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唯西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脸哀伤地移开了视线,浅浅叹了口气:“……原来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我我、我喝多了……”凌谦说。 贝唯西点了点头,接着,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明白了。” 他说完,一脸消沉地下了床,默默走向盥洗室。 “你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啊!”凌谦吓坏了,“到底怎么了啊!” 贝唯西回过头,对他笑了笑:“没什么。反正你也不记得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凌谦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贝唯西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情绪低落。 凌谦因而更加紧张。 他在起床后认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切正常,除了宿醉带来的隐隐头痛外,其他部位并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不适感受。 这意味着最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之后,他又开始认真观察起贝唯西。 凭借仅有的那点记忆片段,毫无疑问昨晚自己是更为主动的那个人。 贝唯西虽情绪不佳,肢体上到也没有表现出不协调。 凌谦偷看了半天,没发现任何端倪。 那看来是没有进行太过深层次的肢体交流了? 李姐已经来了,正在外面打扫卫生。她有钥匙,到点会准时出现,一大早就见到了两人衣衫不整走出同一个房间的画面。 现在,他俩还是一同待在贝唯西的房间里,假装亲昵。 不过凌谦开始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已经出现了某些不需要假装的亲昵。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贝唯西抬起头来,“有话跟我说?” 凌谦慌忙移开视线:“……没。” “你今天也没课?”贝唯西问。 “嗯。”凌谦点头。 “那正好,陪我去派出所吧?”贝唯西说。 凌谦惊讶:“去派出所做什么?” “补办身份证,”贝唯西把原本放在腿上的电脑挪开,“你陪我去,看着我办理,行吧?” 凌谦愣了几秒,终于回过神来了。 他昨晚就是因为这些事,才醉醺醺来到这个房间,想要讨说法。 贝唯西当时是怎么回应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但因为记得自己当时有过心虚和自责,所以清醒过来以后也没敢轻易提起,怕贝唯西又要为自己的不信任而伤心低落。 没想到贝唯西竟主动说了。 “为了防止你已经不记得,我强调一下,我从来没补办过身份证,不知道原来那么容易,”贝唯西走到他跟前,“你跟我一起去吧,省的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问题又疑神疑鬼的。” 他表现得实在过于坦荡了,凌谦愈发觉得不好意思:“别这样,我昨天真喝多了……” 贝唯西冲他笑笑:“就当陪陪我。” 凌谦舔了舔嘴唇,也对他挤出笑容:“……哦。” 派出所很近,步行十分钟,没必要开车。 凌谦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路过便利店时进去给自己买了一瓶饮料,还特地给贝唯西带了瓶可乐。 他做贼心虚,担心店员记得自己,付款时一直低着头。 贝唯西接过可乐的时候看起来挺高兴,这让凌谦暗暗松了口气。 昨晚自己醉醺醺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胡话干了什么混账事。看贝唯西的反应,明显是有点不高兴,还很难以启齿。 他那么迫不及待去补办身份证,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兽性大发把他给轻薄了,让他不敢再多逗留? 凌谦脑补了一下,头皮发麻。 他试探性开口:“昨天晚上……” 贝唯西瞥他一眼,说道:“我也已经忘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凌谦大气都不敢出。 自己好像真干坏事儿了。那现在立刻拉着人去做离婚准备,会不会太渣了点儿啊? 派出所人还挺多,需要排队。 贝唯西取了号码,刚和凌谦一同在等候区坐下,隔着一条走道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贝唯西?是贝唯西对吧?” 贝唯西转过头去,很快面露惊喜之色。 “刘老师?”他立刻站起身来,向那中年男子走去,“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他坐到那人身旁,两人一阵寒暄,被晾在一边的凌谦很快听明白了。 这个面相温和的大叔是贝唯西中学时的班主任。看两人欣喜的模样,必然当年相处得十分融洽。 聊了几句后,刘老师笑容满面问道:“我记得你家不住这附近啊,来这儿办身份证,是不是真的考上a大了?” 贝唯西一愣,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刘老师并未察觉,笑盈盈拍他的肩膀,满脸都是欣慰,“当初我就说了嘛,以你的成绩和天赋十拿九稳。我算算,你现在应该是大……大二还是大三呀?” 贝唯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出声。 就在此时,窗口叫了个号,刘老师赶紧站了起来,与贝唯西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过去。 贝唯西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唇,低下了头。 凌谦隔着走道偷偷瞄他,想过去说点什么,又不知合不合适。 他莫名心虚,担心自己看见了不该见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贝唯西本来是打算醒来以后严厉批评他半夜手脚并用把被子转成印度飞饼的。 现在找到了一点新的乐趣。
第14章 也没有很在意这个人啦 身份证办理比想象中更简单一些,又麻烦一些。 民警很快核实了贝唯西的个人信息,受理了补办申请。可是证件没法立刻拿到手。 一来办理需要时间,二来是民警建议贝唯西最好重新拍一下身份证照片。 派出所里拍不了,得先预约,再去专门的地点拍摄。 新证拿到手,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 “警察同志,我有急用,能不能快一点呢?”贝唯西问。 站在旁边的凌谦不由得转头看了他一眼。 “可以给你办个临时的,”民警说,“坐火车什么的都能用。” “那离婚能用吗?”贝唯西问。 民警一愣。 凌谦十分尴尬,低着头拽他:“……算了算了,也、也没这么急吧。” “应该是……可以的吧……?”民警说着,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临时的比较快,明天就可以来取。” 凌谦低着头捂着半边脸,拉着他往外走:“我真的没有怀疑你了,回去吧,到时候再说,走了走了……” 回程的路上,贝唯西始终保持着十分无辜的表情。 凌谦尴尬极了,低着头一声不吭走在旁边,心里满是后悔。 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喝那么多。天知道自己到底是干了些什么好事,把两人之间的气氛闹得如此僵硬。 走到半途,贝唯西突然开口:“现在有两个方案,我们商量一下,我听你的。” “啊?”凌谦回过神来,“你先说说看?” “首先我必须要强调一下,就算我有了身份证,我们可以办理离婚手续,我还是希望自己能稍微攒一点生活费再走。” “我知道,”凌谦点过头后赶紧表态,“能理解。”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等下个月,我拿到了身份证以后,我们是立刻去办理离婚手续,还是再等一等,到我有钱了才了才去办理,”贝唯西说,“早点办完大家心里都踏实,不过之后我们在父母面前还是得做点表面功夫的,万一被发现了,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那就先不急,等你有钱了再说?”凌谦说,“应该也……不会太久吧……” “这也有个缺点,”贝唯西侧过头看他,“我知道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值得信任……可是整天被人怀疑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受。我还是希望能和你好好相处的。” “……” “其实……你要说我图你的钱,也没错,”贝唯西说,“你不帮我,我根本不可能存下钱。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凌谦意识到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墙头草。 昨天程浩渺说贝唯西可疑,他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也跟着认为贝唯西这人有问题。眼下贝唯西表现得一派真诚,他又彻底被打动,无法自控地对他产生信任。 但有一件事,他确实无法理解:“我愿意相信你,可是……” “怎么?”贝唯西问。 “你为什么不反抗呢,”凌谦问,“你和你家人感情那么差,为什么还要听话来跟我领证呢,直接拒绝不好吗?你都是成年人了,他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吧……” 程浩渺说,有手有脚的人,总不会饿死,凌谦认为说的没错。 贝唯西闻言,竟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仿佛凌谦说了什么十分可笑的话。 凌谦面子上挂不住了:“你什么意思啊?” “凌谦,我真的很羡慕你。”贝唯西说。 凌谦皱眉。他察觉到这话里有几分讽刺的意味,可贝唯西的表情偏偏又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一个人如果一无所有,没有钱,没有住处,没有家人,没有手机,甚至没有身份证,”贝唯西低着头,说得逐渐小声,“他还没有学历,没有交过社保,没有拿得出手的工作经历。并且……他还想当一个……不那么坏的人,他要怎么独自生存下去呢?” 凌谦答不上来。 贝唯西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不久以前我雄心壮志想要尝试一下,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你。” “……” “凌谦,我和你不一样。我跟他们闹翻,失去的不只是零用钱,”贝唯西说着,皱了下眉,轻轻地啧了一声,“算了,我不该提这些,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不是啊,我明白啊,我又不是傻子,”凌谦说,“他们对你不好,对吧?那现在这样也挺不错,你不用再看他们的脸色了。以后你别回去了,不理他们,不就好了。你很快可以拿回你的证件,有了存款,就可以试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啦!” 贝唯西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啊!”凌谦伸手推了他一下,“我真的可以理解啊,也没有觉得你这样不对。” “行行行,你理解,”贝唯西笑道,“谢谢你啊。” “我也有个想法,”凌谦说,“你要不要参考一下?” “你说?” “我觉得吧……你还是应该找个正经点的工作,”凌谦说,“我上次跟我妈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主动争取一下呢?这肯定比你炒股靠谱吧?” 贝唯西叹气:“你这是在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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