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凌燃高中后,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凌燃帮他们安排,小时候他们养他,他们老了对孙子难免有些依靠之情,是很愿意听凌燃安排他们的生活的,他们很难对他有反对的意见,凌燃明知道两老对他的这种心理,往往一带三,在家里一直都以三票出道,他爸加他妈就两票,还往往意见不一,而他小妹小弟因为未成年在家里没人权,可以忽略,以至于凌燃的任何决定往往都是以四票,或者三票的高票通过,凌家俨然已成他的一言堂,没人能反对他的决定,他爸对上凌燃都被气得放了好几次狠话,所以当监护仪响的那一刻,凌燃还以为他哥要被他气死了,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结果他这刚站起来,就看到他哥睁开了眼,看着他蠕动着嘴。 不是气死了,是气活了,凌燃睁大眼扑上去,半途被他奶奶给拉住了,老太太边拉边骂:“扑啥子?一口气刚上来,就扑下去了,快叫医生!” 凌燃踉踉跄跄扑到呼叫铃那边,紧接着半蹲在他哥脑袋边,流着眼泪开心的笑道:“哥哥,你被我气醒了?” 监护仪又开始了猛烈的跳动,气醒无疑。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凌燃开始往李木林脸上猛亲,他亲得很小心,都是小啄,与此同时,李木林的眼睛肉眼可见的红了,他别扭的转着头,两只眼睛都定在凌燃的脸上。 医生很快就进来了,护士毫不留情轰家属走,凌燃蹲着不动,随即涌进来更多的医生和护士,有几个医生年纪比他们家老太太还大,指示护士把他拖出去,凌燃脸皮再厚也有点顶不住了,殷殷看着他哥,被护士推搡着往外走。 李木林眼睛一直在他身上,眼看他快被推到门口了,他果断转过眼,看向老太太,说出了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奶奶,不休学!” 凌燃在门口惊呼,“原来你能说话,为什么第一句不是喊我宝宝?你这么爱奶奶的吗?” 有护士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太太边哭边笑,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走了,你这个臭宝宝,让医生先检查。” 李木林的醒来堪称是医学奇迹,病症比他轻很多的几个同事也做了跟他一样的治疗,现在已经有两个病亡,有五个还在昏迷当中,他的老师,实验室的负责人蔡仪涛院士也早在李木林手术后的第二天就已经逝世。 医生们在病房还没出来,李木林单位就来了很多人又进去了,凌燃守在病房外忧心忡忡,和从家里赶来的爷爷道:“都三个多小时了,一堆人来来去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有医生呢,他们心里有数。” “哦。”可为了数据,他们才不管他哥是不是刚醒呢,看刚搬进去的各种机器就知道了,可想想还有更可怜的病人家属等着他哥的数据治疗,凌燃就没说话了。 他等了等,又见有几个男护工推着一个大机器往他哥病房走,凌燃安慰自己地和老爷子道:“爷爷,肯定是哥哥恢复得很棒,他们才检查了又检查!” 才十天而已,他们都做好了他昏迷一辈子的准备,老爷子这个时候的心情好得出奇,耐心也是,他拍了拍孙子的手,神情放松道:“肯定是,凌燃不急啊,你哥哥都醒过来了,这个时候是你表现淡定的时候,这样才有魅力嘛。” “我一直都很淡定的!”凌燃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表现持肯定态度。 “就是快哭成泪孩子了。”老太太在旁边很淡定地补了一句。 哭得确实有点多的凌燃有点不好意思,“头几天嘛,后面就没哭了。” “是啊,是没哭了,就是天天在你哥哥身边唠唠叨叨,你爷爷和我两个十年加起来说的话也没你这十天说得多。”听孙子巨细无遗跟他哥一个人没完没了说了十来天的话,老太太虽然对此没发表过反对意见吧,但耳朵确实已经听出茧来了。 “我这是用的情感冶疗,很有用的!”凌燃不服气,理直气壮道。 老爷子和老太太这个时候相互对视了一眼,说实话,他们也觉得这个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症状比木林轻的孩子现在就没有醒的。 “给你妈妈和爸爸打电话了没有?”老爷子转过了话题。 “啊!”凌燃手忙脚乱掏手机,他没打。 “我已经通知了,”老太太看着病房门口,淡定的说了一句:“靠你回过神来,黄花菜都凉了。” 全副心神都在病房里面的凌燃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鼻子。 两老看着他这副傻样,都没吭声。 可能也就这样的赤诚,才有人舍不得走,拼了命的要醒过来吧。 李木林醒了过来,凌燃又高兴,又得控制着他的高兴,因为他哥哥那些同样受到辐射的同事一共死亡了三个,还有五个没有醒过来。 他哥醒来没两天,又有一个比他哥才大两岁的同事在昏迷当中走了,这次凌燃已然高兴不起来了,心里全是后怕。 那个走了的同事哥哥的妈妈早就过世了,他是他爸爸唯一的儿子,凌燃还以为自己眼泪早哭没了,但跟他哥说这事的时候还是抽了鼻子。 “姜爸爸说他不要赔偿金,他只要他儿子,”凌燃说到这哭得稀里哗啦,“他说姜哥哥让他骄傲了一辈子,他只想要回那个让他骄傲的儿子,他不要钱,他说他早就不缺钱了,他得靠人才能活下去。” 凌燃深有同感,拿纸擦着鼻子道:“哥哥我也是,我不缺钱,我只要人。” 姜爸爸太可怜了,凌燃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 躺在护理床上的李木林把他手里的脏纸抽走,又塞了两张纸给他,静静看着他哭,等凌燃抽完鼻子,稍微平静了一点下来,他摸了摸凌燃的额头,见他没有什么发烧生病的症状,就移了移身体让出点位置,等他拍了一下床,凌燃马上爬到他身边躺下,李木林把床边的水杯拿过来,打开吸管让他喝。 “哥哥,我不能用这个了。”凌燃边吸着水边道。 也不知道他哥是找爷爷还是找奶奶要的这个杯子,凌燃昨天就又喝上有吸管的水了。 太幼稚了,他朋友同学看了又得笑话他。 “嗯。”李木林随便应了一声,依旧没打算当真,见凌燃鼻子下又有点水渍,他抽过纸巾帮他擦了,“这几天你辛苦点,早中晚都要回秀珑花园,不要让爷爷奶奶再来医院了。” 秀珑花园就在医院旁边不远,是他们在中京市住的地方,他们租了三个月,现在看样子都用不到三个月了。 这是离医院能找到的最近的最好的住处了,到医院走路也就十五分钟,他们都是步行来医院来的,凌燃摇头道:“爷爷才不肯听我的,奶奶最乖。” “你跟爷爷说,我们这层病房这两天可能有很多家属要来,人太多了,爷爷知道的。”只要凌燃这么说了,老爷子就不会来,李木林教他说道。 “我跟他说是你说的,他就听了。”凌燃哼哼,对他哥哥说话比他有用这事有点不太高兴,“我才是那个安排我们家家庭生活的人,好不好?” “你是。”李木林淡淡道。 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凌燃翻白眼。 见他没有哭意了,心绪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状态,李木林的上眼皮往下垂了垂,遮住了眼里的笑意,他把调高的护理床调了下去,搂住凌燃的肩让他的脑袋往胸口挪了挪,接道:“睡一会儿,等会儿哥哥叫你。” 哭得有点累了的凌燃往他胸口钻了钻,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药味的哥哥的气息,这才抬出脸来,有点惬意的看了他哥一眼,得了他哥一个低头温柔的亲吻,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瞬间睡了过去。 见他秒睡,安全感还在,李木林深深的看了他好一阵,这才转过头,拿过平板,继续安排起接下来的事。 (九月见!)
第二十三章 李木林自醒来的检查一天比一天多,很多检查场所都是密封的,凌燃不能随同,都是在外面等,有时候等的时候短点,半个小时左右就行了,长的时候就挺长的,一般都一两个小时去了,最长的一次都超六个小时了。 六个多小时那次,凌燃回去吃了个饭就回来了,其它的都是等在外面,除了上个洗手间,取个外卖,也不怎么动弹。 李木林来自科学院的上司让他跟他弟弟说一下,没必要非要陪着,说了两次,李木林礼貌的点头表示听到后没有作回复,今天他们要带李木林回院里去做一个反应力测试,凌燃一同前往,上司许彬就逗凌燃说道:“今天可能一天都要在测验室,小哥哥还想陪啊?” 凌燃笑,朝许彬眨眨眼,也不说话。 人如其名,凌燃是个身上有火焰的孩子,说他阳光也不准确,他一笑,就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情,光看他笑,就能让看着他的人不由露出会心一笑来。 许彬也没逃脱过这充满活力的孩子的魅力,对他很有好感,不由失笑道:“天天都要陪着,是不是不放心我们啊?” “不是,”凌燃说话了,摇头道:“我哥生病呢,这种重要的时刻,我不能缺席的。” “你不是还有学业?” “学业是很重要啊,但明年还可以继续,我哥也不可能年年生病。”凌燃可不敢说学业不重要,他的休学报告在他哥的操纵下,已经变成了休假,有他哥的老校长开后门,他随时都可以回去继续学业,不行的话还可以回去期末考试,他哥给他的补课计划都出来了,好几个学长遭到了他哥的联系,眼看就要被高额的补课费收买,过来残害他这个可怜的小学弟了。 “哈哈。”许彬被他的话逗笑,坐在前面的他探过手就要去摸小伙子的头,没想中途被人拦了下来。 坐在凌燃身边李木林抓住他的手,然后放下,眼神依然平静。 许彬以前对这个不太说话的青年小科员没什么太大的印象,科学院一堆天才,性格突出的人海了去了,李木林混在其中毫不出奇,再加上他从来不发表看法,没什么语出惊人的言论,许彬以前只知道院里某科有这么个名字,连人都没对上号,但这次带了李木林几天下来,许彬对这个人惊人的冷静有了一定的了解,说难听点,会咬人的狗不叫,成竹在胸的男人从来不靠言语彰显自己的实力,一个连三个小时的耐痛训练下来连心跳都没怎么变过的人成了这次新药冶疗目前唯一的一个幸存者,个体差异才是他清醒过来的根本,许彬对他越了解,对他越是惊奇,同时不可避免的心情沉重,知道另外几个同事可能没那么容易醒来。 他们现在只能去具体了解李木林的身体素质,可以说现在李木林是他们的实验体,但李木林一直都很配合,哪怕他知道他提供的信息和数据让院里发现了两种新物质,即将扬名全球,这个人也从来没有问过现在是谁在主导他的老师蔡仪涛院士和李院士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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