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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是……”姓关的脸上挂着滑稽的笑脸，又是惊恐又是奉承，只得向身边的助理使眼色，“还不快！快把人扶起来！” 助理见状即刻要去拉陈可心，谁知陈可心甩开了手，没受这份好意，赵明堂低头去看，见他盯着地上那张卡，赵明堂的喉咙有些干涩，心想看来今天得好人做到底了。 在陈可心拿到那张卡之前，一只手先行捡起了那张卡，丢到那小助理的怀里，小助理像捧烫手的山芋似的捧着这张卡。陈可心抬头，看见那个人背光朝自己站着，随后缓缓地蹲下身子，望着自己。这个人有着一双一眼就能让人臣服的高深莫测的眼睛，分明的骨相每一个转折都在昭示他的攻击性，更不必提他此刻微微向下的嘴角。 陈可心警惕地望着他，眼圈却是通红的。 “陈可心是不是？” 陈可心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赵明堂忽然勾了勾嘴角，笑了。 “八百万，我来替你还。” ---- *伊：他 *爷：爸爸 *老娘：妈妈 *交关：非常，特别 *卖相：长相
第6章 05 迷 ===== 车门关上，赵明堂始终没有看陈可心一眼，这使陈可心坐在他旁边莫名焦躁，他根本都不认识这个人，突然就要替自己还钱，缘故也不问一下，为什么？做慈善？他又不是十岁小孩。 赵明堂当然很清楚此刻陈可心内心的煎熬，他转过头一手撑在车窗上，看着车窗中映出的另一张脸，那张堪称上帝亲吻过的面庞上隐隐透露出一种紧绷和局促，这使他很满意。 他勾了勾嘴角，终于打算开口：“陈可心？” 陈可心微微抖了一下，目视前方，没有看他。 “……是。” “家里是香港退下来的高官？” “…………是。” “国外学策展，这两年才回到上海？” “…………………是。” 赵明堂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窥视猎物一般窥视窗户中的那个人。 “放得开？” 陈可心愣了一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沉默一会儿才回答他：“放得开。” 赵明堂终于扭头看他，陈可心抬头，一双眼直直撞入另一双眼，这要怎么藏住心事啊。 难得陈可心竟然没有躲避，赵明堂就这样盯着他看了一分钟，随后下定结论：“小骗子。” 陈可心不由心惊，下意识躲避了双眼，却在下一秒被赵明堂钳住下巴，避无可避，只得直视那双危险的眼睛。赵明堂的游刃有余让陈可心惊慌失措，却又不敢露怯，他紧紧闭着双唇，不知道赵明堂到底在想什么。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一点。” 赵明堂抬了抬下巴，问道：“知道什么？” “知道……知道您是赵氏的老总，在上海很说得上话。” 赵明堂点了点头，又问：“知道我的名字吗？” 陈可心顿了顿，似乎在脑海中搜索他的信息，大约是不敢确定，于是只得老老实实回他，声音猫儿似的轻：“记不清了……” 赵明堂忽然靠近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厘米，陈可心的下巴贴着脖子，一动不敢动，只鼓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他。 “小畜生。” 赵明堂松开他，向他叹了口气，用上海话骂的这一句，那语气倒不像骂人，像调情，不痛不痒轻轻挠了陈可心的心房一下，弄得陈可心更云里雾里——为什么？ 赵明堂陡然将二人的距离拉远，又靠回窗边，不再看他，陈可心松了口气，这一幕被赵明堂从窗户的倒影中尽收眼底。 司机老缪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两个人，心里有点打鼓，感觉今天先生阴沉不定，自己得小心做事，眼看前面就要到了，老缪提醒了句：“先生，前面就到了。” 赵明堂低声嗯了句，顿了顿才嘱咐道：“你到门口停一停，我们下车，你把车放到车库去就可以。” 老缪规规矩矩点了点头：“好的，先生。” 开进小区前，陈可心看见车灯扫过小区的名字——沁芳庭。陈可心听过这个名字，徐汇的一处别墅区，住的全是高干和明星，整个小区的别墅只面向圈内人拍卖，设施安保全部走的专业公司，这个“赵总”果然名副其实。 “下车。” 一下车，赵明堂就明显感觉陈可心惴惴不安起来，整个人像压制了什么一般，慢吞吞地跟在赵明堂身后。赵明堂在黑暗中勾起嘴角，摁开了密码门，也不看身后的人，自顾自进去了。陈可心犹豫了一下，果然跟了上去。 电子门上锁，赵明堂刷地打开了灯，抛下陈可心一个人，独自往二楼卧室去。陈可心一个人在玄关踌躇了一会儿，最终选了一双清淡颜色的拖鞋抽出来换了，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客厅，不知道何去何从。 另一边，赵明堂倒是游刃有余，他今晚不打算动陈可心，讲道理，他最近都不想动，为了钱迫使人家交出贞操的事情做起来没意思，不是他的风格，他要的是陈可心心甘情愿。 片刻后，他换好一身深孔雀绿的真丝睡袍下楼，袒露着大片胸肌和腹肌，毫不避讳家里还有个外人。陈可心背上针扎般不自在，别开双眼尽量不去看他。 可惜这儿就两个人，赵明堂不看他看谁，况且人都进家门了，陈可心的心里也有了八分今夜英勇就义的打算。想到这儿，陈可心忽然心里生出勇气，坚定地看向赵明堂：“你真的愿意替我还八百万？” 赵明堂本想说此事还要详议，又怕这话到陈可心那里就变了味儿，索性说：“是。” 陈可心咬住自己殷红的嘴唇，半信半疑地看向他：“为什么？” 赵明堂挑了挑眉：“我看起来不比你那个关总正人君子，善良百倍。” 陈可心腹诽那可未必，不过总归说：“八百万总归不是笔小数目，你凭什么帮我，我们非亲非故。” 赵明堂向前两步，靠近陈可心，搔了搔这小野猫的下巴：“我这屋子里随便卖幅画就有千把万，你那八百万，我只当扔了，这事也不急，从长计议……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老板，我要你做的事，你必须事无巨细地替我办到，能做到吗？” 陈可心不解：“你要找特助，满大街比我强的都是，何必找我。” 赵明堂又靠近他一步，这下成熟男子极具攻略性的气味再无可躲避，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赵明堂浓烈的荷尔蒙，使陈可心莫名有些眩晕。 “整个上海滩，要做我助理的人比比皆是，我挑中你，自然有我的想法，你现在需要知道的就是，你需要八百万，我需要你做我的特助，就这么简单。” 陈可心还是警惕地看着他，试探道：“就这么简单？” 赵明堂点点头：“就这么简单。” 说罢，赵明堂便转身要上楼，陈可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他这种人，别人愿意花八百万买自己，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管什么原因。就当陈可心要随赵明堂进入卧室的那一刻，赵明堂突然转身看向他，挑了挑眉：“干嘛？” 陈可心莫名其妙，什么干嘛，都到这地步了，不睡觉？ “干……嘛？”你真的问得出口？ 赵明堂伸出两只手拦住门框，整个人向前倾靠近他，清晰的鼻息扑在陈可心的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冷冽的香水味，陈可心的身体微微向后倾，还是那副受惊的模样。 赵明堂显然很满意他现在的表情，脸上的表情更有两分玩味：“哪能，要搭吾困觉？” （*搭：和，困觉：睡觉） 那不然呢！不然把自己带回来干嘛！ 陈可心越来越摸不透他话中的意思，赵明堂也懒得逗他，后退些，随意一指：“旁边有两间客房，你随便挑一间睡，明天开始搬进来，就算正式开始工作，我会根据你每次工作的表现打你一笔钱。” 陈可心盯着他看了一阵，最终挪动脚步打算往客房去，不管怎样，今晚他也很累，实在懒得再和这千年老怪纠缠下去，自己玩不过他的。 刚要开门，就听见赵明堂又喊了自己一声，他回头，看见赵明堂的神色难得缓和了几分。 “赵明堂，记住了，这是你老板的名字。” 陈可心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脸上不知为何有些燥热，奇了怪了，他这样一个人，怎么还能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面红心跳。 这算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陈可心不知道。 洗漱完毕，他陷进柔软的床铺，将自己裹成一团，很快便沉沉睡去。屋内一片漆黑，夜光中门缝撕开了一些，赵明堂手执一支烛台，在跳跃的火光中远远地观察那张暌违已久的面孔。 陈可心。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真是个小畜生。 ---- *困觉：睡觉
第7章 06 的 ===== 周密是凌晨两点收到的赵明堂的消息，因为是特别提醒，一下把他弄精神了。赵明堂是个公私分明的老板，下班时间他一般不太占用，这么大半夜传来消息，应当是要紧的事情。结果一打开微信，周密怀疑自己还是没睡醒。 「帮我查个人，叫陈可心。」 陈可心，陈可心，陈可心……周密在大脑中急速搜索起来，貌似闪过一张妖冶的面孔。是，是他么？大半夜的就为查一支交际花？ 第二天一上班，赵明堂堪堪擦过他正常的时间点进入办公楼，周密则一如既往提早了半小时到，准备既定事宜，包括昨晚那桩“临危受命”。周密收到前台的消息，就一如既往同两个小秘书在电梯门口等，电梯门叮得一打开，周密便跟随大步而出的赵明堂行动，边走边给他递文件，汇报一些事宜。 赵明堂沉吟着随意翻看了两眼，找到精确的关键词，随后切换到下一页，等坐定到办公室，已经看完了三份，都是常规合同，拿来醒醒神的。周密站在一旁翻看今天的日程，抬头随意看了一眼赵明堂，谁知道赵明堂竟然盯着自己，他都怀疑自己眼花，扭头去看后面，小秘书们早乖乖回到秘书室，这里就他自己，不看自己看谁，看墙，显然不可能。 赵明堂突然换了个表情，两眼看了眼桌上，示意周密拿出什么东西。拿出什么东西？什么？晨间合同不都看完了？周密轮顾左右，忽然在一个瞬间反应了过来，赶紧调开页面，把自己的ipad呈了上去。 赵明堂看着桌上的ipad，映入眼帘先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不过证件照终归与平日里要不同，相比此人在酒局里左右逢源的模样，倒不如说赵明堂更熟悉他这副褪尽繁华的模样。周密看自家老板嘴角竟然带着一丝浅笑，简直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看赵明堂就要抬眼看过来，才匆匆调整了惊讶的表情从容应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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