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士浴衣是深灰色印黑色枫叶,稳重大方,女士的则是米黄印粉色樱花,柔美清新。 凌霄很自然的拿起那套男士浴衣穿上。 江苜看着剩下的那套衣服,说:“这是女士的。” 凌霄看了一眼,说:“就两套,你先穿吧。” 江苜寒着脸,冷硬道:“我不穿女人衣服。” “你怎么这么别扭啊?这款式都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样。”凌霄已经穿好了衣服,抖着那件女式浴衣,说:“男人不能穿粉色吗?我跟你说你这可是偏见啊。” 江苜语气仍然生硬道:“可这就是女装,不是粉色的男装,你在偷换概念。” “那怎么整?衣服都拿去洗了,你不穿你就围着浴巾出去吧。”凌霄撇了他一眼,觉得他就是在闹别扭。这一路走回去到房间也要五六分钟,天寒地冻的,他就不信江苜真能半裸着围着湿漉漉的浴巾回去。 而且他觉得以江苜的保守程度,是不可能袒着胸露着背走到室外的。 江苜迟疑了一下,轻声说:“你出去后,叫人再送一套男式的过来,可以吗?” 话里带着介于请求和恳求之间的意味。 凌霄却有些不懂他的坚持,心想不就一件衣服吗?特别还是日式浴衣这种,本身男女款式差别不算大的衣服。穿几分钟能怎么的?回房了再换不行吗? 于是他冷声说:“你要么穿上,要么围着浴巾,自己看着办吧。” 江苜闻言脸上一片僵白,面上被温泉泡出来的红晕褪得干干净净,看着凌霄,不再开口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江苜似乎是确认了凌霄不会帮他,也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于是他转过身背对着凌霄,低头重新紧了紧腰上的浴巾,又拧了拧浴巾下摆要滴下来的水。 然后沉默着穿上木屐就准备去推门,竟是真打算就这么出去的架势。 “你他妈疯了?”凌霄拉住他,外面那么冷,刚才热池子里出来就吹冷风,这么走回去不生病才怪。 江苜眼神停在半空,不说话。 凌霄啧了一声,一脸受不了的样子,然后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江苜以为他要干点什么,忍不住后退两步,有些难堪得说:“回,回房。” 凌霄不耐烦道:“知道知道!回房。”他把脱下来的浴衣扔给江苜,说:“我真是欠你的。” 然后自己穿上那件有粉色樱花的女式浴衣。边穿边说:“你上次怎么说的来着?风度才是衡量男子气概的标准。老子今天就风度一回。” 江苜把那件男式浴衣穿上,没吭声 凌霄还在喋喋不休:“老子男子气概爆棚,根本不需要用衣服来证明什么。穿女装,无所畏惧!反而是你啊,你们心理学上管你这种行为叫什么?越是在意越说明什么?诶,怎么说来着?” 江苜这边穿好衣服,看了他一眼,率先推门出去了。 凌霄在后面叫:“等等我啊。” 凌霄搭拉着木屐追出去,一出门就和程飞扬、邵林、桂嘉言等人撞了个正面。 那套女式浴衣在凌霄身上穿着明显见小,小腿露出来一半,领口的地方也收不上,一小半的胸膛都露在外面。粉色的小樱花在他身上跳跃,散发出清新甜美的气息。 程飞扬和邵林当场就笑出了声。 桂嘉言厚道一些,但也眼角含笑,问:“你这是?” 凌霄脸皮厚,反正被看到了,干脆豁出去凹了个S曲线出来,粗声粗气问:“老娘美吗?” 程飞扬看了一眼,牙都快掉了。 邵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沉默的江苜,说:“嘶~看来一直以来我好像都误会了什么。” “没误会!”凌霄白了他一眼。 江苜受不了他们讨论这个,踩着木屐当当当往前走。 桂嘉言喊他:“诶,江苜,我带了好酒。大家待会儿都要到我房里喝两杯,你一起来啊。” 凌霄笑了一声,对桂嘉言说:“你把大吟酿准备好,我负责把他绑去。” 江苜闻言蹙眉看向他,一眼就看到他身上那身极不合身的女式浴衣。 江苜除了对凌霄不假辞色,对于别人都是温和有礼的,故而没有拒接桂嘉言的邀请。 凌霄回房换上男士浴衣后,江苜没等他已经去了桂嘉言房里。他们在桂嘉言屋里吃了晚饭,喝了几杯酒,就回房了。 回到房间后,凌霄看到那件被自己换下来的女式浴衣。突然生出了某种不可描述的期待,和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他拿起那件女式的樱花浴衣,说:“你把这个穿上。” 江苜冷冷睥了他一眼,用毫无商量余地的冷硬声音说:“你做梦。” “在屋里怕什么?”凌霄被江苜拒绝习惯了,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完全分清,那些是江苜出于不想配合的拒绝,而哪些是江苜真正压根碰不得的雷区。 江苜用一种我劝你别作死的眼神看着他,再次冷声说:“我说了,我不穿女人的衣服。” “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凌霄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压根不理会,拿着衣服就想给他穿上。 江苜恨得眼里几乎沁出泪,红着眼推他,嘴里怒骂:“滚开!我不穿!” 凌霄哪里理会他,江苜推他,他还当情趣,拿着那衣服就往他身上套,嘴上用哄人的语气说:“就穿一会儿,又没别人,你别害羞啊。” 江苜就跟看那衣服上有虫子似得,缩手缩脚得往后躲,退得太猛,差点从床上掉了下去。 凌霄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搂了回来。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浴衣的袖子给他套了一只上去。 江苜跟被火燎了似得,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他脸上。 凌霄被他打得一愣,还没等他反应,江苜又抬腿当胸给他来了一下狠的,一脚把他从床上踹到了地上。 凌霄倒到地上,然后眼前一黑,是江苜把那件衣服砸到了他身上。 耳边是江苜气得发颤的声音:“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江苜是被气疯了的样子,以十分凌厉的动作,衣衫不整得从床上扑下来。用膝盖死死抵住他的腹部,双手拽起他的领子,双目猩红,脖子上青筋毕现,用从没有过得阴狠声音说:“你真以为我怕了你?由着你拿我当女人取乐。” “我都说了,情趣,情趣你懂不懂?”凌霄没想还手的事,他还记得上次一巴掌把江苜打得脑震荡。觉得这人跟纸扎美人似的,也不敢动他。 不过凌霄是真的色胆包天,到了这个时候还觉得衣衫不整一脸愤怒的江苜像把艳刀一样刮人骨头,又美又飒。 江苜冷声喝道:“有情才叫情趣,你这样算什么?” “你就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在发梦!”江苜冷着脸,声音沙喇喇的带着狠,说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是女人!” 凌霄灰头土脸得被赶出了门,又去了桂嘉言屋里。他屋里人没散,三人还围着桌子喝酒聊天呢。 看到凌霄拉开木门进来,三人都是一愣。 凌霄恶声恶气,叫道:“看什么?”说着扑通坐了下来。 桂嘉言迟疑了一下,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然后递到他面前。 凌霄一看,嚯!自己脸上赫然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你这是。。。江苜打的?”桂嘉言收起手机问。 凌霄面无表情道:“不是,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脸摔到他手上了。” 三人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说尴尬吧,还有点惊讶,惊讶之余,还有点幸灾乐祸。 还有比兄弟被老婆打了耳光赶出房门更好的下酒菜吗?那必然是没有了。 桂嘉言几百年也不腹黑一次,这就被凌霄赶上了。 他啜了口清酒,说:“江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手劲还挺大。” 凌霄满肚子苦水没处倒,说:“你知道吗?也就是我,你换个人试试。” 桂嘉言说:“换个人,也断不至于把他逼成这样。” 凌霄:“。。。。。。你到底是谁兄弟?” 桂嘉言举手做出投降状,笑道:“我打算弃暗投明呢。” 邵林接过话茬,问凌霄:“他为什么抽你?” 凌霄自然是没脸说,只是哼了一声。 邵林又问:“你有没有打回去?” 程飞扬和桂嘉言都抬起头看向凌霄,等他作答。 凌霄是觉得,这种情况,他打没打回去,说出来都丢人。于是闷声道:“就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打回去,这会儿就该叫救护车了。” 程飞扬看了眼他脸上的巴掌印,十分客观得说:“就你脸部受创的这个情况来看,咱们这个江教授可算不上弱不禁风。” 桂嘉言又侧头看了一眼那红彤彤的巴掌印,点点头评说道:“这个巴掌,打出了三月桃花满山坡的韵味。” 凌霄伸出指尖摸了摸,问:“这多久能消?” 桂嘉言说:“你该庆幸明天是礼拜天。” 凌霄痛饮一杯酒,絮絮叨叨说:“你们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居然还放话说要杀了我。” 旁人包括凌霄自己都没当回事,程飞扬却猛得抬头,看着他。 程飞扬垂着眼皮,道:“我劝你别不当回事,都说平时越是闷不吭声的人,做起事来越决绝。” 凌霄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他瞅江苜,就是只猫,平时高冷不搭理人,逼急了张牙舞爪给他两下,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 作者有话要说: 凌霄:拼命在老婆的雷区来回蹦跶。 江苜: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 PS:江苜不是一个口嗨的人。他放出的话都是他能做得到的,只是看他想不想做而已。 第29章 凌霄离开后,江苜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床,垂着头,背也弯了。 愤怒带走了他大部分的力气,刚才有一个瞬间,他真的是想和凌霄同归于尽的,然后和这个烂透了的世界说再见。 他看着那件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女式浴衣,布料的褶皱让它看起来像一张枯萎的蛇皮。上面的樱花仿佛也变成了毒疮,最后融成一片,像沾了血一样。 终于忍不住了,他起身拿捏起那件衣服,开门扔到门口的脏衣篓里。 这个梦的开端是庄严、静好的。 观音诞。 热闹的庙会,人流涌动的街道。 “吉时到,奏乐。” 正直、和雅、清彻的梵音佛乐响遍整个集市。 锣鼓开道,轿子被抬起。观音持柳枝和玉净瓶站在中央,身边是金童和玉女。 观音一路撒下甘霖,种下悲悯,救苦救难。 金童玉女静立在侧,入目是一张张虔诚慈悲的脸。 突然画面一转,热闹的庙会变成了一间破败的荒屋。 菩萨的清净相不见了,雅正的梵音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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