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今天应该问下婶婶,手术费还差多少的。 又想起姜何,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找来。 扔了垃圾后,外面的风吹得他有些冷,姜理转身上了楼。 不远处的马路边停了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前边的车窗是打开的,后面则是紧紧关闭。 “华顺的事你解决没啊?”驾驶座的男人在抽烟,朝后面递了一根。 “今天不抽。” “怎么了?” “一会儿要去见小侄子,他闻不了烟味。” 男人笑着把烟收回去,“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爱心,对了。”男人叼着烟,说:“这儿要拆了,是你爸要求的吧?” “嗯。” “怪不得要来看,视察呢这是,等你升迁了,可别忘了我,我也想升官。” 钟宴庭瞥了他一眼,“你好好努力吧。” “……”男人一本正经地问:“钟市长还缺儿子吗?我现在改姓应该还来得及。” “滚。” “我想起来了,上次你让我查的Omega也住这儿。” “那个杨术。” “啊?” 钟宴庭问:“最近在干嘛?” “忙着拉票呢,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民心还是有的,不过呢,绝对争不过你,毕竟是Beta,上面还是比较中意Alpha,更何况,就你这样的,往那一站,跟他比没有任何悬念,光是Omega的票就能领先一大截。” 钟宴庭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男人把烟掐了,启动车子,“走走走,请我吃饭,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在饭点来看这破小区。” 作者有话说: 🐶:我来看我老婆孩子管你什么事?
第21章 姜莱放学后,自己回了家,姜理仍旧不在,他写了作业,然后吃了点东西,觉得无聊就看书,不到七点,肚子就开始叫,跑去厨房找吃的,别的没找到,只找到一块面包,他撕开包装坐在沙发小口小口地吃着。 有人敲门,他愣了下,还去走过去开了,见到来人时,模样呆呆的,嚼着东西的嘴巴都忘记动了。 “叔叔。”姜莱有段时间没见到钟宴庭了,不禁有些高兴,“你怎么来了呀?” 钟宴庭往身后的屋里看了眼,“姜理还没下班?” “妈妈去医院了。” 钟宴庭皱着眉,“他怎么了?” “舅公生病了,妈妈去照顾他。”姜莱说。 舅公是谁?钟宴庭在心里想了下这层关系,没想明白,看着姜莱乖乖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面包,心里不免软了软。 这几天忙着审核的事情,一直没来找姜理,那天晚上很晚才走,Omega更不会主动联系他,估计酒醒以后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觉得很丢脸吧。 “你在吃什么?” 姜莱献宝似的把面包举起来,露出白牙,“是面包,菠萝面包,很好吃的,叔叔要不要吃。” 菠萝面包? 钟宴庭发觉这个词对他来说竟然很久远了。 “你就吃这个?”他蹲下身,姜莱就把面包凑到他嘴边,他顺势咬了一口,味道怪怪的,没以前好吃。 “嗯,晚点妈妈回来会给我做吃的。” “一会儿我叫人送饭给你吃,你别吃这个了。”钟宴庭说:“吃这个长不高。” “啊?”姜莱像是被吓到了,“真的吗?” 心想怪不得他比别人都要矮一截,原来是因为吃面包吃的吗?可是他都已经吃了一半了,还有一半不吃很浪费的,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 “给我吧,我替你吃。” 姜莱听话,把面包给他了,还说:“叔叔已经长得很高了,吃这个不要紧。” “对。” 钟宴庭伸着手,像平常揉程青竹那样揉了下姜莱的脑袋,小朋友的头发被他揉得乱糟糟的,一张小脸有些惊讶,还有些兴奋。 程青竹平时这个时候会气鼓鼓地警告他不准乱摸头发,但是姜莱没有,钟宴庭把这归结于姜莱的脾气比程青竹好一点,所以没有生气。 这倒蛮像姜理的,钟宴庭想。 想要接受一个八年没见过的小孩是他儿子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容易,但好在姜莱很懂事,钟宴庭并不讨厌他,或许,只要姜理跟姜莱不会对他审核竞选造成任何麻烦,他可以给他们安稳的生活。 “我先走了,你好好待在家。” “好,叔叔再见。” ...... 在找到下一份工作前,姜理开始在夜里送单,每每等姜莱睡着后他就出门,结束后回家基本上要到两三点,第二天醒来送莱莱上学后再接着上班。 姜平威的状态越来越差,整个夜晚都伴随着呕吐跟头晕,然后就是不停地昏睡,何怡一个人总归照顾不过来,姜何还待在工地跟开发商扯皮,至于工资要不要得到,姜理也并不清楚。 何怡整天以泪洗面,姜理只好抽出空来去守夜,叔叔的手术不能拖,但他也确实凑不到那么多手术费,这个事情成了他的心结,越担心越恐慌,他就越睡不好觉。 医院里。 他把姜平威的呕吐物用垃圾袋装好扔进厕所,回来看见何怡又在哭,终究不忍心,上前说道:“婶婶,你去睡吧,我陪着叔叔。” “今天医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何怡抹了把脸,说。 姜理惨白着脸,点点头,说:“嗯。” “你就一点都拿不出来了吗?” 姜理苦笑着:“我哪里还有钱啊?之前给你的已经是所有了。” 何怡最近情绪很不稳定,姜何不在,叔叔又总是不清醒,她把所有的怒火都对着姜理。 “你从六岁进我家门,养了你十几年,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何怡控诉道:“你叔叔对你那么好,现在快死了,也凑不齐医药费,我们一家子都没什么本事,小何的工资十有八九也要不回来了,反正平威这么一死,也一了百了,到时候你是真的可以跟我们一刀两断了。” “婶婶,你别这样说好吗?”姜理祈求道:“叔叔会好的。” “钱都没有,怎么好?” 何怡的嗓门陡然变大,护士走过来提醒:“很晚了,你们声音小点,别的患者还要睡觉。” 何怡不闻不问,权当没听见,只顾着数落姜理,指责他没良心,打心底认为姜理藏着掖着,身上肯定还有钱,她就是不信,工作这么久,身上就四万。 不论婶婶说什么,姜理都受着,也没精力反驳。 “妈,这么晚还不睡,你干嘛呢?” 姜何一般晚上都不回来,今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出现,姜理看见他时身子就开始僵硬,想找个借口离开。 “你等会儿。”姜何叫住他:“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事吗?” 姜理对姜何,读书时候是害怕跟躲闪,现在则是戒备,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我们出去说。” 姜何身上有很重的烟味,非常难闻,姜理不愿意跟他单独相处,尤其是接近凌晨的医院,所以并没有答应他的提议,俩人只是来到了开水房。 俩人之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姜何对此表示得很轻蔑,“至于吗?” “你要说什么?”姜理无视他的嘲讽,问。 “你来临京,有见过钟宴庭吗?” 提到钟宴庭的名字,姜理有瞬间心悸,随后摇头,“没。” 姜何没有对这个回答有异议,以他对姜理的了解,这个Omega不会骗人。 “我见过他。”姜何说。 姜理眼皮一跳,攥着拳头,问:“你怎么、会见他?” “我也想知道。”姜何靠着开水房的门,模样懒散,“不是Omega吗?怎么几年不见,突然变成Alpha了,还当官了。” “是、是吗?” “我那工地,开发商卷款跑了,现在拿不出工资来,钟宴庭负责这个事。” “哦。”姜理舔了舔唇,问:“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怎么说你跟钟宴庭也谈过一段时间,虽然吧,是我逼你的,但是他也算前男友了,你去跟他借点钱呗。”姜何说:“他现在在监察局,这个身份,借个几十万应该不过分吧。” 姜何的语气里有艳羡也有嫉妒,姜理没空管,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不行?” 姜理吞着口水,想着怎么解释,硬着头皮说道:“他、他从高中离开后,我就没见过他,说不定早就把我忘了,我怎么跟他借钱,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上次跟钟宴庭打过电话后就没再见过了,他也跟Alpha说了不再联系,哪能因为借钱再去找他。 “怎么不行?”姜何直起身子,突然向他走过来,烟味夹杂着一点信息素钻进姜理的鼻子,他接连后退好几步,忍不住干呕。 “姜理,你就忍心看着我爸在这等死吗?手术费,还有术后的化疗费,我根本承担不起,我妈又不干活,我在工地跟人扯了那么久一分钱都拿不到,身上的钱早就花的七七八八,现在还要承担着住院费,这么点忙你都不帮吗?” 姜何一字一句都像把匕首往他心口扎,姜理呼吸困难,忍着头晕晃了下脑袋。 “我怎么帮啊?”姜理觉得姜何真的很会为难人,如果有办法他会不帮吗?但是他怎么可能开口问钟宴庭要钱?他跟钟宴庭不是那种关系,就算他开口了,钟宴庭也不一定会借给他。 凭什么借给他呢?只会觉得他奇怪吧。 姜何死死盯着他,想起什么似的,很轻地自言自语了句:“钟宴庭是Alpha,你那个小孩不会是他的吧?” “不是!”姜理反驳道:“跟他没有关系,是我跟别人生的。” 姜何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盯穿,姜理待不下去了,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钱的事我会再想想办法,先走了。” 何怡一直在一旁偷听,这会儿跑过来,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地开始质问。 “你认识有钱人,为什么要瞒着?” “我没有瞒着。”姜理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只是认识而已,很久没见了。” “你就是想让你叔叔死。”何怡的嗓音尖锐又刻薄,“老家的房子为了给你跟小何在县城读书都卖了,一直租的房子,亲戚朋友连五百都借,你明明有认识的人,为什么一点忙都不肯帮。” 何怡说到最后又开始哭,抖着嗓子:“姜理,算我求你,你去问问他,能不能借点,啊?” “我......” “当官的话,肯定有人脉吧?最好让他帮忙找点关系插个队,让你叔先把手术做了,行不行,你说句话啊,姜理,你别装哑巴行吗?” 姜理感到从未有有过的窒息感,像股潮水将他淹没。 他这段时间没睡过一个好觉,吃得很少,脸色也很差,何怡的话一直都很密,他答不上来,也无从回答,姜何在一边也不阻拦,两个人似乎都打定主意要他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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