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缜冷冷盯着他,审视猎物一般,而后突然笑了。 他扣住江寄厘的脖颈,手上收着力,语气却像爱人呢喃:“你说呢?” 带着残忍的快意般,他说道:“就算秦瑶不来,你觉得自己就有资格当名正言顺的戎夫人吗?厘厘,真是天真。” “一个玩具,什么时候有资格质疑主人的决定?” 江寄厘呼吸有些不畅,却没有躲闪戎缜逐渐收紧的手,他轻轻摇头。 眼里的泪水更满了,“我明白了,先生,对不起,我又惹您生气了。” 戎缜吻上了他的唇,撕咬一般凶狠又霸道,咬得江寄厘满口腔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又想干呕,但这次他掐着自己控制住了,他仰着脖颈,强迫自己再温柔细致一点,他回应着这个吻,乖顺的像一只小羔羊。 戎缜微抬起身,低声道:“乖。。” 混乱的琴音又开始作响。 江寄厘心底迟钝又反复的冒着一个念头,明明早就知道了,但他却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具,原来先生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这夜漫长又难挨,室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没停,下了整夜,江寄厘背部被琴键硌出了触目惊心的伤痕,青青紫紫的实在吓人,然而第二天医生来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并不像以往几次那样抗拒,乖乖撩起衣服趴在了床上。 反倒是医生有些不忍,他说:“疼的话您提醒我一声。” 江寄厘没什么动静,只是静静的望着阳台外湛蓝的天。 身上的伤养了一段时间,戎缜并没有关心过他,别墅里佣人的态度都冷淡了下来,只有林齐日复一日帮他注意着伤员的食谱。 但江寄厘实在没什么胃口,经常只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脸日渐瘦了下来,然而其他地方却不知为什么胖了不少,腰上粗了一小圈,连小腿都有些水肿的样子,他有些懊恼,却并没有分太多心神注意。 因为他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时刻等待着有人通知他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一闲下来他就会想,先生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宣布和他离婚,然后把秦瑶光明正大接到别墅里来,江寄厘等得几乎有些厌烦了。 直到某天,程严带着一个礼仪老师过来,然后告诉他,先生准备带他一起出席秦瑶的生日宴会,让他上几天礼仪课。 江寄厘恍然就明白了,在秦瑶的生日宴会上公布,确实是很好的一个机会。 悬在头顶上的剑马上就要刺下来,江寄厘心里疼得喘不上气,但同时又有一种解脱的痛快。 两种声音在心里争执的不可开交,江寄厘却久违的睡了个好觉。
第15章 chapter15 这酒不对 秦瑶的生日宴会在三天后,因为秦老爷子极宠这个唯一的女儿,所以排场阵仗不是一般的大,整个淮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得给三分薄面。 何况之前便有消息传出说戎家那位也会出席,有心人从里面嗅出了其他味道,稍一琢磨便知道这场宴会不那么简单。 其他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戎家内部更是风声鹤唳,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产业在和秦家对接合作。 前几天戎老太太办了个小宴会,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到老宅相聚,旁人倒没什么,关键是邀了秦瑶,而江寄厘却对此事一无所知,还是后来偶然从碎嘴闲聊的佣人那里听到的。 当然也可能不是偶然。 因为别墅要换另一个女主人进来已经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实,他不是注意不到各个地方不动声色换掉的东西,不过短短几天而已,别墅里很多陈设都不再是江寄厘熟悉的样子。 有一次他踏进花园,发现他最喜欢的那一排鹤望兰换成了另一簇蓬勃漂亮的蜀葵,江寄厘愣在原地很久,直到有人提醒他注意,有佣人抬了一套奢华的室外沙发到花园里,替换了他经常休息的藤椅。 江寄厘连声道歉,却在转身的时候碰到了指挥着这一切的程严。 谁都知道,程严的意思就是戎缜的意思。 他嗓音低到听不见,喊了声“程叔”,而程严依然恭恭敬敬叫他“夫人”,江寄厘没应。 这两个字就像一根无形的尖刺,戳得他浑身血洞,他已经下意识害怕听到这个称呼了,所以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之后他再也没去过花园的那个角落。 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白天嗜睡,晚上却整夜整夜睡不着,开始他以为只是精神状态不好的原因,直到他干呕的越来越频繁,小腿明显水肿,甚至浑身酸痛,他才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不对劲。 江寄厘恍恍惚惚冒出一个念头,他是不是生病了? 但这个想法他没敢和任何人说,他不信任戎宅的所有人,包括程严包括林齐,他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对戎缜的那些恐惧和胆怯都消减了大半。 江寄厘想,如若真的是什么不治之症,先生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种种念头不受控制的疯狂冒出,那天秦琮写在手上的那一串数字在心里越来越明晰。 终于,在秦瑶生日宴会前一天,戎缜回了别墅,江寄厘再三犹豫还是主动去找了他。 安静的二楼走廊里,他手里捏着两张薄薄的纸张,站在书房门前。他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垂着眼眸呼了口气。 谁知道正准备敲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江寄厘本就紧张,就算他再怎么安慰自己,也还是控制不住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惧怕,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他惊得一个趔趄朝后退去。 两张纸慌慌张张被他藏到了背后。 “先生……” 戎缜个子极高,宽肩窄腰,身材健壮开阔,江寄厘177的个子在他面前几乎显出一些可怜的意味。 青年漂亮的眼眸里漾着水光,戎缜打量片刻,嗓音低沉:“拿来。” 江寄厘没伸手,他咬着唇迟疑着,许久才慢慢抬起头。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高,细细听来还发着颤,但很坚定。 他说:“先生,我们离婚吧。” 走廊里安静的掉针可闻,空气似乎胶凝起来了一般,又闷又重。 戎缜向前走了两步,江寄厘便朝后退了两步,他退到了二楼奢华精致的红木栏杆处,后背撞了上去,退无可退,戎缜身体低了低,恰好和他平视。 有些粗糙的大手摩挲着他的嘴唇,很慢很慢。 “江寄厘。”男人的气息喷洒出来,一字一句敲在耳边:“你要造反吗?” 藏在身后的纸被一把夺走,江寄厘吓了一跳。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张的一角,垂着眼散漫的扫着上面的字,他鼻腔哼出一声笑:“离婚协议书?” “谁帮你拟的?” 江寄厘摇头,含着泪几不可闻的说道:“先生,我是认真的。” 戎缜继续念道:“双方自愿离婚,性格不合导致婚姻破裂……净身出户?” “江寄厘,你好大的胆子。” 眼前的青年垂着眼不说话,戎缜抬手轻轻蹭着他滑嫩的侧脸:“没有我的允许,你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试试。” 男人身上有着这个年纪蓬勃的热度,江寄厘却浑身发冷,僵硬着肩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东西,嗯?”他逗弄玩偶般拨了拨青年又长又翘的睫毛,感觉到他恐惧的轻颤后,笑着低头在他睫毛上落下一个轻吻。 “明天宴会之后,你就跟着林齐去南区吧。” 说完男人便要转身离开,江寄厘沉默着,突然,他伸手拉住了戎缜。 “先生。”他酝酿了那么久的话,纵然再害怕,也还是决定说出来:“您签字吧,再不签……就来不及了,您不是打算明天在秦小姐的生日宴会上公布吗?” 戎缜的脸色沉了下来。 江寄厘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又说了一次:“先生,您签字吧。” “江寄厘,你就这么急着想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是吗?” 戎缜语气危险,掐住了他的下半张脸,疼得他眼泪直接掉了出来,不过江寄厘反而没刚才那么害怕了,他直直的看着戎缜,带着无言的倔强。 “好啊。”戎缜松了手,更加阴冷:“你最好能学会怎么当一个合格的情人。” 脚步声渐渐远了,江寄厘靠着栏杆,腿软的瘫坐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眼泪流了满脸,冰冰凉凉的,他抬手擦了擦,心里又反复念了一遍秦琮给他看的那串数字。 他想,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其实先生也并非只他不可。 江寄厘过于惊惧,这天晚上基本没有合眼,第二天一直睡到下午,直到林齐来敲门他才慢慢醒来,秦瑶的生日宴会是晚上七点,现在已经不早了,他开门让造型师和林齐进来,乖顺的坐在了镜子前。 - 天色微暗,淮城一座巴洛克式风格的酒店却灯火通明,数不尽的豪车鱼贯驶过巨大的人工湖栈桥,然后进入酒店外宽旷的停车坪。 今天这场宴会不仅属于淮城上流豪门,还来了许多给秦瑶捧场的影帝影后,媒体记者都蜂拥而至。 金碧辉煌的酒店倒映在靛蓝色的湖水中,像是平白多了一盏繁复夸饰的水中灯。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慢驶入,独特的车牌号迅速被许多人捕捉到,在淮城,只有戎家那位大人物才敢用如此张扬的标志。 车身停稳,宴会厅前的门童上前打开车门,他们都是提前接受过培训的,对来参加宴会的人都记得极清。 门童弯腰鞠躬:“戎先生。” 一双锃黑的皮鞋从车内跨出,剪裁修身的西装包裹着男人长而有力的双腿,他站定后并未直接踏上厅前的地毯,反而回身伸了下胳膊,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车内伸出,勾住男人的胳膊,站了起来。 青年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改良西装,精巧的设计勾勒出他清瘦优越的身形,他皮肤冷白,但却不寡淡,面色红润眼眸流转,娇俏漂亮的样子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门童愣了下神,他记得宴会名单上并没有眼前这个容貌精致的青年。 但极好的素养还是让他迅速反应过来,能如此勾着戎家家主的胳膊,想必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他又一鞠躬:“戎夫人。” 江寄厘垂眸,轻点了下头,勾着戎缜的胳膊走了进去。 媒体记者站在地毯两旁,只是目光追随,但并不拍照,能被请来这里的无疑都有极高的素养和敏锐感知,什么该拍什么能拍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拍下只会是麻烦。 宴会厅内已经有很多人在推杯换盏了,戎缜进去时,秦老爷子明显一喜,紧接着看到了旁边的江寄厘,笑容瞬间就僵了。 秦瑶无疑是今天的主角,她一袭水色长裙,清丽可人的跟在秦老爷子身边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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