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何箴把尤因倏然煞白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也觉得荒谬,觉得不可置信。
南少虔真没说?
这么重要,这么感天动地的一个秘密,他竟然不说?
如果是这样,何箴头皮有点发麻,既然什么都没说,那么对尤因来说,他这个锯嘴葫芦成精的师弟在此之前岂不真就完全是个陌生人?
所以南少虔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在短短几个月里就把一个直男追到手了?
何箴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觉得尤因可真好追,不管是尤因的前女友还是现在的南少虔,一追一个准。
又觉得即使如此好追,南少虔也花了这么多年才真正和他修成正果,这中间的因果参差真是让人心里忍不住想叹气。
尤因原来还只是半信半疑,一看何箴凝重的模样,心里的石头几乎就落定了。
喉咙艰涩无比,他追问道:“何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就全告诉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何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慢慢地说起来:“你们还在大学的时候他就喜欢你了,应该是大三。说起来你俩一级的,对吗?”
尤因呆若木鸡地点点头。
“我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时候看上你的,只知道有一天他特别高兴,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的那种高兴。我就问他发生什么好事了,他不说话,一个劲儿傻乐。到了晚上,他醉醺醺地打我的电话,我才知道,他那天是想去找你表白。你是知道他酒量的,那天晚上直接喝懵了,抱着我就流眼泪,从头到尾就说一句话,说你讨厌同性恋,你们没可能了……我本来以为失个恋嘛,多大点事儿,后来你入行,他又来找我,说你一个新人路不好走,让我找我表弟帮忙带你。”
何箴的表达很清晰,语气也并不沉重,尤因直直地站在原地,手指在细微地颤抖着,好像没仔细听,又好像听得太认真,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抬起头小声问:“那格木是你表弟?”
何箴点了点头,觑着尤因的神色大概还承受得住,一不做二不休,又说:“你从韩国回来以后没多久……国内环境不是突然变得不太好么,少虔担心你的状态,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见面,但那会儿拍戏实在抽不开身,后来,后来就听到了你恋爱的消息。那时候我陪他在内蒙拍戏,零下几十度啊,雪能把人埋了,出去撒个尿还没落到地上就能冻成冰……”
何箴说到这里停下来歇了口气,大概是他的表述带着点夸张和开玩笑的意思,尤因笑了一下,却不是高兴,眼里有很重的惶然。
“他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喝了酒以后居然跑到外面去往雪地里一躺,要不是让我看见了,再过几分钟就得冻成冰棍儿……”
那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尤因茫然地回忆,他那时候刚和安澄谈上,北京也下了雪,但是刚恋爱嘛,他一点儿也不怕冷,更加不嫌麻烦,天天顶着老北风去超市给安澄买材料煲汤喝,深夜没人的时候还和安澄下楼去散步。
具体更多细节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那会儿他特别开心。尽管记忆里的每个人都很无辜,都只是在过自己的生活,尤因仍不可自抑地感到了心酸。
“那回把他伤透了,之后我心想,这回他该彻底对你断心思了吧,但没有,他倔得像头驴。怕你公司不帮你,怕你让人欺负,怕你从高处突然跌下来会失落,怕这怕那的,又开始让我私下介绍适合你的工作给那格木,过年了他奶奶熏了腊肉也要用那格木的名义送你尝一块儿,还让人不准告诉你,怕你知道了讨厌他。”
“偷偷摸摸过了挺多年……有点好笑吧,但就是喜欢你,有什么办法呢。后来,他心情好起来了吧,又鼓起勇气想认识你,寻思当个朋友也成,就给你还递了不少本子。但是你把戏全推了,他一直还挺失落的。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有没有在他车上听过歌?历史记录全是你的歌儿,我耳朵都听出茧了他还放呢。”
难怪南少虔一直希望他重新演戏,难怪南少虔会知道他那么久远的歌曲,不是因为想了解他特意去搜索的,是早就喜欢了他……
尤因的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突然有点想掉眼泪。
而泪珠也真的滚了下来,特别突然,眨了眨眼而已,左边眼眶骤然掉了几滴珍珠似的透明泪水,很大一颗,径直砸在了樱桃棕的木质地板上。
特别猝不及防。
何箴也是被吓到了,赶紧上前一步,抬了抬手,然后,挺手足无措的又放下去。
“怎么了这是?别哭呀。”
说完心底瞬间懊悔起来,早知道不说这么多,刚才看尤因一直挺镇定他才会多说这几句。
“没事儿……”尤因伸一只手推拒何箴的靠近,一只手匆匆抬起来擦拭下眼睑的水痕,边擦,边有些尴尬地抬起头又重复一遍,“没事儿。”
就是有点恍惚而已,他只见过温柔强硬地把他压在休息室墙面上舌吻的南少虔,而那个雪地里眼泪结成冰的二十二岁的南少虔,他长什么样子呢?
光想一想,心里就特别痛特别酸。
何箴犹疑不定地后退一步:“唉,你也别误会,我刚才那意思不是不爱听你的歌啊。”
这就是故意开玩笑缓解气氛了。
尤因很懂事,合时宜地破涕为笑。
后面也没再聊什么了,尤因回洗手间洗了把脸,洗完撑着洗手台抬头看向镜子里,眼睛还是红,大概骗不过南少虔,叹了口气,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吸净脸上的水。
何箴这时候也从厕所出来了,尤因下意识回头看,俩人对视一眼,何箴叹了口气,走过来,路过他时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走吧,别回头,都往前看。”
尤因微微点了点头。
桌上仍旧交谈热烈,尤因重新落座南少虔身边,碗里堆了一小半碗菜,都是他喜欢的菜色,大概是南少虔给他夹的。
尤因盯着碗里鲜艳的食物发了会儿呆,接着悄悄侧头观察南少虔的侧脸。
真的是特别英俊特别成熟的一个男人,高鼻窄颌,喉结特别大,每次接吻他都喜欢用门牙去磨南少虔的喉结,有时候特别痒,南少虔就会笑得一直发抖,眼睛弯起来笑的时候,漆黑的眼珠显得特别深情。
这么酒量深不见底的人,要喝多少才喝得醉?一大瓶高度白酒,还是别的什么烈性酒?
喝醉了会做什么,会特别不甘心,真的会为他掉眼泪吗?像何箴说的那样。
尤因突然伸出手在餐桌下牵住了南少虔的左手,只握住指节前端,牵住勾了勾,有点撒娇的意思。
南少虔侧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尤因凑过去小声说:“把你手机给我。”
特别像突击查岗。
南少虔疑惑地挑了下眉,但什么都没问,解开锁把手机推过来,转头继续推杯换盏,脸上甚至挂起了笑容,就好像被查看隐私还挺高兴似的。
南少虔的手机桌面十分干净,尤因犹豫几秒钟,找到音乐软件点进去。他没去看最隐私的相册,因为里头有什么他都知道,以前南少虔偷拍他被发现了,他很担心是丑照,想看拍的怎么样,南少虔就把手机递给他,那时候他看过。
南少虔为他特地设置了一个文件夹,里面的照片都和他有关,最早的照片是他和南少虔签署的第一份文件,他看到的时候笑嘻嘻去问南少虔这照片也太早了,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啊,南少虔那时候笑着没说话,他不说话,他就当是真的,那时候还乐了很久。
不止这个,南少虔还喜欢拍他家里的物件和他送南少虔的鞋子衣服,甚至他的沐浴露也有照片,他当时笑的不行,说南少虔简直是他的周边收集狂魔。
南少虔偶尔也拍他的睡颜,他觉得超级丑,但是南少虔死活不肯删,说,宝宝真可爱,流口水也很可爱。
尤因想看一看南少虔收藏的音乐,看里面是否真如何箴所说,有很多他的歌曲。但根本不需要看收藏歌单,一进入软件,用户本人的收藏歌单下方,几张年度歌单映入眼帘。
年度歌单的封面一般默认是每年度收听次数最多的那首歌的封面,而南少虔的年度歌单,去年的,前年的,大前年的,能够查看的所有歌单,封面图片全部都是他的单曲封面。
还要看什么呢?
还有什么需要确认的?
尤因眨了眨眼,心脏又酸又涩,好多情绪撑满心房,像复活的死火山,滚烫的岩浆在山口一呼一吸,仿佛马上就快要喷发。
他安静地深呼吸一口气,把手机锁上屏,安静地推回去给南少虔。
南少虔余光瞥到桌上的手机,顺便转头看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本来很轻松,可能是发现他的神色不太对劲吧,目光变得沉了些,低头附在他耳边小声问:“不高兴,怎么了?”
呼吸热热的,带着轻薄酒气,尤因乖巧地摇摇头,觉得南少虔微醺的时候特别有男人味,抱紧南少虔的手,拿头贴一贴他的肩膀,再直起身子,呲了呲牙:“没什么啊,就是想摸摸你。”
他不知道南少虔信没信,南少虔当即确实笑了笑,可后半程频频侧头看他。尤因也没刻意掩饰,早晚要谈一谈的,只是现在人太多,太嘈杂。
他一直没放开南少虔的手,十指相握牵得十分紧密,宁愿用不熟练的左手拿勺子舀碗里的菜吃。
一顿饭吃到深夜,还差几分钟零点时,江谡乔提议说到露台去看烟花呗,不是说有烟花看吗?
尤因碗里的菜没吃完,就赶紧埋头吃。
吃了几大口吃不下了,还剩两口酸菜鱼片,有点为难地捏着勺子愣了两秒。
南少虔瞥见了,小声说:“别浪费,吃完。”
尤因鼓起腮帮子努力地咀嚼,嚼了几口无助地看了南少虔一眼,他倒是也想啊,但刚才的食物还在嗓子眼没咽下去呢。
下一秒,南少虔一言不发伸手把他的碗拿走了,很大的一只手掌担着他的小碗,三下五除二地扫干净他的剩菜。
尤因瞪大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南少虔耸动的喉结和特别自然的咀嚼动作,心里有点儿嫌弃,要是他就不愿意吃别人的剩饭,但是吧,不可自抑又感到很甜蜜,心里想,这会儿要是南少虔突然凑过来亲他,被亲得嘴巴油汪汪,也是觉得很开心的。
忍不住笑了起来。
啧,这恶心的爱情。
第59章 二楼露台看烟花的位置很好,上面有个黄泥火塘,用来取暖特别好,城里人很少见这玩意儿,南少虔叫来服务员把篝火燃起,然后众人离席纷纷去到二楼。
走到台阶边南少虔突然说忘记拿手机,让尤因先上去,尤因突然极依赖他,很慢地往楼上走,跟他说:“快一点呀。”
南少虔笑着点头。转过头时,找到落在后面的何箴对视一眼。多年师兄弟,不必言语,何箴默不作声跟着他回到餐厅。
走到餐桌边,南少虔转过身,两条长腿支在地上,靠坐在椅背,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没什么表情地问何箴:“哥,你是不是跟尤因说了些什么?”
何箴顿了顿,点了头。
南少虔目光平静,问:“说什么了?”
何箴坦然地双手插兜走到他面前,说:“说了些你没说的。”
他就知道。
南少虔叹了口气,尤因跟何箴从厕所一起回来以后心情沉重了不少,他隐约猜出肯定是何箴提到了从前。
“哥,我以前说过的,雪中送炭是我的诚意,不是筹码。”他不喜欢尤因面临任何压力,尤其压力来自于他。
南少虔离开椅背,转身去拿被他故意遗落在桌上的手机。将手机收回上衣口袋,他说:“这次是我忘记打招呼,不怪你,以后别提了。”
何箴一时没说话。
南少虔从何箴身边走过去,擦肩的时候顺手捏了捏何箴的肩膀,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说:“走吧,看烟花。”
何箴转身跟着他往前走,想了想,在落后他几步的地方站住。
“其实吧,就算没有今天这个机会,我也会找时间跟他聊一聊。”
南少虔的脚步顿住了,侧头垂睫,表情略感惊讶和困惑。他没想到何箴插手他感情的态度如此坚决。
“尤因是个好人,实心眼儿,也单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上了心。”像个忧心忡忡的父亲,何箴走上来,用谈心的语气说话。
“我不想质疑你选人的目光,但是他以前是有女朋友的,在一起很多年。现在和你谈,我真怕他是贪新鲜。在一个坑里栽三次,你不垮我都垮了……少虔,哥必须得让他知道,原来我以为你应该早就跟他全部坦白了,但你怎么能一句话都不告诉他呢。哥不是想让他多感动多爱你,就是想别把你的心意看轻。”
南少虔有些哑然,眼神沉默的软化下来。叹了口气,他说:“哥,你是为我着想,我知道。”
特别轻的语气,何箴的眼睛突然有点湿润。
他了解南少虔,正如南少虔明白他,他知道按他这个师弟的性子,是真的觉得那些年的孤独确实不算什么,但他不行,南少虔的那几年暗恋,他连旁观都苦不堪言。
他低下头,借着眼镜框匆匆遮挡住眼里的动容,年纪这么大了,为了弟弟的一句理解就想流泪,忒丢人了。
过了会儿,抬起头说:“别怨我,我也就打算说这一回。”
他有他的坚持,他或许不懂同性恋,但他懂博弈。
无论如何,他坚定地认为爱情是两人的风投,而对于有风险的合作伙伴,南少虔拿出的筹码越多,越能吸引对方跟投,从而降低破产风险。
“我怨你什么,哥,你总是为我着想。”
“少煽情。”何箴拍了拍比他高大特别多的师弟的手臂,抬起头笑了,唉,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呢,跟在他屁股后面默不作声的小男孩,已经会为感情欢欣流泪,需要他仰起头看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小,说:“一家人,别说这些。”
说是烟花,其实跟礼炮差不多了,跨过零点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巨响,不远处空旷的广场上凌空升起一束浩瀚而盛大的焰火,接着,在空中绽开烟花,直径特别大,一束落下,一束又咻地升空,绚烂多彩,几乎照亮了半个天幕。
露台上几个人纷纷从火塘边站了起来朝围栏靠近,其中尤以毛洽最为激动,年纪小,本身又不是沉稳的人,吱哇乱叫地从小马扎上蹦起来,然后几步跳到围栏边上,踮着脚抬头望,是十分灵活的一个小胖子。
尤因一向爱凑热闹,这会儿却没动,在温暖的火堆旁蔫耷地放着空。
他坐小矮凳,南少虔坐得稍微高一些,他一只手手肘搭在南少虔大腿上,另一只手摸着自己胸前悬挂的翡翠吊坠,像只小土猫似的倚着人,一股懒懒的粘人劲儿。偶尔抬头看一眼天际,呼吸的时候嘴唇微微打开,冒出轻轻的白色雾气。
南少虔也不看烟花,只看着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他的皮肤滑腻的脖颈,英俊的脸上映着烟花彩色的光,表情平静。
火光映在两人身上,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墙面上投了两道很长的影子,橘色的,闪烁着,紧紧依偎。
聚也聚了,酒也喝了,时至深夜,一行人懒得再回市区,南少虔去前台多开了几间房,把客人一一安顿好,众人泡温泉的泡温泉,洗澡的洗澡,都回了房间。
尤因被默认跟南少虔一间房,打着哈欠亦步亦趋跟着南少虔回房间。
南少虔先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看见尤因呆呆地蜷着腿坐在地毯上,秀尖的下巴搁在床沿,腰背至臀部拉伸出一道好看的曲线。
他走过去,坐在尤因的脑袋旁边,低下头伸手摸他的头发,等尤因抬起眼看他的时候,轻轻地笑了,道:“来说说吧,憋了一肚子话了吧。”
尤因没像往常被他看穿那样不好意思地笑笑,表情很安静,歪头看他,半天,说:“南少虔,内蒙古那么冷,你那天跑到外面去,该冻坏了吧。”
刚说完,一滴眼泪突兀地沿着眼尾慢慢流了出来,洇进袖子里,转瞬留下一个深色的水渍。
南少虔的心都要让他这滴眼泪砸碎了。想到尤因会感动,会心里不好受,独独没想到他会为自己流泪。他忙伸手用拇指揩掉尤因眼角的湿润,揩了一下没完全擦干,干脆伸开手掌用大鱼际肌去揩,接触面积比较大吧,这下擦干了。
然后微微俯下身,手肘撑在床上,宽厚的上半身几乎罩在尤因的脑袋上。他伸出大掌兜住尤因的后脑勺,揉一揉头发,然后慢慢地哄:“有什么好哭的,醉汉干出什么都不稀奇。”
尤因说:“南少虔,要是我没分手,我结婚了,你怎么办?”
要是当时他没冲动答应分手,或者分手后因为愧疚而回头求得了安澄的原谅,他们到如今应该仍旧素不相识,如同过去那么多年。
南少虔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被这个问题轻微地刺痛了。想了想,他垂眼,露出一个包容的微笑,说:“宝宝,我替你开心。”
尤因眼睛一下子红了,固执地问:“你怎么办呢?”
南少虔有些头疼了,不知道要怎么哄尤因。
尤因当然会同情他,有时候想起来,他也觉得自己蛮可怜。
不被爱的人最可怜。
他轻轻地抚摸尤因的后脑勺,思考一会儿说:“这么多年怎么过的就继续怎么过,红得发紫,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捧……”
尤因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水光在眼眶里打转,这让他对自己的每句话都得字斟句酌。
“我只有偶尔才会寂寞,大多数时候心情都还算不错。说不定我哪天就不爱你,也找别人了。”
尤因说:“可是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别人。”
南少虔叹了口气说:“是啊,忘记你怎么那么难。”
尤因鼻尖一酸,不想哭,也又要哭了。
他不知道怎么疏解这种情感,南少虔已经在他身边,而他任南少虔予取予求,南少虔已经很幸福很幸福,可他还是觉得难过。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啊……”
“我来得很早。”
只是胆怯受创的一瞬间犹豫,别后便是这么多年。
床头柜的灯光橘黄得近于刺眼,尤因微微仰起头,伸手揽住南少虔的脖子,让他低头和自己接吻。他亲得很深很深,长吻一段,他能感觉南少虔也在回应他,吻落在他脖子上,呼吸很热很烫。
爱情怎么会是这样?流泪也是快乐的,光是南少虔的亲吻就让他幸福到要死掉了。
尤因颤抖着两只白到发青的手开始尝试解开南少虔的浴袍。
南少虔任由他动作,等衣服被解开,尤因又把他的衣摆往旁边全部撩开后,伸手抓住了尤因的手腕。
他望下去,带着不可思议的沸腾,和纵容的忍耐,居高临下看着从他块垒的腹肌处幽幽抬头的尤因,说:“想干什么?”
尤因没说话,倔强地把他的手拿开,然后战栗着低头碰了碰他。
南少虔瞳孔微缩,巨大的刺激让他几乎失态。
尤因有点被他被吓到,眼神失措,低低惊呼了一声,他没想到一个亲吻的动作就可以令南少虔兴奋至此。
南少虔眼底的欲望浓郁起来,伸手抚摸起尤因的腮边肉,眼里充满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渴望和鼓励。
尤因看懂了,慢慢重新低下头。
南少虔仰起头,喉结滚动,脖颈青筋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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