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郑临渊不会安慰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郑临渊只会说我俩一个畸形,一个残疾,天生一对。 他们弯弯绕绕的,明知道彼此心里有对方,可始终不肯将喜欢说出口。 有时候他们也觉得言语没有什么用处,只要行动上能表达出内心的情感就行了。 但这样也永远无法明确那份喜欢的重量有多少。 沈浮汐面无表情地将草稿本合上,压在了几本书下。 桌面上的透明鱼缸里,两条金鱼安静轻缓地游动着,沈浮汐盯着又入了神。 怎么办呢,郑临渊,我好像也没有永远快乐。 —— 洪梓腾最近也回来了,几个人在李龙华家聚会时也不再像高一那样无忧无虑。 他们都没什么继续读书的打算,徐辉估计是要待在店里陪他妈干活,李龙华要帮着他家管理仓库,只有陈旭阳打算出去闯一番,反正他连学习都没耐心,更别说进厂拧螺丝了。 他们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开始在乎未来的规划,以前明明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可随着年龄的增长,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 洪梓腾问沈浮汐以后打算干什么。 他也没想好,但应该不会始终留在桐花湾。 “其实如果等成绩出来,能有书读的话,继续上学也挺好。”徐辉跟他说,“反正沈浮汐的成绩应该不至于连大专都上不了。” “也是,可以半工半读,出去见见外面是什么样的。”陈旭阳想着,“反正我就是想着,穷了快二十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干脆去大城市打拼,失败了大不了回来在街上摆摊。” “你还挺豁达,”李龙华笑了下,“苟富贵,勿相忘。” 总之洪梓腾应该不用愁,他爸妈还算有点小钱,在城里也买了房,以后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能有个后盾。 “唉,你们说,”洪梓腾忽然提起了那个名字,“郑临渊本来能有个好发展的,也不知道出了那样的事,会不会对他有很大影响。” “那有什么办法,”李龙华也叹口气,“还是得怪他那个造孽的爹。” 洪梓腾一直在城里,听说桐花湾的县长被判了刑,当时觉得挺惊奇。隔了这么久回来,又问起这件事,却发现沈浮汐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一开始也是沈浮汐和郑临渊最熟,其实其他几个人也觉得奇怪,但又想着沈浮汐经常也是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或许也确实是不太关心。 他们也猜不透沈浮汐的想法。 后来沈浮汐走出了阳台,说要去透透气。陈旭阳也起了身跟过去,他知道沈浮汐是在想郑临渊的事。 虽然不清楚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凭借陈旭阳多年谈恋爱的经验,他很确定之前沈浮汐和郑临渊的关系不一般。 他也没说什么,只从兜里掏了包烟出来,抽出一根递给沈浮汐,又去拿打火机。 沈浮汐接过了烟,然后把对方嘴上叼着的烟也拿走了。 陈旭阳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别抽。”沈浮汐将那两支烟塞回烟盒。 “怎么突然变成新时代文明标兵了?”陈旭阳有些惊讶。 沈浮汐犹豫了一下:“这个牌子味儿大。” “以前也是这个牌子,”陈旭阳将打火机放回兜里,“算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是陈旭阳先开了口:“你和郑临渊不联系了?” 沈浮汐摇了摇头。 “分手了?”陈旭阳直白地问道。 对方低着头似乎思考了一阵子,才抬起视线望向阳台外,阳光刺眼,什么也看不清:“没在一起。” “搞暧昧?不像。”陈旭阳也没再看他,将目光放在同样的方向上,“我看他喜欢你喜欢得要命。” “是吗。”沈浮汐随口应了句,像是不太在意。 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别人也能看出他们对彼此的在乎,可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看看你现在,看着像是没事人的样子,”陈旭阳都懒得揭穿他,“一听见他的名字就往阳台躲。” “你躲什么呢?”陈旭阳不太明白,“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沈浮汐顺着他的话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皱了眉:“我没办法跟他在一起。” 怎么可能做到心无芥蒂呢。 陈旭阳能看懂对方眼底的认真,于是稍微将语气放轻了些:“为什么?” 沈浮汐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你们两个自己的原因吗?”陈旭阳换了种方式表达。 好像不是。 但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止像表面那么简单。哪怕有时候沈浮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探究更深层的问题,他感觉自己做的事都没有太大意义。 “没有原因。”沈浮汐终于开了口,“喜欢也不一定非得要在一起。” 陈旭阳不说话了。 不同于当年他追陶雨萱,单方面暗恋确实很难修成正果。 可沈浮汐明明也很喜欢郑临渊,那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第43章 鸳鸯锅 == 沈浮汐读个书像留了半辈子的级。 无论什么时候问都说是在上学,陈旭阳还以为他连硕士都读完了。结果今天把简历投递到他们公司的时候,陈旭阳确实也挺大开眼界的。 二十五岁的大专应届生。 “我看你也不像是先当了几年兵再读的书啊?”陈旭阳将那惨淡得不忍直视的简历还给他,“用不着这个,你一进来基本都能猜到你是关系户了。” 这几年陈旭阳凭借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受到领导青睐,一路提拔到了管理层。 沈浮汐刚毕业,陈旭阳就说别忙着找工作了,直接来他们公司,有人脉干嘛不用。 结果沈浮汐去了才知道,陈旭阳待的公司还挺大,以自己的学历被安插进去,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但陈旭阳不放他走,说让他先做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好上手,再辞职也行。 不是好不好上手的问题,关键是自己也没有坐在办公室的能力。 他看着陈旭阳也一天到晚在公司乱晃,总感觉不太靠谱,就像两个乡巴佬混进了高端公司。 而且沈浮汐也不会来事儿,每天被陈旭阳示范如何跟其他员工打好关系,他只觉得别扭,无论如何都放不开。 过了一段日子,陈旭阳就愁眉苦脸地把沈浮汐叫到了办公室。 “上层检查了一下公司新人的业绩,说你不太行。”陈旭阳直接道,“我也保不了你。” 好吧。沈浮汐看向他:“要炒我鱿鱼?” “没事,我有个朋友。”陈旭阳瞬间又笑了笑,“他那里缺大专生,而且就要二十五岁的。” 其实是虚岁,实际年龄二十四。 “你自己听听这话离不离谱。”沈浮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大老板的思想嘛,谁能懂。”陈旭阳拍了下他的肩,“不去白不去,我还能骗你吗。” —— 沈浮汐面无表情地出了电梯,转进走廊就给陈旭阳拨号。 他脖子上挂着实习生的牌,还得避着人悄悄打电话,免得被说是还没转正就开始正大光明地摸鱼。 来新公司待了两个多星期,本来一开始有新员工的培训大会,但老板出差了,出席不了,于是就延期了。听说老板是去国外出差,直到今天才回来。 于是他今天站在电梯口,门一开,就看到了郑临渊。 对方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 当然不会意外,就是郑临渊把他挖来自己公司的。 全程忍受着电梯中死气沉沉的氛围,还好当时周围有其他人,自己按的楼层终于到了,沈浮汐迅速走了出去。 “陈旭阳,你有病?”沈浮汐都快气笑了,“你说的朋友就是郑临渊?” 陈旭阳声音中的笑意明显:“唉差不多差不多,他开了三十万把你要过去,我能得到好处,他又不会亏待你。” 三十万。郑临渊也有病。 沈浮汐哑口无言,很久后才说了句:“敢情三十万连一分钱没到我手里。” “好说,趁着他对你还有感情,多讹点,想要几个三十万不都照样会给你吗?”陈旭阳安慰道。 沈浮汐挂了电话。 对他还有感情。这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呢。 —— 当天沈浮汐的工作量达到了有史以来的巅峰。 他宁愿郑临渊去国外出一辈子差。 出了公司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辆车从他身边经过,然后停了下来。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但沈浮汐不敢不看,还是转过身,学着公司里的那些人一样,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郑总”。 郑临渊没有多余的话,指了下副座。 沈浮汐看了过去,是空的,意思是让他上车。 “我要回家。”沈浮汐没跟他绕弯子,也没动。 郑临渊看着他,只甩了三个字过去:“先吃饭。” 原来他也知道现在这么晚了,那还故意让人给他加工作量,幼不幼稚。 沈浮汐去开后门,郑临渊皱了下眉,不是让他去副驾坐吗。 算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直到车缓缓停下,沈浮汐看见了面前的高档餐厅,光是从外部金碧辉煌的装修就能看出价值不菲。 然后郑临渊带他去了高档餐厅旁边的火锅店。 …… 郑临渊把菜单丢给他,只说了句“我对海带过敏”,然后就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沈浮汐随便勾了几样菜,将菜单还给对方,郑临渊就转头喊人,直接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鸳鸯锅很快就被端了上来,锅底被煮开,升起热腾腾的白雾。 沈浮汐望着冒泡的汤底,有些走神,其实心里在想刚才那几样菜应该不够吃吧。 在服务员端上一盘肥牛卷的时候,沈浮汐终于将头抬起,忍无可忍地开了口:“你别一直盯着我。” 服务员动作一顿,以为俩人是要准备吵架了,下一秒便迅速离开。 说话时看似皱着眉,实际上能听出底气不足。 郑临渊笑了下:“看看也不让?给别人打工还这么小气。” 以前也是这样,仗着手臂上的红袖章欺负他。现在成了他上司,又要演职场性骚扰的戏码。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毛肚,沈浮汐叫住了他,让他再帮忙把菜单拿过来。 郑临渊倒也客气,笑而不语地看着他加菜。 全程郑临渊也没怎么吃,甚至还拿漏勺主动帮他捞菜。 沈浮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再次夹起一块鱼籽福袋,在对方的注视下吃完了,然后也将筷子放在了桌面上。 郑临渊看了眼桌面,沈浮汐点的菜是两个人的分量,可自己几乎没动筷子,自然也剩下了一些,但他又对沈浮汐说:“不够的话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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