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江苜才开口,声音微颤道:“凌霄,我答应跟你。但是你要是敢作践我,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哟!你准备拿什么跟我拼?”他玩世不恭的笑道。 江苜深吸一口气,怒道:“停车!”说着就去解安全带掰车门。 凌霄眼疾手快先一步把车门锁死,慢慢停到路边,骂道:“你疯了?” “到底谁疯?你停车!我要下车!”江苜见车门打不开,整个人都陷入恐惧带来的狂怒。 凌霄停好车,一把制住江苜,骂道“你突然发什么疯?你还想跳车,你想死啊?” “死了也比被你作践好,你开门放我下去!” “谁他妈作践你了,开玩笑的不行啊?” 江苜双目赤红,头发凌乱,瞪着他,满脸写着不信。 第11章 凌霄被他瞪的不自在,拿出手机给他看导航目的地。“喏!你不是说龙宫太远吗?我就在这买了套房,走路十五分钟就到。” 他收起手机,还有点委屈:“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怎么那么不识逗?” 江苜看了他一眼,慢慢冷静下来,不再说话。 车重新驶动上路,车厢内一时沉默。凌霄想起刚才江苜激动的样子,忍不住问:“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混蛋吗?” “嗯。”江苜回答得干脆痛快。 凌霄想起那三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试着转移话题,道:“咱们这也算搬了新家了,得庆贺一下。人我都约好了,晚上出去吃去。” “不去。”意料之中的拒绝。 “不去也得去。” 江苜默了一会儿,才道:“都是我不认识的人,不想去。” 凌霄这人狗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听到江苜这句不算示弱的示弱,他心已经软了下来,说:“谁说都是你不认识的,上次在御都那个秦什么的,还有程飞扬,和他堂弟,你不都见过嘛。” 江苜低头垂眸,刘海遮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嗯了一声。凌霄知道,这算是答应了。 新小区叫南风,离南大走路也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开车就更快,说话间已经到了。 东西是趁白天就请人搬了过来,包括日用品,已经收纳整理好。江苜看了看,有些东西还是要照自己的习惯重新归置一下。 凌霄趁着这个空挡,在阳台给程飞扬打电话。他原本并没有请秦谌和李钦,但是话已经在江苜那说出去了,少不得要把人叫过来。 凌霄打完电话走过来,问江苜:“这房子怎么样?喜欢吗?” 因为凌霄要的急,助理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因此这套房子楼层比较低,在三楼。凌霄喜欢住高层,但是一时也没办法。 江苜唔了一声,看了看窗外,楼下种了高大的梧桐,从窗外看出去正好能看到茂密的梧桐树冠,在黄昏的风里摇曳。 没过多久,司机就到了楼下。凌霄上次就想和江苜在车上来一回了,这次特意嘱咐司机开了这辆有后挡板的车。挡板拉上,和前面驾驶室直接分割成了两个单独的空间。 “虽然有挡板,但是隔音可不怎么好。”凌霄笑着去解江苜的皮带,说:“你小声点叫。” 一直把车开到了地方,后面的动静都没停。司机只好在附近一圈一圈的绕,绕到第三圈的时候后面才终于消停了。 程飞扬来的也迟了一些,刚到餐厅门口就认出了凌霄的车,他干脆就站在原地等他一起进去。 车门打开,江苜几乎是从车里跌出来的。程飞扬看他脚下虚浮站不稳,衣服微皱,头发也显得有点凌乱。 江苜抬头和他对上视线的一瞬,一贯清冷淡然的脸上,还有来不及拾掇起来的羞愤和窘迫,眼尾泛红,好像生生压下了什么屈辱。 那双眼里还有水汽,雾蒙蒙的。似乎为了掩饰,他想要把自己调整成平常的状态,却有些矫枉过正的带上了几分凶狠。又因他毫无说服力的状态,而显得有些虚张声势的可怜。 程飞扬只觉得他掩饰的很差,真的很差。恼怒、难堪、羞愤,什么都没掩饰住。 程飞扬在想他这种状态像什么,他没有什么文艺细胞,像不出合适的比喻。但是他脑海中却闪过几个不相关的画面,被撕烂的丝绸,碎成一地的琉璃,被斩首的玫瑰。 “你稳当点,别摔了。”凌霄这时也从他身后的车里出来,伸手想扶江苜,却被江苜冷冰冰的甩开了。凌霄像是餍足了一般,好脾气的没说话。 凌霄看到程飞扬,招呼了一声说:“你也刚到?” 程飞扬把视线从江苜身上转移开,嗯了一声。 到了吃饭地方,江苜坐凌霄旁边。秦谌和他距离坐的有点远,两人倒是也没说上几句话。 中途江苜去了趟洗手间。 “真他妈色情。”桌上一人在江苜出去之后,突然说道。 “嗯?”凌霄看向他。 他说:“你这个小情人啊,长得那么一张冷冰冰的脸,走路却踉踉跄跄,嘴唇有伤,脖子上还有吻痕。一看就是被.干.得狠了。” 旁边一人笑着接道:“这就是人家说的禁欲吧,又冷又欲。凌少你下手够重的。” 凌霄又想起刚才在车里,江苜拼死反抗的样子。当时他一脸决然的愤怒,眼睛都能喷出火了,结果还不是被自己收拾了。冷哼一声,说道:“脾气大不听话,可不得使劲收拾。” “大伙现在都在传,说你把人给玩疯了,住院时还找了心理医生去,不过现在我看这人还挺正常啊,就是有点冷。” “他疯?我疯了他都不会疯。”凌霄冷笑一声,不自觉的扭了扭肩膀,刚才他帮江苜做事后清理的时候,江苜跪坐在他的膝上,脸趴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又说:“是块难啃的骨头。” “难啃你还抱着不放,不如给我玩两天,调教好了再给你送回去。”那人笑了笑。 凌霄听了这话,倒真像是被从嘴里抢了骨头的恶狼。他看着那人阴森一笑,说:“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敢打他的主意。” 那人被他的眼神盯得身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只得干笑两声不敢再说话。他喝了口酒压下心中的惊悚,心想以前没发现凌少这么护食啊。 这时程飞扬手机响了,他出了包厢接电话,边说边走到过道转角,带了大厅的角落,那里放着一盆巨大的绿植。他把身形隐匿在绿植后面,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时不时应上两句。 其实程飞扬自己都没有太刻意的意识到,自己身上特种兵的习性已经深入骨髓。 即使回到正常生活中,他下意识的行为仍是寻找隐蔽角落,然后眼睛不由自主的观察周边环境和人。 所以当他看到江苜从洗手间出来,没有回包厢,而是去了服务台时,忍不住觉得奇怪,准备看他要干什么。 江苜问服务台要了一杯水,坐到旁边休息区的桌椅前,摸了摸杯子之后可能是觉得水烫,然后就一动不动坐着发呆。 他周身笼罩着一种阴郁的氛围,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觉得他随时会碎裂在空气里。 程飞扬这边还讲着电话,注意力却全部放到了江苜身上,为他不合常理的行为和不对劲的状态感到困惑。 过了几分钟,江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程飞扬定睛一看,是一板药! 他动作很快,疾步走到江苜身边,一把握住他拿药的手腕。江苜诧异得抬头,程飞扬盯着他对电话里说了句:“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完电话,他问江苜:“你在吃什么?” 江苜没回答,脸上冷若冰霜,想挣开手腕上他的钳制,奈何程飞扬的手像个鉄钳一样。江苜脸色更难看了,声音嘶哑道:“放手!” 程飞扬收好手机,抽走他手里的那板药看了一眼药名,他皱了皱眉,问:“止疼药?” 而且这一板药上已经没剩几粒了。 江苜脸上一沉,嘴唇都白了,表情十分屈辱,一双沉如乌木的眼睛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吃这个干什么?”程飞扬没问出口的是,为什么偷偷躲出来吃? “跟你有关系吗?”江苜忍无可忍,起身劈手夺回药,毫不客气道:“吃药也是隐私,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失礼吗?” 程飞扬见他的脸和眼睛气得通红,面色难堪又愤怒,看起来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其实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江苜趁机挣开自己的手腕,飞快得抹了一下眼睛。 程飞扬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想到刚才他下车时的模样,又回想起刚才在包厢里那些人说的话,瞬间就明白了他躲出来吃止疼药的缘由。 想到这一层之后,他也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为什么面上还有些发热。 江苜坐回椅子上,屁股接触到椅子的那一瞬身子一颤,像在忍受什么痛苦,脸一下就白了。 不知道是因为羞恼,还是因为愤怒,他的呼吸都有些不稳,还在微微发抖。他见程飞扬还站着不走,更加焦躁了,冷声道:“请你离开!” 程飞扬有些担心他的状态,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确定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江苜猛然抬头,眼睛如冰刃一样盯着他:“我上辈子做了善事才认识他,我能有什么事?” 他脖子上一根青筋猛跳,眼睛更红了,还在问:“我还没被他玩疯、玩死,我能有什么事?” 他声音沙哑中还带着尖锐,语气像质问,实际上却是讽刺。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不好,有一种穷途末路的决然和愤怒。 程飞扬知道他这是拿他上次说的话堵他,可是看着眼前这人凄惨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对他说什么过分的话,那样太像欺负人了。于是他冷哼一声,转身迈着大步离开了。 临转弯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转瞬即逝的一眼,就见江苜还坐在原处,只是弯着腰,把脸埋在手掌里。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程飞扬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在哭。 第12章 程飞扬回到包厢后,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江苜才推门进来,一言不发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 凌霄问他:“怎么这么久?” 江苜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什么反应都没有。 程飞扬特意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已经不红了,也没肿,倒不像哭过的样子。 这时刚才说话那人问:“江先生,你有没有姐妹啊?” 江苜看向他,不知他为何有这一问,但还是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回答:“没有。” 那人眯起眼笑,说:“那真是可惜了,你这个样貌,要是再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御都的花魁,怕是都要换人当了。” 江苜就那么瞅着他,像一盏被抽了芯子的灯,哑火了,点不着了,乌沉沉的坐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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