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进门的时候,白粒坐在桌前一看到他就僵住了,脸红得快滴血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魏曲舟看他站起来似乎想说话,但他没给白粒这个机会,只瞟了他一眼就进了自己办公室。 此时,魏曲舟隔着玻璃看着白粒,嘴上却是在对金鸣说话:“那个人,把他的合同拿给我看一下。” 金鸣随着他目光看向白粒。 白粒刚才失落了一会儿,此时已经重新投入了工作。 金鸣有些不解,但还是听从大老板的话,去自己办公室把白粒的聘用合同翻了出来给了魏曲舟。 魏曲舟翻开合同,仔细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花来。 白粒到底在想什么?是觉得自己太好说话,还是觉得自己一如既往的傻逼,他就不怕自己为难他报复他吗? “他最近接了什么工作?”魏曲舟又问。 “有一个小说改动漫的项目,他做人物形象设计。”金鸣想了想回答道。 “他的稿子拿给我看看。” 金鸣心里有些惊讶魏曲舟还管这种小事,嘴上回答:“还没交初稿呢,前几天才接的。” “那就把手上已经完成的先交上来,让他自己拿进来。”魏曲舟看了眼窗外的人。 金鸣从头到尾的摸不着头脑,奇怪他今天的反常,准备出去叫人之前还是说了句:“这孩子性格有点孤僻,胆子小,你对人家客气点。” 魏曲舟冷哼一声,又是这样。所有人都觉得他孤僻可怜,惹人怜爱,却根本不知道这个小/贱/人实际上有多可恶。 不多时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魏曲舟说了句进来。 白粒打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画纸。尽管电子绘板已经很普及,他在最初设计阶段还是比较偏好手绘。 “魏总。”白粒走到他跟前,有些局促。因为想到是在公司,没有叫他的名字。 他把手里的画稿递给秦翎,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怕被魏曲舟看到,飞快的撤回了自己的手。 魏曲舟坐在桌上打量他,时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仿佛白粒还是当初那个干净腼腆的少年,只有自己被时光变得面目全非。 想到这,一种报复心就忍不住冒了起来,席卷他的整个心脏。 魏曲舟低头翻看着手上的画稿,面上不动声色。 白粒在绘画上很有天份,画人物时很能抓住人物精髓,线条精练又飘逸,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完整的意境。形象也很符合人物设定,虽然只是初稿,但是精美度和完成度却已经非常高了。 “这部小说是个大热门,关注度很高,你就画了这么些玩意儿出来?”魏曲舟把画稿摔到桌上,心里虽然肯定了白粒的能力,嘴上却是不饶人的。 白粒听了之后果然脸都白了,笼罩在他身上的不安情绪更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嘴唇抖了半天才说:“只是初,初稿,可以改。” “那就好好改吧。”他把画稿甩回给白粒,也没说让人走,点了支烟往后靠了靠,眼神有些轻佻的看着他,问:“你陪金鸣睡了多久?他才这么照顾你,带你参加婚礼,还把这个大IP交给你做。” 白粒先是茫然得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急急得解释,说:“没,没有睡。” “睡没睡的也不用告诉我,我不掺和你们的事。”魏曲舟看到他这样,心里不太好受,接着又厌恶自己的心软。不知道是为了告诉自己,还是要告诉白粒,又说了句:“反正跟我没关系。” 白粒低头不语。 魏曲舟看了他一会儿,说:“出去吧。” 白粒出去之后,魏曲舟隔着玻璃看他。 白粒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就呆坐着不动,背微微躬着,看起来很沮丧。魏曲舟第一眼见他就发现他比几年前更瘦了,这会儿他从侧面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肩胛骨。垂着脑袋时,脖子上的颈椎骨也清晰可见一粒一粒的骨头。 白粒侧头飞快的抹了把脸,吸吸鼻子,然后就拿出被魏曲舟毙掉的画稿出来,认真的修改了起来。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魏曲舟懒得出去吃饭,金鸣出去用餐的时候,给他外带了一份午餐。 他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停下了,又往窗外看了看。工作室其他人要么出去吃饭了,要么叫了外卖在吃。他视线扫视一周,没看到白粒。 他觉得自己对白粒的关注度有点过高了,于是甩甩头不去想,起身准备去茶水间冲杯咖啡。 一进茶水间,就看到那人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一边啃面包一边出神。 白粒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到魏曲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浑身僵硬。他似乎想跟魏曲舟说话,但是又怕魏曲舟再开口说一些让自己难堪的话,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出声,继续低头啃自己的面包,把存在感降低。 倒是魏曲舟先开口了,他问:“你中午就吃这个?” 他的声音对白粒来说仿佛像鞭子一样,白粒闻声控制不住得颤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然后似乎觉得自己这个回应太简单了,迟疑着开口问:“你吃饭了吗?” 魏曲舟想都不想,飞快回答:“没有,你要请我吃吗?” 白粒愣了愣,然后迅速起身,把面包收起来,问:“我请。你想,吃什么?” 魏曲舟看着大方要请客的白粒,说不出话。 白粒似乎有些着急,又问:“吃什么?” 魏曲舟笑了笑:“那就去澄园吧。”他故意说了一家很贵的私房菜馆,准备看白粒的反应。 “好,走。”白粒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准备和他出去。 魏曲舟看着他的背影,没说什么,真的就和他一起准备出去吃饭。 两人从大楼出来,魏曲舟领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去。白粒一直和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害怕接近,又不想远离的模样。 开车的时候,两人沉默了很久。魏曲舟用余光可以扫到白粒,发现他每隔一会儿就会偷偷看自己一眼。 “你现在住哪里?”魏曲舟问他。 白粒说了个小区名字,离工作室很近。 “一个人住吗?”他又问。 白粒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的,最后魏曲舟问:“你爸妈呢?还住原来的地方吗?” 白粒没出声,魏曲舟转头向他看过去,发现他脸色发白,呼吸有些急促。 魏曲舟皱眉,问:“你怎么了?” 白粒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小声说:“没事。” 然后两人没再说话,一路沉默着到了澄园。澄园说是个餐厅,更像个园林,回廊画阁,曲径通幽。工作日的中午,人并不多,服务员把两人领到了池塘边的小亭子里落座。 点菜的时候,白粒把菜单递给魏曲舟,很豪气的样子,说:“你点。” 魏曲舟接过菜单,也没客气,点了几个菜报给服务员。放下菜单,他发现白粒已经帮他把茶水倒好了。 白粒侧脸看池塘里的锦鲤,表情认真,阳光透过树隙照到他脸上,斑斑的光点一晃一晃。他还是和四年前一样好看,是种沉静动人的好看。魏曲舟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又酸又麻。 当年在两人最情浓的时候,白粒毫无征兆得不告而别,一点音讯都找不到,留他一个人苦等。像尾生抱柱里的尾生,自己把自己淹死在桥下。 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终于走了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不该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越在意越显得自己可笑。可是当这个人再次出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明白,那些他本以为冷却的了情感,只是像休眠的火山一样暂时被封存了。 他终于忍不住,哑声开口问:“你当年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 哪怕能好好告个别,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被困在原地。 大不了就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多年后想起来也许会觉得遗憾,但是很美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时光里被愤恨和不甘一点一点蚕食心脏,变得千疮百孔。 他对白粒不仅愤怒,甚至还有些瞧不起。觉得他在这事上就像一个懦夫一样,连当面告诉他的勇气都没有。 好好的告个别有那么难吗?像个男人一样说我不喜欢你了分开吧有那么难吗? 白粒眼神复杂,却没说话。他看着魏曲舟的眼睛,突然就慌了,伸手想抓他的手。 魏曲舟正是情绪上涌的时候,根本不想和他有触碰,一下就甩开了他的手。 白粒的手撞上了亭子临水的护栏,重重的磕了一下,可他好像没有知觉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看着魏曲舟,眼眶越来越红。 魏曲舟多年来已经习惯压抑自己的情绪,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冷声说:“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可能在同一地方跌倒两次。” “对不起。”白粒似乎很愧疚,低头不敢看他,很艰难得说:“我是,没办法。” 魏曲舟冷哼一声,自然不信。 没办法,如果真的有心,怎么可能没办法。哪怕是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再不济托人传句话。只要是想,怎么可能没办法。 不过是怯懦逃避,不过是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他就没想过,自己找不到他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在胶着时,服务员过来上菜了。 两人都默契的不再开口,埋头吃饭,但都食不知味。买单的时候魏曲舟瞟了眼账单,上面的金额大概是白粒半个月的收入。 但是白粒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的买了单。 他把白粒送到公司楼下,一踩油门扬长而去。直到开出去很远,才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白粒还站在原地目送他,瘦得像一条影子。 他都不好好吃饭吗? 魏曲舟想起中午他在茶水间啃面包的样子。又想起自己今天中午一顿饭,吃掉了他半个月的工资,心里却没有一点报复的快感。 第21章 陈玄前几天出院了,他被凌霄打了一顿之后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出院后又在家休养了几天,最近才开始出来活动。 当时陈家父母知道他得罪了凌霄,急得头发都白了。当天都没先顾得上去医院看儿子,反而是先上凌家赔罪。 凌父凌母都一脸懵逼,给凌霄打了电话问怎么回事。 凌霄只说那小子手贱,他就把人给揍了。凌霄下手其实很有分寸,打的时候就算好了,大概能让人住几天院。 凌父凌母没说什么,打发了陈家,只说孩子的事让孩子们自己处理。 这话说的让陈家父母没了办法,只能让陈玄出面去给凌霄赔礼道歉。 陈玄也试着联系了凌霄,但是凌霄压根不想接他电话。 这天陈玄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正好是早上。江苜吃完早饭,正眼都不看他一眼,摔门出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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