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人狠尚且不够,对自己更狠,方有资格出人头地。 他在湿淋淋的雾里,漠然看自己流完泪的眉眼,犹然庆幸这皮囊漂亮。 ♣ 穿上发皱的衣服,避开人偷偷出门,才听见金灵和几个女生说话,放肆笑他格格不入,一身廉价衣服,狗都不兴穿。然而细想他们做派,秦筝发觉,这倒是实话实说。 他独自一人打车回到学校,难得一阵意冷心灰,不想动弹。林文泽发来消息问他怎么一个人走了,他一点也没心情回。 人生没意思透了。 他抽到的牌从来都算不上好,好歹没有烂到家,他一直很努力在打,可惜还是打得极为勉强。 秦筝渐渐睡了过去,就像以前饿久了,不如睡一觉减少能量消耗。心痛了也同样,只要睡着了就算不恢复一些,也不会再多失去。 黄昏时,他被终端震动吵醒,拿过来看有些失神。 户头到账二十万,像是在做梦,他反复确认几遍,莫名其妙,直到运营网络短信发来一条,加我。 他加上即时通讯联络人,秦筝不再有疑问,是傅之衡。加完以后,对方也没有解释,没有联络,那条短信就只是单纯的命令而已。 片刻后秦筝古怪地笑了笑,又跳去看账户余额。他想起某部巴西剧里有人这样说过,他从来就不上妓女,但所有上过他床的人,最后都成了妓女。 傅之衡还颇有这风范。 而这只是开端,秦筝陆续收到上门快递,名牌衣服包包饰品,不一而足。此前林文泽多少也送过他一些礼物,但在成堆快递面前,实在微不足道起来。 其实那时秦筝还不完全明白傅之衡的意思,但他以为他明白了。 他只明白了傅之衡打算买他这一层意思,并没完全看明白另一层昭然若揭的嫌弃。 这些所谓的有钱人,才最会看人价格,买什么牌子,穿什么样子,定制还是成衣,超季款限量款旧款……种种全有讲究。 秦筝廉价得太突兀了。 他以为他知道,所以坦然接受了这些嫖资。却还不曾真正知道,廉价本身就意味着轻贱。 晚些时候,林文泽来找他,秦筝再见他,心态陡转直下。他想林文泽难道不知道他身无长物,为何不愿成全他与他共同体面?又转念一想,何来共同?只是他若不贱,竟也难知对方不傻,有种呕欲如鲠在喉罢了。 但他喉中咽下的恶太多了,并不再差这一件,于是只笑笑应付过去。 第二日醒来,看到深夜三点发来的召唤,让他去某某会所。他不禁顿了顿,荒诞想这是否算旷工,又看那之后再无消息,尚未清醒的年轻Omega偏了偏头,还有机会么? ---- 上世纪旧片子:《恶女花魁》 巴西剧:《营销伎巧》
第3章 下三流 ====== 机会在人为,秦筝在下午四点左右打了过去,估计对方此时应当没在梦中,响铃依然许久未接。 半小时后秦筝再打一次,怀着乙方心,他打到快终末,以为又是挂断,才听人接起。脉冲信号传输过的嗓音低哑,懒得像是刚刚起来,Alpha言简意赅问谁? 秦筝。 他淡淡答了,那边缓缓笑起来,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其实秦筝对屈辱很敏感,他知道傅之衡的询问在本质上和他妈的叱骂并无不同,都是一种要他折节的施威手段,用于确认上位者的地位(是的,他妈那样的人也想要他的上位),践踏下位者的尊严,不过只是顺便而已。 但无论多少次,秦筝都自认他没有尊严。 想见你,秦筝轻声说。他声音也好听,可诱可御,混动漫社团的声控Omega都主动对他黏黏缠缠,自述八分以下的声音不值得交往。平时无刻意撩人也已值八分,此时是否能评更多? 评分权不在他手上。 因而秦筝只说想见他,没说为什么想见,欲语还休,留有余地。傅之衡像是早已司空见惯,只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下,结束联络。 风月事在于有来有往,有勾有缠,一方热,没有下文,也不高明。情欲本下流,若失之暧昧,更食之无味。 秦筝以为对方是恼了,要冷他一阵。那便冷一阵,上赶着不是买卖。下一秒就收到傅之衡信息,给他地址,还要求上穿哪件衣服,戴哪款首饰,才明自己想太多。 语音不好指定而已。 他打车到了地方,会所侍者引他进入包厢,他走进去竟看见林文泽,身侧偎着衣裳清凉的艳人,目前行止还算规矩。一堆男女中,傅之衡转眼看他,见秦筝没穿指定款,若有所思舔舔牙尖,笑了笑。 林文泽皱着眉过来牵他,问他怎么来了。秦筝没想到还有这一遭考验,好在心已冷够,便先美目弱弱看向之前那艳人,故意引林文泽先心虚,才转回自己。 “傅之衡叫我来。”考虑后,他说了实话。 眼前男友立刻神色骤变,紧握他手腕,追问傅之衡为什么要叫他来。他一派天真,说不知道,确实不知道。林文泽欲言又止,秦筝笑作毫无心眼,嗔怒怕是人家看不惯你在外面拈花惹草。 林文泽智力不够,立刻上当到低声啐,似警告,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秦筝心下满意,反正他迟早与傅之衡搞到一起,但最先有意的恶人绝不能是他。面上仍作无知,想听八卦般跃跃欲试,林文泽却不敢在当下再讲,也没理由赶他走,就拉他在旁坐下。秦筝拒绝了入场,装乖看林文泽和人打牌,场上金钱像是数字,常人年薪不过此刻时薪。 待演得差不多了,秦筝才有心思寻人,包厢里已不见傅之衡。他没在意,借去卫生间到外面透气,经过走廊,转角里傅之衡站着抽烟,烟气燎到秦筝身上。 秦筝隔着烟雾看他一眼,就最寻常一眼,继续走自己的道。 只往前一步,便有人将他用力扯进怀里,压入转角之中,逼他无所适从地抬眼看人,非要那睁开的瞳孔像猫,又大又圆,才心满意足。Alpha的信息素味道变得鲜明起来,不好形容,像是木质香,但比那更脏更沉,有些近似森林的气味。 “男朋友送你的衣服?”低音炮响在他耳膜震颤,男人的手指解开他扣到领子的衬衫,看他漂亮的身体上那些被遮掩的还没消去的红痕。 身上这套衣服自收到后,他一直穿得少,又很爱惜,以为是种体面,但真正体面的人不会穿过季衣服,更遑论爱惜。处处露马脚而无自觉,他太可笑而无自知,还在侥幸傅之衡送他的衣服首饰就藏在包里。 他不穿只是一次试探,想估量对方容忍度,没想到对方原来玩他。还好他天性擅长自保,今日方才可进可退。 秦筝不说话,冷冷别过脸,只是身体没像第一次被抓时挣扎剧烈,十分温驯地敞开在傅之衡手下。傅之衡感到兴味,欲拒还迎,这张脸就如他所想,漂亮得很合适。 套路之所以是套路,无非是踩中人心,总有所得。 傅之衡耐心下来,舔吻秦筝露出的小巧耳垂,看他后颈刹时红了一片,敏感得天赋异禀,立即生出了天生玩物的促狭心思。 “怎么不看我?”他在秦筝急促的呼吸里笑,伸手拨弄他眼梢的媚红,“还是想让你男友看?” “他知道你这衣服下面,还处处藏着别的男人留的痕迹吗?”他掐住秦筝盈盈一握的细腰,恶劣得很,顽心获得极大愉快。 哪来什么别的男人,秦筝深吸一口气,他张开唇,傅之衡只看见鲜红娇软的小舌,似蛇吐信,别有诱人意味。 “我男朋友很尊重我,爱护我,不会未经我允许便碰我……”他没能说完,不必说完,这话说出来像是严词拒绝,但听起来处处是有心者的漏洞。 早就未经允许触碰人的傅之衡只想彻底扒光秦筝的衣服,甚至于要狠狠撕开对方那层故作矜持的皮,这副身子装什么纯情,虚与委蛇令人生厌。 他不知道秦筝真心实意,因为谈情说爱到谈婚论嫁是场博弈,要时刻讲究矜持和庄重,不能自贬身价,更不能有失颜面,否则便再也没什么相敬如宾可讲。 但双双偷情者,就是要至下贱才有意思,才最刺激。
第4章 下四流 ====== 燃烟扔到一边,两人缠作一团,吻到深处,腿被强硬分开,膝盖插入顶弄,秦筝却远远听见林文泽唤他名字。 他硬是推开傅之衡,傅之衡轻喘着看他,眸色深得像是在等他选择。秦筝又披回画皮,眉眼弯弯,敷衍地笑一笑,撞开人继续往卫生间里走。 一边走一边系回扣子,拉出下摆遮住裤裆,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形容,眼角的媚意顷刻冷却,唇有些被人蹂躏过的肿,很难说得过去。 他定了定,想该怎么应付林文泽。不知其他人待如何,他反正一点也无被看破的慌张,无情至极,最多觉得麻烦。 好在一会儿仍无人前来,秦筝意识到或许是傅之衡替他把林文泽带走了。 看来对方游刃有余,也还没有腻味这游戏,镜子里的年轻Omega对空气冷笑一番,未定是在嘲弄谁。 结果今夜又是一场中断。 傅之衡有点烦,他当然也惯于风月,一眼分得清哪些人好上手,哪些人不要招惹。他觉得秦筝好上手,那双眼睛漂亮又不安分,装出来的温柔小意背后,无疑藏着最深的恬不知耻与放荡。 笑盈盈的会说话的眼睛,只有睁开了才盛出一抔赤裸裸又亮晶晶的欲。这双眼勾人轻慢得很,行事上反倒太着急,第一次交锋就急不可耐地抛出诱饵,怕人不上钩,落于下乘,教他更加看轻了。 轻看的玩法自然不一样。 他抽人一顿鞭子,折磨得比平常更狠,走的时候亦无挂念,哪会为自甘下贱者费心。只是在陪辛琤处理完事的闲暇里,稍一念及,隐隐觉得自己做的不是那么回事儿,毕竟是个娇弱的Omega。 扔下强制发情后的Omega不管不顾?他虽渣也不愿这么没格调,事后多少打听了一下秦筝是怎么解决的,没成想对方是个狠人,竟无人知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稳得无事发生,真有意思,傅之衡模糊感应到,秦筝或许是比其他人要更好玩些。这一来又难免想起了那双眼,那张脸,那副身子,色令智昏,不免愿意给对方一点甜头。 但如今钱给出去了,人却还没操到,这可真不是事儿。 于是没多久,秦筝就再次收到消息,傅之衡发来一间公寓地址,约了第二天时间,让他别耍花招,穿好衣服过去。 有别人?秦筝受到教训,十年怕井绳。 没有。乖点。 不乖又如何?他发去。 你试试?对方轻佻,笑了句语音回复。 第二天穿了身素衣素服过去,傅之衡开门后神色不满,秦筝看他一眼,淡淡说急什么。傅之衡挑眉,侧开身让人进去,人也便大大方方绕圈看了四处,明晃晃展示他对信用不足之人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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