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妄离开的这些年,他身上也发生了很多事。 不过看故事跟进餐馆一样,酸甜苦辣任意搭配,我也不好说大家会不会都爱这一口。
第60章 骗你的 祈妄开到目的地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喻年上了一天班也累了,显然不打算去滑夜场了。 两个人先去吃晚饭。 这片区域喻年以前也跟朋友来过,当时还没有建起滑雪场,是做露营生意的,可惜当时的老板并不擅长经营,很快就黄了。 现在新建起了滑雪场,度假酒店,附近还开发了室内攀岩,射击等一系列娱乐项目,附带林林散散的餐厅,倒是把附近的人气给带旺了起来。 他们今晚吃的是一家铜锅涮肉。 喻年刚刚路上吃了两块糕点,倒是不饿,吃得慢吞吞的。 他喝着清酒,望着窗外灯火重重,室外的客人们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三五成群地从外面走过。 他瞄见墙上的壁画,问祈妄,“你最近都不去国外了吗,我怎么记得你三月份有个画展要在纽约展出?” 祈妄端起酒杯的手一顿。 他没想到喻年会知道他的近况,这侧面透露出,喻年是有留意他的消息的。 他点了点头,说道,“主要的布置都已经到位了,剩下的有我工作室的人负责监督,不需要我操心。倒是巴黎那边的酒店快开业了,可能需要多往那边跑几趟。” 喻年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大名鼎鼎的画家祈妄,名下除了自己的艺术工作室,还有不少产业,否则也不会引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你还真是经营有方,”他嘴角轻扬了一下,“短短几年能累下这样的身家。当年宋云椿让当个咖啡师,还真是屈才了。” 但他这样说,心里又泛起烦躁。 祈妄这样的皮相和气质,本身一无所有都已经够吸引人了,谈起恋爱又温柔体贴,如今又身家显赫,扔在国外资本主义的大染缸里,简直像唐僧肉一样惹人垂涎。 喻年心里还是颇为计较地想,就算祈妄说自己没有过对象,但谁又知道祈妄在艺术圈子里混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占过便宜。 他还能不清楚这些所谓名流显贵么。 表面上比谁都光鲜亮丽,优雅矜持,但是关起门里却放荡狂妄。 他的视线落在祈妄的手上,又一寸寸移动祈妄的脸上。 这么多年过去,他对这个人始终心存占有欲。 即使他知道,这个人从他生命里缺席了八年,就算两个人现在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晚上也会回到一张榻上同床共枕,以他如今的立场,也轮不到他宣告主权。 可他心里还是会计较,甚至会因为这一点揣测,胃里泛起酸涩。 这让他这顿饭吃得格外不是滋味,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 吃过晚饭,不适宜立刻泡温泉,喻年跟祈妄就去了附近的山道上消食。 沿着山道走上去,有一个小小的木桥,曾经是十年前爆火的电影《河岸之北》取景地,所以来这里打卡的游客也不少。 木桥旁边就是个小小的木屋,里面卖着热可可热茶和咖啡,还有各种漂亮的香薰和茶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喻年也进去看了一会儿,他拿起一只中古杯子,正在研究上面的花卉,却听见旁边传来很惊喜的一声,“喻先生。” 祈妄跟喻年一起回过头去。 只见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高挑的身影,年轻俊美,顶着一头棕色的小卷毛,眼睛很明亮。 “你是……”喻年望着他,十分面熟,却一时间想不起名字。 倒是旁边的祈妄印象深刻,已经皱起了眉头。 他见过面前这个年轻男人。 在酒店的最高层,这个男人裹着一身浴袍,衣衫不整,恬不知耻地躲在喻年身后,又胆怯又无辜地望着他。 这让他气场更低了一些,冷冷地盯着这个人。 可是这个年轻男人眼睛里此刻只有喻年,一时半刻甚至没有注意到旁边有谁冷飕飕望着自己,像长腿兔子一样蹦哒过来。 “是我呀喻先生,我是李莱,”他挠了挠头,有点羞涩,“我们,我们一个多月前才见过面的。我那天过后一直很想见见你,当面跟您道谢,我妹妹很快就要动手术了。但是我没有渠道联系上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喻年轻轻啊了一声,想起来了。 动手术的妹妹。 这是那个差点被送到他床上的小模特,有一双与祈妄略微相似的眼睛,但必须是抬头望人,才有一点神似。 他不由侧头望了祈妄一眼。 如今有了正主在身侧对比,李莱看着更加单纯没有攻击性了,眼睛也比祈妄圆一点,两人可谓天壤之别。 他点了点头,仍旧没什么笑模样,“是你啊。” 他扫了这个小模特几眼,“用不着谢我,举手之劳而已,倒是你,跟那个公司解约没有?” 李莱更激动了,他点点头,眼巴巴看着喻年,“解约了,多亏了喻总您关照。”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他想跟公司解约,少说要扒掉一层皮,现在能这么顺利,如果不是喻年暗中吩咐了,他又怎么会这样幸运。 这让他对喻年感激得无以言表。 李莱说着就又上前了一步,但他还没来得及再跟喻年表示感谢,就感觉到旁边有一道视线像刀锋一样扎过来。 他怔了一下,转头看去,立刻对上祈妄冰冷阴郁的眼睛。 他甚至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明明两个人差不多高,他是模特,先天条件摆在这里,可以俯视大多数人,可是站在祈妄面前,他却无端矮了一截。 祈妄什么也没说,只是这样静静看着他,黑色的羊绒大衣衬着一张白皙如玉的脸,明明是俊美无双,气质却冷冽强硬,自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李莱想说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认出来这位是谁了,不就是那天在酒店里隔壁套房,跟喻先生关系匪浅的祁先生。 再一看两位现在并肩站在一起,李莱虽然脑瓜子不算精明,此刻却转得飞快,再也不敢热情地跟喻年套近乎。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您是跟朋友出来的,打扰到喻总了。”李莱讷讷地道歉,要说他对于喻年心生一点爱慕,那也是骗人,但他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他老老实实地对着喻年又鞠了一躬,“真的谢谢您喻先生,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想报答您的帮助的。” 他这样认真,倒是把喻年逗笑了。 他放下手上的中古茶具,眉眼在灯下也柔和了几分。 “知道了,我等着。”他慢悠悠说道。 李莱说完这些话,也识趣地不再打扰,规规矩矩地跟喻年道别,自己先走了。 喻年在店内转了一圈,购物欲发作,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的时候全挂在了祈妄手上。 但他沿着山道往下走的时候,却发现祈妄过于安静了。 他奇怪地看了祈妄一眼,发现对方睫毛微垂,神色郁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喻年问。 祈妄摇摇头,“没事。” . 他们回了房间泡温泉。 祈妄订的是私汤,温泉就在房间里。 喻年脱了浴衣,靠在温泉边上,半长的头发垂到肩膀,被水汽打湿了,颜色比平常更漆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颈上。 温泉水没过他的胸前,在这样冰冷的夜晚,泡温泉总是一件令人舒适的事情。 但他隔了一会儿,又微微睁开眼,望着对面的祈妄。 祈妄仍旧有些神思不属。 温泉的热气蒸腾上来,将他苍白的脸染上了一丝红晕。 可是祈妄这个人,沉默的时候总像山岩一样孤冷,即使周围一片热闹嘈杂,他身边也像真空带一样安静。 喻年心里不太高兴,在水下轻轻踹了祈妄一脚。 “你在发什么呆,”他略有些不满,“从刚才起你好像就一直开小差,是你约我出来的,可现在也是你心不在焉。” 他打量着祈妄的脸,“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祈妄隔着轻烟般的雾气望着喻年。 喻年靠在温泉池边,眼神朦胧地望着他。 他的视线落在喻年的唇上,那嘴唇刚饮过冰饮,又被热气熏过,红得像玫瑰被拧出了汁,涂在了唇上。 他当然知道喻年一直富有魅力。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也当然知道这八年太过漫长,喻年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轮不到他生出狭隘的嫉妒。 可他刚刚看见李莱,他丑陋的阴暗的想法,却还是像一泓被弄脏的泉水,汩汩从心底冒了出来。 他不应该开口。 一开口就会暴露他的不自量力。 可他还是沙哑着嗓子问道,“你跟刚刚那个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吗?他也是你的……床伴吗?” 祈妄说出最后两个字有些不甘愿,压在舌尖下,轻易不愿意吐出。 喻年都听呆了。 他挑起一边眉毛,“什么床伴?” 他这么多年洁身自好,就差要被圈子里传阳痿了。 祈妄倒好,是非不分就会给他造谣。 他差点又想骂人,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又突然刹住。 他给忘了,他当着祈妄的面带着李莱回了酒店套房,虽然李莱根本是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但祈妄并不知道。 不仅如此,他还对着祈妄说,他这些年从不缺少想爬他床的人,花心纨绔的人设立得跟石碑一样稳。 这让他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说谎就是这样,说了一个就要用几百个去圆。 对于他这样不善于说谎的人来说,无疑很具有挑战性。 他抿了抿唇,几句话来回在舌尖翻滚,却又无法轻易吐出。 他完全可以继续自己的谎言。 他现在手握生杀大权,是祈妄爱慕他,是祈妄卑微地要留在他身边。 他随口一句话,都可以像箭矢一样把祈妄扎得遍体鳞伤。 可他望着祈妄平静得几乎像一潭死水的眼睛,却又做不到这样轻率地就去伤害对方。 他低下头,避开了祈妄的视线,轻声道,“如果我说是,你会很介意吗?” “是的。” 祈妄没有避讳。 喻年注视着水上的涟漪,温泉池水似乎有点太热了,熏得他浑身滚烫,连大脑也有点发胀。 他听见祈妄说,“我远没有自己想的大度,看见那个人围在你身边,我还是会痛苦。” 喻年的睫毛轻轻眨了下。 他的视线从水面轻轻上抬,与祈妄四目相对。 他看见祈妄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漆黑的睫毛上沾着水汽,湿漉漉地凝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潮湿闷热,祈妄的眼角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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