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蜩鸣也跟着起了个大早去机场送他。 登机前傅季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叮嘱道:“好好休息,等我回家。” “嗯。”谢蜩鸣说着,仰头冲他露出一个笑来。 虽然答应了傅季秋,但从机场出来后谢蜩鸣就回了学校。 最近因为生病学校的事耽误了不少,因此之后的几天他都泡在学校。 这天他正在图书馆,突然看到手机响了,上面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一般不熟悉的号谢蜩鸣都不接,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没想到隔了一会儿那个号码竟然又打了过来。 毕竟是本地的号码,谢蜩鸣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手机走了出去,这才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你好,谢蜩鸣。”这个声音太过熟悉,谢蜩鸣很快就听出这是凌随的声音。 “凌随?”谢蜩鸣有些疑惑地叫道。 “是我。” “有事吗?”谢蜩鸣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凌随会给他打电话。 “这周末有空吗?我想和你聊一些关于我和季秋的事。” “你和傅先生?” “对,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凌随说到这儿的时候似乎淡淡地笑了一下,语气中透着几分笃定。 果然,谢蜩鸣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打来电话说这个,但他还是应了下来。 因为傅季秋的态度,所以这些年来虽然很多人会对他和凌随的那段过往起哄打趣,但其实并没有人真得敢提什么。 因此直到现在谢蜩鸣也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今既然凌随愿意亲自告诉他,那么他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谢蜩鸣应道。 - 周末谢蜩鸣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凌随定好的位置。 是一家国际酒店餐厅的包间。 谢蜩鸣进去的时候凌随还没到,于是他便先点了壶茶边喝边等。 这家酒店远离市区,周围很是安静,墙上嵌着一面观景窗,窗外是一片花园,窗户的正下方还有一块巨大的泳池。 如今的季节还没有人游泳,但泳池里的水依旧一片澄蓝。 谢蜩鸣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天,眼见一壶茶已经下了大半,凌随依旧没有出现,就在谢蜩鸣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门口处终于传来了动静。 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接着一道略显沉笨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谢蜩鸣闻声抬头向门口处看去,然而等他看清来人是谁,好看的眉头立刻紧紧皱起。 来的人不是凌随,而是贾德诚。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明路 谢蜩鸣看见是他立刻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没拿稳就这么落在地上,“啪”得一声,陶瓷的茶杯碎了满地。 “怎么是你?”谢蜩鸣厉声问道。 贾德诚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咬在嘴里,然后冲他走了过来,“就这么失望吗?小美人。” 谢蜩鸣懒得和他废话,拿起自己的东西径直想要向门口走去。 然而却被贾德诚上前一步拦下,“这么着急干什么?坐下聊一会儿。” “我还有事。”谢蜩鸣说着便想要越过他。 谁知下一秒贾德诚突然变了脸色,伸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谢蜩鸣一惊,随即被毒蛇咬到一般立即拼命挣扎起来,然而贾德诚看着身量不高,力气却极大,根本挣脱不开。 “谢蜩鸣。”贾德诚望着他咬牙道,“我真是太给你脸了。” 说着,一把将他甩到了餐桌上。 谢蜩鸣被甩得一个趔趄,后腰重重撞在了桌沿上,疼得他瞬间弯下腰来。 紧接着小腹也跟着疼了起来。 谢蜩鸣这才想起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于是一只手赶忙护住肚子,另一只手撑着桌子,逼着自己站起身来,对着贾德诚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贾德诚变色龙一般,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色眯眯地对他说道:“当然是想干你,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谢蜩鸣看着他的眼神,瞬间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何必这么执着?跟谁不是跟呢?你对傅季秋这么痴情,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又有什么用,你不会真得以为他会娶你吧?” 说到这儿,贾德诚自己都笑了,“你们这种从底层爬上来人总是喜欢不切实际,喜欢把期望寄托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和真心,而不看利益。我不妨告诉你,傅家那种体量的家族,傅季秋的婚事他自己都没办法决定,最后肯定是要联姻的,只是不知联姻的是谁而已,不过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你,所以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就算是你说得那样……”虽然谢蜩鸣知道他说得都是对的,但也不愿意在这种人渣面前落了下风,因此还是强忍着锥心的痛意一字一句说道,“那也是我和傅先生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 “我多嘴?”贾德诚说着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贾德诚的手湿湿滑滑,像是蟾蜍光滑的肚皮,谢蜩鸣只觉得一阵恶心,直接一巴掌拍了回去。 “嘶。”贾德诚被打得轻嘶一声,然而脸上的笑意却半点未减,反而一副十分享受的神情,“你还是这么辣,我真得很喜欢,而且我也不是多嘴,我是真得喜欢你才来给你指一条明路的。” “明路?” “是,明路。”贾德诚笑得一脸讨好,“傅季秋不会娶你,但我可以呀,我现在是单身,只要你愿意,我保证立马把你娶回家。” 贾德诚说着就想要过来拉他,然而刚一靠近就见谢蜩鸣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冲他砸了过去,然而对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做梦。” 别管心里怎么想,他看上的人哪个不是对他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只有谢蜩鸣如此不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让他下不来台。 因此贾德诚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就这么落了下来,只剩下一张阴狠的皮,“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便向他冲了过来。 谢蜩鸣见状立刻推开他想跑,然而还没跑几步就被他抓了回来,接着被他按到了偌大的餐桌上,桌上的餐碟杯子四散开来,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你疯了!你难道不怕得罪傅先生!”谢蜩鸣拼命挣扎道。 “傅先生?”贾德诚听到这个称谓终究还是停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便胸有成竹地笑了。 贾德诚一只手控制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腾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就算我对你做了什么?你敢让他知道?傅先生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觉得他知道了这件事还会要你吗?所以你会帮我瞒着他。” “你!”谢蜩鸣看着他脸上得意洋洋的笑,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但很快便眼神一凛,决绝道,“我会告诉他,就算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死。” 然而没想到贾德诚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笑得更加放肆,“拉着我一起死?小谢呀,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形势?我和傅家最近有十个亿的项目要合作,你猜猜傅季秋是要钱还是要你?” “我……” “你不会真得以为他会为你放弃这次的合作吧,你别太天真了,你以为他真得爱你?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上次就是他把你推给我的。” “你什么意思?”谢蜩鸣闻言突然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不解地看向他。 “谈合作时带的人是可以要的。”贾德诚凑到他耳边说道,“我第一次谈合作时就看上你了,他本来是同意了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又后悔了。” “啧啧啧。”或许是回想起了上次被打的经历,贾德诚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下手真狠,鼻梁都给我打断了,或许你在他心里还真有点位置。” “但很可惜,也只是一点罢了。” “你胡说!”谢蜩鸣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他,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俩给我演双簧呢……” 他说完后,谢蜩鸣久久都没有回应,只是破布娃娃一样半躺在那里,双眼没有一丝光彩,似乎连反抗都忘了。 贾德诚见状哪能不赶快抓紧时间,于是笑了一下,便俯身想要去吻他的侧颈。 然而头刚埋下去就听“咚”得一声,接着有什么顺着额头流下。 “滴答,滴答……”贾德诚垂眸看去,看见一滴一滴鲜红的血迹正滴滴流淌而下。 贾德诚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谢蜩鸣的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个陶瓷的茶壶,茶壶红了一片,附着半干的血迹。 他这才后知后觉脑后突然一阵钻心的痛意,他刚想抬手抱住脑袋,便失去了意识,就这么昏了过去。 谢蜩鸣从餐桌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口,然而房门不知何时早已被人从外面反锁,怎么也拧不开。 谢蜩鸣拍了拍门,然而不知是不是贾德诚特意交代过的缘故,半天也没有人来。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贾德诚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似乎要醒过来,谢蜩鸣见状向后退了一步。 有一瞬间他想要不要再拿茶壶补一下,但看着他满头的血迹,又怕给他打出什么事儿来。 正不知所措之际,他突然看见了对面的观景窗。 观景窗的玻璃很薄,应该不是特殊材质,因此谢蜩鸣犹豫了一下,干脆举起旁边的凳子直接朝观景窗砸了过去。 和他猜测的一样,观景窗应声碎裂。 他探出头向外看了一眼,这里是二楼,下面就是泳池,真跳下去应该也不会有太大事,只是如今刚到四月,温度依旧很低,就这么跳进冷水里估计难免又要生一场病。 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腹中的孩子能不能受得住? 谢蜩鸣正在纠结不已,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动静,谢蜩鸣转过头,然后就见贾德诚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扶着椅子慢慢站了起来。 “你这个臭婊子!”贾德诚显然怒极,也不顾自己头上的伤,就这么直接向他冲过来。 谢蜩鸣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刚才也只是趁他大意侥幸得手,再被他抓住,以他现在的怒火说不定直接弄死自己。 前面是贾德诚,后面是泳池,两害相较取其轻,谢蜩鸣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趁他扑过来之前跳了下去。 “扑通!” 落下那一瞬间,冰冷的池水瞬间将他浸了个透彻,哪怕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岸边,还是避免不了被冻得直打哆嗦。 不过谢蜩鸣也顾不上这些,爬上岸便向外跑去。 果不其然,这里的酒店今天应该被贾德诚整个包下,后院里一个人也没有,难怪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有一个服务生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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