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安安张嘴。”傅延苦着脸说道。 莫安听话的张嘴,有颗圆圆的东西塞进嘴里,是糖,柠檬薄荷味的。 算是莫安为数不多的偏爱,也是和傅延共同的爱好,两人都喜欢在身上揣些糖,想起来就有的吃。 “好多了吧。我刚刚翻遍口袋就剩一颗了。”傅延眼巴巴的看着莫安。 莫安看懂了傅延的意思,摸摸口袋,遗憾的摇头,这衣服前不久买的,还没来得及放。 傅延苦哈哈地皱着脸。 “家里的糖,似乎好久没见过了。” 傅延立马生无可恋。 “来吧,一会儿粥就凉了还得重做,锅里还剩一碗呢,快。”莫安催促。 “啊!安安你不做人!”傅延抖着手拿不起勺子,心里唱着小白菜啊地里黄。 饭总算一点不留地吃完了,虽然嘴里的糖半途就含没了,完完全全就是粥的味道,但是两人一起吃就没那么难以下咽。 晚上洗漱后,两人窝在一起,当看到莫安从柜子里抱出另一床被子的时候,傅延不淡定了。 “要分床睡吗?”傅延看到莫安睡觉转身去了隔壁房间,他就不理解了,把人拉到主卧,直接分床睡,“安安,你说实话,是不是这三年发生什么事,你不爱我了,不睡一个床了都!” “……”莫安心想,当初不是你让分房睡的,理由就是……莫安惊觉想不起来是什么理由了,只是从心底生出来丝丝缕缕的寒气,缠着跳动的心脏,晃晃头,刚刚的感觉又不翼而飞,好像也不是傅延说的,或许是他自己? 一个奇怪的想法,莫安想自己不会也失忆了吧,近三年的记忆让他细想,有好多事也迷迷糊糊的,想了想才记起:“你受伤了,我睡姿不好,怕压着,之前我公司里出了点状况,常常忙到凌晨,怕影响你睡觉我就在隔壁房间休息了,刚刚也是习惯往那跑。” “你睡姿不好,那我就更不好了!不行,不分床,一个被窝!”傅延坚定不移。 “你……” 坚定! “真的……” 不移! 莫安只得转身把被子重新放回柜子里。 傅延直接移出一大半的空间,拍拍身边的位置好让莫安进来。 莫安被一个虎抱闷在被子里。 “不准闹,好好睡觉!”莫安不敢挣扎,怕碰倒傅延的伤,傅延更加得寸进尺。 “安安,没记错,昨天是六月一,你的生日啊!”傅延突然想起来自己关电脑时,屏幕显示是六月二。 “我是晚上被人砸的,按理说,我会在白天就会给你送个小惊喜的,我送了什么啊?”傅延挠挠莫安肚子上的痒痒肉。 莫安笑不出来,他被问住了,像之前一样,只要傅延问起近三年或者近况,莫安也都是迷迷糊糊的,傅延问起生日,就在昨天,莫安却没丝毫影响。 他敲敲脑袋,只有邦邦的声音,什么也想不起来。 “什么呢?或者就在家里?三年了肯定有了安安想要的东西,三年前我还能确定,现在还真猜不准。”傅延说。 “方方正正的……”莫安说了一句。 “方方正正?那是什么?”傅延开始搜索记忆里莫安喜欢什么方方正正的东西,好像没有,莫安对方方正正的东西不感兴趣,大概也只有财经周刊了吧,他绝对不会送这啊! “不是,只是突然闪过这个画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我没收到礼物,昨天是安达九周年你忘了,你说这和我生辰一起庆祝了。”莫安说,“其实有没有也无所谓了,我不在意的。” “这也不太可能啊……这么重要的日子,赶明儿我再帮你仔仔细细选个礼物!”傅延搂着莫安。 “好好,不晚了你赶紧给我睡觉,修养!”莫安推开傅延凑过来的脑袋。 “亲一个,晚安吻!”傅延哼唧。 團囝 “老夫老妻了。”莫安抬手把一旁的台灯也关了,房间完全黑暗。只有月光透过薄厚适中的窗帘照在屋内。 “不行!不亲不给睡!”傅延抬手继续挠。 “不要闹了,那就亲……一下就行了,亲完就睡。”莫安闹不过。 傅延开心的起身,准确无误地在莫安嘴上层了一下,然后迅速钻进被子,重新抱着莫安。 莫安被这动作搞懵了,还真就亲一个,嘴碰嘴,再多真就没有了!但是今天的傅延也特别黏他,这点小奇怪也就很平常了。 傅延乖乖地闭眼,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莫安没睡着,他有这个毛病,睡得早但是真入睡很难,闭着眼沉在黑暗里,一切乌漆的东西渐渐清晰可辨。 身旁是自家先生有规律的呼吸声,被温热的手掌裹着自己冰冷的手,一切熟悉的让莫安陌生。 拉回思绪,把烦乱的事情关住,脑袋空空地迎接梦境。 手机突然嗡了一下,屏幕亮起,把些微困意惊走,莫安抬起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冷白色的光照得他的眸子很黑。 摁下开关键,屏幕熄灭,莫安睁着眼,一会儿看着傅延,一会儿看着窗帘,直到有光线隐隐穿透,他才缓缓闭眼。
第9章 “你好,预定的九号桌。” “您身后直走左边第四个就是。” “谢谢。” 莫安向里走看到已经坐在那里的阮方,昨晚凌晨莫安手机收到阮方发来的短信,看来昨天的名片没有被扔,阮方纠结到半夜发了消息约莫安在咖啡厅里有事要谈。 说实在,莫安近期真的很不想再看见所有和咖啡有关的事情,一想起前不久的事情就容易心梗。 时间很早,八点人们都在匆忙地赶去上班,莫安整夜未睡,起床看到还没醒来的傅延,帮忙盖好被子调好室内温度随后出门。 虽然和眼前的阮方没什么好谈的,而且明显能看出对面也不待见自己,但是那些照片在脑中挥之不去,莫安无法自我欺骗那是假的,虽说廖芒种这个警察很讨厌,但绝不会造伪证,这些照片真实性可确定但两人到底什么关系还是要知道清楚。 本来想昨天问傅延,但是意外得知他的先生失去近三年的记忆,而这个叫阮方的似乎也是三年前刚来入职,问傅延本人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前来看这故事中另一位主角的说辞。 “莫安,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不上道的招数,延他不可能这样。”阮方在莫安落座后直接开口。 咖啡是阮方来点的,一杯拿铁,一杯冰美式,莫安盯着面前那浮着几块冰的咖啡,直觉阮方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一开始对面这孩子就对他满是戒备。 “我什么都没做。”莫安抬手捏着小勺搅了搅冰块,语调冷清“不如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傅延的,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对阮助理知之甚少,只听闻你工作处理得当不拖泥带水,怎么感情上倒是糊涂。” 阮方被戳中痛点,脸上一片难看,如果不是在店里,恐怕会跳脚,他忍着不满:“是,作为这段感情里我是不地道,但是真说延他早就不爱你,我们才是爱人,这件事论起感情倒是莫先生你的不是。” 咔嚓,勺子没控制好力道撞在玻璃杯壁上,发出刺耳的响声,莫安把勺子放下,直视着阮方。 “阮助理一面之词,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有几分真。”他微微向前靠,“但如果你是想趁着阿延受伤造谣得利,我个人行径想必阮助理有所耳闻。” 其实阮方说出他和傅延是爱人时,莫安就已经相信,但让莫安惊讶的是他并没有之前被廖芒种拿出那些证据之后的心痛,当时像是谁攥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正常呼吸,吸一口就揪心地疼,现在却意外地平静。 “我有必要骗莫先生吗。”阮方人长得清秀,在外一直是个温和乐于助人的好青年,难得动脾气,但是对着莫安就是控制不住,本身莫安是没错的,刚开始也确实是他不该掺合进来。 “如果回到当初我还是会怀着对莫先生的愧疚继续和延在一起。”阮方突然软下脾气,语气打着颤,“我求求你莫先生,如果延真的爱你,我死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但是他亲口承认的,他不再爱你,他爱的是我,我们说好了之后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一个不爱你的人,你强留他,他知道真相后只会更厌恶你。” 莫安双手交合用尽气力,骨节泛白,心脏开始迟钝地疼起来,被人放在案板上,拿刀一片片下来。 他想了很多一直追溯到三年前傅延都没有什么不对劲,难得就在他遗忘的三年吗? 莫安摁着太阳穴,艰难开口:“傅延他,失了近三年内的记忆。” “怎么会!”阮方急切地问道,“医生怎么说,可不可以好转,怎么会这么巧,就忘了这三年呢……” 阮方肉眼可见地颓废,他努力装作不在意,抬头看莫安商量道:“莫先生,虽然这个要求很不仁道,但我希望我能用我的方式去帮延想起这三年的事,你可以选择不作为,但不要阻止我,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 莫安想开口拒绝,但是话堵在嗓子眼出来的却是“好的。” 他很自私,想现在回去指着傅延的心口问,他到底喜欢哪个,但是一个失忆的人他能说出来什么话,不公平的问答,天平已经倾斜到莫安,答案显而易见,但是如果想起一切又会输得一塌糊涂。 莫安真的很想笑,他什么时候开始就受困于傅延这一方天地,是他自愿画地为牢的。 阮方道谢后起身离去,莫安头痛欲裂地坐在那里理不清一团乱麻的思绪。 直到冰块逐渐融化,被子外起了一层水珠,莫安缓过久坐麻木的腿也离开,回去路上路过超市打起精神买些食材。 等到回去,打开门看到穿着睡衣手里拿着杯子要往厨房走的傅延,一瞬间很多话想问出,然后悉数又一个个吞咽下去,莫安私心不想让傅延想起。他可真是个糟糕的人,如果傅延知道他这么想一定不会再喜欢他吧 但是不爱他又从何处开始,三年前傅延明显还是爱他如旧,阮方似乎是在撒谎,连带着廖芒种合伙一起来骗他,莫安荒唐地想着这个可能。 “怎么出去买东西不喊我,一睡醒你人不见就给我留个信息。”傅延听到声响看到回来的莫安,放下手里的杯子往玄关走,抬手接过莫安手里的购物袋,“来,我帮你拿到厨房,你先换鞋。” 这是他莫安偷来的时间,莫安看着厨房里的傅延耐心把食材分门别类地放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还能守住多久。 不明不白地不爱,他和傅延走过十六年,这种事莫安从未想过,他很少纠结旁人怎么想怎么看待他除却傅延,当时傅延强势地进入他的世界,拉着他在这世界里狂奔。 莫安从始至终都没意识到,不管多少年他还是当初被傅延拉着跑的十六岁少年,他从那之后就没有长大,等他之后意识到的时候,世界开始崩塌,他孤立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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