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U型枕吗?”初澄有些发蒙,随手捏了捏,“这就是我的啊。” 杨主任:? 喻司亭回头看他:“怎么?公校不让办公室恋爱吗?” 杨主任眼里溢满了震惊,一时说不出话。 你们这是允不允许办公室恋爱的问题?? 初澄没听懂,一个抱枕而已,怎么就扯到了学校规章,完全处于状况外,友善邀请道:“杨主任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对方愣住几秒后,手忙脚乱地下了车,鬼祟地向四周看看,低声道:“不了不了,你俩赶快走吧。” 杨主任想表达的意思是:求你们俩低调点,千万别让人发现。 初老师领会到的却是:午休时间短,再不赶快就来不及了。 但好在尴尬的场面就这样结束了。和领导告别后,喻司亭边把车开出学校,边和身边人聊天,询问他的工作进展。 初澄轻叹:“没什么突破性成就,尤其是对应鹤那个顽固小鬼。” “需不需要我给一点动力?”喻司亭打了把方向盘,抽空把杨主任找来的档案袋递给他。 初澄疑惑地打开,拿出里面的成绩单。 这些是应鹤休学前参加的最后几场考试。在高三上学期,也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他的总分有393分,排名在原学校的八百开外。 “喻老师觉得,它对我的激励在哪里?”初澄仔细地看着表格,陷入沉思。 喻司亭提醒道:“十中的平均分排名是全员算分制。” 初澄听懂了,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喻司亭继续在他的心口插刀:“如果你在8月底月考之前搞不定他,仅凭一人之力,7班的语文就有可能直接被拖回原名次。” “我不允许,这不可能。”初澄捏紧成绩单表格,咬着牙立下flag。 喻司亭不用偏头,就已经能感受到从副驾驶上燃烧起的熊熊斗志,笑着鼓励:“那你加油。” 片刻的士气大振后,初澄忽然后知后觉:“哎?刚才你和杨主任说的办公室恋爱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喻老师的回答淡定如常。 初澄却在脑子里反应了片刻,愣了愣,不确定地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察觉到我们俩的关系了?” 喻司亭如实相告:“不是察觉,是我告诉他了。” “完蛋了,我这次真的要写辞呈了。”初澄掩面痛苦哀叹,原来刚刚在领导面前的社死远比自己想象得彻底。 “别紧张。”喻司亭沉声安慰,解释道,“如果我们两个以后想留在同一个年级,拥有工作上的便利,那必然需要一位领导的默许。” 初澄嘟囔着:“那也不能轻易坦白吧?” 喻司亭熟练地倒车,把车子停在了餐厅前的狭窄车位上,胸有成竹道:“据我多年观察,杨主任的性格和抗压能力都是几届领导班子中最好的。所以不是轻易,他是我精挑细选的。” “喔~”初澄发出迷弟一般的惊叹。 喻司亭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见解,下一秒却听到那人跑偏重点:“你这车停得也太好了吧。” “这辆方向盘有点沉,等别的车修好了再陪你练。”喻司亭伸手解了他的安全带扣,“下车吃饭。” * 高三年级的工作强度陡然提升。初澄多带了一个班,时时刻刻还要盯着新来的麻烦制造者,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每天下班后,他都累得不行,睡不了几个小时,又要爬起来去跟早自习。 直到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然而清早,初澄却被枕边人残忍地叫醒。 房间的遮光帘被拉开,明媚的阳光照进卧室,暖洋洋的,带着股烤面包味。 床上的初老师却睡意朦胧,使劲儿地往被子里钻,半生气半撒娇地喊着:“干什么呀~” “快起来,出去晨练。”喻司亭已经穿戴整齐,拉开衣柜,给对方找出一套运动衣扔在床上,顺带隔着薄被揉一把他的屁股。 “晨什么练啊?我困死了。”初澄单身欲睡,却被拦腰一把捞坐起来。 喻司亭一边帮他按摩放松肩胛骨,一边念叨:“整周伏案,也不知道动一动。我昨晚已经听到你的肩膀在喀吱喀吱的抗议了,到时候颈椎痛严重是要去做理疗的。” “放过我吧~我就是想活着而已啊,不用那么健康。”初澄嘴上虽然抗议,但还眯着眼睛享受身后的服务,“右边肩膀再捏一下。” “我再捏多少下,能提升初老师即将垫底的语文排名?只要你说出来,我乐意效劳。” “我要鲨了你!” 每天叫醒我的根本不是梦想,是喻司亭的语言攻击! 某语文老师被戳到痛处,倏地转身过去扑到数学老师身上又掐又打。 “我就算倒数第一,和早起晨练又有什么关系?”两人在床边一通玩闹,初澄的瞌睡终于消退,不情不愿地进浴室洗漱。 “所以才叫你快点出门,没准有惊喜呢。”喻司亭卖了个关子,整理好卧室的床铺,到客厅里等待。 初澄收拾整齐,走出去。 他换上了喻老师选的那套连帽运动衣和八分短裤,清爽干净。配上少年感拉满的朗儁脸孔,一副柔软美好的模样,不露半分锋芒。 喻司亭上下欣赏,评价说勉强可以升级为男大。 两人推着单车并肩走出花园,沿着繁天景苑的外环路骑行几圈,然后到园区外的早餐店吃了生煎包。 “下次骗我出来的借口高明点。”直到晨练结束,初澄也没有见到喻司亭所说的惊喜。 “别急。”喻司亭推着车子慢慢地往回走。 忽然,远处的石子路边传来两声沉闷的狗叫声。初澄循声看过去,见一道有些眼熟的少年身影,正牵着一只巨大的阿拉斯加迎面走来。 这人是,应鹤? 因为学生还记着插班时的仇,已经有一阵子不理他了,更别说什么交谈的机会。 这应该就是喻老师说的惊喜了。 初澄偏头看向身侧,询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 喻司亭:“我看他入学表格上的通讯地址是繁天景苑,应该是为了复学特地搬过来的。刚开始我也不确定他住在哪个区,前两天买早餐的时候刚好在对面一栋撞见,所以拜托家政打听了一下他家保姆平常遛狗的时间。周末他会亲自遛。” 初澄听完暗自感叹一波。 好家伙,现在当老师还得会侦查了? 两人言语间,应鹤已经遛着狗走近。对方打量着狭路相逢的老师们,表情显得淡漠,但站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又绕不开,只能无奈向前。 “巧啊,小病友。”初澄率先开口,面带微笑。 应鹤身边帅气又愚蠢的阿拉见人就想上去蹭。他紧紧地攥住牵引绳,回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是啊,你又不是不认识我。见面打个招呼有那么难吗?”初澄顺势接上。 应鹤的眉头蹙了蹙,低声开口道:“初老师……喻老师。” “听杨主任说,你之前是因病休学很久,现在是身体都恢复好了吗?”初澄当然知道对方的病早已不碍事,却还是一副关心模样,像是不知道他那些叛逆逃学的荒唐事。 学生却不买账:“我都活蹦乱跳地在你面前晃了一个星期了,才想起来问?” 初澄脸上的笑意更灿烂,满眼无辜:“是你不让我在学校提起的,一旦说错话就要去举报我,不记得了?” 应鹤扁了扁嘴唇,抬眸看到站在一边的喻司亭,不免好奇道:“你们俩怎么形影不离啊?” “我们是室友啊。”初澄答得自然,“工作是工作,友情是友情,我们可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把学校恩怨带到生活里来,是吧喻老师?” 喻司亭没什么表情,却肯定地点点头。 应鹤听出来自己被挖苦,翻了翻白眼:“我们还有友情?” 初澄一笑,倚着单车略表遗憾地摇摇头:“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之前喊我哥还教我逃院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应鹤没再说话,扯着阿拉斯加欲走。 就在他经过初澄身边时,听那人再次开口:“我送的乐高你拼好了吗?” 提到这个,学生紧皱的眉峰明显地舒展一些,顿住脚步,低低地回应:“嗯,拼了很久。” 初澄弯弯唇角:“那就好,蹲拍卖蹲了一宿呢,我自己都没舍得开。” 应鹤也住在一楼,家门已经近在眼前了,他驻足思考片刻,回盼道:“就摆在这里,你想不想进去看看?” 初澄反问:“可以吗?” 应鹤滴的一声按开了指纹锁,瞥了眼旁边的喻司亭,补充道:“你一个人。” 初澄把自己的公路车交给喻老师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就像是……亲手把自己的老婆送到了别人的家门口。 趁着无人注意,初澄抛给对方一记飞吻。 我会记得喻老师为教育事业付出的一切。 喻司亭只能揣着这张凭空画出来的大饼,无奈地停留在原地。 繁天景苑南区的房子格局完全相同。应鹤家里是和喻老师家一样的大平层。以至于初澄进门时感到了十分的熟悉,好像径直就能回房间去了。 应鹤并非与父母同住,或者说这套房子就是家里专门买来给他上学读书用的。平日有保姆照顾生活,而在周末,家里就只剩他一人。 对于这次意外而来的家访机会,初澄不想急功近利,所以并不打算进行任何说教,就像是一个真正到家里来玩的朋友一样,把更多的好奇心放在他的各种玩具上。 事实上,他也确实对那些感兴趣。 应鹤是爱发明爱创造,爱玩爱闹的个性。客厅里摆满乐高、机器人和各种天体模型。 当他兴高采烈地给初澄介绍自己近期新搞出来的心爱物件时,两人之前的隔阂慢慢消失,仿佛又变成了趴在病床上一起分享快乐时光的朋友。 “你口渴吗?”应鹤讲了半天奇思妙想终于停下来,“想喝点什么?” 喝水,喝茶,喝咖啡都是他能想到的答案。 偏偏低头摆弄乐高的人脑回路不一样,毫不客气地提要求:“要一罐带冰碴的旺仔牛奶。”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你是怎么年纪轻轻住进胃肠科看护病房的了。”应鹤低声吐槽后拿起手机,“我去门口的超市买。你等我一会儿,别乱动我的东西。” “知道。”初澄应下,依然认真地拼手里的螺旋桨。 因为没使对力气,他手里的几个零件忽然崩散开。初澄连忙俯身去捡,重新安装,无意间,看到了一摞被塞在矮柜底下的练习册。 他随手翻开,发现上面的题已经被做得七七八八。而且这些参考书都是今年的新版本,绝无可能是应鹤在休学之前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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