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的族规规定,没有继承权的孙辈就不再属于宗家, 会被分出去做分家,在分出去时, 也只给很少一点财产。其实如今国内大多数贵族之家, 甚至是皇室,也都是采用这种方式来继承。 这种方式的好处就是能确保爵位继承者利益的最大化, 也最能保证家族的财产传承, 缺点就是在这些家族非要由Alpha来继承家业时,不少家族会逐渐因生不出Alpha而没有继承人,言家便是这样。 言礼的曾祖父是言家的族长,并继承了公爵爵位以及言家的财产,言礼的祖父作为第二代依然属于宗家子弟, 是爵位的顺位继承人之一, 不过, 言礼的父亲作为第三代就只能被分出来了,从出生时, 就不算是公爵宗家的子孙,也没有爵位继承权。 好在祖父很能挣钱,言父又是家中唯一的一位Alpha,于是他继承了庞大的财产,生活优渥,不然他还不定要过什么日子。 现在言家的宗家家主,公爵,和言礼的血缘关系非常近。 他是言礼祖父的Alpha长姊的唯一的Alpha子嗣,因言家的Alpha太少,所以言礼作为一名Alpha,且是和如今的公爵血缘关系最近的Alpha,才在小时被抱到伯父家里去,算是在口头上要过继给他做嗣子,又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真的正式地过继确定言礼的嗣子身份。 这些事弯弯绕绕,本来对言礼来说是大好事,他什么事都不用做,出生即可能获得尊贵的爵位以及家族庞大财产,但是言礼从小就逆反心理严重,所以他不仅完全没有因要去做宗家的嗣子以后能继承爵位和庞大财产而高兴,反而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器具被摆来摆去,没有任何人在意他本身的想法,只是要把他往一个位置上摆,而且还在他的面前挂一根引诱他的胡萝卜让他去咬,这更让他厌烦,于是他打心眼里不想去做什么嗣子以及继承人。 虽是这样,但他对伯父母是怀有感激和爱戴之情的,即使他知道伯父母对他的感情更像是某种利用。 伯父母自是既不赞成他在最高调查局做“特工”“打手”工作,又因他和一个平民结婚而十分失望,不过,当言礼带着礼物来看望他们时,他们还是高兴的,热情地接待了他。 伯父母生育有两名Omega孩子,老大是一名女性,叫言璋,曾经和另一户门当户对的贵族订过亲,但因对方在婚前便养Omega外室还生育了孩子,这门婚事最终作罢,于是言璋如今年近四十依然未婚;老二也是一名女性Omega,比言礼大三四岁,她早已经嫁了人,言礼和她关系较一般。 言璋作为公爵长女,长期受父辈教导与熏陶,既善权谋又通金融,极有决断,言家如今的大部分对内对外的事务,其实都是出自她手处理。 她恐怕是比玉泽公主更想要废除Omega权益法案的人。 为什么Omega不能有继承权? 他们这些掌权的Omega自然比谁都想光明正大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言礼从未想过要继承言家的爵位。 他又觉得言家的Alpha一代不如一代,家族里和他同辈的排着队想要被立为嗣子继承爵位和家业的Alpha,他认为这些人比自己都还差得多,让这些人去继承,那言家妥妥更是要越来越差。 而言璋那么适合继承这一切,为什么不能是她继承呢? 再说,言璋比谁都想要这一切。她又比谁都更适合继承这一切,管理这一切,并开拓进取。 言礼六岁左右时,言璋已经十四五岁。 她只在Omega专门学校凌霄学院上过一年学,随即她就要求父母以她的“身体问题”而“辍学”回家了,在家里由家庭教师教导学业。 她没有再学Omega学校里教导的内容,而是和其他Alpha、Beta精英学生一样,学习各科基础科学、文学、哲学、社会学、管理学、心理学、商学等等,学得多,又学得好。 她从小就展露了天才头脑和领导力,那时候,言礼还跟着她旁听过几次课程,对这位长姊非常佩服。 当时言礼还小,并没有多少ABO性别意识,更不懂Omega受到的社会限制。他满心敬仰长姊,没想到后来得知言璋是Omega,所以生来就只是为了生孩子的,其他方面再优秀也没用,反而可能会被婆家厌恶。 知道这些事后,言礼异常难过,小小年纪的他世界过分单纯,无法接受自己敬仰的人受人诋毁,他甚至暗自垂泪。 言璋见他眼睛红红的,还以为他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问他:“言礼,你这是哭过了吗?怎么了?可以告诉阿姊吗?” 言礼于是说:“别人说你是Omega,懂得再多,也没用。我不想让别人这样想,要是我可以做Omega,让你做Alpha就好了。” 言璋愕然,她蹲在还幼小的言礼跟前,说:“我知道了,你爱我,希望代替我遭遇不公,是吗?” 言礼点头。 言璋抱了抱他,说:“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但是,我并不觉得他们所说是对的。我不认可,自然也不会服从。我们应当按照自己所追求的道路前进,无论这条路多么艰难,我们都不应该放弃,也许会觉得很辛苦,但是,获得更多知识,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才能更好地了解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任何艰辛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虽然别人觉得Alpha是好的,Omega不好,但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Omega很好,并不比Alpha差。我和言礼你的性别不同,但是我俩并没有什么差异。我不需要变成Alpha,言礼,你也不必因为自己是Alpha,而我不是而为我感到难过,自己感觉愧疚。如果你真的觉得作为Alpha而比我作为Omega得到了更多,那么,你就更加努力就行了,去做到很多我无法做到的事。这样,我也会觉得很高兴。” 言礼觉得自己听懂了,不过在后来成长过程中,他又知道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听懂,当他不时回想长姊的话语时,总能又思考更多,明白更多。 在长姊和未婚夫退婚后,言礼曾经从学校赶回伯父母家里,他以为长姊会很难过,想要安慰她,不过很显然并不如此,她说:“虽然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我应该让你安慰,但真实情况是,我并不难过。我本来就不想结婚,一直在家里挺好。” 言礼已经十几岁,懂很多事情了,说:“要是你可以继承家业的话,家里的所有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他没有说“如果你是Alpha,所有问题都可以解决了”这种话,因为这句话毫无用处,而言璋一向觉得自己做Omega挺好的。 言璋说:“以前Omega和Alpha、Beta是一样的,可以继承、可以参政,不会有谁对Omega侧目,不过是因为Omega人口数太少了,大家又背着生育这座沉重的大山,行动不便,自然就被当做了牺牲品。那些既得利益者裹住Omega的手脚和大脑,让大家还觉得做牺牲品是获得更多。” 言璋语气嘲讽,虽然她说不想结婚,一直在家里挺好,但言礼知道她其实并不高兴。这份不高兴不是因为她被她曾经的未婚夫背叛了,而是因为她无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言礼问:“阿姊,你想要什么?” 言璋看着他说:“Alpha能得到什么,我就要得到什么,而且要得到更多。因为我付出了更多。” 她神色严肃,目光幽邃,言礼甚至觉得她是想做这个世界的王。 言礼说:“你想要权力,是吗?”她总给人野心勃勃的感觉,而她即使是Omega,也从不掩饰这一点。 言璋笑着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是,权力就像知识一样让人着迷。” 言礼说:“看来你真的不难过,那我回学校去了。” 言璋说:“难道别的Omega不想要吗?我不相信。” 言礼无法给出答案,说:“我不认识几个Omega,再说,除了你,别的Omega也不会对我谈论慾望,我不知道答案。” 言璋笑道:“权力是春藥,比Alpha有意思。哦,是因为Alpha很没有意思。” 言礼想了想,道:“的确吧。”反正他不觉得自己遇到过有意思的Alpha。 言璋道:“你走吧。认真学习,别和那些脑袋空空只会夸夸其谈的人混在一起。” 言礼“哦”了一声,准备离开时,又问:“阿姊,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言璋道:“你现在没什么用,回去好好上学吧。” 言礼:“……” ** 对于伯父伯母来说,让任何其他人来继承家业和爵位,都不可能比让言璋继承更好。 言璋是他们的孩子,又自小优秀,如今更是管理着家业。 他们可是精明的政治家,自然知道Omega不能继承只是政治原因,不是其他原因,只要政治原因解决了,那言璋继承爵位不就顺理成章了。 言礼和伯父伯母简单谈了几句,又说明自己这次带着爱人夏迟回了云城,但因旅途劳顿,Omega身体弱,夏迟今天没能跟着一起过来,等下次他身体好点了,就一定来看望长辈,以及两人会简单办个婚礼,到时候还请伯父伯母参加云云。 如今Omega权益法案废除在即,伯父自己就是议会副主席,掌控大局,在杨家倒台的情况下,Omega权益法案废除板上钉钉,伯父会一力为自己的长女争取回爵位继承权和家族财产继承权,在这种情况下,他心情大好,虽然他有严重的“门当户对”“血统论”思想,但在不想得罪言礼,且言礼识大体不要求继承爵位的情势下,言礼要和一位平民结婚,他自然不会像言礼的亲生父母那样不赞成,所以便答应了言礼的邀请,还说要为言礼同夏迟的婚礼提供支持及帮助。 而言礼去见言璋时,两人便完全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全在谈论工作和生意,谈完正事后,言礼才说自己和夏迟办婚礼请言璋参加的事,言璋道:“好啊。祝福你找到人生另一半。” 言礼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年纪轻轻英年早婚,沉迷情爱,影响事业。” 言璋嗔怪道:“你看你,把你阿姊的格局想得小了吧。能找到爱人,可是难得的大好事。你这么自我的人,都愿意让人把你标记了,可见爱之深意之切,能享受情爱挺好。” 言礼说:“那你有中意的人吗?” 言璋道:“你这话故意等着我呢?暂时没有。你和你爱人可以多生几个孩子,到时候我可以帮你们带一个。” 言礼知道她的意思,不过,生孩子可不是他生,他可做不了主,于是笑一笑,故意含糊过去了。 言礼在言璋处吃了午饭,又去见了几个朋友谈事,虽然朋友们都约他宴饮玩乐,为他接风,不过言礼都拒绝了,在晚饭时间前,赶回了家去。 没结婚之前,他便不必如此匆忙,时常只是回家去睡个觉而已,不过如今成家了,自然不一样了。 言礼在外奔波的这一天里,夏迟也干了一件大事。等言礼回家,听了他的描述后,只被他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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