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匆匆离开。 季回涨红脸收回视线,他不确定程思齐有没有看到他的手,毕竟只有一条窄窄的门缝。 如果看到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他以后都不敢见程思齐了。 正想着,景樾走过来敲了敲门,“季回,我去楼下一趟。” 季回连忙说了声“好”,但景樾迟迟没有离开,还站在门外盯着他。 僵持了会儿,季回福至心灵道:“我不跑,你放心吧。” 景樾这才离开。 大门合上,景樾拿出手机,点开某个app操作一番,门口的电子屏幕突然亮起,摄像头开始工作。 几秒后,画面动了一下,胖子优哉游哉路过,挤开卧室门钻了进去。 紧接着是季回的声音,“你还是下去吧,景师兄不让你上床。” 有商有量的,但明显那只猫并不听话。 “待会儿他就回来了,他还在生我的气,我也没法给你撑腰。” 季回抬起手朝胖子示意,“我被抓住了。” 胖子凑到季回手边嗅了很久,对着季回打了个喷嚏。 季回偏头躲开,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胖子跳进了衣柜里。 他赶紧抵着床头坐起身,着急喊道:“出来,快出来!” 景樾的衣服几乎都是深色的,极易沾上猫毛,弄脏了很难清理。 “胖子,出来。”喊了半天,胖子愈发往深处钻去。 季回有些挫败,其实他很早就发现了,胖子从没听过他的话,只在他拿零食的时候才会谄媚地叫上几声。 转念想到胖子是只地地道道的英国猫,又是在英语环境中长大的,他有了个离谱的猜测。 会不会是听不懂中文? 于是当景樾把车里的东西搬进家门时,便听见季回正在讲英文。 “Come out。(出来)”季回压低嗓音:“He's back。(他回来了)” 景樾放轻脚步,像道游魂一样乍然出现在门外,“跟谁说话,谁回来了?” 季回还在试图为胖子打掩护,“没谁。” 景樾往衣柜走去,刚走几步,胖子提前听到风声,沿着墙边逃了出去。 景樾脚步一转,来到床边,双手撑着床沿俯下身,“你想给谁撑腰?你也知道我在生气?” 季回先是一怔,然后不敢置信地朝房间四角看去。 什么都没有,他又不确定地问:“你在卧室装了监控?” 景樾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想吓一吓这个胆小的人,好叫他长个记性。 任谁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监视都不会好受,尤其是他们刚才还在这张床上做哎。 可季回还不敢反抗,他看看窗台上的花瓶,又看看床头的闹钟,目之所及所有东西在他眼中都变成了摄像头。 “你把监控关了吧。”他试着跟景樾商量,“我真的不会再跑了。” “季回,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诚信可言了。” 景樾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路过岛台,他顺手拾起那盒抑制剂,走进浴室时药剂已经抽进注射器。 这次易感期提前了整整三个月,看似不正常却又很正常,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都受自身情绪影响,被季回气到易感期提前而已,又不是气到丢了命。 后颈的腺体再次进入活跃状态,毫无规律地散发出浓郁的信息素,景樾撩起衣袖,针尖都已触到皮肤,又停下。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抑制剂的主要作用是压制信息素,帮那些没有omega的alpha平稳度过易感期。 浴室中渐渐响起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景樾只考虑了几秒就把注射器丢进洗手池中。 他重新回到卧室,将门关了,把正在检查台灯的季回拽至自己身边。 这副模样季回太熟悉了,是又要做的意思。 “不、不行。”他推拒一下,眼神四处游移,“你先把监控关了。” 他紧张极了,浑身紧绷着,正处于完全戒备的状态。 景樾觉得,如果能把人曹软了征服了,一定很有成就感。 “你好像很紧张。”他将手放在季回的后颈,通过这种方式向自己的omega传达热烈的情意,又故意骗人:“你知道这个房间有多少摄像头吗?” 羞耻感层层包围上来,季回顾不得藏自己的残肢,他紧紧抓住景樾的衣领,低声乞求:“能不能把监控关了。” 景樾坏心眼地把季回身上所有遮挡丢去床下,季回便立马哭了出来,景樾盯着看了会儿,在对方可怜巴巴的注视中摇了摇头。 “不,能。” 他们以最亲密的姿势跨过零点,景樾把控得刚好,他低头吻季回的鼻尖痣,柔声说:“小回,祝贺你,又长大一岁。” 季回这辈子过得太苦,也该结束了,从这一分这一秒起,往后将路途坦荡,无灾无祸。 景樾易感期结束那天刚好是季回回院复查的日子。 Alpha清醒之后,他暂时恢复了自由,活动范围扩大到整个卧室。 他还没忘记屋中装了监控这件事,趁景樾不在,他趴在床头到处检查。 他很快在床沿下找到一个显示屏,不知碰到哪里,屏幕突然亮起。 【智慧床垫提醒您,您昨夜的总睡眠时间:3.5小时,深度睡眠时间:3.5小时,浅睡眠时间:0。】 季回没睡过这么高级的床垫,他掀起床单,头朝下看,很普通的一张床垫,不明白睡眠时间是怎么监测的。 如果监测准确的话,他们昨晚只睡了三个半小时? “看什么呢?”景樾出现在门口,双手抱胸看过来。 季回坐直,不好意思地说:“看看床垫,它说我只睡了三个半小时。” 景樾挑挑眉,“还挺准的。” 季回一开始没听出景樾的意思,他虚心请教:“它是靠什么监测的?” “多导睡眠监测,呼吸气流,氧饱和度,心率体动等等。” 季回似懂非懂点点头:“哦。” “不过它还有另外一个功能。”景樾从床头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的遥控器,“要不要试试?” 季回瞬间便想到一些不正经的东西,他疯狂摇头,“不要。” “试试吧。”景樾不顾他反对,按下按钮,床垫中央突然向下一掉,床头床尾同时升高,“这是零重力模式,躺下试试。” 季回因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而羞愧难当,他红着脸躺下去,身体陷入床垫的弧度,腰部贴合,腿也轻松许多。 景樾走到床尾,伸手去抓季回的小腿,却再一次被躲开。 季回是习惯性做出这个动作的,其实这些天他的腿早就被景樾看过碰过研究过不知多少次,但景樾每次伸手他仍会紧张。 景樾没生气,而是拍拍床尾,“抬高腿部,应该能缓解幻肢痛。” “你怎么知道幻肢痛的?” “你猜。” 两人对视片刻,季回问:“你真把我假肢丢了?” “嗯。”景樾一脸坦然,“现在应该在舟城垃圾处理厂。” 季回小声控诉:“你怎么能把我假肢丢了,没有假肢我没法走路的。” 景樾说话像个毫不讲理的强盗一样:“我不光丢你的假肢,我还要看你的腿。” 之前他总想着给季回一些时间,等季回主动撤下防备,可等到现在才想起季回这种胆小如鼠的人压根不懂什么叫主动,没被逼到一定程度,坚决不往前踏步,一旦逼过头,转身就跑。 他早该意识到这点,早该把季回设下的安全线擦掉,迈进去也好,把人从圈子里拽出来也好,总之不要什么平衡,不要什么善意的隐瞒,就把埋在他们之间的地雷全部挖出来,一颗颗解决,这样才能走向彼此。 “季回,现在你不想给我看,我就可以默认为你一辈子都不想给我看。” 他没强行去碰季回的腿,而是站在床尾等待。 季回抿了抿唇,双手缓慢地抓住被子,往上一拽。 光裸的双腿露在外面,他动了动,合拢后搭在景樾手边。 景樾摊开手心。 季回只能继续挪动,将自己的残肢送进景樾手中。 景樾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神情,他托住季回的膝窝,抬高了仔细检查。 前些天破皮的位置已经愈合,本就粗糙的皮肤上又增加一层厚实的茧。 他将两条腿都检查过才松手,“起床吧,去拆你的生日礼物,拆完我们去医院。” 景樾说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电动轮椅,超轻碳纤维,适合季回这种体重轻的人。 季回坐上去试了试,陌生的操控方式让他手足无措。 他抬头看着景樾,“有说明书吗?” 景樾轻笑一声,绕到季回身后,俯下身,“我教你。” 季回很快就能熟练操作,熟悉后,又在客厅里追着胖子练习了会儿。 要出门时,景樾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他。 盒子没刻意包装,打开后是块手机,跟樊宇那个一模一样,顶配,打游戏贼流畅那种。 “给我的吗?”季回问。 “嗯。”景樾蹲下,帮他开机,“第二个生日礼物,给你设置了特殊联系人,长按1试试。” 季回听话地按下“1”,三秒后,整个房子里响起刺耳的声音。 门口的电子显示屏、景樾的手机、电子手表、所有智慧家居、甚至卧室的床垫都发出巨大的铃声。 直到景樾接起电话,铃声才停下。 “车子、办公室的电脑、教室的智慧屏都接入了系统。”他由下至上望着季回,“以后不会再错过你的电话了。” 季回低头盯着新手机,很久吐出一句话,“我没怪你。” “嗯,我知道。” 景樾起身,他没帮季回推轮椅,而是朝季回偏头示意,“可以自己走吗?” 季回点点头,赶紧操控轮椅跟上。 检查过程很顺利,腺体没什么问题,倒是季回的状态让主刀医生多看了两眼。 察觉到这一细节,景樾追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但……”医生拉长声音,“还是要多休息才行,不要熬夜,对腺体恢复也有好处。” 季回突然变得紧张,胳膊不小心碰到后退按钮,“砰”地一下撞上景樾的腿。 复查完,季回照例去探望樊宇。 几天不见,樊宇又变得蔫答答的,“我又发烧了,我哥说是那个药的问题,对我来说副作用太大,别人吃都没事,就我吃了出问题。” “那怎么办?”季回担心地问:“还有其他药吗?” “没有,我已经退出试验了。”樊宇从枕头上找了根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长得很快,发根处已经变成黑色。 他玩了会儿头发,把金色和黑色掐成两截,全部丢去床下,又说:“药物不行,就只能做手术了,但我哥说那个手术风险比较大,要么植物人,要么在床上瘫着,失语失明失忆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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