颤抖之意。 “我真的太开心了,我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 语无伦次之间,方休尽量让自己说的简单明了。 “从前在云灵巅……我已经想了千万遍能入有情道与师哥灵修,只是上次再见,师哥说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也不会来找我。所以那时我想,师哥应该很……不喜欢我。” “……上次那句话,师弟不必再放在心上。” 白洐简心里虽然无言以对,但是面上却隐带悔之晚矣与浪子回头的神色,甚至动情到,接下来这番话就是真的发自肺腑一般。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无论是学成临别的赤水玉兰,还是上次聚窟洲替我挡龙尾,师弟如此情意,我若再无动于衷,便真该让天雷劈了去。” 话罢,白洐简心里真的想让天雷劈死现在的自己,一万遍都不过分。 这么矫情虚伪的话,傻子才会信。 然而,方休却是真的信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从前的南柯一梦竟在今夜成真,他也没想到,白洐简会知道自己的真心并且回应自己。 就像踩在云端一般美妙,他从来没有像今夜一般心满意足。 白洐简见他怔在原地,似乎一片空白的模样,心下快速思索,他撩衣起身,步至玉案桌边,趁热打铁:“师弟若是不信,我可一万两作聘,顺便在此立契誓约天地,以鉴真心。” 只见他落笔如云,字体隽秀。 “道侣契?” 方休语气诚挚无比:“师哥,我答应与你结成道侣引鸳鸯戏现身,是出自我的真心实意,自然,我也相信师哥心意。” “我知道。” 白洐简依旧不停笔。 “我提写此契,是为了约束自己。” “约束自己?” 看到一半时,方休脸色越来越复杂,随后,他止住了白洐简继续书写的手。 “师哥,你就做你自己,没有必要与我在一起就去刻意改变什么。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无论什么样都会喜欢? 心底忍不住冷笑一声,白洐简面上却无异色:“师弟可确定?” 方休坚定道:“十分确定,绝无虚言。” 白洐简心底冷笑更甚,行,那他便不客气了。 一把将纸张揉掉,白洐简重新写了一份。 直到看见全部,方休立在原地震惊到无以复加,实在忍不住,他站在旁边照着纸上念了出来。 “即日之起,休须与简身心契合,灵意相通。休不可擅自与旁人行越矩之举,休不可驳简一语,休不可欺骗于简,休不可再对旁人与简一般好,特立此契,以鉴真心,鸳鸯戏散,此情不绝。他朝嫁娶,聘行之礼,休须付简五千二百两!” 一个没有起伏的陈述句活生活被方休抑扬顿挫的读了出来,顺便以一个大大的惊叹号结尾。 “师哥……你确实是为了约束自己?” 为了让白洐简能意识到点什么,方休指向纸张还特意加重了自己两个字。 白洐简落笔,行云流水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即抚袖将毛笔递给身旁的人,道:“方才师弟不是说了让我做自己。” 看着道侣契,方休道:“师哥说什么都对,听师哥的,对师哥好,都没错,不过这个结尾,我怎么还要付师哥五千二白两?” 方休问的小心翼翼,又怕白洐简误会什么,又解释道:“不是银子的问题,就是有点不太明白。” “哦。” 白洐简好心给他解释:“三年之前你在我房内打碎了一个琉璃盏,价值一万五千二百两,我方才所说付你一万两作聘,两者相抵,你还付我五千二百两,有问题吗?” 方休:“…………没问题。” “此契一式两份,各自保留,如有疑问,还请师弟及早扼于心中。” ---- 然而白洐简真的被雷劈了HHHH。 不虐哦,他现在是这样,其实后面那个契约上的角色完全对换了。
第二十二章 ==== 能有什么疑问? 方休不作思索,提起了笔,他的手不知为何有些隐颤,微微活动肩膀,正当方休稳住右手再次落笔时,忽感手背拂过一阵冰凉,一股清冷沁雪的气息落在耳畔。 白洐简握住他的手写下了方嫣然三字。 这样的姿势就如同被人揽在怀中一般,方休耳根不自觉攀附上了一抹嫣红,他轻咳一声,把笔放下,随后又将纸契折好收进了贴身藏物链内。 此时两人距离极近,白洐简才知方休的手为何会颤的那般厉害,目光所及,只见一道可怖伤口横在方休肩膀处,似乎是被猛兽爪牙撕扯所留,伤口上的鲜血早已与黑色外袍混凝一起,不细看根本察觉不了。 白洐简的声音不觉沉了几分,长指轻抚上了方休肩膀处。 “这是被何物所伤?” 许是早已疼痛到麻木,又许是今夜心情太过雀跃,在白洐简指尖游走在他肩膀伤口边缘时,方休才有了感觉。 微痛之余,还有些冰凉的麻意。 “没什么,师哥不用担心,一点小伤而已。” 白洐简见他受了伤还是一副笑眼弯弯的模样,不知为何,长眉蹙的更深了,深可见骨的伤口,这傻子是不会唤一声疼吗? 忽而,白洐简想起方休进门时所言的来与自己送妖丹,心下悄然思量,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微惊之余,雪眸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复杂微光。 能起凝神收息之用的妖丹,除了白龙,只能是上古妖兽相柳。 云水陆之外有四洲,分别为聚窟洲,凤麟洲,方丈洲,灵犀洲。其中方丈洲乃永夜之地,没有时间轮回,更别提人世的子时一说,白洐简此时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相柳妖丹有没有被方休取到,神思聚拢之际,他想起了聚窟洲那一晚,躺在他怀中胸口被龙尾贯穿的方休,与此同时,一种晦暗交涩的陌生情愫席卷了白洐简思绪。 若是方休今日不敌相柳,再发生上次的情况,阴阳交替不了,该作如何? 想到此处,白洐简胸口忽然窒的有些发疼。 这种感觉是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甚至陌生到让他不可掌控。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7 首页 上一页 1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