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高铁站接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在南方很是显眼,他才过闸口,便看到一抹身影朝他扑来。 忙于论文和项目,她在美国长出来的肉又掉了,付嘉言一只手拎着包,另只手托在她的臀下,抱得结实且轻松。 不再是当初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已具成年男人的骨骼,肩阔腰窄,每一处肌肉都是结实的。 他眉眼清晰地露出来,愈发俊朗、立体。 他调侃道:“这么热情?不过你要不要先检查一下健康码?” 她脸埋在他颈边,“付同学,我好想你哦。” 车站人来人往,他们大胆的亲热引起旁人的侧目。不过戴着口罩,谁也不认识谁。 “嗯,我知道。今天搬行李出了汗,也还没消杀,回去再让你抱好不好?” 谢蔲从付嘉言身上下来,“你又黑了。” 衣领下是白的,往上颜色深了不止两个度。 还有晒伤痊愈后留下的印记,是太多室外训练造成的。 “那我得好好养养,免得你早早就嫌我。” 她隔着口罩,在他脸上亲了下,准确地说,是碰了下,“不嫌。” 疫情的第二年暑假,全国形势并未那样严峻,但仍是限制了许多人的出行。 付嘉言到派出所实习,就是负责整理资料,接电话之类,偶尔跟着老警察出个外勤,有时碰到新奇的事,转述给谢蔲听。 尽管他提出一起住,但她没有搬出来,只是偶尔在他那儿住。 派出所离他家近,他下班的路上,买几样菜,换着花样地做给她吃,似乎要把她的肉喂回来似的。 早上他会拉着她晨跑,冲个澡,换身衣服,再去所里。 邻里街坊的,都说付嘉言讨着老婆了。 谢蔲自己也觉得,他们正儿八经地过起婚后生活。 譬如手拉手散完步,回家共享半个西瓜,然后各自洗漱,上床后,依据彼此心情,选择做|爱与否。 大部分情况是,做。 付嘉言知道她有小玩具,也不阻止她在他们长时间分离时使用,但他幼稚地想让她知道,他比玩具行,他最行。 他喜欢看她面色潮红地窝在他怀里,那种时候,他们紧密相连,无法分割,他们是世上彼此最亲近的人。 楼层低,附近居民楼排布较密集,故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付嘉言将她从浴室里抱出来时,一大条浴巾披在她身后,至少从这个角度,看不出一点旖旎。 实际上,他深深地埋在她体内。 谢蔲和他接吻,随着走动,他的进出,也愈加地刺激她的感官。 刚洗过澡的身体,又开始出汗。 因为他体温高,很容易导致她这场澡算白洗。 意乱情迷之际,耳边响起冰块碰撞玻璃杯壁的声音。 哪来的冰块? 她睁眼,一大杯冰块,融出小半杯水,他说:“宝宝,想玩一下吗?” 他握了几颗在掌心,淅沥的冰水顺着掌沿滴落在地,她下意识觉得不妙,却无力逃脱。 冰块直接触碰那里,会冻坏她,他找来一块干净毛巾,裹住冰块。 体贴得,像是要为发烧的她进行物理降温——她此时的体温,确实不算正常。 先是指尖。 付嘉言的指甲修得圆整,里面不留半点泥垢,甲床呈粉色,白色月牙儿形状好看。 冰得她一个哆嗦。 他甚至恶劣地探进去一个指节。 谢蔲哼哼唧唧的,抓紧他的手臂。 然而不待她习惯,他又迅速抽离,覆上包着冰块的毛巾。 这次她也哭了,却与情绪无关,那是生理刺激着泪腺,催发出眼泪。 类似的玩法,他们尝试了很多种。 年轻人,对彼此的身体有浓烈的渴望,也愿意去探索令彼此快乐的方式。 谢蔲网购到一副手铐,与常见的银色不同,那是纯黑的,实打实的金属所制,没有钥匙,无法挣开。 她铐住他两只手,随机离开。 付嘉言的眼也被蒙上,据他推测,大抵是他的制服领带。 ——她倒是会物尽其用。 谢蔲迟迟没有动静,他胀得发疼。 “老婆?” 在当“绑匪”上,她有几分天赋,领带绑得紧,且不透一丝光,他并不害怕,反倒饶有兴致地期待着,她接下来的操作。 她过来了,身上带着浓郁的香气,赤脚踩上来,像踏着缝纫机的踏板,上下滑动。 以手辅助。 那晚的第一次,他便是这样交代的。 后来领带得她恩赐才解开,看到她的装扮,他明白了。 她倾身而上,手搭在他的肩上,顶着微红的脸颊,呵气如兰:“喜欢吗?” 如果不是手受缚,付嘉言立时就会叫她知道,他究竟喜不喜欢,喜欢的程度多深。 然而,他只能吻住她的唇,啮咬着,她抵着他,退开,看他彻底被逼红了眼。 谢蔲笑着,如娇妍的,正值花季的桃花,“喜欢啊?你都到了一回了,再憋一会儿。” 这事上,他们喜欢取悦对方,也喜欢折磨对方。 从高考那个夏天开始,他们之间,打了一场又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不知谁胜谁输。 又或者,两败俱伤,身心皆输。 彻底沦为爱情的俘虏。
第79章 哥哥 但夏天从不为谁滞留, 蝉鸣渐渐消失,意味着夏天很快过去。 他们升入大四。 来自社会、学业的压力, 接踵而来。 吴亚蓉所预想的送谢蔲出国, 也因为疫情,而无法成行。 谢蔲有自己的打算,再加之, 她和付嘉言感情稳定下来,她本人并不想再和他遥遥无期地分开。 这几年,谢蔲大大小小拿了各种奖和奖学金, 成绩不算顶尖, 但在A大这种人才济济的学校,也算优异。 而付嘉言也开始筹备公安联考。 他们按照成绩来选岗, 要考到A市, 全国首都, 是件很难的事。结果不单单取决于他本人的努力。 在毕业之前, 谢蔲到Y市找了份实习工作, 她没有事先告诉付嘉言。 A大,全国名校, 她在校内的履历亦不错,凭借此,顺利入职一所业内前沿公司。 她在交通便捷,离单位较近的地方租了间一室一厅,相较A市的房价, 这里的好接受多了。 把行李从电梯间搬出来, 呼出的气在口罩内面凝成水珠, 闷得人难受,她第一时间摘了, 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人生第一次拥有自己单独的空间。 房子不大,胜在视野好,家电齐全,只需购置日用品。 谢蔲脱了外套,挽起袖子,开始收拾行李,打扫卫生。 忙活一上午,也没力气给自己做吃的,点了份外卖。正好,付嘉言的电话打来。 “老婆,吃饭没?我刚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去吃饭。” 左右无人,她开着外放,两只手拆开外卖盒和餐具,“正准备。” 塑料盒的脆响吸引他的注意,“吃什么?” “蒸饺和肠粉。”她软软地抱怨,“好累,好饿,就多点了些。” 尝了口,偏偏不如愿。 今天下起大雨,外卖送到已超时,但她没追究,外卖员的道歉令她于心不忍,多打赏了两块钱。肠粉被热气蒸得坨成一团,不如新鲜出炉的好吃。 谢蔲叹了口气,为着饱腹,仍是一口口地吃。 付嘉言一时没做声,若不是背景的雨声还在,她几乎以为他掉线了。 她奇怪:“干吗呢你?” “给你点奶茶,餐后喝,抚慰你可怜的胃。” “哎……”她不得已和盘托出,“我没在学校,别浪费钱了。” 雨渐渐小时,门铃响了。 她起身去开门,人还没看清,熟悉的气息便铺天盖地地罩下来,掠夺她的呼吸。 付嘉言仍在封校,但疫情形势好转,他们可以申请出校。他找导员批假,导员念在他过往表现好,准了,再三叮嘱,注意安全。 他身上带了雨雾的气味,南方的雨有特定的味调,人说近乡情怯,乍然嗅到,她竟也有类似的感觉。 谢蔲抓紧他的衣领,微微喘息说:“不是绿码不给亲。” 是玩笑,所以他给面子地笑了,又牛头不对马嘴地问:“是为我?” 工作哪儿不能找,疫情哪儿不影响,非要大老远跑来Y市,能有什么原因? 还一声不吭的。 一路上付嘉言都在想,谢蔲可真爱他啊。爽得他几乎笑得合不拢嘴,所幸有口罩遮掩,司机不会拿他当怪人。 这两年,他愈发地认识到,如果他们之间的距离千里万里,那他则遇山开路,遇水搭桥。 然后朝她走去,只要她伸出手接他,他就会很高兴。 现在,他没向她疾驰而去,是她飞奔而来。 “你说呢?” 本欲给他惊喜,哪想被一杯奶茶毁了,而他路上当真顺路买了一杯,还是热的。 她捧着暖手,拿眼觑他。 “我说是。” 他眼底尽是笑意,像得逞的狐狸。 “那你还明知故问?” “我想听你亲口说。” 比起女生的敏感细腻,从对方的处处细节中感知爱与不爱,他更喜欢得到她直接的爱意表示。 他甚至可以撒娇撒得比她还自然,冯睿得幸见过几次,直呼没眼看。 他们的恋爱关系中,付嘉言黏人归黏人,但他从不会干出影响她前途、学业的事。他也不会提,让她回Y省,不准她出国之类的话。 他们一直在为共同的未来努力着。 “有鞋吗?” “还没买,你直接进来吧。” “还缺什么?我带你去买。搬家没告诉我,这种时候让男朋友派点用场,嗯?” 好吧好吧,谢蔲换了鞋跟他出门。 下过雨的空气一阵寒凉,风一阵阵地刮。今年的秋天来得晚,势头却猛。 付嘉言握着她的手,一起插进口袋。回程时,他大包小包,空不出手牵她,只让她拉住他的衣角。 “我又不是小孩儿。” 他一副怕她走丢的架势,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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