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慢慢来。” 等毕业,等转正,多长的时间等过来了,这也不算什么,未来还有那么多年。 付嘉言去年暑假考到的驾照,一次性全过,实际上,他并未开过几回,却也不畏首畏尾。 她骑车他敢坐,他开车她也敢坐,不知道该说谁胆大。 付嘉言把车停稳,谢蔲正准备去解安全带,他一手压着她的脖子,上半身倾过来吻她。 边咬着她的下唇,边含糊地说:“这个我急,我等不了了。” 下一刻,他的舌头钻溜进来,高挺的鼻尖蹭过她的,微侧过头,越吻越深,直欲把她肺内的氧气榨得一干二净。 隔着中央扶手台,这样扭着的姿势,其实不舒服,所幸他没贪得无厌。 最后在她鼻头啄了啄,帮她解开安全带。 付嘉言的“服务”实在周到,包送包饭,还包提行李。 谢蔲开锁之前,迟疑了下,回头说:“要不你到家里坐坐再走吧。” “哪个‘zuo’?” “……” 付嘉言笑了,“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在她额上印了个吻,轻柔得,和不久前在车里扣着她,激烈地吻她的浑然不似同一人。 也许是因为,这是在她的家门口,有一种无形的,来自于她母亲的压迫感,使他不敢造次。 要转身离开时,谢蔲抓住他的衣领,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下,看着他的眼睛,说:“有空去约个会?” “什么时候都有空,”付嘉言用手背贴着她的脸,“你出国前,没空也为你腾出空,随叫随到。” 谢蔲瓮声瓮气地“嗯”了声,又亲了亲,才脚跟落地,对他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恍惚地回忆起,很久以前,谢昌成出门,若是吴亚蓉在家,照例也会对他说上这么一句。 很寻常的语句,说来平淡,但何尝又不是饱含感情。 进门看到吴亚蓉从书房出来的惊讶,不亚于在机场看到付嘉言。 “妈,你在家啊?” “回来取东西,待会儿还要去办事,”吴亚蓉背起包,看她,“你打车回来的?” 谢蔲坦诚交代:“付嘉言来接的。” 吴亚蓉整理好东西,装进一个袋子,没什么反应。 谢蔲说:“妈,您不问我吗?” “有什么好问的?你三番两次说我管你管得多,你在学校的事,我也很少过问,至于你谈恋爱,我更没什么立场去干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吴亚蓉说:“从高三到现在,我也看得出来,你真心喜欢他,但即使我不阻拦,你们能走多远也未可知。我要提醒你的是,作为女孩子,保护好自己,各个方面。知道吗?” “我知道,他对我很好,您放心吧。” 吴亚蓉去玄关处换鞋,告诉她冰箱里还冻着几只粽子,饿了可以蒸来吃。 手已经搭在门口上,她又停住了,说:“我帮你预约了九价,在周内去打一下。赶在你出国前把第二针打了,回来刚好打第三针。你这种情况,早点打也好。” 谢蔲摸了摸耳朵,不知为何,和母亲讨论这样的事,总有些不好意思。 她答应道:“哦……好。” 隔日,谢蔲按照预约信息,去附近的社区医院,缴费,开单子,去排队等候。 她见付嘉言盯着某处,随口问:“你看什么呢?” “哦,我在看这个宣传科普,”他一脸若有所思,“我是不是也该打啊,避免传染性病给你。” “……” 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毫无避忌,前面抱孩子打针的大姐都回头看了。 轮到谢蔲,医生递给她一张疫苗接种同意书,让她签字,付嘉言顺势问:“医生,如果我也想打的话,怎么预约啊?” 听言,医生瞄了他一眼,说:“到一些官方公众号,或者打电话到疾控中心登记预约,苗很少,不一定约得到。” 医生吩咐谢蔲把肩膀衣服拉下来,露出胳膊。 谢蔲把脸撇去一边,她一向不敢直视针头,付嘉言递手给她,哄慰着:“别怕。” 感受到冰凉的棉签擦在皮肤上时,她不由得握紧了手,针尖刺破皮肤,药液推送进入血管,她死死咬着下唇。 医生笑了声,可能觉得这俩小年轻挺有意思,打个疫苗而已,整得跟生孩子似的。 身经百战的医生,手法熟练,两分钟不到就打完了。 “到旁边观察半个小时,没问题的话,就可以走了。” “好,谢谢医生。” 旁边有长椅,刚刚打针的小孩哇哇大哭,上气不接下气,大姐轻声哄着。 谢蔲发现付嘉言真去预约了,又研究起打完疫苗后的注意事项,然后转述给她:“不能喝酒、剧烈运动……接种期间,可以进行性生活,但半年内建议避孕。” “……” 谢蔲说:“你能不能小点声?” 付嘉言委屈:“我是本着科学的态度,来跟你讨论性与健康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 大姐又看过来了,拍哄着孩子,哭声渐渐熄了,她操着方言说:“你们结婚啦?看着你们还好年轻哟。” 谢蔲尴尬地“呵呵”一笑,说:“没有。” 暗地里掐了把付嘉言,警告他:公开场合,这不是可以堂而皇之可以讨论的话题。 她手没劲,他又练得皮实,倒不痛不痒的,他接过话茬:“嗯,还没有。” 重点不是“没有”,是“还”,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细品就品得出来,是“暂时”的意思。
第65章 电影 付嘉言带谢蔲去商场, 非节非周末的,商场人不多。 “时间还早, 先去看个电影?” 谢蔲无可无不可, 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她也没什么想法,但似乎, 看电影是情侣必走的流程。 暑假新上映了几部电影,他们中规中矩地挑了部爱情片,付嘉言买来一桶爆米花, 塞谢蔲怀里。 还没到时间, 他们在一张沙发上坐下。 付嘉言手撑在她身后,上半身微微向后倾, 左腿随意地搭在右腿上, 架着, 他这人身形好样貌佳, 怎么坐, 样子都不会垮,反而多了份风流。 爆米花热腾腾地散发出焦糖香, 谢蔲拈了两只丢到嘴巴里,他巴巴地看着。 她“咔咔”地嚼着,说:“狗狗讨吃的,还知道叫唤两声呢。” 付嘉言拉下脸,“谢蔲同学, 士可杀不可辱。” “唔……高中三年, 我好像也没少辱你。”如他所愿, 她抓几颗喂他,“不知道为什么, 挑战你,是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 “我还以为你只是争强好胜。” “上大学之后,才深刻意识到,学习已经是最简单的事了,用尽全力,也争不过的,大有所在。” 付嘉言看她,“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前些天部门换届,我落选了,说实在的,感觉付出了那么多,结局是这样,我还挺失望的。” “没说原因吗?” 谢蔲想想说:“大概是,我没其他人会来事儿?” 她低着头,拿脚尖蹭着地板,“如果是你的话,肯定没跑了。” “当警察,不仅要查案,还要会写报告,写得漂亮,在领导那儿,也是加分项。你知道我那写作水平,议论文都勉勉强强,公文估计更差。” 付嘉言摸着她的头发,“人属于有自己的赛道,不是所有赛场都能拿第一,很多时候,能跑完全程,就很了不起了。” “嗯,你安慰人的功力有所提升。” 至少不会一副不呛死她不罢休的语气。 付嘉言笑了下,“这不是怕我女朋友会哭?” 谢蔲睨他,“你见我什么时候哭过?” “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哭一哭。” 闻言,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脸红了红,“别胡说八道。” “你在想什么?”他扬了扬手里的电影票,“这部电影不是宣传,有多感人,多悲伤吗,好歹掉两滴泪,配合一下吧?” “……” 付嘉言将脸凑得极近,近得可以看清他脸上的绒毛,一说话,气息尽喷撒而来。 “谢蔲同学,我这么正气凛然,你这么揣测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了,要不是我蓄意勾引你,你肯定不会轻易和女生开房上床的。” “哦,那倒不是,”他后撤,慢悠悠地说,“男生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们其实是双向奔赴。” 谢蔲好笑,她挪近了点,肩头抵着他的胸口,“如果我们没以那样的方式开场,你打算怎么追我?” “你吃软不吃硬,大不了天天缠着你呗,不是说,烈女怕缠郎吗?” “那你可能得缠很久了,毕竟我很死心眼。” “死心眼好啊,看上我,就不会轻易变心了,那什么学长的,还有秦沛,一点戏都没有。” 谢蔲皱了皱眉,“秦沛?” “你不知道他……”付嘉言话音一止,飞快转移话题,“检票了,我们走吧。” 他拎起她的小挎包,揽着她的肩,去验票口。 他们的票买得晚,位置不大好,在后排的角落,光尚未暗下来,付嘉言带她找到座位号坐下。 “你还没说完呢,秦沛怎么?” “你不知道就不知道,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青春遗憾往事罢了,你要是知道了,之后同学聚会见到他,不也尴尬么。” 这么一说,谢蔲就懂了,“可是,我感觉他对我……” “哎呀,十七八岁少男的心事,你就别细究了,好好看电影。” 她冷着脸看他,“你凶我。” 付嘉言无辜,但爱情三十六计,哄为上,他连连亲她几下,手背与脸颊与唇,“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哪敢凶。” 谢蔲“嘁”了声,“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底线了?” “底线是对别人。” 他们俩音量也不大,头凑着头,低低喁语着,付嘉言不是真的凶她,自然,谢蔲也不是真的生气。 两个人不过是借此打发时间。幼稚的是,这样毫无营养的交流,他们且能乐在其中。 如果早知道这部电影这么矫揉造作,无病呻吟,还不如跟付嘉言斗嘴,嗯,“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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