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写论文,忘了,现在吃,”孟清瞥了一眼他的神情,“不生气了?” 叶疏桐无辜地挑眉:“生什么气,我又不是氧气瓶,哪儿那么多气。唔,不对,我还是有点不高兴,你得哄哄我。” 孟清用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道:“那怎么办呢,我没学过怎么哄人。” 叶疏桐身子一歪,瘫倒在沙发上,手臂勾着孟清的腰,闷声道:“那我自己哄。” 他故意瓮声瓮气的,没说两句就开始哼歌。 孟清也不知道他在无缘无故乐什么。 对面墙上的电视屏幕里,南极的小企鹅正在一歪一扭地走路,兴高采烈地踏在冰川上。 麻辣烫只吃了几口,这个时间点也不适合多吃。 等到叶疏桐洗漱出来,抱怨了两句:“这洗手台太小,漱口杯都放不稳,摔坏了,还有水温时冷时热。” “老房子是这样的,高峰用水期水压不稳。”孟清的手指按在键盘上,打了几句英文,又一个一个字母删掉了。 他抬眼时,叶疏桐挡住了电视屏幕。刚吹完的头发蓬松,显出了一些柔软。 “你先去睡吧,我今晚还要写一段。”孟清说。 叶疏桐点了头:“那我去房间打会儿游戏。” “你先睡吧。” “不行,”叶疏桐懒洋洋地摆手,“我一个人睡不着。放心,我关上门,不打扰你。” 孟清抿着唇,等脚步声远了,才往房门的方向看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孟清也有些困倦了。 他习惯地备份文件,然后合上电脑。 等走到房间门口时,扶住的把手显露出迟疑。 叶疏桐工作了一整天,应该已经累得睡着了。那他可以直接拿着被子去沙发睡。 台灯微弱地亮着。 叶疏桐听见动静,撑开了眼皮,顿时瞳孔一震。 昏暗的影子里,孟清裹着被子,抱着枕头正准备关台灯。那床被子把他罩得严严实实,乌漆嘛黑的,逆光又看不清脸。 孟清犹豫道:“我再去写会儿,你睡你的。” “这么晚了,熬夜会秃头的。”叶疏桐的语气是建议,手上的动作却不容置疑。 他直接就着被子把孟清往自己身上一拉,顺势关了灯。 漆黑的空间里,孟清浑身一僵,被叶疏桐用拥抱的姿势翻了个身,二人面对面地侧躺着。 “你该不会怕黑,手这么凉?”叶疏桐抓住了他的手指。 孟清闭上眼,说:“是你比较怕鬼吧。” “平生不做亏心事——嗯?你睡着了吗?” 孟清装作睡着,不理他。 谁料叶疏桐得寸进尺,将他拉进了怀里。 明明一人一床被子,却也抱得结结实实。 连清晰的心跳都能听见。 孟清低声问:“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叶疏桐似是困得很了,嘀咕都犯倦,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什么,随即收了收手臂,呼吸逐渐平稳。 叶疏桐平常东跑西跑,这几天很少能睡整觉。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孟清在餐桌看文献,电饭煲煨着糙米饭。 见叶疏桐醒了,他去炒了两个菜。 吃过饭后,孟清继续写论文,叶疏桐扭头又回房间睡回笼觉。 等他完全睡醒时,一开门发现客厅的光被窗帘挡得严严实实。明明是傍晚,整间屋子却漆黑一片。 唯一亮着的是电视屏幕,一群白色衣物的人围坐在白日朗朗的草坪中央,摆满的鲜花,吟唱的曲调。 镜头一转,随着主角的视角推进,草堆旁的木门被推开,日色从屋顶的茅草落下,同时还有红色的血滴。镜头逐渐往上,露出了极其诡异血/腥的一幕。 孟清刚放下水杯,一扭头发现一个人影朝自己一跳一撞。 齐齐发出了一声闷响。 孟清被叶疏桐压在沙发上。 “你怎么又看这么恐/怖的片子!”叶疏桐闭着眼睛控诉。 孟清抓着他的头发,有些好笑:“谁让你胆子小。” “我哪儿胆小了,我就是怕鬼,”叶疏桐理直气壮,而后假意商量道,“咱不看这个了,换个别的行不行?” 孟清忍俊不禁,只说:“写累了,得看点提神的。” “那……那看那部《古堡丧尸9》,那个我可以。” 孟清“嗯”了一声,奇怪道:“你偷偷看过几遍?” “一部烂片而已,我用得着么,镜头都不知道穿帮了多少。” “那有什么好看的?” 叶疏桐一顿,找补道:“就,剧情也还行吧……” 孟清朝电视屏幕扬了扬下巴,说:“这片子剧情也很好,非常真实。” “哪里真实了?”叶疏桐虚着眼睛。 孟清说:“几个人类学在读博士因为课题的所有权大打出手,不惜杀/人灭口——” 叶疏桐:“学术界太可怕了,幸好我成绩差。” 叶疏桐支起身,伸手拉孟清,却听见一声闷哼。 “怎么了?”他连忙跳下沙发,半蹲着问。 屏幕的光照出了叶疏桐的半边轮廓,天生优越好看。 借着黑暗,孟清对上他的视线,低声说:“可能是坐久了,腰有点不舒服。” 逆着光,他看不清叶疏桐的神情,但隐约嗅到了一丝摩拳擦掌的兴奋。 果然—— “我上个月拍一个按摩椅广告,还专门学了穴位!来,我帮你按按。” 孟清不免担忧。 但叶疏桐捞住他的肩,将他直接在沙发上翻了个面。 “虽然这沙发挺差,但是软硬合适,按摩正好。”叶疏桐评价道。 孟清趴在沙发垫上,只能听到叶疏桐的声音。 以及一双放在自己后腰的手。衣物被往上推了一截,顿时冷起一阵颤栗。 甫一碰到,孟清就条件反射地缩了缩,后腰的酸涩顿时泛起,令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太敏感了,别动。” 叶疏桐一手掐着他的腰稳定,另一只手成拳,用大拇指的指腹寻觅着脊柱的位置。 掌心温热,常年拨弦的指腹略显粗糙,经过光滑细腻的皮肤时会顿生异样的触感,如细微的电流作祟。 孟清打趣道:“你的手不还上了一千万的保险,要让你经纪人知道……唔。” 那一声细微的闷声钻出唇缝,把孟清吓了一跳。 他听见了叶疏桐疑似笑音的呼吸。 于是他再没吭声,怕牙齿一动,还会发出些别的声音来。 叶疏桐的手法倒还准确,连穴位都找得很准。渐渐地,孟清后腰的肌肉放松了下来。但偶尔两三次穴位还是会骤然紧张。 “你再放松一些。” 孟清感觉到后腰冷飕飕的,但除了温热的手掌外,忽地察觉到还有一股热息。 他抓着抱枕,几乎能肯定那是叶疏桐的呼吸。 他……他在干什么?按摩而已,需要凑得这么近吗? 孟清的手指一蜷,听见叶疏桐感叹道:“你腰好细啊。” 那似有若无的惊叹还伴随着微微摩挲的指腹。 孟清还来不及开口,叶疏桐又几乎是贴着后腰单薄的肌肤嗅了嗅:“你用了什么沐浴露,好香。”
第8章 “真的很香。”叶疏桐强调道。 孟清脸上发热,莫名有点犯晕。他极力保持着清醒,提醒道:“浴室就那一瓶,你也用了。” “奇怪,怎么闻起来有区别。” 孟清感觉叶疏桐俯下身在嗅自己的发尾。那一瞬间,他简直头皮发麻。 “……你属狗的吗?” 叶疏桐吸了吸鼻子:“真的不一样。” 孟清不愿与他就此事纠缠,问道:“按摩结束了?” 身后的声音迟疑了片刻,半是委屈:“我都不敢用力。你皮肤这么软,留下印子这么办。” 孟清忍不了他这么说话,更忍不了回道:“你到底是在按摩,还是在占我便宜?” “啊?”叶疏桐似乎乍一反应,随即有商有量,“那要不,我也给你占占便宜?” 孟清现在不仅脸上发烫,后背也烫得厉害,感觉浑身都在冒汗,只想起身去洗个澡。 叶疏桐这按摩还挺有效果,腰痛竟然真的是缓解了不少。 但这一来二去的,孟清浑身酸软,得咬牙使力才能撑起。 “你发烧了?”叶疏桐凑近了些,语气中满是担忧。 “啪”地一声清脆,孟清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末了又觉自己下手重了,但四周气氛瞬间一冷,他顿了顿,什么也没说。 眼瞧着局面略显尴尬,孟清抬脚要溜。却不想脚腕一软,紧接着一声闷响,他竟然直接撞在了叶疏桐坚实的胸膛上。 肌肉壁垒分明,连轮廓都无比清晰。 叶疏桐捞住他,语气夸张:“孟小清,到底谁占谁便宜?” 孟清:“……” 不用抬头也知道叶疏桐肯定在笑。 “哎呀,孟医生都站不稳啦,那只有劳烦我一下了。客官,要往哪儿去?” 孟清扶着他的手臂站稳了,随即飞快推开,声音比动作还快:“我去洗个澡。” 叶疏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那我勉为其难伺候一下吧。” 孟清说:“用不着,退下吧。” 叶疏桐“哦”了一声,放软了声音:“陛下是不喜欢臣妾了吗?” 孟清总算碰到了洗手间的灯,眼前顿时亮堂了起来。 他背对着叶疏桐,叹了口气:“赐你一丈红,退下吧。” “那怎么能行。”叶疏桐笑着挑眉,先他一步抢身进了浴室。 孟清租的是老房子,中介翻修之后浴室也没改成干湿分离的样式,只堪堪在淋浴头和洗手台之间拉了一张帘。 浴室窄小,两个大男人同时站里面总显得挤。 孟清的呼吸略一起伏,视线也不看叶疏桐,手摸上衣领:“你再不出去,我脱衣服了。” “我帮你脱?”叶疏桐自然地伸手。 孟清顺势推了他一把,皱眉道:“你出去。” 叶疏桐的手停在半空,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害羞了!” 孟清一顿。 他脸上发烫,后背也发烫,仿佛衣衫被汗水浇透了,整个人又热又湿。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好。 叶疏桐却不以为意:“又不是没看过,那年咱们在伦敦的时候,还不是一起泡澡,怎么现在才见外。” 叶疏桐这么一提醒,孟清才记起来。 那是他在伦敦的第一年冬天,叶疏桐专程飞越了大半个地球去陪他过除夕。 叶疏桐嫌冷,于是找了个地方泡汤。 当时孟清临时有个线上会议,于是他让叶疏桐先进去,自己坐在大堂里开完会才去。 叶疏桐泡得差不多了,起身往外走时迎面撞上换了浴袍的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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