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昨晚…… 周赦这才彻底醒过来,清醒过来的瞬间,连串的画面从脑海飞快闪过。 他这人有一点奇特,小小年纪就学会克制淫思淫欲,中学时男同学之间盛行小片,他不小心看过短短几秒钟,后来便避之不及。 昨晚的画面,比当年最流行的小片还热辣,几乎是同时间,就将他的脸烧成微红。 少年眉宇朗俊,微红着脸的模样,一如初见。 许嘉音松开手中的窗帘,眼中闪过惊奇之色。 他浅浅勾起嘴角,赤着脚走回床边,随着走近,眼里那缕狡黠越发明亮。 “怎么啦?看呆啦?” 周赦抬眼望他,咫尺前方摇曳着的容颜惊人地美丽。 一眼万年当年,他也曾目睹如此微笑。 许嘉音很久没这样笑过了……和当年不同的是,这份微笑只面对他一个人,真真切切是为了他而绽放。 “阿赦?阿赦?学弟?” 许久愣神,许嘉音在他面前摇晃食指,提醒他收回注意力。 周赦终于回过神来,紧随着听到“噗嗤”一声笑。 “你脸红什么呀?昨晚可没见你脸红,一早醒来小男孩属性大爆发啦……” 许嘉音的笑脸在眼前摇晃,毫不掩饰取笑,只是相比之前的戏弄,显得亲昵和可爱。大概就是,妈妈对孩子,铲屎官对猫咪。 周赦眯起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牢牢禁锢到怀里。 许嘉音惊呼卧倒,双眼转瞬间变成无辜模样。 “我、我又做错事了?” 周赦狠眯眉宇,面子上十分下不来台,想要维护好容易站起来的猛A形象,却适得其反,脸颊耳根的红潮不听指挥地厚了一层。 他说不出话! 许嘉音吹鼓脸颊,一双眼睛睁得格外圆溜。 ——装傻。 万般复杂心情,化作无奈又不甘心的一眼,狠狠瞪出去。周赦很不明显地哼了一句,松开他,掀开被子起床。 许嘉音顺势抱住掀过来的被子,咕噜一翻身,趴到床铺上。 周赦踩到地面,背对床铺寻找衣服,昨晚两个人分别淋了透湿,印象中,衣服脱下之后,随手往床上地上乱扔了,可现在,地上干干净净,连拖鞋也是整整齐齐放在床边。 周赦回身往床铺里找,一转头,看见许嘉音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往被褥里翻找的手微微顿住,顺势捞起棉被的一角,挡住视线中心的某处。 他皱起眉头,“看什么?” 许嘉音抿着嘴巴摇头,摇得飞快。 “没看什么。” 周赦将眼眯得更深。 这样他还看不出来什么,那是真可以称得上迟钝,可他骨子里刻着敏锐的属性。他不过是以最自然的方式起床,和平时在家一样,结果那道色眯眯的目光紧紧黏在他的身上,毫不掩饰,灼热滚烫地,黏在下半身。 他紧了紧手中的被角,将最重要部位挡得严严实实,黑沉脸色中透出三分粉潮。 “许嘉音!”咬牙切齿地警告。 许嘉音用力鼓起嘴巴,满脸委屈巴巴。 我怎么了嘛…… 周赦强忍住气急败坏的冲动,赤裸的胸膛不住起伏。 “衣服呢?” 许嘉音如实回答:“我早上起来看到全是湿的,而且都弄脏了,就收起来洗了,现在挂在卫生间里,烘干。” 周赦站着不动,好像生闷气。 许嘉音哄他似的,笑着拍身旁的床单,“还有一会儿才能干,起来也没什么事做,再睡会儿吧。” 周赦还是站着不动,好像床上趴的不是昨夜刚标记过的情人,而是一只会害人的狐狸精。 见他不愿,许嘉音嘴角的笑渐渐消失,“怎么了嘛,一醒来就不对劲,真的在生我气的吧,是不是因为昨晚没……” “不是!”抢在那几个字出口之前,周赦斩钉截停地打断,好像让他说出口会被天打雷劈一样。 而许嘉音心里早已笑开花,为了照顾某人的面子,表面上坚持装做傻乎乎又懂事的模样。 “再睡会儿吧,反正也得等衣服晾干,而且现在外面可冷了。” 周赦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可又说不出证据。 他把酒店提供的浴衣披上,重新躺回床上。 这里的住宿环境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该有的都有,但物件的质量明显缩水,尤其这件浴衣,一点不柔软亲肤。 可也总比没有好,真真切切吃过苦的周赦很快接受了。 从床上醒来时没觉得,离开稍许后重新躺下,他才闻出满床残留的信息素味道。 苏打水和朗姆酒,深度地混合后,狠狠打翻在床上。 许嘉音挪动身子,贴到他肩膀上。他未说话,细细辨别着许嘉音身上的变化。 从今往后,包括他自己,再没有任何人能从许嘉音身上嗅到纯洁的苏打水香味。 他把朗姆酒的种子深深种了下去,这位迷人的omega再也不是柜台上众人争抢却无一人得以品尝的苏打水,而是肆虐混入了酒香的混合特调。 混合之后加倍迷人的味道,只属于他一个人。 永久标记后的omega,信息素里那份用以吸引alpha的香味肉眼可见地衰弱,取而代之,多了一份具有攻击性的朗姆酒香——这便是标记的意义,随时随地警告其他想要靠近的alpha,这位已经有主了。 而这份独属于自己的酒香,吸入自己的鼻中,便成为一种究极的安心感和满足感,绝不会夹杂任何不安。 许嘉音已经是他的omega了…… “……”许嘉音遮住嘴巴,眯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周赦看向他,眼色缓缓柔和。 “今早几点醒的?” “很早……” “是多早?” “……昨晚其实没怎么睡。” 这多少有些不合理。周赦记起昨晚,第一次成结的时间很久,他又累又满足,就那样抱着许嘉音睡了,再醒来就是刚才。 显然在自己酣睡的时间里,许嘉音偷偷挣脱了他起床,不仅收拾好他们的身体,还把两个人的湿衣服洗了晾了。 真是个成熟懂事的omega…… 以前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思绪间,许嘉音又打一个哈欠,想来是真的很困。 清晨紧闭窗帘的房间,昏灰色的空气缓缓漂浮,窗帘漏进一束光,缠了亿万细小的光粒。 周赦翻身拥住他,“睡吧。” 许嘉音哼出浅浅的鼻音,声音迷迷糊糊的。 “阿赦,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周赦张口便否定,“没有。” “真的没有吗?可我怎么一直听到你叫父亲什么的……” 周赦心头轻微微收紧。 随即,他松弛下来,表情变得冷漠严酷,“你听错了。” 明显不欢心的口吻,许嘉音抬起脸来看他。 “哦,是么,那肯定是我听错了。”他冷不丁地说,“其实今早你爸爸打来过电话,看你睡得正香,我就替你接了。” 周赦紧紧抿唇,眉头皱紧。 “你爸爸他,还真是,好凶啊,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吓了一跳,然后我一说话,他也被我吓了一跳……” 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周赦吸了口气,催促:“然后呢?” “然后……他就挂了。” 周赦久久沉默,梦里有片无尽的向日葵花田,风掠过金黄的花盘,吹进他心口的空洞,呼啸着悲惨。 许嘉音想起什么,倏然噗嗤发笑,温暖的手掌在他胸口拍了拍,“他当时可想问我是谁了,可就是没好意思问出口,哈哈,果然是你亲爸……” 让周赦觉得神奇的是,那只手掌好像天然带有某种魔力,无心的几下,将胸口淤积的不快乐通通拍散了。 他冷哼,“以后不要和那个男人说话。” 许嘉音问:“为什么?” 他蛮横地把许嘉音压进胸口,禁止那张嘴巴继续提问。 “快睡,一会回家!” 许嘉音在臂弯里偷笑,为这份固执的幼稚感到万分无奈。 “知道了,学弟。”加重了“学弟”二字。 周赦能听出其中特别的口吻。他烦躁闭眼,陪着耳侧的呼吸声渐渐入睡。
第68章 暂别 躺在安全的怀抱里,许嘉音终于得以安眠。 再度睁眼,精神饱满,眼睛显得亮了几分。 头顶起伏着均匀的呼吸声,周赦还没有醒。 许嘉音悄悄挪动肩头,稍稍挣脱一些,翻身向着床内,以便能望见那张熟睡的脸。 明明是陪他睡觉,这会儿睡得比他香甜多了,身体好的人睡眠也特别好吗? 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因为从喜欢的人那里得到永久标记,曾经的他不止一次想象此刻,想象中的自己该怎样凄凉慌乱,满足欲望的alpha又该怎样薄情残忍…… 以上通通没有发生,真正来到这一刻,被喜欢的信息素滋润喂养,光是感到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有空去担心根本不存在的将来? 此刻他仍然不清楚将来是否会发生可怕的事,他只清楚一件事—— 这值得。 以前的自己,还真是自私愚蠢得可笑…… 许嘉音无奈笑笑自己,小心支撑起手肘,托住脸躺好,照看婴儿般等候着周赦醒来。 昨晚他也这样看了很久,久到忘记睡觉,他悄悄伸手过去,指尖落在额角处的疤痕,轻轻滑过。 熟睡的人竟然有了反应,眉宇鼓起,不算十分舒服地翻了翻身。 许嘉音呼吸一滞,温暖的臂弯再次朝他埋过来,重新将他搂了个满怀。 坚实的心跳声压在脸上,他尝试推了推,纹丝不动。 “阿赦……” 周赦半睡半醒,含糊不清地回了什么,双臂勒紧,双腿还夹了上来。 ……绞刑。 许嘉音脸蛋扑红,每一呼吸都在从胸口的夹缝里汲取氧气。实在憋不行了,他拍周赦的手臂,动作十分焦急。 “阿赦、你醒醒!” 周赦睁开眼睛,手脚自然地松了绑,然后茫然地望着怀中人。 “学长……” 睡意惺忪时,脑袋不清醒,他脱口而出一句学长。 许嘉音呼吸有些急,望着他天真无邪一无所知的双眼,忽然失去说话的欲望。 周赦问:“几点了?” 许嘉音鼓起嘴巴嘟囔:“大概中午的样子。” 周赦爬起身,健硕的肩背从暖被里滑出来。 “那是该起床了,衣服也该晾好了,我去看看。” 这回,他长记性地穿好睡衣才起身,身后等着过眼瘾的小馋猫大为失望。 许嘉音爬起来,光着两条腿追上去。 “怎么样,干了吗?” 周赦淡淡转回身,目光从他光滑的双腿经过,隐隐变暗,却倏然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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