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谦傻坐着,眨了几下眼睛,抬手悲伤地捂住了脸:“我没有,我好穷,我没钱。” 他说着,悲从中来,带着哭腔开始抱怨:“我他妈刚才下车还特地看了一下价目表,这辈子没有做过那么卑微的事情,我今天打车就打了一百多,一共只有五千块我打车花一百多,这一个月要怎么活,你说,怎么活……” 贝唯西抬手拍他的背:“别哭了别哭了,才一百多,五千够花了……你到底是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 凌谦放下手,抬起头:“没五千了,只剩四千一了。” 贝唯西震惊:“今天才2号,你干什么了?” 凌谦掰手指:“吃了顿饭,打了两次车,刚才路上手痒没忍住氪了一单……” “等等,”贝唯西皱眉,“什么一单?” “沉了,全军覆没,什么也没抽到,全打水漂了,”凌谦更难过了,“气死我了!垃圾游戏!” “手游啊?”贝唯西皱着眉头,“建议你这方面最好还是理性消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 凌谦脑袋晕晕的,是了半天,没下文了。 “是什么?”贝唯西问。 “……想不起来了。”凌谦傻傻看着他。 贝唯西忍着笑好心提醒他:“是你觉得我对你有企图。” “对!”凌谦抬手,又在他身上软绵绵推了一下,“你对我有企图,你故意骗我!” “所以我到底骗你什么了?”贝唯西一脸好笑又无奈,“你自己都说你没钱。” “你别以为我不记得,我很清楚,你刚拿了我一万块钱!” “这我可得说清楚,”贝唯西说,“那一万块不是你给我的,是我们共同的投资,等赚了钱你也有份的。” 凌谦一脸痴呆看着他:“……是这样吗?” “当然啊,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吗,”贝唯西表情语气都极为诚恳,“严格来说,我只是受雇于你的操盘手罢了,我是为你服务的。钱还是你的,而且以后会变得更多。” “原来是这样啊,”凌谦慢悠悠点头,“那是我误会了。” 贝唯西叹气:“你总是不相信我。再怎么说,我们现在证都领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法律上来说还是一家人呢。我全心全意想和你一起努力,你却外面随便听点什么就瞎想、怀疑我,我也是会伤心的好不好?” 凌谦心虚了,也跟着觉得自己好像挺过分,想要道歉,却又隐隐感到有哪儿不对劲。 他歪着头皱着眉双手抱胸苦思了好一会儿,用力一拍手:“你明明可以立刻跟我去离婚!” “我怎么去啊,”贝唯西摊手,“我身份证都没有好不好?你还是早点睡吧,明天醒了再说行不?” 这明显是在嫌弃他胡言乱语了。 凌谦不服气,啪啪拍靠垫:“我刚才特地咨询过了,挂失身份证明明很方便,不需要其他证件也能补办,你根本没必要回去向你爸妈要!” 贝唯西一脸意外:“啊?还有这事?” “你就是故意拖着我,你对我有企图!” 凌谦说完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接着很快因为强烈的晕眩感而摔了回去。 贝唯西见状赶紧伸手去接。两人撞在一块儿,齐齐倒在沙发上。凌谦扯着他的衣领:“你就是想和我结婚,根本不想离婚,是不是?” 他的身体大半都压在贝唯西身上,两人的鼻尖只差几厘米就要碰在一块儿。 贝唯西下意识向后仰了些许,微微侧过头,皱起眉来:“你真是喝多糊涂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糊涂了,”凌谦抓着他晃,“你说说看,我哪里说的不对!你明明可以和我立刻离婚,为什么要拖着?” “你是怎么知道现在补办身份证不需要其他证件的?”贝唯西问。 “我朋友告诉我的。”凌谦秒答。 “你本来不知道对吧?”贝唯西又问。 凌谦很生气:“所以被你骗了!” “我也不知道啊!”贝唯西大声说道,“你可以不知道,我就不能吗?” “诶?”凌谦又愣住。 “我现在知道了,明天就去补,”贝唯西说,“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不愿意和不认识的人结婚,凭什么觉得我愿意?” 凌谦趴在他身上,呆呆地看着他,脑子转不过弯了。 “你有多少钱能给我图?”贝唯西说,“我现在每天待在你家和坐牢有什么区别,我至于为了过这种日子去骗婚吗?” 凌谦脑子里都是浆糊,呆滞地答道:“……还是有区别的吧,伙食比较好。” 贝唯西被他气笑了,连连摇头,伸手推他:“你快去睡吧,这样根本没法交流。” 凌谦发了会儿呆,老老实实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他摇摇晃晃起身,贝唯西怕他站不稳,赶紧又伸手护着。 凌谦站直了,脚步虚浮,却不领情,推开了他的手,跌跌撞撞往房间角落那张床走去。 “不是,”贝唯西意识到不对劲,“你的房间在那边,这是我的床。” “什么我的房间,这是我家,哪个房间哪张床不是我的?”凌谦说着,已经来到了床边,径直倒了下去。 贝唯西站在一旁,惊诧且哭笑不得。 “你就这么睡了?”他问。 凌谦想了想,觉得确实不妥,扭着坐起身来,开始脱衣服。 “等等,”贝唯西大喊,“我不是这个意思!” “吵死了,”凌谦把自己脱得只剩个裤衩,缩进被窝里,“晚安。” 他闭上眼,意识很快模糊。 耳边又传来贝唯西的声音:“……你就不怕我真是图你的色。” 凌谦半梦半醒,小声嘟囔:“神经病。” 作者有话说: 关于补办身份证的问题。按照规定严格来说是需要带户口本才可以办理,没有户口本的情况下需要开身份证明。不过实际上具体到每个地区每个派出所,操作方式都有可能不一样,有些地方比较严格,有些地方相对宽松。相对宽松的前提下具体办理方式也会有很多不同的。(越来越简化是大趋势) 从开始到现在我写到每个情况都有人告诉我“这样不对我办过不是这样的”,其实就是不同地区处理方式不太一样罢了。 虽然没出现过任何硬核剧情不过我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还是查了蛮多-v-b 总之本文具体情况还是根据我的设定来哈!
第13章 惊慌失措的事后 这一觉睡得很糟糕。 凌谦喝多了,觉得热,不停地蹬被子。可凉快不了多久,被子又会自动回到他的身上。 本就因为醉酒大脑昏沉不适,不能如愿更让他心情烦躁。 他在梦里骂骂咧咧,来回翻身,不停扑腾,总也睡不踏实。 期间还做了个无比烦躁的梦。 梦里他和贝唯西一起去民政局办离婚,到了以后贝唯西告诉他没带身份证。之后,他们为了这张身份证先后回了家,又去了贝唯西父母那儿,跑了派出所后莫名其妙去了学校,最后在校门口的打印店里花五毛钱打印了一张。千辛万苦再次来到民政局,凌谦发现自己的身份证也不见了。 他在梦里气得崩溃,想破口大骂发现喘不过气出不了声。 有件特别沉的东西压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无法呼吸,逐渐陷进地里。 凌谦在窒息中痛苦地睁开眼,看到了一个不太熟悉的房顶。 他在茫然中盯着天花板上那个圆圆的射灯看了几秒,大脑晕乎乎,觉得不太对劲。 这灯见过,但这位置是不是挪了? 接着,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身上真的压着什么东西。出除了身上,身旁似乎有陌生的带着温度的东西紧紧贴着自己。 凌谦怀着不安缓缓侧过头,接着立刻爆发出一声惨叫。 贝唯西的脸就在距离他不到五公分的位置,双眸紧闭,睡得很沉。 不仅如此,贝唯西的一条胳膊和一条手臂全都压在他的身上,抱得很紧,把他的身体死死禁锢住,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他这一声气运丹田,睡梦中的贝唯西立刻蹙起眉来,片刻后,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 凌谦头还在痛,身体也沉得很,手脚并用挣扎起来:“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我……我怎么没穿衣服!” “好吵……”贝唯西收回了手脚,用力捂住了脸,“我脑壳都要炸了……” 凌谦终于认出来了,这儿是贝唯西的房间。 他在一片惊慌中努力回忆,脑子里都是些模模糊糊的片段。 “我的衣服呢?”他紧张地问道。 贝唯西皱着脸猛按太阳穴:“大概在地上吧……” 凌谦眼睛瞪的滚圆,扯着被子坐起身来往床下张望。他的外套、衬衫、长裤全都散落在附近的地板上,画面一片狼藉。 贝唯西表情痛苦,眯着眼看他:“你现在倒是把被子捂得挺紧啊?” 凌谦脸都红了。那当然因为被子底下不着寸缕,太尴尬。 虽说还有一条裤衩,可不知为何穿得不是很端正,露出了半个屁股蛋。 凌谦在被子底下偷偷伸手拉裤衩,一脸凝重地看着贝唯西:“我们俩……昨天晚上……做、做什么了?” “啊?”贝唯西好像还没彻底清醒,有些稀里糊涂的,“你不记得了?” 凌谦记得一点,可记不全了。 他印象中自己回程时是打算找贝唯西兴师问罪的,所以到家后立刻跑来敲开了贝唯西的房门。 之后两人说了会儿话,贝唯西似乎对他解释了什么,他虽已记不清具体内容,但记得当时的自己完全被说服了,还对贝唯西产生了几分歉疚。 脑中有几个模模糊糊的画面依次跳过。 他压在贝唯西身上,用力扯着贝唯西的领口,把脸几乎贴到了贝唯西面前。而贝唯西则一脸为难地侧过头去躲避。 之后,他好像又不顾贝唯西阻拦主动要往床上爬。 再后来,他用力撕扯自己的衣服。 贝唯西坐起身来,一脸憔悴地看着他:“你昨天折腾到三点半,一直不消停。我都快被你闹得散架了。” 这么激烈? 凌谦面红耳赤地看着他:“我们……我们真的……那个……” 贝唯西终于清醒,问道:“哪个?” 说完后,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快速地眨动了几下眼睛,抿住了嘴唇,不再出声。 凌谦无措极了,两只手攥紧了被子,紧张地看着他。 两人坐在同一张床上,大眼瞪小眼。 贝唯西不知为何微微扬起了眉毛。 最终还是凌谦更沉不住气。他深吸一口气,勇敢地问出了口:“我们昨天晚上到底作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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