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天怒人怨的作息,还有他糟糕的厨艺和饮食习惯。 但是身为教授,他实在是不想将自己作为反面教材告诉给别人听,而且秦钰鸩知道了,指不定要借题发挥将矛盾引到如此不爱惜身体的人怎么配跟他的姐姐在一起。 他敷衍答道:“没什么。” 刚牵起的话头被他一句话堵死,气氛一时诡异而尴尬。 何璟硬着头皮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秦钰鸩笑了:“没事,就算是还了你上次帮我的人情,我们扯平了。” 何璟愣了愣,随即眼中又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跟秦钰鸩之间的账,一笔一划的,算的还真是清楚。不过清楚一点也好,他们本该如此,各走各道,谁也不欠谁。 这下好了,话看似说开了,心里的疙瘩却系的更死,何璟瞎找话题的闲心再也不复,冷着脸,立志跟个木雕一样待在这里站个天昏地老也不要跟秦钰鸩这厮说一句话。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身边的秦钰鸩也没了动静。 他心里一阵奇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侧过脸想偷偷往秦钰鸩那里看上一眼。 岂料他不动声色地一抬眸,却正对上秦钰鸩又黑又亮的眼睛,他笑眯眯的,眼中似有星辰流转,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既然谢我,那能不能请何教授将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呢?” 偷看人家被现场抓包,何璟略显局促,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跟他讨了个理由:“为什么?” 秦钰鸩眉眼笑开:“为了下次出现这种情况,我还能及时出现,救你水火。” 秦钰鸩不正经惯了,说的话都听不出有几分真情实意,但此刻,哪怕有十分假,何璟也认了。 从黑名单中出来后,秦钰鸩心情大好,愉悦至极,唇角勾起,笑容粲然,跟刑满释放似的。 何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心里暗暗揣摩着秦钰鸩应该是有什么强迫症,从没尝过被拉黑的滋味,觉得不太好受,所以此刻才会如此雀跃。 不多时,司机便踏夜而至。 秦钰鸩上了车,何璟惦记着待客之道,没立刻走远,站在原地静默地看着。 车子发动,何璟的身影慢慢淡去,秦钰鸩坐在后座,手肘靠在窗户上,撑着脸,抬眼瞥见后视镜,发现何璟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 秦钰鸩垂下眼睫,意有所指:“我姐男朋友一直在看着我。” 司机笑了:“你不一直看着他,怎么知道他一直在看着你。” 秦钰鸩被说中心事,脸皮子一阵燥热,傲娇地移开目光不再去看。 自从知道沈期是何璟的学生后,秦钰鸩便交代酒吧的工作人员要盯着沈期,出现什么状况要立刻告诉他。 原本沈期遇见难缠的客人的时候,他并不意外,甚至觉着让他狠狠栽一次也不错,社会会教他做人。 但是当何璟出现后,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就好像他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个人只能他来欺负,他来折腾,谁也碰不得,跟恶狼护食似的。 他也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奇怪,但是他控制不住,也没法推翻自己的本能,只能任由它荒唐去了。 车子从视野里完全消失,何璟的眼前失去了唯一的焦点,略显空旷无趣。 凉风灌进脖子里,有些冷,何璟往手心里呵了一口气,抬起眼眸,看见一片狭窄的夜空。 倏忽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僵硬地低下头,果然瞧见了秦钰鸩罩在他身上的外套。黑白拼接款的冲锋衣,带着轻狂的少年气,独属于秦钰鸩的气息淡淡袭来,包裹着他,侵略着他的神经。 怎么办...忘记还给他了。 秦钰鸩到家已经将近两点,别墅里留了几盏灯,拉开窗帘,喷泉静静流淌。 他打开手机,屏幕上的冷光映在他的脸上,他侧脸的线条愈发锐利,阴影勾画,浓淡相宜。 他看着躺在联系列表里的何璟,愈发觉着人就是欠的,起初得来觉得没什么,看也不看。被拉了黑名单,失而复得一次后,反而如获至珍了。 带着点探索欲,他点开了何璟的朋友圈,发现这个人真是表里如一的枯燥,朋友圈里都是一些让人打瞌睡的东西。 他扫了几眼,困出眼泪,正要放下,却又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沈期在何璟的每一条朋友圈下面都点了赞,刷足了存在感。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个使劲往何璟面前凑的账号是沈期,完全是因为他连id名字都懒得变,仿佛生怕何璟认不得他! ...这个人真是死皮白赖地往何璟跟前凑啊。 果然这些疑似gay的人都不能不设防! 胜负欲突然熊熊燃烧,秦钰鸩不甘示弱。 翌日,何璟被闹钟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继而又瞄了一眼微信,发现那团绿色的logo上覆盖了一个红点,上面是触目惊心的99+。 他瞬间困意全无,以为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慌忙起身查看。 秦钰鸩的点赞提醒如山洪般涌现,滑下来一连串都是,对于某些文章甚至还重点点评,简直是精神污染。 何璟看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咬着牙想,这人是不是闲的? 奋战一晚后安然入睡的秦钰鸩不知道,他刚从黑名单被放出来,差点又进去了。
第十四章 周末阳光明媚,下午秦钰鸩跟刘彦在射击馆训练完毕,途经奶茶店买了热饮,一人一杯的喝着。 刘彦边吸边问:“你跟何教授怎么样了。” 秦钰鸩略有些得意:“黑名单刑满释放。” 刘彦有些惊讶:“他还真让你给哄好了。” 他眉眼含着笑意,唇角微微勾起,风轻云淡道:“小意思。” 至于这其中经历了什么,有多么来之不易,他一个字也没有提。 刘彦笑道:“其实不成功也没事,你完全可以冒充他的学生用小号加他,他一向来者不拒的。” “来者不拒”这四个字入了秦钰鸩的耳,他睁大眼睛,瞳仁轻颤,手中喝了大半的奶茶攥得生紧,瞬间就不淡定了。 刘彦看他意外至此,也愣了:“你不知道吗?何教授每次给学生上第一堂课都会把联系方式写在黑板上,并且强调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去找他交流。” 秦钰鸩傻眼了。 他何止是不知道,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他还以为加到何璟的联系方式很特别,没想到现在完全是通货膨胀了! 秦钰鸩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刘彦这个交际花的利用价值。 好在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种事倍功半的事情并没有打击他多久,懊恼片刻,他便已经有闲心跟刘彦探讨他最近发现的秘密:“我觉着何教授有个学生不太对劲。” 刘彦:“怎么了?” 秦钰鸩脑子里闪过之前沈期偷偷蹭过何璟手指的画面,越想眉蹙地越紧:“我觉得那学生不直。” 刘彦不理解:“你担心你姐跟何教授在一起,这我能理解,但何教授被别人勾引走,你怎么也担心,这不正好如了你的愿,促使你姐跟他分手。” 秦钰鸩没有想到这一茬,可现下想到了,却还是看不惯。 只是,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这句话,因为这相当于要去正视那个充满矛盾的自己,正视自己对何璟复杂的想法。他直觉这个探索的过程可能会很危险,甚至颠覆一些他一直以来固有的认知。 他选择逃避,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奶茶,揉瘪了扔进垃圾桶里,留给刘璟一个冷艳的背影,呛他:“话多。” 刘彦也没在意,他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 走到岔路口后,秦钰鸩摆了摆手道:“走了。” 刘彦看他走的路线跟平时不太一样,扬声道:“你去哪?” 秦钰鸩的声音从远方飘来:“超市。” 刘彦了然。 秦钰鸩小的时候父母都忙,家人对他基本上是散养状态,他吃不惯保姆做的饭餐,干脆自力更生,培养了一手好厨艺。 不过,这个世界上,能请得动他做饭的人,除了跟他相依为命的姐姐以外,应该就没有别人了。 接近傍晚,被胃疼折腾怕了的何璟决心不再得过且过,于是破天荒地向周远讨教了一点养生之法,中年得子的周远对这东西颇有研究,深觉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于是拿起张纸勾勾画画给他写了一个饮食清单,还附赠原材料和烹饪方法。 何璟拿着周师傅匠心独具的菜单来到超市,对着上面的原材料精挑细选。 这上面写的有玫瑰红枣茶,红糖煮鸡蛋,鲫鱼豆腐汤,何璟越看越奇怪,直到身旁有一个声音幽幽道:“何教授,您这是要做月子餐吗?” 何璟剜了他一眼,眼神看起来想刀人。 秦钰鸩不寒而栗,立刻规矩了不少,无辜路人般站在一边挑拣水果,他经验老道,游刃有余,新不新鲜看一眼便知。 何璟看在眼里,有些羡慕。 他偷偷观察秦钰鸩是如何操作的,但是看他时捏时敲,只瞧见方法论,却琢磨不出支撑它的认识论。 不想在知识上落于人后,何璟打开百度想查一查如何判断哈密瓜甜不甜。他正潜心研究着,秦钰鸩这时却突兀地问了一句:“何教授,你对于gay这个群体是什么看法?” 何璟被这个字眼烫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一顿,大脑一片空白,心慌意乱,明明搜索的内容就在眼前,可他到底没看明白怎么知道哈密瓜甜不甜。 “什么意思?”,何璟戒备起来,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点刺。 秦钰鸩对此没有察觉,也没耐心再为自己想说的话铺路引线,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凑近何璟轻声道:“小心沈期,我觉得他对你有那个意思。” 火力一下引向别处,何璟如释重负,但仍是不安:“你怎么会这样想?” 秦钰鸩觉得何璟就是个一门心思写代码的直男,对于感情这种东西肯定很迟钝,尤其是男人的感情,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也是自然的。 真是有口难言,几张嘴也掰扯不清楚,简直为难死他了。 他左右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憋屈:“反正我这些话你放在心上,别不当回事。” 令他奇怪的是,何璟听了他的话后看起来并没有很意外,只是面沉如水。 他甚至反问:“那,你对于gay又是怎样的看法?” 秦钰鸩没想到话题会引到自己身上,他猝不及防,却也控制不住地代入深想。 何璟静静地等待他的答案,手中的纸张攥地生紧,若不是偶有路人走动,他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良久,秦钰鸩眉开眼笑,又是那副不正经的口吻:“他们喜欢的人是男是女与我无关,只要不招惹上你,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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