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莫安开口和傅延脱身就行,没想到最后莫安还带上他,现在莫安受伤,他也难以确保能带着莫安离开,这种从未发生过的情况让他很无力,头一次痛恨自己的莽撞和无能。 “原来你还知道啊,嘶——”莫安倒吸一口凉气。 绳子解开,廖芒种上前扶住下滑的莫安,顿了顿轻轻揉着莫安的肚子,莫安也没有反抗。 “你也别想着莽出去,他们多少人你也知道,外面是他们的地盘你出去也是死,而且还连累我。” 廖芒种低着头,专心揉着莫安的肚子:“我知道。” 莫安看着垂头丧气的廖芒种有点好笑,扯到肚子又是一口凉气:“不用……担心,我已经交代傅延给郭征说得话,也会想办法通知你们警方,这势力R市新兴的想拔趁早拔。” 廖芒种抬头,很想问细节,但想起莫安和傅延的关系,一切似乎也合理起来,正准备先帮莫安松绑,就看到莫安两只手不知何时已经解绑撑在地上。 “你什么时候挣脱的?!”廖芒种惊道。 “刚绑过来醒来后没多久。”莫安说。 “那你刚刚疼得不得了为什么不自己揉?!”廖芒种独有奇怪捕捉点。 莫安总不能说他正准备揉廖芒种就已经伸手,可怜大型犬想要弥补自己的错误他再阻止不太好吧。 “我也没让你给我揉,先想想怎么熬过去吧,临近春节,夜晚零下几度,他们不可能好心送被子的。”莫安坐起身靠着墙,不去理廖芒种的气急败坏。 廖芒种平复被逗得心情,看着周围的环境他愁道:“我倒还好,你不行吧,如果你出事了我要后悔一辈子!” “你才出事。”莫安冷冷瞟了廖芒种一眼,但不可否认莫安这身子不太能经得起这折腾。 “那我抱着你?”廖芒种挠挠脑袋,只能想出这个损招。 “拒绝!” “为什么,明明刚才还帮你揉肚子了?!抱一下又不会死。” “就是不行,那是两码事。” “哎——” 两人在偌大的仓库慢慢不惊动外面走了一圈,只是弃置很久的废仓库,只有几个破木板箱子,连一点御寒的衣物布料都没有,两个人回到原处,找到一个木箱堆叠形成的角落处,起码挡住了三面风。 夜晚降临,身上的暖气开始被夺走。 …… 廖芒种缓慢地向莫安那里挪动着身体,空无一物的库房里,在深冬的寒夜能滴水成冰,是个恒温动物都会有抱群的本能。 “你干嘛?”莫安察觉到廖芒种的小动作,吁口气把舌头捋直了问道。 莫安开口已经没有丝丝缕缕的白烟似的哈气了,夜冷,把身上的热气都快榨干了,也就舌头含在嘴里有个温热劲卯着。 这一开口竟是嘴里都进了风,没一处是暖的了。 “你……你说能干什么,抱……抱团啊!两个人,凑合凑合,总会多暖点的。”廖芒种停下小碎步盯着莫安。 似乎莫安那里有个大火炉,只要过去了铁定能暖和过来,廖芒种到底年轻身子底好还能说点囫囵话。 “不需要。”莫安僵硬的将手臂交叉得更紧,将脸埋进合拢的冰冷的大腿间,他已经不大感受到冷了,也许是给冻出幻觉了吧。 不过莫安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回答廖芒种那种无聊问题。 “我需要啊!难不成你是要为傅延那孙子守贞操?”廖芒种提到傅延就来气,“他都走多久了还没传到信儿,莫不是做了龟儿子缩回家了不管咱俩了吧?! 廖芒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点伤心。 “他不会这样,我相信他。”莫安最看不得别人说傅延不好,皱着眉狠狠咽了口口水干喊道:“你不要总把你的歪理用在阿延身上,你根本不懂!再说你们要是有用的话指望我阿延做什么。” “啧,这时候了你还不忘袒护傅延,莫安你是缺…缺…缺心眼吧!”廖芒种紧跟着说只是说到缺心眼常咬到舌头,最后总算顺出来了。 “抱团什么的,你想都不要想……冻死就冻死,反正两个人,横竖路上不寂寞。”莫安说完再匀不出一口气再次把脸埋在腿间,完全拒绝对话的姿态。 “呵。”廖芒种不再试图掰回莫安的三观了。 莫安闭着眼睛,廖芒种没在动了,四周特别安静,想来他们应该是在特别空寂的地方,外面的风声很大。 只有辽阔的天地间风才能成风,吹得人耳刮子直疼,那挤在狭窄空间里的风就像是养熟了的动物,只剩乖没有戾。 库房四周墙上没安一扇窗,也不知道当时的设计者怎么想的,也是一绝。 给他们送饭的也是不定时,所以当廖芒种问傅延走多久了莫安是不大拿捏的准的。 也许是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天?中间来了一次人,说傅延那边有状况最后宽限两天,再不拿来这边就撕票。 这里似乎把黑夜和白天完全融合到一起,任你随便撕开哪一边哪一角都还是扯不断、理还乱的混沌。 但,不管怎样,不管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只要傅延没事就好了。 莫安夜视能力有点弱,但长时间在黑暗里,都能看到廖芒种的动向了,只是眼容易被风吹得干涩发酸,况且就个廖芒种没什么好看的,索性闭上了眼睛。 正想得神出天外莫安就被一件带有些许温意的物件给兜头罩住个严实! 这点暖意让莫安呼出口闷在喉咙里的寒气缓回了点神,等从这团东西里挣出头来才知道是件灰色的羽绒服。 而衣服的主人此时只着单毛衣缩在莫安刚刚呵斥他停下来的地方。 一动不动的,宛如死了一样。 “你……”莫安迟疑地开口道。 “为人民奉献出一切!怎样?!”廖芒种打着牙颤,“你又……又不让报团,我一个……个人民警察怎么能看着民众受苦,就你那小身板,我怕你先在我之前倒了。” “我……”莫安抓着羽绒服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打了个弯狠狠地咽了回去。 “别多说话,多……多留口热气会死啊!”廖芒种话赶话的把莫安截下来。 明明一直巴拉巴拉说得最多的人是他廖芒种好吗?! 不过莫安这次倒乖乖闭上了嘴,又将盖在腿上的羽绒服向上拢了拢。 笔尖刚探进去,一股温暖后的酸劲倒头就来,眼泪差点糊了莫安一脸,他胡乱的蹭了下衣服压下不适。 一丝一缕的温暖浸入了四肢百骸,体内冻结的血液似乎又开始重新缓慢而有节律地流动起来。 这种感觉让莫安恍如隔世,浮生大梦了一场,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高中时代。 那时候的温暖是傅延带给他的…… 廖芒种很冷,冷到骨子里像是淬了冰碴子似的,在把全身最厚的羽绒服给了莫安后这种感觉一直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中枢。 估计刺激得久了,麻木了,他现在已经不大感到冷了,反而有点暖和。 tuanzi 廖芒种觉得自己大约离见大佛不远了,暖和得有些过分啊。 嗯……是真的暖和,像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小暖炉,煨在手里,一整个冬天身体都是暖洋洋的。 廖芒种无意识地抱紧了贴近一旁的小暖炉,虽然和莫安一样硌但好歹是热的,哪像莫安连碰都不许。 真好,真温暖,在冻死前……啊不光荣殉职前他还有幸出现了暖和的错觉…… “廖芒种……廖芒种……廖芒种醒醒!不能睡,会醒不来的……” 谁在喊他?莫安吗?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忽略了寒冷,醒了铁定要继续冻着,再多沉浸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再多睡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第20章 一睁开眼,白色,还有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廖芒种以为自己去了天堂,没想到醒来却是医院,懵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在陌生的环境,一时不适应,房间里没有声音,他的床靠着窗,窗帘估计是被护士给拉开,暖暖地照在廖芒种的脸上,刺得他又闭上眼。 身上盖着的是两层医用被,空调开到26呜呜吹着暖风,在冬天里捂得一身薄汗,跟他昏迷之前的冷真的是两个极端。 自己这样是被救出来,莫安大概也是没问题的,刚醒,没有一点力气再躺一会儿攒点力气等护士来再问问情况吧。 左边是窗,右边拉着一层帘子,双人间,对面有人,想开口问问那人,帘子后面就传来对话声。 “安安,医生说你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想出院随时都可以,咱们家里住得也比这舒服。” “阿延没事,这两天你一直在这照顾我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不能我好了你又倒了,我再住几天就行。” “是不是因为那个廖警官在这,他两天都没有醒的迹象,这不怨你,而且医生也说只是受冻过长,醒来是迟早的……” “阿延,是他把自己的羽绒服给了我,否则冻昏在那的就是我。” “……” 廖芒种听到这哪能听不出来是谁,他想装睡不去打扰两人的谈话,不过听他们谈话总感觉要因为他吵起来,罪过罪过。 攒得力气用来弄响床,嗓子睡太久发出的声音几乎听不清,这时候廖芒种悲哀地发现他好久没吃饭,肚子好瘪他好饿。 那边听到廖芒种的动静,停下谈话,廖芒种躺平等待慰问,如果可以,能拜托傅延给他下一层被子吗?有点厚脸皮但他确实很热。 帘子被拉开,廖芒种扭头去看,莫安被傅延扶着从病床上下来,穿着和他一样的蓝色病号服,气色看起来很好,傅延说得没错确实可以出院,家里怎么也比医院住着舒服。 廖芒种没醒的时候莫安的话说得开,话里里偏袒廖芒种的语气让傅延都醋,还没开始说出口,廖芒种那边就好巧不巧醒过来,莫安直接起身,傅延没法只得帮莫安拉开帘子让莫安倚着他下来。 莫安当时还是醒着的,被救出来后还是抱着一动不动的廖芒种,傅延都忘记要去分开两人,直到有随行医生和护士拉开对方,去探听廖芒种的心脏和各项体征,傅延这才拿起毯子去把莫安裹起来。 这时,廖芒种醒着,莫安关心的话硬是说不出口,傅延单手拿起床尾的大袄给莫安披好,白色的毛围着莫安的下巴,看起来暖呼呼的,说出口来的话就显得硬邦邦:“你醒了?我帮你叫医生。” 廖芒种点点头。 莫安重新坐回被窝,傅延帮忙把床的前部分摇起来,莫安靠着枕头,侧头观察围着廖芒种一圈的医生和护士,直到医生说了静养一周就行,莫安才放下心和傅延小声聊着什么。 “安安,廖警官醒了,医生也说没事,我们先出院,明天再来看行不行。”傅延商量着,这医院不方便,因为是双人房还被廖芒种占了傅延只能跟莫安勉强睡在一起,他的体格把床占了大部分,莫安窝在他怀里也难受,他回去又不放心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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