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先吃药行不行?要是吃药还不好,就要打针。”梁遇衡还挺好讲话,给他打商量。要知道后来方棉生病的话他可是再也没有这么好说话过。 晚上方棉被喂了药躺在床上休息,梁遇衡就守在他床边,床头就开了一盏小灯——一只蓝色的海豚嘴里衔着一支蒲公英,蒲公英是水晶球雕刻成的,电源一打开,就散发出柔和的暖黄色的灯光。 这是梁遇衡之前就买好想今年年底送给方棉当生日礼物的,还没送出去人就来了。 过度紧张的方棉睡不着觉,睁着双大眼睛看人。梁遇衡坐在他床前处理工作,腿上放着笔电,蒲公英暖黄色的灯光铺在梁遇衡锋利俊朗的侧脸上,在高挺的鼻梁处投出影窝,把人装饰得像是雕塑。 像是感应到什么,梁遇衡转过头来,看到不睡觉的方棉,原本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阴翳的面庞瞬间就柔和起来,问,“睡不着吗?很难受?” 方棉就闭上眼睛,眼睫轻轻颤动。 很快,困意像潮水般慢慢涌上来,将他吞没。 梁遇衡一直守到半夜,每隔半个小时都要给方棉量一次体温,方棉的体温始终都没有下降过,反倒有上升的趋势。梁遇衡又慌乱地开门出去给医生叫了回来。 方棉烧得迷迷糊糊,眼皮沉得千斤重,嘴巴干裂,耳边响着梁遇衡的声音,一直叫他棉棉。 没多久空气中就好像出现了药剂的气味,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圆棒状物体在手背上擦拭着清凉的液体。 他惊得用尽力气缩回了手,说着不要,他就感觉有人把他托了起来,后背陷入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男人握着他的手腕,强劲有力,声音几乎贴着耳边。 “不怕不怕,不疼的。” 针头穿刺进皮肉,一点细微的疼痛浮在皮肤上又被风吹散,那种对针头的恐惧感似乎都变得可笑起来。 方棉又重新昏睡过去。 病好了的方棉的他脑袋总算是清醒过来。他甚至来不及从父母去世的疼痛中反应过来,就接连续自己陷入困境,自己的舅舅都能为了父母的遗产把自己关起来,梁遇衡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对他好。 梁遇衡的爱太过明显,太过炙热,一举一动都张扬着,即使像块木头的方棉也感觉出来了。 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和爸爸妈妈对待他的又有些不一样,就像身上被隔着一层塑料膜的手轻轻抚摸,被爱意包围时只觉得越来越恐慌。 梁遇衡肯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梁遇衡再抱着他时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不似生病时安静阴郁,尖叫着把人踢开,骂他是坏人,眼睛里翻涌着恐惧。梁遇衡被打得措手不及,脸上都被抓了印子,脸色僵了一下又回到原样。 后来又陆陆续续把递过来的水泼掉,突然扬手把桌子上的碗砸了,晚上睡觉还偷偷地把门锁住,夜里一有点动静就爬到阳台上。爬到阳台上是梁遇衡后来才发现的,恰巧他夜里有事从外面回来,方棉的房间阳台靠着花园,那天窗帘没拉紧,窗户也是开着的。 梁遇衡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乖巧的英短矮脚猫病好了就突然应激起来。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父母故意找人在方棉面前说了说什么,疑神疑鬼,被梁父一个茶灰缸砸了过去,骂他,“看你惹的好事!记城那老东西天天在外面盯着我们,你个王八羔子反倒过来怀疑我们?滚!!” 怕人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梁遇衡第二天就找人把方棉房间里的窗户加固,又蹲到方棉面前,和人平视,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 “棉棉,乖,夜里不要偷偷爬到阳台上,太危险了。” 方棉抱着自己身体不说话。 梁遇衡也没办法,摸摸他有些长的头发,“不用害怕我,哥哥不会伤害你的,夜里也不会偷偷潜入你的房间。” 方棉总算不在夜里爬到阳台上了,可依然抱着警惕的心理,随时炸毛。 他原本是冬天的一块冰,梁遇衡不嫌他冷,尽力拿耐心和爱想把他暖化。 杯子里的水碗里的汤从来都是适宜的温度,方棉多吃了哪一口菜第二天就吩咐下人继续去做;不知道从哪知道的,说是玩偶能让人心情变好,从外面回来总会带个软绵绵的玩偶,塞到方棉怀里。 到了最后,方棉的警惕早就变成了试验,试验这个男人到底能有多耐心,对自己的好能装到什么时候。 两个多月后,方棉自己也累了,安生下来,也不闹了。 不闹了的方棉,是冬天里冬眠的小动物,睡着在梁遇衡给他造的花房里,来度过整整一个寒冷的冬天。 ---- 梁遇衡:哥傻过,哥幼稚过,哥弱小过(流泪版),但哥爱老婆的心从来没变过!(抱拳声嘶力竭版)
第6章 上午。 17岁的方棉靠坐在梁家花园的秋千上,一只脚随意地搭在秋千上,另一只荡在半空中,秋千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动。 他安静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大门的方向,像是等待什么。 十点多的时候,汽车轮子碾压路面的声音逐渐靠近,一辆黑色卡宴驶进花园旁边的停车库,穿着衬衫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公司最近有个重要项目推行,梁遇衡这几天经常忙的焦头烂额,有时候晚上就直接不回来了。 梁遇衡上身就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袖子编了起来,露出一截小臂,隔着层布料也能感觉出男人身上结实的肌肉。 看到方棉就坐在秋千上,一只白净的脚荡在半空中,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梁遇衡被勾得心痒痒,走过来伸出胳膊把装作看不见人的方棉抱了起来,方棉就安静地勾住他的脖子。 “棉棉课上完了?”两个人在半空中微微荡着。 梁遇衡特地给方棉请了教课的先生,跟以前方棉在国外的学习方式一样。这几天老师频繁地跟梁遇衡反映方棉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总是盯着窗外,布置的少量作业也都没完成。 方棉“嗯”了一声,目光从梁遇衡脸上一扫而过,鼻尖似乎萦绕着浅淡的女士香水味道,勾人脖子的手臂紧了紧,突然说,“你昨天晚上没回来。” 何止昨天晚上,前天晚上也没回来过。 梁遇衡:“怎么了,棉棉想我了?” “……” 人不回答问题梁遇衡早就习以为常,他脚下发力两个人就前后晃了起来。怀里抱着的人身体软得不像话,完全不像这个年龄的男孩骨头发硬,长得有些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外人从远处看甚至以为会是女生。 养方棉的这两年里,刚开始他是只想着把可怜的方棉细心呵护,让人永远当一颗手中明珠,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方棉的身体也变得愈发渴望起来。面对心爱的人有非分之想是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有时候他甚至会控制不住把人按在怀里接吻,但始终都没有碰过方棉。 他的棉棉太娇弱,太珍贵。 梁遇衡有些难以自制,嘴唇碰了碰方棉的额头,突然想起来再过几个月就是方棉生日了,问,“过生日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还是想要去哪玩?” 方棉摇摇头,驴头不对马嘴,“你有女朋友了吗?” 上午方棉上完课从楼上下来喂布布,听到有下人在楼梯角闲聊,说采集东西时看见梁少爷陪许家小女儿逛了商场,买的昂贵品车都塞不下,后来又亲自把人送去了片场。 许家的小女儿是当红明星,演了一部宫廷剧突然爆红,深受关注。 一看到方棉下来两个佣人就立刻闭上了嘴,主动帮方棉从柜子里拿狗粮。 方棉喂完狗就坐在秋千上,也不上去了。 “听谁说的。”梁遇衡脸色一凛。 “我自己说的。” “嗯,怪不得,上课走神都在胡思乱想吗?”方棉的脑袋瓜被梁遇衡敲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有。” 方棉不太相信梁遇衡的话,垂下眼皮,浓长的睫毛快要触碰眼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空落落的,一种难言的情绪轻轻扫过心头。 这时候已是中午,明媚的阳光洒落周围,正是春天,一阵风吹过花园里就香气扑鼻。 张妈过来说午饭准备好了,方棉害羞挣着从梁遇衡身上下来被男人紧紧卡住腰不让,直接被抱起来往客厅里去。 “别乱动。”梁遇衡警告。 人抱在怀里就不舍得松开了,吃饭时梁遇衡直接把人抱坐在腿上,自己没怎么吃,全夹方棉喜欢吃的菜,要方棉吃到肚子里。旁边守着几个下人,他也旁若无人。 方棉被喂了不少,吃得比平时都要多一点,肚子撑得说难受。饭后梁遇衡一边揉着方棉的肚子,一边把人抱到卧室要人午睡。方棉身体差,精神不好经常需要睡觉,要是中午不睡觉的话晚上就睡得格外的早,晚饭可能都没吃就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 方棉原本躺在床上盖了被子,见梁遇衡接了电话就要出去,他又从床上坐起来,迅速牵住了梁遇衡的手不想让人走。 “你还要出去吗?”方棉听到电话里有女音。 “嗯,棉棉乖乖睡觉,晚上等我回来。” “我睡不着。”安静的房间里方棉的声音很清,“作业也没写完。” 梁遇衡感觉方棉今天似乎比往常格外粘人,可能是这两天太忙没顾着他,让人受了冷落。和方棉相处久了,他才发现方棉的内心不似外表那样沉默寡言,有时也敏感至极,藏着很多小心思。 手心里的手轻轻抓挠了两下,像是不舍,梁遇衡顺着看去,那只白净的手臂藏在柔软的棉质睡衣袖口里,男孩睁着双大眼睛,睫毛上扬,眸子浅得藏不住任何情绪,浑身都带着温顺。 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脏好像正逐渐塌陷软下来,梁遇衡重新把方棉抱起来。对方今天黏他黏得不行,两只胳膊紧搂着,脸埋在颈窝里轻轻摩挲,像是没断奶的小动物。 怀里的人长大很多,可相比自己还是很小,很轻、很瘦。两只胳膊抱着就能把人完全包住,柔软的身体紧贴着,热度隔着层布料绵绵不断的在两人之间交换,像是自己的附属品。 梁遇衡觉得他拥有的是全世界最珍贵的珍珠,那颗珍珠就安静地躺在他怀里。 “那我不去了,行不行?”梁遇衡亲亲方棉露出的白净耳朵,“你睡好了就去写作业。” 方棉没回答。 “睡好了我叫你起来。” 方棉这才点了点头,难得一见地亲了亲男人的嘴唇,说,“不准骗人。” “不骗棉棉。”梁遇衡被亲得心花怒放。不嫌费事把人抱到自己的卧室,他的卧室布局明显要比方棉的灰暗一点,主呈灰调,简约风为主,把人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盖好被子,就有一种手心里的珍珠落在自己的收藏盒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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