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月白的声音格外沉闷。 言惟秋还在困倦之中,并没有察觉异样,只是催促他快点。 “小白,你在洗澡吗?” 听到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言惟秋傻眼了。 不是,谁好人家一大早来别人家洗澡啊? “你把我叫起来是为了……”话还没说完,浴室的门开了。 一股青柠味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从浴室里溢出来,一点点渗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缠绕在言惟秋的身上,将他包围。 江月白这一刻无比庆幸,还好言惟秋是个Beta,还好他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所以他也就没有发现此时此刻,他身上散发的Alpha信息素,多么浓烈,多么骇人。 言惟秋看着脸色红润,小口喘着气的江月白,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在脑海里来回转了无数次的脸就这么近距离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江月白感觉那股燥热又涌了上来,他捂住鼻子,摇了摇头:“可能是太热了,我回家换身衣服再来。” 说完后,江月白就跑了。 “欸?”言惟秋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浴室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外面的风撞进来,吹得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言惟秋在吃早餐的时候,江月白回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你看看现在才几点?”言惟秋的眼神里充满了控诉和哀怨。 江月白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递给他:“要去游乐园吗?” 言惟秋接过来看了一眼,好奇道:“哪里来的?” 江月白解释:“我妈给我的,让我今天带你出去好好玩。” 言惟秋点了点头,他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去过游乐园了,是该去放松一下。 “下一站欢乐海岸,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地铁站人山人海,言惟秋坐在角落里,靠在江月白的肩膀上睡了一路。 江月白把他叫醒时,他还困得迷迷糊糊。 出了地铁,江月白就在路边的小摊上给他买了个防走丢的手环,套在他的手腕上。 言惟秋头顶几个问号,看了一眼旁边带着小朋友的宝妈,尴尬地吐槽:“那是小朋友带的。” “难道你不是小朋友吗?”江月白笑道。 言惟秋:“……” 江月白揉了揉他的脑袋,帮他把睡得凌乱的发丝抚顺,唇角漾起浅浅的弧度:“小朋友可得好好跟紧我,别走丢了。” “我才不会走丢!”言惟秋气得脸都红了。 今天是周六,来游乐园的人特别多,江月白走在他前面,免得他被人群冲撞。 言惟秋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那只紧紧握着他的手,不由失笑。 好像从小就是这样,每次江月白带他来游乐园就会像现在这样,牢牢地看着他,生怕他走丢。 父母不在的时候,江月白也会把他照顾得很好,陪他玩他想玩的机动项目,给他买吃的喝的,还要哄他开心。 过山车在他身旁飞驰而过,乘客们的尖叫声和车身滑过轨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言惟秋想起小时候他第一次坐过山车,那时候只觉得别人玩得很开心,他也要跟着玩,结果下来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一直在哭,江月白最怕他哭了。 他坐在长椅上哭得好可怜。 江月白就蹲在他面前,不知所措地哄着他。 “小秋乖,不怕啦。” “以后我们不坐这个了。” 最后还是江月白买了冰淇淋来哄他才好了。 从那次之后言惟秋很少再玩机动游戏了,他混在小朋友堆里,和他们一起玩捞金鱼、喂兔子、彩虹滑滑梯还有旋转木马这种小游戏。 所以江月白总喜欢喊他小朋友。 “想玩什么?” “碰碰车?” “蹦床?” “泡泡池?” “还是说去儿童乐园?” 言惟秋感觉江月白每说一款游戏他的怒气值就能增加百分之十。 “都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去坐小火车?”江月白指了指不远处被小朋友包围的迷你有轨小火车。 “我要去鬼屋!”言惟秋怒了。 “啊?”江月白甚至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了他几秒,不禁失笑:“那是大人的游戏,不适合你这种小朋友玩。” 言惟秋愤怒地踹了他一脚。 看着他气鼓鼓的脸,江月白忍不住捏了下,说:“你不是不喜欢看鬼片吗?” 言惟秋把他的手拍掉,哼声:“我们应该直面内心的恐惧。” 虽然他也没什么底气就是了。 江月白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好啊,那走吧。” 言惟秋:“你要是待会怕的话,我可以允许你靠在我的身上。” “那真的太好了。”江月白唇边的笑容逐渐变大,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过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办法收回了。 言惟秋硬着头皮买了两张票,他胆子小,小时候被吓过一回就不敢再看了,就跟坐过山车一样。 那时候他对惊悚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在好奇心地驱使下,他随便点开了一部网上爆火的片子。 惊悚的音乐和血腥的剧情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着眉头看下去的时候,突然屏幕上出现一张巨大的鬼脸,他整个人呆住,吓得脸都白了。 那天晚上他非要江月白来自己家和他一起睡,睡觉的时候还要牵着手,连上厕所都要江月白陪着,恨不得黏在江月白身边。 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消除了阴影,可是从那次之后,他再也不敢看这种片子了。 听着鬼屋传来的阵阵尖叫声,他已经想要打退堂鼓了。 江月白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着他犹豫不决的神色,轻笑一声:“不去也没关系。” “谁说不去了?!”言惟秋拉着他的手,急匆匆地穿过了鬼屋的大门。 幽暗的走廊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让人毛骨悚然。 黑暗的角落里仿佛有无数道影子在移动,漂浮不定,每一次轻微的响动都让他心跳加速,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狭小的过道中,墙壁挂着红烛,显得十分诡异。 他握着江月白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让他缓了口气。 这里灯光忽明忽暗,他看不清江月白的脸。 言惟秋紧张地说:“你怎么都不说话?” “要说什么?”江月白的笑声传来,让言惟秋的心安定了不少。 他刚想说什么,感觉到有什么绊了他一下,刚好此时的灯光亮了起来,让他看清楚脚下正踩着一只断臂。 逼真的道具让他心里一颤,脚都有些发软。 接着便传来一道阴森的嗓音:“你踩到我的手了。” 言惟秋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下意识地转过身,一张鬼脸映入眼帘。 他的嗓子顿时像被堵住了一样,连尖叫声都喊不出来,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的腿一软,被江月白扶着才没有摔在地上。 江月白一脚把路上的那条假肢踢得远远的,冷冰冰地瞥了那个真人假扮的NPC一眼。 惹不起! NPC把假肢捡了回来,跑路了。 言惟秋过了好久才缓了过来,显然被吓得不轻。 “不怕。”江月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声低哄:“他走了。” 言惟秋声音磕磕绊绊的,还带着颤音:“好、好吓人。”
第09章 言惟秋靠着墙壁蹲了下来,紧张地喘着气,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仿佛这样会比较有安全感。 江月白刚要摸摸他的头,被他躲开。 两人同时僵在那里。 言惟秋微微抿唇,低垂眉眼,不知道要说什么。 刚才那个NPC拍他的肩膀,那只血手沉沉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那种触感他现在还记得,所以在江月白碰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就想躲开。 “还能走吗?”江月白轻声问道。 那只手还是落在了他的发心,轻轻地揉着他脑袋,像是在安抚他。 言惟秋忍不住臊红了脸,明明是他提议要来鬼屋玩的。 不过幸好的是,江月白没有嘲笑他,也没让他下不来台。 言惟秋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声吐槽:“为什么它不吓你,明明我们一起走的。” 江月白轻笑道:“大概是觉得你比较好欺负?” 其实以Alpha的敏锐程度,江月白很早就发现了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NPC,但他没想到言惟秋完全没察觉到NPC的存在,甚至会被吓成这样。 言惟秋:“……” NPC也是看人下菜碟。 一想到距离鬼屋的终点站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他就开始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嘴硬了。 “我要走在前面。”言惟秋想了想,还是在前面毕竟安全,身后没人会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走在前面好歹不会再被NPC拍肩膀,也不会从后面吓他。 “嗯,听你的。”江月白没意见,他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对鬼屋并没有什么感觉。 言惟秋几乎是后背贴着江月白的胸膛,一步步在这幽暗的长廊上慢慢走着,还要随时警惕NPC突然跳出来吓他。 鬼屋里所有道具都做得很逼真,有几只仿真的蝙蝠挂在墙上,还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 到处可见的骷髅头,隐隐约约可听见的恐怖童谣。 言惟秋紧张地握住了江月白的手,江月白反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握。 他不由得转身看了一眼淡定的江月白,小声嘀咕:“你都不紧张的吗?” “嗯?”江月白还沉浸在被他主动牵手的喜悦,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闷声低笑:“有你在,不会紧张。” 言惟秋总感觉他是在调侃自己,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手。 江月白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将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走吧,不用担心,我在你身后。” 言惟秋此时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江月白占他便宜,他也没心思理会。 “那万一NPC从前面跳出来呢?”话音刚落,在转角处,一个带着猪头面具的NPC出现在言惟秋的面前。 言惟秋感觉心跳都停了半拍。 “别怕,只是一个普通的NPC……”江月白安抚的话还没说完,言惟秋直接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反正刚才已经丢脸过了,也不差这一两次。 他微微一怔,眉目中的笑意蔓延而开,他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自从分化之后,言惟秋对他都是爱答不理的,更别说会这样主动抱他。 NPC见状对着江月白做了个鬼脸,试图将他吓退。 江月白紧紧地搂住了言惟秋的腰,心情不错,轻飘飘地看了NPC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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