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把陈谏问不会了。 也许一个多月前那个偶然相遇的晚上,林闲只是出于客套的提议,没有明确的时间地点,更没有陈谏明确的答复。 但是陈谏确实记了下来,也打听到了林闲来研究站的时间,他甚至为了这次出行还特地去买了辆越野。 “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会停。”陈谏掏出手机看天气预报。 “没用的哦,这里的天气可不归天气预报管。”林闲笑道,“雨总会停的。” ---- 我回来啦,这几天考试和考完玩一下QAQ 一个过渡章 想起我之前给朋友团糌粑吃,她说我团了坨粑粑出来…
第11章 上午下雨,活动安排临时换成了在研究站的小展馆里参观认识植物标本。陈谏充当起了学生,在展馆里听林闲讲起每种植物的习性、花期以及标本采集制作过程中遇到的趣事。 和他在贺昱梁或者其他人面前不同,面对着这群大一的学生,林闲要轻松风趣得多。几个小女生一脸崇拜地看着林闲,捧着平板一边拍照一边记笔记。 许愿偷偷凑到陈谏身边,低声问:“谏哥哥,你怎么也来了,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 陈谏有苦难言,哪里想得到许愿也会来这儿,这下摊上个麻烦。 “过两天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我知道旁边有个观景台,视野可好了。”说着掏出手机给陈谏翻看日出金山的照片。 陈谏往旁边一瞥,瞅见个一脸怨气的小男生瞪着自己和许愿,当下心知肚明。 大部队已经上了二楼的展厅,男生还在一楼的拐角处等着:“许愿!你相机还要不,重死了!” “知道了!烦死了,让你帮忙拿一会儿都不行!”许愿接过相机挎在身上,又很男生拌了两句嘴,等她回头再去找陈谏的时候,陈谏已经没了踪影。 “都怪你!”许愿把手上提着的东西一股脑扔给男生,气鼓鼓地走在前头。这会儿男生又不气了,满脸笑意地跟了上去:“我都跟民宿老板打听好了,马上就要到萨嘎达瓦节了,到时候有展佛,我们去镇子上玩吧。”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 *** 手机振动了一下,陈谏收到了贺昱梁订婚宴的邀请函。大红色暗纹的封底,上面是一个大大的烫金的“囍”字,往下并排印着贺先生和周女士的名字,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底。 林闲还在二楼的展厅讲课,陈谏默默地退出展馆,在民宿三楼的露台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雨已经停了,阳光破开乌云和雾气,劈出青蓝色高远的天幕。 他打开聊天框,问沈意如订婚宴的事情,对方啪啦地扔过来一堆婚纱照。 【早八百年就定了的事情,这都是准新娘朋友圈发的。】 纯白的镶嵌满碎钻的婚纱裙,周梦书女士抱着铃兰的手捧花,一手挽着贺昱梁的手,笑得温婉大气。一边的贺昱梁穿着一身黑色正装,亦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挺快的。】陈谏感叹了一句。 【哈哈哈,怎么,陈教授还关心起这个来了,难不成也有了打算?】 “彩虹!是彩虹!” “哇塞!两条彩虹!” “快出来看!” 楼下传来学生们的欢闹,陈谏抬头,山脚下的草甸,凭空拔地而起了两道绚丽的彩虹。学生们都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拍照,迫不及待和家人朋友分享这突如其来的幸运,林闲也从展馆里走了出来,抬头看天。 陈谏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贺昱梁的请柬,转念一想,谁会给情人送自己婚礼的邀请函呢?但是,他不会不知道贺昱梁最近在忙什么吧? 下午天晴了,午饭后林闲和几位老师、助教就分别带队去草甸山林采集植物。陈谏不愿再和学生们混在一起,开着车自己去附近转了转。 晚饭依旧在民宿吃的藏民家的土火锅,陈谏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林闲的身影,问了助教,说林老师身体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了。 怎么又不舒服,今天上午还好好的。 晚上,学生们在一楼放投影看电影,陈谏上楼敲开了林闲的门。 “听你助教说你不舒服,我叫老板娘熬了点粥。”陈谏打开保温盒,端出碗粥和几碟菌类做的小菜。 “谢谢。”林闲接过勺子,吹了吹热气,没有拆穿陈谏的谎言。 这家店开在研究站旁,林闲认识这家人都好多年了,这家除了两个康巴汉子和一个藏族阿妈,哪有什么老板娘。 “陈教授觉得这里怎么样?”林闲问。 “很美,比我想象的美,下午我去旁边的薰衣草农场看了看,有条路提醒我限速20km,我还在想是路还没修好吗,结果去了才知道路是好的,只是牛羊太多了,得等它们过马路。” 林闲笑了:“这个季节刚好到草原上的花季,不过雨水也多,你明天出去可以带上雨衣。” “我看旁边有个贡嘎的观景台,照着地图的方向看,结果没看到。” “我们就在雪山脚下啊,今天雾气太大了,山顶都没冒出来。我们在这里待两周,总会看到的。不过,我白天得带学生,怠慢到你了,明明是我邀请您来的。” “是我要谢谢你才是,在这里比闷在学校舒服自在得多。” 山里昼夜温差大,一到晚上,气温骤降,就和冬天没什么区别了。林闲喝完粥,披上外套,推开门,天空中悬着弯月牙,想来雾气已经消散。 “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可以看星空和雪山,要一起吗?”
第12章 一路往上翻过山脊,面前铺开了一片开阔的高山草甸。 民宿和研究站建在峡谷里,被四面群山遮挡,夜晚来得很早,又尤其的黑。只有翻上山顶,才知道什么叫星河灿烂,月光皎皎,什么叫雪山湖水相辉映,天光云影共徘徊。 林闲明显对这一片很熟:“这里叫‘曲莫贡’,藏语里是小寺庙的意思。来的路上,半山腰有个寺庙,都是附近村里人过来礼佛。” 来的路上,陈谏的确看到白塔和五彩经幡,以及路人堆放的玛尼堆。 越野车在高山草甸中驰行,一直到山崖处才停下。林闲裹上羽绒服,和陈谏一同下了车。 入夜后的空气干燥冷冽,面对四面环绕的雪山,以及头顶一望无垠的星空,陈谏头一次有些呼吸不过来,不知道是高原的氧气稀薄还是眼前的景象太过壮丽。 “那就是贡嘎,”林闲指了指远处,“蜀山之王。” 万千群山里,贡嘎的主峰自横断山脉的南部拔地而起,拉开了七千多米的落差,像一座白色的巨型金字塔。斗转星移,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繁衍生息,它始终岿然不动,庇佑着这片土地,享受人类世世代代的朝拜。 你只能抬头仰视它,然后双手合十,屈膝跪拜,这是人类对自然神力与生俱来不可抗拒的崇拜。 就在陈谏沉浸在震撼中时,林闲已经爬上了山崖边的秋千架。 “这里还有秋千?”陈谏也跟了过去。 “陈教授要上来试试吗?”林闲已经荡了起来,“是次仁搭的,七八月旅游旺季的时候会有游客上来露营。” 陈谏好久没有荡过秋千,这一荡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那时候人太小,看什么东西都很大,家属院简直是个巨型迷宫,怎么都走不完似的。 “这边也是贡嘎的山脉吗?”秋千和刚才的站位反了个方向,陈谏才发现背后也是片延绵的雪山群。 “雅拉雪山,是康巴另一座神山,藏语意思是东方的白牦牛,不过我一直觉得它更像一朵莲花。” 他和林闲站在秋千架上,一边悠闲地荡着,一边谈论藏地的宗教、信仰、地理地貌,建筑特点,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和林闲相处的确是一件放松的事情,他是个聪明人,什么杂七杂八不着边际的民间故事,冷门传说,都能接上两句,对事物的评判也保持着极度理性的中立,不带个人的喜恶。 陈谏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林闲时,还感慨过S大的讲师下海。其实他只要不站在贺昱梁身边,就不会有人把他往妲己的方向联想,是贺昱梁太花了,谁会相信贺昱梁能找到个正正经经的人? 尽管马上要六月了,山里的室外待久了还是冷,陈谏怕林闲待久了又生病,提议进车里吹吹暖气。 林闲欣然同意,从秋千架下去的时候才发现腿有点僵了,不听使唤地一晃,险些从秋千上摔下去。 陈谏眼疾手快地扶住林闲,两人的手碰在一起,陈谏终于说出了一个多月前就想说的话:“你的手好凉。” 太过于突兀了。 下一秒,陈谏就松开了手,和林闲拉开一段距离,在话里找补:“你本来就不舒服,可别冻感冒了,快上车吧,暖气我一直没关。” 回到车里,陈谏放了首蓝调钢琴曲,暖气很足,没一会儿林闲就暖和过来,脱下了羽绒服外套。 “林老师,那我们回去了?你先在车上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嗯,谢谢。”林闲点点头,坐在副驾闭上了眼睛。 就在陈谏以为林闲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林闲开口道:“陈教授,你收到请柬了吗?” “…什么?”陈谏没太听清楚,伸手调低了车载音响的音量。 “请柬。”林闲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静。 陈谏这次听清楚,也明白他在问什么事情,可没敢转头去看他的表情。 “嗯,收到了。”陈谏只能点头,他没想到林闲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好可惜,我没有收到。”林闲笑了一下。 陈谏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叠放在腿上,白得没有血色。 他那么脆弱、苍白、隐忍,叫人怎么忍心去伤害? 陈谏的大脑飞速旋转,想起贺昱梁前段时间总拉他晚上喝酒,嘴里嚷的都是林闲的名字,努力找词安慰道:“你看,你们都在一起三年了,这不都好好过来了吗。而且昱梁他…他心里始终是有你的。” 林闲摇摇头,又笑了一下:“不是的,我们在一起,八年了。” 这下轮到陈谏皱眉了,要知道三年前贺昱梁玩儿得有多花,林闲不会不知道吧。 “2011年的夏天,我在S大读大二,有一天晚上从图书馆出来,倾盆大雨,门口吵吵闹闹全是没伞的人。我也没有伞,等在角落避雨,我都快等烦了雨还没有停的意思。这时,旁边有人递了把伞给我。” 林闲顿了顿说,“这是我和是贺昱梁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还是在图书馆,我去看一本喜欢的科幻杂志,那本刊物是连载的,每次更新我都去看。在图书馆二楼,那本杂志所在书架的旁边,我又看到了贺昱梁。我拿了书坐在他旁边,跟他提雨伞的事情,问能否留个联系方式,伞今天没带没法还他。你猜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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