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洲:“乖可爱漂亮得很照片回头发你行差不多了挂了。” 吴青不依不饶:“可是你都有狗了,带个猫回去不得跟贺星星打架?听说猫都不喜欢狗,揍狗都厉害得很。” “多虑了,打不——” 贺楚洲敷衍的话音一顿,想到什么,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裴悉一眼。 裴悉好像,确实不大喜欢狗。 不过揍狗应该不可能,顶多嫌弃一下掉毛什么的...... “你管那么多,挂了。” 很快到达目的地,车辆稳稳停进车库,贺楚洲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打算直接把人抱回去。 车门拉开对上一双眼睛,清冷温驯又明亮。 贺楚洲意外:“怎么醒了?正好,到家了,下来吧。” 裴悉仰着面:“楚洲,你忘记跟我道歉了。” 贺楚洲:“......?”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一夜过去,贺楚洲又一次站在副驾车门外,又一次沉思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把人惹到了。 “去接你迟到了?” “一天没给你打电话?” “今天领带颜色选的不好看?” 蒙了一圈都没蒙出来:“教官,给点提示?” 裴悉抓着绿帽怪兽的被子:“我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找了很久你的号码,最后发现在黑名单。” 贺楚洲更迷惑:“你拉黑我干嘛?” 裴悉:“是啊,拉黑你干嘛。” 贺楚洲:“所以——” 裴悉:“一定是你做错事惹我生气了。” 贺楚洲:“......?” 贺楚洲:“???” 贺楚洲真是冤枉:“这也能给我判罪,行,那你说说我做错了什么?” 裴悉蹙眉陷入思索,片刻后摇头:“我想不起来。” 贺楚洲摊手。 裴悉:“不过不耽误你给我道歉。” 贺楚洲:“.........” 裴悉拉开被子,动作熟稔自然地朝他伸手,贺楚洲任劳任怨弯腰把人抱起来时,觉得自己像个冤种。 裴悉搂着他的脖子,困倦地靠着他:“楚洲,你别觉得委屈,我不会无缘无故拉黑你的,肯定是你犯错了。” 贺楚洲用手肘关上车门,听得想笑。 你莫名其妙拉黑我,莫名其妙给我安了个说不出的罪名,莫名其妙让我道歉,最后还让我别委屈。 可又能怎么办呢。 跟缺根弦的人怎么可能掰扯得清。 “知道了,不委屈,一点儿都不委屈。” 他锁了车库,抱着裴悉往里走:“是我错了,对不起,不该惹得你生气把我拉黑,以后不会再犯了,行了吧?” 裴悉满意了,也小声为自己的错误道歉:“我也有错,不该不给你解释的机会,一生气就拉黑你,以后不会了。” 两个人在这为一件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事情道歉道得有来有往,这回贺楚洲是真笑了。 脑袋不灵光的裴悉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真假的啊?” 他问裴悉:“以后都不会拉黑我?” 怕是清醒第一件事就是拉黑删除一条龙了。 “真的,绝对不会。”裴悉仰起脸,表情很认真:“我也可以写保证书。” 贺楚洲全当玩笑听,没放在心上。 到了家,他帮裴悉把拖鞋拿出来,自己却没急着换鞋,他一会儿还得出去溜贺星星。 裴悉换好了鞋却不进去,就站在门口背靠着矮柜,安静看他蹲在一边给贺星星换水换粮。 贺楚洲抬头跟他对视:“怎么了?” 裴悉说:“我听见了。” 贺楚洲没明白:“听见什么?” 裴悉也蹲下,两个人的视角被拉到同一高度:“在车上,我听见你说想养猫了。” 贺楚洲反应过来他是听见了自己在车上时和吴青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所以呢?” 贺楚洲放下储粮桶,耐心十足回应他:“你也想养?还是不喜欢?” 裴悉不答,自顾自说:“我听到你说它是三花,很可爱,很乖,所以才想带回家养。” 贺楚洲没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指尖在膝盖虚虚点了几下,正打算开口,忽然一双手腕都被握住。 裴悉拉着他的手贴上自己脸颊,在玄关暖黄的灯光中微微睁大眼睛,漆黑微醺的瞳孔倒映出对方的模样:“是那只猫比较可爱,还是我比较可爱?” 掌心覆盖下细腻微凉的触觉让贺楚洲一时愣在原地。 指腹无意触到对方耳垂,一瞬间似乎又道细微的电流趁机钻进指尖,让整片手掌陷入苏麻。
第10章 时隔多年,贺星星又一次体验到什么叫被溜得敷衍。 问就是出门就被催拉屎,拉完立刻打道回府,不仅不给它撒欢的时间,连酝酿的时间都很拮据。 主打一个速度,好像被溜过,又好像没被溜。 贺星星很失望,从一回来就无精打采地挤进门,无精打采地往地上一瘫,无精打采地用尾巴吧嗒吧嗒敲击地面。 以及无精打采地看着它爹再三跟那个带回来的“好朋友”确认一个人进浴室洗澡是不是没问题。 果然人和人的悲喜无法相通,人和狗就更不能了。 贺楚洲可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举动给狗子脆弱的心灵造成什么伤害。 拿了睡衣给裴悉之后,他转身进了厨房开始有条不紊准备醒酒汤。 只是效率不太高,做着做着,眼神和注意力就会自动巡航飘到手上。 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溜完一圈狗回来了,怎么好像掌心里残留的触觉还没有消失? 他将右手握了握拳又摊开,用目光丈量着从掌根到指尖的长度,从拇指到小指的宽度。 不由心生感慨,脸真小。 小得可怜,小到只要他张开五指,就能将裴悉一整张脸都盖住。 而比这更值得感慨的,是他竟然会毫不违心地夸一个成年同性可爱。 这要是被贺霭月知道了,不得小笔一挥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编排他三天三夜。 可也是真的可爱。 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眸子睁得圆溜溜,认真专注盯着他看的时候,很容易让他联想到他奶奶家里养的那只猫。 那只长毛,蓝眼,究极挑食,究极爱撒娇,购入价格也究极昂贵的猫。 电话响得突然,他甩甩手顺道甩甩脑子,把火关小了才拿起手机。 上面显示一串号码,没有备注但很眼熟,是刚刚在车上时他拨了三四遍都没人接的号。 “你好,我是裴岩松。”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得出上了年纪,带着习惯性的上位者的语气,不算和蔼:“你是哪位?” 贺楚洲报了自己的名字。 “贺总。”裴岩松知道他,但并没有多做寒暄:“找我是有什么事?” 贺楚洲:“您儿子最近出了点小意外,身体……不太舒服,现在正在我家。” “裴悉?”裴岩松:“他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不算严重,也许是不想让您担心。” 贺楚洲:“不过情况有点特殊,电话里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您方便的话,我现在就送他回您那。” 裴岩松:“抱歉,不方便。” 贺楚洲:“...什么?” 裴岩松过于干脆的拒绝让他不由皱眉。 “现在不方便。” 裴岩松声音没有波澜,听起来对儿子出了意外这件事并不十分在意:“我在国外,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赶回去。” 裴岩松:“如果裴悉给你添麻烦了,我替他向你道歉,贺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如果真有解决不了的事,他会自己给我打电话。” 贺楚洲皱眉更深,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一道年轻的女声在叫裴岩松。 而裴岩松在应声后很快就挂了电话。 贺楚洲实在不能理解裴岩松这个反应。 作为一个父亲,听见自己儿子出了意外身体不适,这是正常应该有的反应? 算了,别人家事他无权多做过问,只是眼前的事情就变得棘手起来。 裴悉的父母不在国内,裴悉朋友那边又得瞒着,前路后路都被堵死,难不成真要把人一直留在这里...... 咚。 熟悉的撞击声从客厅传来,是狗子踩翻狗碗的声音。 贺楚洲警告地喊了声“贺星星”,放下手机打算先出去训狗,转身却看见了身后不远的裴悉。 穿着不合身的睡衣,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贺楚洲脚步顿了顿,第一眼注意到他的头发:“怎么又不吹——” 话音戛然而止。 裴悉倏然红透的眼眶让他瞬间失声。 “怎么了?” 什么狗碗狗粮立刻被抛在脑后,他大步走到裴悉面前,抬手去摸他的脸:“我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嘶!” 钝痛从手掌一侧传开,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随着钝痛一同落下的,还有接连不断的眼泪珠子。 裴悉睫毛一颤,那些含不住的眼泪就全砸到了他手上,明明是微凉的温度,却烫得他激灵。 他忍着痛弯腰靠近,用另一只手去抹裴悉的眼泪:“怎么回事啊祖宗,怎么洗个澡还洗伤心了,水太烫?还是这套睡衣不喜欢?” 咬合的牙齿松开了。 没有咬破,但是多了两排跟明显的牙印。 裴悉:“我听到了,骗子。” 贺楚洲:“什么?” “你给我爸打电话,想送我走。”裴悉一字一顿:“你明明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他很少有这样毫无保留宣泄情绪的时候,已经难过到了极点,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睫毛濡湿,呼吸急促,极力保持冷静的声音里依旧是压抑不住的哭腔。 “贺楚洲,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贺楚洲慌了神,顾不上手有多疼,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没啊,没有不要你,别乱想。” “就是我最近......呃,最近工作忙,可能没办法一直照顾你,想着送你回家去住一段时间,对,就住一段时间。” 裴悉太能哭了,眼睛里像是装了个水龙头,贺楚洲哄的还不够他往外流的。 只是他连哭得过分安静,紧咬着唇瓣不会发出一点声音,除却偶尔吸气时带着轻颤和哽咽的呼吸。 贺楚洲束手无策,甚至已经有了打个电话求助楚女士的想法,黔驴技穷之际,他无意看到了裴悉推他时手里捏着的那张纸。 是他书房抽屉里的那一摞便签纸。 原本平整的纸面被捏出许多道褶皱,但依旧可以看清上面用公整漂亮的行楷写下的内容。 是一份保证书。 是裴悉在车上承诺他的,绝对不会拉黑他的保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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