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曾经他身边有那么一个人,为什么要和别人做比较,有比较就证明除我以外还有另一个人在他心里占据位置,而我做独一个,就不需要比较。权衡比较下来的爱,难得不如仅此一份的爱吗?”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连优秀如段安琪都崇拜万分,觉得他世间第一好,与顾冶般配?
第44章 京城往事 季涂想到当时在贵州元旦那天晚上,顾冶在真心话游戏里说过,有一个人很好看,很有才华,为人温和,善解人意,自己喜欢他很久。可是后来自己问他的时候,他说没有。 也许,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可顾冶为什么要瞒他,有前任不算什么,自己还不是和季康在一起过。也许,压根没有,自己也被段安琪给绕进去了。 他心里虽然还是纠结这个问题,但并不烦躁,反而有一种清醒感觉,只一丝丝的心酸被庆幸的念头强压过去了。 庆幸?自己怎么会庆幸? 也许在庆幸,自己的摇摆不定。时而觉得自己被天神眷顾,能够得到顾冶的爱,时而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份爱。如果自己不是他最爱的那个人,是不是就合理了。 季涂这一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还在患得患失,只是没有一个导火索来揭露这个事实。 明明待在顾冶身边觉得安心,觉得他比任何人都值得依靠,都值得信任。可是,经年累积的失望,他骨子里已经不自信自己能够被人坚定的爱着。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这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吗? “我看过他从梦里惊醒,喊那个人的名字。” 段安琪的思绪回到顾冶还在京大任教的时候,某天中午,顾冶没有回去,忙完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段安琪进去的时候,看见顾冶的额头、脖子都出了好多汗,眉头紧皱。 当时虽然是夏季,但昨天刚下了一场雨,一扫炎热,甚至有丝丝凉意,段安琪已经穿上外套了。她第一反应觉得顾冶不会是生病了,刚想试着喊他,却听见顾冶喊出一个名字,一下从梦里惊醒。 顾冶从京城回江城工作的前半年,正是季涂和季康分手的那个夏天。原本在那个夏天,顾冶就打算回去的,可他偏偏没能回去。 “那年,就是孙教授带着我们参与一个国家级很重要的项目,顾师兄知道后有空会过来帮帮我们,如果不是这样,那项目在验收当天我出现意外的时候,顾师兄就不必赶忙送我去医院又抓紧时间替我去做实行工作,而耽误一个去跟那个人解释误会的时机。行差踏错,才有你现在站在他身边。” 当时,顾冶已经是京大的副教授了,那段时间孙教授得了流感,总觉得精神不济,但老头爱逞强,不肯休息,顾冶也劝不动,只好有时间就盯着段安琪他们,为孙教授分担。所以,段安琪他们这个项目,除了没署顾冶的名,他也是编外参与者。 项目验收在南五区的第二研究所里,当天段安琪早早出了宿舍,准备在学校门口和其余人汇合。 天还早,学校门口人不多,段安琪背着书包,手里拿着杯豆浆在喝。 她不是第一次带队参与项目,但是之前孙教授总是会带领着她,因为她性格不够沉稳,所以总是让孙教授担心,这一次孙教授生病,她才知道,孙教授不会永远为她领路的,她迟早得真正的独当一面。 段安琪的豆浆才喝完,就看见顾冶从学校走出来。 顾冶早已经不住学校里面了,是昨天晚上帮他们做了一点善后工作,然后又回办公室忙自己的事情一直到早上。因为这两天超负荷的工作,还有一些对未知结果的压力,导致头有些痛,所以这两天来学校就没有自己开车。 段安琪疑惑顾冶怎么会有这么多工作要做,也没听孙教授讲过啊。 不过后来她知道了,那天顾冶是把最近需要做的事情全部安排好了,只因为他想要回江城去,见一个人。 段安琪像平常一样跟顾冶打招呼,顾冶回应她之后就走到路边准备拦车。 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意外,它来时毫无预兆。 西三门那边有一对收废品的老夫妻,段安琪收回视线,就看见老夫妻其中的老婆婆,拖着一板车的废品从她面前的辅路上走过。 老婆婆板车上面的废品并没有固定在板车上面,所以当板车压过一个加速带的时候,落下一串塑料瓶,老婆婆停下,去捡掉下板车后滚了一下到辅路中间的一串塑料瓶。 辅路本来不宽敞,加上板车就不应该在辅路上走,路中间又突然出现异物和一个老婆婆,后面的出租车司机是个新手,一时间慌了神,把油门当刹车踩。 段安琪看着这惊险的一幕,还没有反应过来,出租车司机为了避开老婆婆,就打方向盘朝路边的她撞过来了。 顾冶的手搭在停在面前的出租车门把手上,差一点他就上车了。 段安琪的身上都是血,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昏迷之前,就看见顾冶抱着自己,嘴里似乎在喊自己的名字,不过,她听不见。 等段安琪再醒过来的时候听他们说,是顾冶一直陪着她上救护车到医院,一直等着她的父母过来,然后着急忙慌的拿着她的书包去项目现场。 他们还说,当时顾冶到的时候,身上满是段安琪的血迹。 段安琪可以想象到那是怎样的顾冶。如果他当时没有抽时间帮忙他们一起做研究,就没办法代替段安琪做汇报者;如果他是开车来学校,就不会在门口遇到段安琪发生意外,然后送她去医院;如果当是段安琪没有跟他打招呼,他径直上了出租车……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作为老师,顾冶生动形象的给段安琪上了一课,这是她在学校一直没有学到的东西,叫临危不乱,也叫处变不惊更叫“为人师表”。 顾冶是她醒来的第四天才来医院探望的,段安琪的父母对顾冶感谢又感谢,段安琪叫他们出去吃个饭,自己单独跟顾冶说会话。 “我才想起来,你那天本来着急忙慌的出学校,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做,被我的事情耽误了脚步,后来去做了没有?” “我原本是想回江城,去见一个人,去向他解释一个陈年累积的误会。然后告诉他,别去洛阳,牡丹花未必值得。可是我错过了这个机会,我本来以为我有足够的勇气,不需要什么特定的时机,可是并不是,我太害怕得到一个坏的结果,勇气这种东西,并不随着时间越久而累积越加深,反之,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磨灭。” 顾冶原本只是因为错过时机而觉得遗憾,段安琪一问,也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了。 他没有责怪段安琪的意思,选择也是他自己做的,在回去见季涂叫他不要去洛阳找季康,和送段安琪去医院之间他既然选择了后者,就在当时肯定权衡过,没什么要后悔,或者是怪罪别人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段安琪不知道顾冶到底有多喜欢,那个在梦里惊醒喊出名字的那个人,可是她大概知道那个人于顾冶存在的意义。 顾冶家庭变故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开,但他们这些亲近的师兄弟还是知道的,顾冶的处境有多煎熬,段安琪不是没有看到。 那个人肯定支撑着顾冶走了很长一段路。 不管是父母、老师、同学朋友、师兄弟他们都对段安琪的评价是,心思单纯、不够沉稳、小孩心性和轴。 段安琪从那个时候起,就固执的觉得亏欠顾冶和那个人,一直不说,憋在心里,这是她少有的心事里最大的一件。 自从顾冶回到江城工作之后,大家跟他的联系就都不多,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段安琪一直想知道他们后来有没有解开误会,有没有和好。 但时机并不是一直都在,她不敢问。 看见有人同顾冶并肩而行,段安琪下意识会想,是不是那个人呢? 可是刚才依稀听他们在外面说,顾冶跟这个人认识不到两年,怎么会是那个与顾冶有陈年累积误会的人呢。 段安琪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但在她心里,只有那个人才配得上顾冶。只有在那个时间出现的人才足以,如果后来不是他,那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侵略者。 她觉得,大家对她的评价没有错,她是轴。 中午大家一起在孙教授家吃的午饭,每次学生们总是成群结队的过来,热热闹闹的,似乎冲淡了一些患病的哀伤。 顾冶怕季涂待在这边无聊,吃了午饭就打算告辞,反正段安琪他们来了,也不怕教授没人陪伴。 段安琪和几个师兄一起送他们到门口,目送他们走在道路边的树荫里去停车场,两个人并肩而行,只给他们留下背影。 “原来当年学校的传言是真的,顾师兄确实是喜欢男人。”段安琪的一个师兄开口说道。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顾师兄并不是喜欢男人,如果当时遇到的季涂是女孩子,他还是会喜欢的。 “我看季涂确实和顾师兄挺般配的。”另一个师兄接话。 段安琪还沉浸在顾冶移情别恋的难过中,看见他们两个人并肩而行就很不爽,听旁边的人说话也不过心,反应迟钝才意识到,刚才有人提到季涂。 “他是季涂?”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段安琪不等他们回答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太笨了,居然先入为主的只在乎认识长短,不问姓名。 他是季涂啊,是那个顾冶在梦里惊醒喊出名字的那个人。 是啊,她为什么没有坚信顾冶当下一如当年那样在乎季涂。不管多久,不管这个误会有没有解开,什么时候解开,顾冶都只在乎季涂啊,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
第45章 救命稻草 段安琪反应过来追出去,她嘴里喊着等一下,气喘吁吁的看着两个人转身,停在他们面前。 突然委屈感涌上心头,她终于见到了被赋予季涂这个名字的本人,忍不住带着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 季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这姑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为哪般。 虽然段安琪自始至终没有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明显的歉意,顾冶一直以为她当时的扭捏是基于自己的帮助,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原来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 “都说你心里不留事儿,居然不是真的。别觉得对不起,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段安琪疯狂点头,眼里憋着泪冲他们挤出笑脸。 “是,是很好。” 段安琪想到吃饭前,季涂坐在沙发上看的书,是海子诗集。段安琪喜欢那一句,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京大的红枫也是一绝,每年十二月中旬,红枫染色期一结束,红枫林里整片的红色吸引着大家前来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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