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下到大堂,就见一个穿着围裙的宠物店小哥拿着俩猫包。 江堰:“给我吧。” 小哥总觉得江堰有些熟悉,声音也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便不由自主地盯久了点。 顾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道:“看什么?” “没有没有。”这里的人他都惹不起,小哥连忙避开视线,下意识看向出声的那个人,在对上顾商的脸时,他又是一窒。 被美貌攻击了。 轮到江堰皱了皱眉,不由自主地借位挡了一点顾商,“你可以离开了。” 小哥离开后,顾商调侃:“还挺凶。” 江堰像是在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没说话。 或许曾经都是流浪猫的原因,所以雪人和咪咪都不怎么怕出门。 他们这栋楼外边就有一大片草坪,草坪里还种着一些不知名小草和鸡蛋花树。 鸡蛋花有五片黄白渐变的花瓣,成旋螺形往外绽放,夏天的时候每每走过,总能闻到很香的味道。 小哥还没走出视线,远远地看两人把刚洗干净的猫放到地上打滚,不禁在心里骂着俩神经病。 咪咪现在特别喜欢雪人,雪人却不爱搭理,反而更愿意黏着顾商。 连猫都懂得要补上那七年少掉的贴贴。 猫绳是防爆冲绳,两人站在原地,猫就能自己走得很远。 雪人老了,走了没一会就要趴在顾商肩膀上。 顾商听到耳边粗重的呼吸声,禁不住放轻了力度,一下又一下摸着猫的背,他想……猫的寿命好像就十二十五岁,现在雪人,竟已经要九岁了吗。 咪咪第一次出门,对外边的世界好奇得很,在草坪里探险得很欢快。 顾商有些惊讶,看咪咪唰唰唰地就爬上了四五米高的树,“不愧是我的猫。” 结果咪咪在上边下不来了。 顾商:“……” 从小在农村爬树上上下下的江堰又腿瘸了。 最后顾商找了个环卫工人上去把咪咪扒下来。 整体还是比较愉快的,江堰能感觉出来顾商心情挺好,他试探道:“如果你想的话,以后我们吃完饭,可以下来散散步。” 不想走,可看两只猫玩玩还是有趣的,顾商含糊道:“再说吧。” 两人提着猫回到七楼,江堰蹲在地上,轮流给两只猫擦脚,之后提起猫包走进卧室,顾商在后边跟着。 江堰来到衣柜前,手都握上把手了,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身体一僵。 顾商道:“怎么了。” 五秒过去,江堰保持不动,“我记错了,猫包不是放在这。” 顾商挑了下眉:“你没记错,你就是从这里拿出来的。” 江堰沉默了一会,“我现在不想放这了。” 顾商抱臂,“怎么了,你这衣柜见不得人?” “不是。”江堰生硬道,但他又憋不出来什么东西,只能直挺挺地站在衣柜门前。 眼见江堰真的有点无措———真挺神奇的,明明江堰没什么表情,或许是相处久了,能单纯地感受到那股情绪? 顾商还是心软了,“得了,你以为上次的我是捧着雪人下来的吗。” 江堰有些愕然,经这提醒,才想起,“你早知道了?” 顾商用鼻音哼了一声,打开衣柜门,那十几件衣服仍然好好地挂在那。 “你不生气吗?”江堰低声道。 顾商:“给我展示一下你是怎么用的我就不生气。” 江堰:“……什么?” “我说,”顾商单手撑在江堰身后的衣柜门上,缓缓逼近,“你是怎么用我的衣服的?” 江堰理解了,他第一件事是挪开视线,撇开脸。 “不许,”顾商道,“转回来。” 江堰硬撑着转回来,鼻尖都要碰到顾商的了,他还企图蒙混过关,道:“没怎么用,就是挂着。” 顾商只盯着他。 江堰也不动,半晌,他说:“顾商,舅妈忌日那天,你陪我吧,好不好。” 还带讨价还价的。 顾商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笑了一下,“偷了我的衣服,还要我给你做事。” 江堰实在不想做,太羞耻———可他知道,顾商就是喜欢看他窘迫,看他露出那种忍着的表情。 顾商突然说:“我想看。” 江堰心脏一紧,立刻妥协了。 顾商说的是“我想看”。 不是“我要看”,不是“现在就弄”,也不是“滚去做给我看”。 还是有点改变的,不是么。 …… 顾商站在一旁,看江堰轻轻地把靠左边的一件衣服和靠右边的一件衣服拿下来,然后上了床,拿过高枕放在床中间。 左边的衣服盖在枕头上,凹成适合做坏事的形状。 江堰看了顾商一眼,喉结紧张地动了下。 这架势。 顾商已经猜到江堰是怎么弄的了,他蓦地靠近,坐在床边,膝盖碰到了江堰的小腿。 江堰的身体越发地僵硬了。 顾商用膝盖顶了顶,催促道:“快点。” 江堰便俯下身,左手撑着,右手拿起另一件衣服,顿了一会,破罐破摔地往口鼻处一贴。 全程看都不敢看顾商一眼。 江堰的脸和脖子又红了,哪怕衣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的眼睛和额头仍然闷红一片。 哦,分工还挺明确,左边的拿来操,右边的拿来闻。 床咯吱咯吱地发出一点声响。 嗯……平日里顾商不是在下边就是在上边,压根没当过旁人视角,直面去看。 看了一会,他忍不住把手放在上边,来回摩挲着,喜爱得很。 这公狗腰,这腹肌,这鲨鱼线。 江堰的身型和体态好,撑在床上,拱起一道流畅的人弧度,一点不塌腰,满是成年男性的荷尔蒙,赏心悦目得不行。 顾商呼吸变得急促,手往后挪,摸到背,再往下。 就在他来了兴致,准备捏一捏的时候,他肋骨忽的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是江堰的头。 顾商咳嗽了几声,差点以为自己要吐血。 江堰猛地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还哑着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喊着他的名字:“顾商,顾商……” 顾商勾着嘴角,拨弄着江堰的头发,他感受着支配的乐趣,享受着被痴迷的快 感。 江堰这种对外强悍,对内依赖的模样,他越看越喜欢。 察觉到江堰的动作变快,他坏心眼地捕捉到了那个瞬间,道:“会陪你去的。” 埋在顾商腰间的江堰猝不及防,闷哼一声,不动了。
第63章 “龄秋希望小学。” 六月十二号。 江堰照例喊醒顾商。 顾商伸了一下腿,不动了。 江堰安静地等了一会,将手伸进顾商的衣服里,慢慢地顺着肋骨摸上去。 这几乎是他每天早上必不可少的流程,忽然,他一顿,感觉顾商好像稍微长了一点肉,摸上去没以前硌手了。 江堰从头摸了一遍,好像也没有,他不信邪地来回抚了几次,印象中的手感都变得模糊了。 但第一次让他产生这种错觉,说明总归是在变好的吧。 顾商还是睡。 自从与江堰重逢之后,他反而变得有些嗜睡,仿佛要将这七年间缺的觉都补回来一样。 往常顾商被喊起来吃完早饭之后,都会回去睡到中午。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陈春的忌日。 所以昨晚的江堰让顾商睡得早了些,可因此,他也发现了:太早,顾商也是睡不着的,仍然硬生生熬到了十二点多。 他俯下身,去咬顾商的耳垂。 “别他妈咬了……”顾商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干哑,他推了下江堰的头。 江堰说:“顾商,早安。” 顾商勉强睁开了一下眼,打了个哈欠,嘴长成一个小椭圆,随即又合上了眼皮。 “顾商,你要和我说早安吗。”江堰轻声道。 每天早上,顾商都会听见这句话,换着法子,不同的句式,但意思都差不多。 顾商侧过脸,觉得自己不打江堰就算不错了。 江堰用指节蹭了下顾商的眼下,“起床了。” 顾商终于算是醒了,被拉着手臂坐了起来,吃早餐时他的起床气还没完全消下去,一般不说话。 两人便沉默地吃着,偶尔背景会传来几声猫叫。 顾商知道陈春的墓地在哪,泾南最好的风水宝地就那两个,还是他选的。 由于今日出行特殊,他就没叫助理了,打算自己开车。 江堰前几天说过自己的脚已经不疼了,如今轻松地坐上副驾驶,头侧过,看顾商系好安全带,垂下来的眼睫挡住了瞳孔,一股子说不清的沉寂气息。 顾商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江堰的不对劲。 江堰很安静,虽然平日里也很安静,但今日特别的沉默。 想了下原因,顾商咔哒一声解开了安全带,拍了下江堰的大腿。 江堰抬头看他。 顾商拦过江堰的后颈,让江堰的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只是给予一个安慰而已,下一秒他就想松开了——— 江堰却在第一时间就伸手抱住了顾商的腰,他说:“我今天不太想说话,对不起,顾商。” 顾商亲了亲江堰的眼皮,“那就不说了。” 车子缓慢驶出停车场,阳光瞬间刺进车内,给人体蒙上一股灼热,天也很蓝,万里无云。 今天天气真好啊,江堰心想,他手心里攥紧了陈春留给他的玉石吊坠。 那是陈春唯一值钱的嫁妆。 墓地离市区不远,开了半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 江堰看着车子拐进,忽然道:“你可以停在右手边的那个位置吗?” 那个曾经喊我回家的那个位置。 没什么所谓,哪边都是停,顾商的手往右打。 熄火,江堰下了车,站在原地等顾商。 顾商站到石子路上,舒展了下身体,他同江堰道:“去吧。” 江堰:“你不和我一起吗?” 顾商笑了下,“不打扰你们说悄悄话。” 江堰便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又回过来:“你就在这里等我。” 顾商“啧”了一声,发觉江堰现在和他说话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但他毫无意识,自己说话也越来越“心平气和”,他说:“知道了,快去。” 他看到江堰上了台阶,走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一个墓前,垂着头看了好一会后,半蹲下来,可也不说话,一动不动地像块石头。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江堰突兀地往右看了下,顾商的车还在。 顾商站在树下,朝江堰勾了勾嘴角。 江堰把头转了回去。 顾商视线环绕了一圈,视线触及某个位置的时候,他顿了下,算了,来都来了,去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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