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斯安出来的时候,他没忍住跑过去,那时候已经饿得不行了。 “我不明白,那是他亲生母亲,他为什么要回来,”李斯安说,“后来我做了些简单的调查,发现他一直都被他妈妈寄养在乡下。 “他妈妈当时未婚先孕在她家乡是一个很大的丑闻,而且孩子的父亲也不露面,那个女人就把他生下来就丢给家里的母亲带,自己走了。 “我不知道她跟我父亲之间的事,只知道他一直养着她。我下乡去访问,听村里的老人说,那女人也是没有父亲了,母亲在两年前去世了,从那以后,昭昭就一直被那女人的伯父养着,每个月都会有一笔生活费打给他们。 “我查过我父亲生前的账单,每个月确实会有一笔固定的支出,而且数目不算小。村里人说那家人的男人有酗酒的毛病,喝完酒就会打老婆孩子,昭昭去了之后就成了出气的目标,这样的条件足够他过上优越的生活了,可他从去了那个家里后就一直被打……” 李斯安声音有些发抖,呼吸急促起来,陈木在一旁轻轻安抚,问道:“那他母亲呢?不管他吗?” “因为离得远,她一年才回来看他一次。有次也报了警,但因为是亲属,又没有出很严重的事故,那家人塞了点钱给了镇子上的警察,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回来,饿着肚子也要回来……小时候他常常会问我爱不爱他……陈木,是因为我说了我爱他吗……” “我大概都了解了,但现在还不好说,”陈木柔声问,“你最好回去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联系。” “好。” “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陈木说。 不知为何李斯安听到这句话后,身子愣了一瞬,随后说:“没有了。” “如果有要补充的,可以随时告诉我。” 在外面坐了许久,李斯安的身上早就凉透了。 他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刚关上门,就被一个黑影笼住。 “哥哥,去哪儿?” 李斯安先是一惊,随后冷淡道:“我现在去哪儿也要告诉你吗?” 李泽昭把头抵在李斯安的肩膀上,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就像小时候那样。 “哥哥,你的手好凉啊。” 李斯安感到脖子上痒痒的,态度放柔和了些:“去睡觉吧。” “你刚才出去,手机是不是忘拿了?”李泽昭没有动,声线却好像变冷了。 他突然想起来,是忘在了床头上。 “刚刚有个陌生号码给你打电话,我接了。”李泽昭把手撑在房门上说。 “谁打来的……” “是个女人。”他说。 “她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李泽昭单手搂着他的腰,他的腰好像更瘦了,“我说哥哥,不在,她就挂了。” “哥哥,你不会还在跟那个相亲的女人联系吧?你真的想和她结婚吗?被自己的弟弟操过以后?” “闭嘴!”李斯安浑身的血液像被抽干,原本冰凉的手脚现在更加麻木,没由来地令他感到恐惧,“别说了!” “我很讨人厌对么?”李泽昭垂眸盯着李斯安的唇。 “但是别讨厌自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发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在得到回答之前,他便已经堵住了李斯安的唇。他急切地撬开李斯安的齿关,他害怕得到什么回答,长舌伸进去勾住李斯安的舌头缠绕吮吸。 李斯安偏过头去躲他的吻,可对方借势亲他的脸颊、耳朵,舔吻他的脖颈。那地方敏感,舔过后更敏锐地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你先放开我……”他躲着,用手挡在自己和他的胸前,试图逃开,但李泽昭根本不给他机会,将他摁在门板上,托着他的后颈吻他,一点喘息的空余都不给,在吮吻间昭将他的眼镜摘下来, 接吻的声音听起来很色情,至少在李斯安的耳朵里听起来是这样。片刻后口腔弥漫一股甜腥味,血液掺杂着唾液,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李泽昭却根本像是无知无觉一般,任凭他怎么用力都不为所动。 最终李斯安松了力道,任由甜腥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 带血的舌头从他口中退出,李泽昭低哑着嗓音说:“哥哥,别推开我……” “昭昭……”他喘息着。 舌尖勾着半银半红的黏丝,复又吻上去,动作不如刚开始般强硬,逐渐变得轻柔。 他从最开始的挣扎,变得顺从,胸口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被一股酸涩掩盖。 在道德和伦理的边缘徘徊,他的理智一次次试图修补这个快要崩溃的自己。 过了几日,李斯安请了一天假,出现在了陈木的工作室里。 “这几天我已经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了,我们的交谈比以往更难进行下去。他一直在把我的问题不动声色地抛给我……他很敏锐,他在抗拒我,很少有人能在冒犯的问题中做到完全平静,他可能在伪装。” “我知道这很难……”李斯安说。 “如果他不配合,只是从侧面进行治疗辅导的话,效果不会很好,”陈木犹豫了一下,接着问,“他并不知道你记得他对你做的事情是吗?” “是。” “从目前来看,我还看不出来他的精神状态有什么问题,我先给你开个处方,但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和他好好谈谈,受到过创伤的人往往过于依赖那个治愈他的人。” 从陈木的办公室出去后,李斯安去见了一个人。 他拿着一张卡,放在咖啡厅的桌子上。那熟悉的甜腻香水依旧令他感到刺鼻。 “林女士,我希望你可以离开,”李斯安说,“这些钱,应该够你下半生的基本开销,我希望除了他主动要求要见你以外,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第41章 41 对方双手在桌子下面紧握着,漂亮的脸上露出歉意。一双眼睛,明艳动人,尽管历经岁月沉淀,这个女人仍令人惊艳。李泽昭的一张脸,全然随了她。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她说,“他看上去过得很好,谢谢你让我见他,真的……” “不用谢,”李斯安说,“但你在这里呆的时间够久了,该离开了。” “我想…我能不能加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李斯安眸色转冷,却平淡道:“你还想见他的话,再过一段时间吧,到时候直接联系我。” 她看向李斯安的眼睛,心里一颤,低下头去看着桌子上的咖啡,便懂了不该再提要求了。 两人已没什么好谈的,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刺骨的寒风令人心生畏惧,因此冬日的公园已没什么人在。除却几株常青的柏树,周围一切都显得更苍白。 李斯安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手中捏着陈木给的处方单,眼睛却看向一棵树皮干裂的槐树,它的枝丫上,停着一只雀。 吹来一阵风,惊动了它,便扇着翅膀飞走了。 自己还能张开翅膀吗?他想,还记得怎样扇动翅膀去飞吗? 很快李斯安便觉得无趣了。他看了眼腕表,把手中的单子放进长衣口袋,欠身起来。待他走后,那只雀儿,飞到了米色长椅上。 临近医院的下班时间,不少带着口罩的人群穿梭在大堂里,都想赶在天黑之前,把该办的都办好。 李斯安没进去,直接在医院的大门口站着,双手放进口袋,看着已经变得灰白的柏油路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 汽车的鸣笛和尾气,电瓶车从他眼前呼啸而过留下的残风,结伴而行的谈笑,门口卖着探望病人的水果摊已经少了许多,这些嘈杂吆喝声,渐渐淡出李斯安的感官中,直到一道声音闯进去,随即感知到,他来了。 回神之际,一条带着余热的围巾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哥,手好凉。” 李泽昭牵着他的手,在连续不断从他们身边穿梭的人群中,牵起他的手,自顾地放在嘴边呵气。理智尖锐地提醒他应该推开李泽昭,本应该提醒对方现在所处的地方,可话说出来却变了味道。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李泽昭闻言嘴角忍不住向上,又忍不住心里埋怨研究所来的那群人,开会开个没完。 “对不起,等很久了吗?”他牵着李斯安的手说,“回家吧哥哥。” 李斯安走在李泽昭身后,低头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在围巾下呵出的热气,模糊了镜片。 湿润脸颊的那一刻,他感到,好温暖。 两人在沙发上看电影,李泽昭喜欢靠在李斯安的肩膀上,抱着他看。以往李斯安拒绝无果,便只能由着他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刚洗完的头发带着潮湿的香味,搁在他的肩头上,令他感到有些痒痒的。开始还好好的,很快他便感到不对劲儿,耳边明显的呼吸声加重了,脖子被对方的鼻尖弄得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昭昭,你……你在干什么?”李斯安用手推着李泽昭的头,手掌下毛茸茸的头发和用鼻子嗅他的行为像只小狗一样。 “哥哥……你身上好香……”李泽昭在李斯安颈间,黏黏糊糊的,抓起李斯安的手放到一旁,一只手搂着他的腰按向自己这边。 “放开……昭昭…等嗯…”李斯安的乳尖突然被触碰到,一种奇怪的感觉流窜全身,乳钉的存在突然变得强烈,在对方的拨弄下瑟缩着身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呻吟。 “感觉好吗?”李泽昭在他的颈间,唇贴着下颌骨下面那片敏感的地方说话,声音低缓、沙哑,呼出的热气令人心痒。 “等…等一下……”被贴着的地方像火烧一样,微颤的声音令李斯安的话缺少了威严,他好不容易才把对方的脑袋捧起来,说,“昭昭,我们好好谈谈。” 李泽昭乖乖地不动了,安静注视着李斯安。在李斯安靠近的地方,浅浅留着一股淡香。 对方目光里占有的意味太赤裸,被这样盯着,李斯安感到不自在,试图收回手,对方却直接反握住,脸颊轻轻地蹭着他的手。 “哥哥想谈什么?” “你先,先坐好。”李斯安的目光稍稍移开一些说。 李泽昭盯了他两秒,随后放开了手,坐直了身体,等着他说下文。 “我想,我想带你……”李斯安说话有些吞吐,说到一半停下了。 李泽昭问:“想带我做什么?” 李斯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前面的屏幕,改问了一个问题:“你对陈木的印象怎么样?” “挺好的。” 闻言李斯安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却看到他弯着眉眼,笑盈盈的。 “骗你的,”李泽昭说,“我讨厌他。” “想谈的只有这个吗?没有别的想要告诉我的了?” “没有了……”李斯安站起来,“改天,改天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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