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话,让他好好儿的来看一天店,他不是不怨,可这气先是在老大邀他吃饭的时候消了大半,剩下的一点儿,在看见周衍给他留的蛋糕时,全没了。 罕见的,他有些扭捏,“怎么还给我留了蛋糕啊。”周衍跟他还不算熟,自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你帮我看店,多辛苦。”倒是贺知熠,清楚他是个什么德行,被他矫情到憋笑。 “不辛苦。”搁老大面前,阿J不敢提辛苦。事实嘛,也确实算不上辛苦。拿过勺子,他挖蛋糕吃起来。 蛋糕很快被他三大口两大口吃完,正好服务员过来上茶,人走后,他给贺知熠倒了杯,有些狗腿,“老大,我想喝酒。” 贺知熠看了一眼周衍,见周衍摊摊手,“喝呗,今天这么辛苦,想喝就喝。” “啤的?”他搁手机里点酒。 阿J点点头。周衍插了句,“多点两瓶,我也想喝。” 贺知熠点屏幕的手指一顿,转头看向周衍,有些傻眼。阿J的表情和他如出一辙。 “怎么?”周衍接下他俩惊讶的目光,“其实我酒量还行,今天高兴就想喝点。” “那我也喝点,待会儿叫代驾得了。”贺知熠耳朵被他话里的“高兴”俩字搔得痒痒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一个劲儿地往耳朵根跑。 酒饭菜很快上齐,阿J起哄,仨人动筷前还小小地干了个杯。上学、打工、长大……周衍一直是没朋友的,所以其实刚落座时,他是有些不自在的。眼下好了,干杯把什么都压了下去,冰啤入口,凉凉沁沁,快快活活。 关于酒量这个事,他确实没对贺知熠和阿J夸大,可他忽略了一件事——他不知道贺知熠和阿J以前在哪儿待过。是莫斯科,贺知熠和阿J在莫斯科待过四年,喝啤的就跟喝水差不多,更别提alpha本身就优于omega的酒量。 他的忽略造成了这样一个局面,他已经醉了的时候,贺知熠和阿J才刚喝出点感觉来。 饭桌上,阿J并不敢仔细看周衍醉红的脸,只是掏出手机,“我现在叫代驾,老大?” “嗯。”贺知熠点点头,接住周衍因坐不稳而倒向他的身体。 暴雨如注。代驾司机来得有些慢,但终究还是到了,阿J自觉钻进副驾,觑自家老大把人抱上车,偷偷笑了,叮嘱司机慢点开。 这儿离中湾码头近,自然先送贺知熠和周衍。到地方后,阿J觉得老大抱着人不好撑伞,又一路给两人撑伞,直送到自建房楼下。 风大雨密,两人身上其实都有一点儿被打湿,但两人都不觉得冷,尤其贺知熠,觉得刚喝下的酒在他的身体里又蒸了一遍。 没感应灯,乌漆嘛黑,贺知熠好不容易摸着钥匙开了门,门刚合上,灯还没开,怀里的周衍开始不老实。他似乎被抱得不舒服,在贺知熠怀里扭了几下,扭得贺知熠心跳乱套,正要开口让他老实点,被他抢先。 “谢谢你。” 似乎有闷雷落在房顶,贺知熠怀疑自己的听觉,心脏狠狠缩了缩,没有作声。 “没听到吗……”周衍又在他怀里扭,这回学聪明了,趴到他耳边,“贺知熠——” “嗯?”贺知熠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颤。 “谢谢你给我过生日。”周衍的嘴都快亲上他耳朵了,一边跟醉酒带来的困意对抗一边把话又说了一遍。他要再听不见,自己就咬他一口,看他还聋不聋。 “嗯。”贺知熠“嗯”了声,他只能“嗯”,不然说什么?不客气?做我男朋友吧?不行,不合适。 “嗯——”周衍学他声音,软哝哝的,“就‘嗯’呀?” “不‘嗯’你要听什么?”贺知熠被他学舌的声音逗笑,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醉假醉,忍不住开了灯。 灯一开,好了,他确实是醉了,腮颊红通通,眼睛湿润润,完全大醉鬼。“我要听,我要听……”周衍嘟嘟囔囔,嘟囔不出所以然,最后只好冲贺知熠笑,捧着贺知熠的脸,没头没脑一句,“你好漂亮。” 这句话可真沉,贺知熠的心没有半点防备被它砸了一下——他想起俩人的头一回。 他有些口干舌燥,他忍不住清清嗓子,“你刚才不是说谢谢我?” “嗯啊。” “那你亲我一口谢谢我。” “好。” 周衍会照办,这在贺知熠的意料之中,可他料不到的是亲完之后的事。 “还要吗?”他问他。 贺知熠咽了咽嗓子,“要。” “还要吗?” “要。”贺知熠警告自己,不能太贪心,“最后一口。” “还要吗?” 贺知熠不敢再答,觉得酒精开始在他的身体里作用。他有些站不住,坐到了床边,看着周衍的脸,“你能自己洗澡吗?” 他没有说“要”,可周衍还是亲了他一口才慢吞吞地答,“不能。”刹那雨声雷声一齐,贺知熠觉得都没有他的心跳声大,什么也没说,他抱着周衍到衣柜前拣衣服,进浴室。 淋着热水,周衍慢慢老实下来,迷迷糊糊昏昏欲睡任贺知熠摆弄。这下不老实的轮到了贺知熠,他的身心四肢百骸全在逼他,绮念压不住,刚浮了个头,周衍反而先抱住了他。 “贺知熠,我好困,想睡觉……” 绮念在这句话里烟消云散。 贺知熠才还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看着小镜里模糊的周衍,失笑温声,“好,洗完就睡。” “你陪我睡。” “好。”
第16章 13 周衍睡了很长很满足的一觉。暴雨初晴,日光澄澄。他睁眼后在床上呆了很久,伸手指头跟闯进来的光玩,玩腻了才拥被起来,一眼看见桌上的鲜花。自打贺知熠回家再回来,家里的鲜花就没断过。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把昨天的生日花束剪了插瓶,走了自己都不知道。周衍摸了摸身旁的被窝温度——都凉了。 “胆小鬼。”他笑着嘀咕,起身进浴室刷牙。 刷完牙,低头洗脸时,他觉出不对劲儿了,颈上似乎有东西?什么东西在他洗完脸抬头的时候撞了下他的胸口? 顾不得擦干净脸上的水,周衍把它拎出来。是个小金吊坠,生肖样的,主体是只老虎,老虎的脑袋顶上,不偏不倚正中,卧着头小猪。两只动物,手艺一看就是老师傅打的,活灵活现得不行。周衍怔怔看着镜子,镜子里猪也瞅着他,憨态可掬。 周衍走到外边拿起手机给贺知熠打电话。 接电话时,贺知熠正和阿J在吃早茶,解决掉一口虾饺皇,看清来电人,快快接了,“喂。” 就个“喂”字,他声音里的高兴多得、明显得跟什么似的,周衍觉得脸被晒得有些热,坐到了太阳照不到的床的另一头,开门见山,“脖子上的东西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去的?” “好看吧,你喜不喜欢?” “我问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他不回答问题,反而抛问题给周衍,周衍恼了,有点凶。 “昨晚给你洗完澡之后啊。” 阿J笑了,他的笑声通过听筒传到了周衍的耳朵里,于是周衍更恼了。早知道不给他打电话了。 “它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欢?”贺知熠死缠烂打。 “嗯。”好半天呢,周衍才含糊不清地“嗯”了声算是应,应完就听见贺知熠在电话里笑。这笑声长了牙齿,是一个劲儿地咬周衍的耳朵,把周衍的耳朵咬得是红通通。有点想挂电话了,周衍咬了咬唇。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和阿J在吃早茶呢。” “嗯……大概二十分钟前?”周衍有些不确定自己在床上赖了多长时间。 “今天不用去码头吧?” “不用。” “那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管我呢,我想起就起想睡就睡。” 贺知熠又笑,“中午我要回哥哥家一趟,所以大概下午,我才能过去找你。”这话转得有些大,周衍愣了愣,“噢”了声。去哥哥家就去呗,过来就过来呗,跟自己报备干嘛,报备这事能乱干的吗?真是。 “噢?听声音不太欢迎。” “没有。”周衍硬着嘴巴,怕他再纠缠,“没什么事我挂啦,我要去店里了。” “好,拜拜。” 挂了电话,会咬人耳朵的笑声终于不再从听筒传来。周衍搁了手机,狠狠揉了揉自己不争气的耳朵。 另一头,贺知熠挂了电话,阿J立马就“啧”了两声,装模作样摇头叹气。“干嘛。”贺知熠瞪他两下,“没见过人打电话啊?” “那金吊坠,送出去啦?”不搭理他的问题,阿J笑着问。 “对啊。”贺知熠忍不住又笑起来,“你都不知道,陈伯打得有多漂亮,那些金店根本没法比——”不对,他止住话,阿J是怎么知道吊坠的事儿的,“你什么时候去干妈家了?” “前两天啊,过去蹭饭。” “干爸干妈都告诉你了?” “对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阿J突然鬼鬼祟祟靠近,“不止呢,干爸干妈还告诉了我一件趣事。” 能是什么趣事贺知熠心知肚明,“你敢说?” 阿J鬼鬼祟祟地退了回去,“好好,我不说。” 他嘴上不说,可他心里却说了:老大,你这回算是栽喽。 原来,几天前,贺知熠给红姨打过个电话,说他想好生日礼物了,要红姨给他兑现。红姨一听,好啊,什么礼物说来听听。结果呢,贺知熠让红姨给他找个会做金饰的老师傅。 红姨纳了闷了,好好儿的要打什么金饰?她问。她一问,贺知熠也不瞒,竹筒倒豆子,语气认真得不行。红姨听了岂有不应?挂了电话,立马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光叔。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光叔老不正经,她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加起来有一百多岁的人是狠狠笑了一通熠仔。 老师傅哪里用去找,他们认识的就有一个,姓陈,当年光叔和红姨婚前,不知道让他打了多少金,如今老了,收了徒弟,鲜少出手。可光叔和红姨是什么人呐,这个老面子还算卖得出去。 定样式的那天,三个人一块到的陈伯家里。 陈伯一看生肖,“哟”了声,“大三岁啊。” “啊。”贺知熠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 “Alpha大三抱金砖,不错。”他也是个老不正经的,光叔和红姨反应过来笑得那叫一个揶揄,“可不是抱金砖,巴巴儿的给我打电话,让我帮找老师傅,不然我们两公婆也不能来烦您了。” “是嘛。”陈伯好奇了,“这是还没追到手啊?”他上下打量着贺知熠,“生得这么正都追不到男朋友?”光叔的来头他很清楚,钱势摆在那里,有三个干儿子,他都见过,贺知熠无疑是三个里边最正的,这都追不到?看来这个金吊坠要好好地打了。 “快了。”虽说红着脸,但贺知熠还是认认真真地答了。真的,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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