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淹愣住。 他甚至没有发现秘书离开……他只听见那一句话。 江思来对他心怀芥蒂…… 程云淹颓然地跌进座位,他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淌下。他岌岌可危的精神又一次接近于崩塌……不,他不相信!江思来怎么可能抛下他—— 他匆匆地跑出去。 他要去找他。 * “恭喜。” 钟尧说,他与江思来碰杯,庆祝时隔多日江思来短暂回复自由: “……事到如今,结果基本已经定了。说起来,你真的还挺倒霉的。” 江思来不语。 琥珀色的酒液,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钟尧压低声音问: “程云淹真是你弟弟?亲的?有血缘关系?” 江思来哼了一声。他请钟尧有本事去质疑公家的调查—— “畜生啊,江思来。” 钟尧啧啧道,但毕竟他与江思来是一路货色,所以至多也只有意外: “……我一直以为他跟你是金钱关系。哥哥喊得那么甜,比男公关还会叫。” 江思来啐了他一口。 钟尧问: “那你们接下来怎么办?” 江思来没出声。他想说“不怎么办”——拖着,直到这件事再也掀不起一点浪花。但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他束手无策,只好叹气。 钟尧开玩笑: “那就当外室养着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说不定还比以前更好玩,情趣play。” 他举杯致意,被江思来恶狠狠地骂回来,哈哈大笑起来:“二少爷,您也护犊子呢。” 江思来看着他像纨绔一样喝掉杯中的酒 ——钟尧一饮而尽,然后直勾勾盯着手里的玻璃杯出神。 “……可怜的小朋友。” 他说。他感慨得大声了一点儿,惹得旁人注目。 但江思来觉得他说的对—— “他看上去可不是那种能拿钱走人的类型……江思来,你和他两个人之间,至少有一个得脱一层皮。” 江思来说: “我难道还不够惨?” 钟尧看着他笑,然后他摇了摇手指: “不——程云淹,肯定、一定比你惨。”
第32章 31 救我 钟怡沅坐在梳妆台前。 ……她要订婚了! 钟小姐本人对这个消息并无感想——因为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热衷于守贞的好女人。她知道这么做是出于交易,而且…… 江思来没有那个条件。 江思来好像真的不喜欢女人。 她当然也听到了那些传闻……或者说事实。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是一个喜欢跟弟弟上床的变态……但没有关系,因为她马上要去国外。 她走了之后再也不会回来。 江家的下人来敲门,请钟小姐——以及一段时间后的江夫人——下楼并作为主角出席订婚仪式。 她拎着裙摆,欣然而往。 * 她与江思来在人前挽着手臂,在人后各自分开。她在看她的手机,并从皮包里摸出一支香烟。她问江思来要不要来一根?江思来说不了,并说谢谢。 但忽然间钟小姐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 “……哇哦。” 她说,并在说的时候匆匆忙忙站起来,往江家的后花园跑。 江思来跟了上去。 宾客们通常不会走进这里,因为太深入,容易被主人家视作挑衅一般的入侵。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会来到这里…… 譬如钟怡沅。 又譬如—— 程云淹。 程云淹在看见钟小姐的时候没有意外,是他邀请了她。 但他在看到江思来的时候差一点失控……他发了很长一会儿呆才说: “为什么……他会跟你来?” 钟小姐说: “我不知道啊。” 于是程云淹扔下她奔向江思来。他在江思来面前站住,抬头;他看见江思来面无表情、冷峻依旧的面容……他问江思来: “你真的要结婚了吗?” 江思来沉默。 “那我怎么办呢?” 江思来说:“和从前一样。” “从前是什么样?” 程云淹问。 他开始激动: “……你说过的,你说过你永远——” “权宜之计,程云淹。” 江思来看了一眼钟怡沅,然后他拉着程云淹,走进花园更深处: “——为了安抚我的爷爷,为了消除影响。我们……我们不是要分开或者结束,只是要缓一缓。将来我可以离婚,也可以只有你一个人……你在听吗?你在听吗程云淹?” 他看见程云淹混乱而迷惘的视线。 ……完蛋了。 江思来想: 程云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 “是……钟小姐吗?” 程云淹问。 江思来皱眉: “这是我的手机,程云淹。” 电话那一边笑起来,很慢,且有一种格外痛苦的感觉。程云淹大口的呼吸……但在断断续续的呼吸之间,他含混不清地开口: “我以为你们还会交换手机呢。” 他深吸一口气: “那你可以来找我吗?你是在……晚宴上吗?你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吗?” 江思来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对程云淹说: “……你在哪儿?” 程云淹说: “你应该知道我在哪儿。” “我不知道。” “……那你就自己去找!” 他忽然激动起来。江思来听见嘈杂的水声,还有程云淹断断续续的啜泣…… 他着急起来: “程云淹!” “你快一点。”程云淹催他,他若有若无的喘息像一阵夜里的风,“我在等你……江思来,我在等你。但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就会——我就会死掉!!” 他放声大哭: “……救救我。江思来,你能不能来救救我!!!” ---- “可是我见到了他,我仍然舍不得他。”
第33章 32 THE END === “你不该私下行动。” 律师严肃的告诉他: “……又或者你应该在出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但他会死。” 江思来说。 急诊室的灯光是一阵炫目的惨白。 他无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他服用了太多、太多的药物……我来不及想那么多,对不起。” * 江思来回到郊外的别墅。 他打会给程云淹: “……我没有钥匙。” 他说,他舔了舔自己的唇: “你知道的。它被收走了。” 程云淹在那一头笑起来。 “我知道啊……” 他说,他的话音里有着绵绵不绝的水汽,像一池温泉,袅袅氤氲: “所以我不在那里啊。哥哥,你怎么不记得了呢?” 他很浅很浅地啜泣: “我在……在老地方等你。我很难受,哥哥,你能不能快一点来?我想……我想吐……” “程云淹!” 江思来骤然震惊: “你——” 他听见那一头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 程云淹哭着喊: “哥哥……救、救我……” * 审:你为什么要违反人身保护令,在夜晚进入花园? 答:程云淹在那里。他要见我。并且他过量服用了药物。 审:程云淹为什么服用过量药物? 答:……对不起。他之前生了病……我忘了他还留着没吃完的药。对不起。 * 江思来爬墙翻进花园里。 多日无人打理,花坛中杂草丛生……程云淹倒在秋千架上,秋千随风微微地晃。 他睁开眼,又闭上。 “你来了啊……” 他说,但他看起来非常疲倦: “我站不起来。对不起,我站不动。” 他痛苦地揉了一把脸: “……我等你等得太久了。江思来,你来得太慢了——从江家到这里只要半个钟头,为什么……你却……” 江思来俯下身去,他摸到程云淹滚烫的额头。 程云淹忽然激动地咳嗽起来;江思来按住他的肩: “我……咳咳、咳……吃了……太多的……” 药。 他把镇定点药片拆开,一颗一颗放进嘴里。 在江思来赶过来的一个半小时时间……他非常规律地服下。本来他只会吃掉三颗,但他现在吃掉了整整一板。 江思来慌乱地把手指伸进他的喉咙: “吐出来!程云淹……你这个疯子!!吐出来!!!” 程云淹痛苦地皱眉: “我不……呃!!” 江思来用力地把程云淹抱起来,然后把膝盖顶他的胃上。程云淹挣扎,但他显然无法挣开。他哇得一口吐出胃里的酸水……最后几枚还没有化开的药片落在土里。 江思来着急地喊: “……我去打电话,你不要胡来——程云淹你不要胡来!!” 程云淹拉住他的手;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留住江思来。他的指甲往江思来手臂上剜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他求江思来别走: “我会死掉的。我会死掉……我不会打扰你结婚不会打扰你将来,我死掉你会无罪会没事会回去做你江家的继承人……但你能不能留下!江思来!我恨死你了江思来!” * “那么,是否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被告人之所以禁锢本案中未成年人的自由,是出于另一种无可奈何的原因?现在我们知道,医生为该未成年人开出了精神类管控药物。” “那么,如果他曾在精神疾病发作的过程中,对被告人的人身安全产生了威胁呢?” “如果被告人这么做,是出于保护——保护自己,也保护该未成年人伤害自己?如果这真的是一种爱……出于某种天真的认知,他还不愿意将一位可挽回的亲人送入精神病院?要知道,这是他相依为命的弟弟。” “……” * “江先生听说你给你的弟弟服用禁用药物这件事是真的吗?” “江先生你的弟弟真的在吸毒吗?” “他怎么能拿到这些药物??是你给他的吗江先生!!” “江先生法庭今天再次作出休庭决定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们给法官塞钱了吗?!!” “江思来!江思来你个畜牲!死到临头还要把罪名泼到被害人的身上!你怎么不去死啊江思来!畜牲!!变态!!!” “严惩性虐待暴力狂!!” “……” * “江思来。” 他错愕地回头。 把程云淹带来的那人苦恼地笑了笑,然后无奈地对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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