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懒懒地倚着后海湖边的石头围栏,边吃夜宵,感受晚风拂面,边听着背后酒吧街内传出的歌声,或嘹亮或沧桑。 “给。”喻司亭拎着男朋友要的麻酱爆肚和小馄饨从远处回来,递给他。 初澄的手里已经拿着其他小吃了,快速把最后一半蛋烧塞进嘴里,吸一口瓷罐子的老酸奶,然后才伸手接。 “晚上没吃饭啊?”喻司亭问。 初澄摇摇头,又点点头。 喻司亭看着他乖巧又有点委屈的模样,接上去买东西之前的话题,询问:“到底怎么了?” “没事。”初澄说,“就是,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爸妈了。” 喻司亭动作一顿,想起自己出柜时与家里老头子对峙的场景,试探道:“家里不同意?” 初澄又摇头,用方便筷子搅了搅裹满酱汁的爆肚,口感脆嫩浓郁。 “那是怎么了?”喻司亭看着对方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不可置信,“难道他们是同意?” “嗯,他们尊重我。”初澄鼓着腮边努力地嚼着,把食物咽下去后才继续说话。 喻司亭听他完整地讲述完全部经过,以及为什么会掉眼泪后,才放下心,轻叹一声问道:“好吃吗?” 初澄:“嗯。” 喻司亭:“我尝尝?” 初澄闻言,夹一筷子凑向他。喻司亭却无视递到面前的美食,偏头绕过,快速地亲了亲他嘴角的酱汁。 “……”初澄慌张地回头,向四周望望。 “没人看。”喻司亭噙笑,“再吃点别的?” 初澄:“饱了。” 喻司亭:“那走走吧。” 灯光璀璨,湖波粼粼。天色昏暗,却能映得人的眼眸清澈明亮。 两人围着湖畔散步。喻司亭自然地拉起初澄的手,一路牵着他,聊着天,慢慢走回停车的地方。 初澄倚着车站立,感受宁静夜晚和饱腹后带来的满足。 喻司亭顺手拉开后排的车门,坐进去休息,仰头看着初澄片刻,忽然开口问:“我们见过僚机,一起吃了饭,现在双方家里也都知道了,算是有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了吧?” “所以呢?”初澄追问。 “既然关系都已经这么正经了……”喻司亭单手拄在背后的座椅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引诱着开口说,“那是不是可以做点上不得台面的事中和一下?” 初澄刚吃饱本不想动,可是看着他的姿势,不免生出玩闹心思。 他也从后排座椅挤进去,扑着喻司亭压倒上去,十指相扣与他对视:“可以啊,把眼睛闭上。” 车厢空间狭小,喻司亭被限制了动作,只能顺从听他摆布,缓缓阖上眼睑等待。 初澄俯身凑近,正要主动吻上去时忽然顿住动作,只是蜻蜓点水地亲了亲。 喻司亭闭着眼笑笑:“耍我呢?” 初澄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他耳语:“其实,我家里人还不算都知道。” “嗯?”喻司亭仰面躺着,等待下文。 初澄扶着后排座椅爬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打出一通电话。 几声等待音后,扬声器里传出和婉的女声:“初澄先生晚上好,我是金董的特助。他正在开视频会议,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转达吗?” 初澄对着电话开口:“所以他现在是在公司吧?大约什么时候结束?” 特助停顿一秒,思考后回答:“预计在一个小时之内。” “好,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初澄说完,挂掉电话。 因为两人的距离相当近,喻司亭清楚地听到了电话的全过程,却依旧不清楚对方意图。 “要干什么?” “提款,五五分账。” 初澄笑笑,正准备开门下车坐回前排去,忽然被身心都不满足的男朋友抓住了手腕, “这么急?”喻司亭没理解他的意思,徐徐地直起上半身,紧紧地攥着初澄不肯松手,语气慵懒,“不能亲完再去吗?” 初澄的眉眼间染着风逸,挑着眉梢道:“去了再亲。” 作者有话要说: 金董:保安保安!我对即将到来的一分钟害怕极了。
第70章 近一个小时后,初澄和喻司亭乘电梯登上了繁华的商厦高层。 “金董目前还没有结束会议,他让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身穿职业套装的美女特助引领着两人来到一间办公室前。 推开双开门,落入眼帘的整八扇落地窗在暮色掩映下汇成一片杳寂的湛蓝色。 办公室内部的主体装饰与摆设大多是低调又不失格调的咖色与浅灰, 风格稳重凝练。 初澄点点头走进去, 回道:“他不在正好, 免得影响我发挥。” “啊?您说什么?”特助小姐姐略生困惑,但笑意未改。 她们老板的外甥也算是公司的常客了, 之前每次来都是急着要见金董的,今天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 初澄指向角落的摄像头,问道:“这里的画面都有谁能看到?” 特助在脑子里反应了一下才作答:“噢~董事长办公室的监控只有他自己的权限才能查看。” “那可以给他看直播吗?” “可以, 如果特地切过去的话。” 初澄颇为满意地笑笑:“那就给他看看吧, 现在。 ” “嗯……好的。”特助迟疑地应下, 接着问, “需要喝点什么吗?我可以帮您送过来。” “不用麻烦了,你可以去忙。”初澄摆摆手,“我们自便。” “有需要的话可以按桌子上的呼叫铃。”助理礼貌地朝两人颔了颔首, 关上门离开。 初澄跟在她身后,顺带从内部锁上了门。 啪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还是比较明显的。 喻司亭闻声掀起眼尾, 想知道这只小狐狸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开口问:“你说来这儿提款, 是什么意思?” 初澄正在随手摆弄架子上的茶具。 舅舅最近好像没怎么喝茶,这一小盒龙井还是自己刚上班那几个月用工资买给他的。 初澄给喻司亭倒了杯水,递过去, 和他并排坐下, 回答说:“金董砸三千万催我谈恋爱,必须要带来亲一分钟才算。” 喻司亭怔了怔。虽然同样生在财大气粗的家庭里, 但也是第一次听说有家长这样逼搞对象的。 “和我恋爱这么值钱?” “嗯~”初澄晃晃手指,顽劣地眯起眼睛,“不只是和喻老师。” 是谁都可以的意思? 喻司亭的眼底神色一变,略沉着声音叫他:“初澄,再说一次。” 初澄的眼睛笑弯,只留下一条迷人的细线,低声哄骗:“可我没有为了三千万生出去和其他任何人谈的想法~” 这还差不多。 喻司亭收起了危险的注视。 初澄换了一个身位,背身跨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整面玻璃壁,把城市高空之下的极致盛丽尽收眼底。 他边仰头看摄像头,边调整角度,自言自语着:“感觉拍不了那么清晰,借个位应该就行了吧。” “还挺熟练。” “哎哎哎——” 瞧着他认真“搞事业”的模样,喻司亭只觉得可爱,伸手出其不意一下,把人扯倒在自己怀里,继续道:“但这种事没有必要弄虚作假,我又不是你租来的。” “……” 距离办公室不远的多媒体会议室中,金恒正认真地盯着视频会议的进程。 他的特别助理从外部轻轻地敲了敲门,不必等回应便直接推门走进,把一杯深烘咖啡放在桌面的杯垫上。 谢谢。 金董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嘴唇动了动。他刚要收回注意力,却发现对方又在他的手边立起一块平板电脑。 这是什么? 金恒瞄了一眼,看到画面中有两个人紧贴着坐在办公室里。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外甥,另外一个也有点眼熟,好像是他那个姓喻的同事。 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金董事边不解地看向助理,边端起咖啡杯凑到唇边,准备喝上一口提提神。 还没等助理说话,画面中的两个人已经热火朝天地拥吻在了一起。 “噗——咳咳。”金董毫无防备地遭受了视觉暴击。 正要进口的咖啡一半呛进嗓子里,一半洒在手指上,烫得他赶紧放下杯子。深褐色的咖啡液沾污了他的高定西装,还有手上的名贵腕表。 “老板,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助理觉得自己也变成了闯祸的一环,连忙扯纸巾帮他擦拭。 可金恒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本电脑,压抑着蹭蹭燃起的无名火,咬牙问着:“我手机呢?” 嗡—— 初澄感受到自己的口袋里有震动。他掏出手机,膝盖依然保持着跪立在喻司亭两腿中间的姿势,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一连通,对面就传来了骂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打断你的腿?!” 初澄皱着眉,把电话拿远一些,不急不忙地低头问:“你猜他说的是谁?敌军最多五秒后到达战场,喻老师现在跑还得来及。” 喻司亭的手还扶在他的背上画着圈,低声哼笑:“我觉得他要打断腿的人应该是你,我只是个被缴械的从犯。” 话音落下,走廊里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踹了一脚。 “给我打开!” 初澄被门声震得揉揉耳朵。 这场面怎么有点像被“捉奸”啊? 同样身为舅舅,喻司亭还是比较能感同身受的。他捏了捏男朋友腰上的细肉,提醒道:“收敛点,别贫过头了。” 初澄乖乖地撤身下来去开锁。 那两扇实木门刚被推开,金董直接两大步闪进来,上手拎住他的脖子边的衣服,迫不及待地进行家庭教育。 “你今晚特地来向我示威的是不是?” “哎……舅!”初澄早有准备,灵活地退两步躲闪开。 金恒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看向办公间里面。喻司亭已经站起身,朝他颔首问候。 而旁边的初澄仍然在点火,一边整理自己的领口,一边小声嘟囔:“想赖账就直说,怎么还动手啊。” 金恒刚消一点的火气又被他撩拨了起来,嗤笑着点头:“行。那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 初澄轻啧:“带到你面前。” “所以监控拍到的不算。”金董好整以暇,坐到软椅上一副等待的样子,“现在重新亲吧。” 刚刚初澄只是一时上头,监控直播就已经很刺激了,改到当面实在是有点难为情,小声道:“……不了。” 舅舅突然拍桌,中气十足的一个字:“亲!” 初澄被震到,肩膀都颤了一下。但从小到大,他骨子里就是不惧怕舅舅的,即便见对方这幅脸色阴沉的样子,依然敢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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